葉雅清氣的想要罵人,還沒來得及張開嘴,女兒小櫻穿著卡通的拖鞋一路小跑的趕來,撲進印天遙懷中,一臉的興奮,「爸爸,你還在,小櫻真怕你已經走了。」
看著女兒腳上穿顛倒的拖鞋,葉雅清突然眼睛一酸,有一種莫名的委屈和茫然,這個女兒是她辛苦懷了生下,從懷她開始就嘔吐到生下她為止,再頂著公公婆婆和丈夫的失望一天天的看大,如今還是為依戀傷害了自己的人,其實也正常,印天遙是女兒的爸爸。
「爸爸帶你去看爺爺奶奶好不好?」印天遙親了親女兒的小臉,故意提高聲音說,並不看葉雅清。
「好。」小櫻開心的說,只要可以和爸爸在一起,「那小櫻可以多和爸爸呆幾天嗎?小櫻保證會乖乖的,不會惹爸爸生氣。」
「當然可以。」印天遙微笑著,頗有幾分勝利的看向葉雅清,「我帶小櫻離開。」
很意外,葉雅清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睛中表情也看不出是生氣還是高興,人只是靜靜的站立著,一語不發。
「媽媽。」小櫻小心的看著葉雅清,輕聲說,「可以嗎?」
葉雅清淡淡的笑了笑,印天遙心中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彷彿她突然間做了什麼決定,聽她淡淡的語氣,慢慢的說:「好。」
只有一個字,就好像她短信回復的語氣,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是接受,不說高興不高興,只是接受。
小櫻興奮的抱著印天遙的脖子,怕一鬆開爸爸就會反悔。
「我去收拾她這幾天要穿的衣服。」葉雅清的語氣很平靜,轉身去了臥室,打開衣櫥收拾了幾件衣服,有些衣服在大伯家。然後出來,把收拾好的包交給印天遙,「都在這兒了。」
沒有人可以陪自己,哪怕是親生的女兒,她也有自己想要依戀的人,她想要和爸爸在一起,自己得學會接受。
「媽媽是不是生氣了?」小櫻趴在爸爸肩上,看著門輕輕關上,小聲的問,「媽媽沒有和小櫻說再見。」
以為葉雅清要憤怒的關上房門,但她卻輕聲輕腳的關上房門,甚至聽不到門碰撞的絲毫聲音,只有門鎖卡噠一下。印天遙輕輕搖了搖頭,也猜不出葉雅清為什麼突然表現的這樣平淡。
程小絹拿著電話,聽著那邊葉雅清壓抑的哭聲,她說:「小絹,我只是想要哭哭,找個可信的人,哭哭。」
程小絹沒有多餘的話,因為時差,丈夫還在睡著,她披著睡衣站在陽台,聽著電話那端的哭聲壓抑而絕望,這種絕望,甚至勝過之前印天遙提出離婚的時候。
「他帶小櫻離開了。」葉雅清哭了好久才開口,「我突然發出,小櫻是那麼的高興爸爸帶她離開,我想,我以為女兒還可以屬於我,其實,沒有什麼可以屬於我。」
「雅清,小櫻還小。」程小絹輕聲說。
「是的,她小,我辛苦懷了她九個半月,辛苦的生下她,差點丟了性命,卻突然發出,原來,她也有她的選擇,如果我和印天遙離婚,如果我辛苦的去爭取她的撫養權,也許,結果是她有一天會怨恨我。」葉雅清的哭聲突然小了許多,似乎情緒已經好了許多。
「真要離?」程小絹輕聲問。
「是的,突然有了決定,就在印天遙帶小櫻離開的時候,我知道我有勇氣簽字了,沒有什麼屬於我,所以也沒有什麼是我需要承擔的責任,我現在只要照顧好自己就可以。」葉雅清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因為,沒有人會心疼我,除了我自己。」
程小絹拿著電話,有極輕極輕的聲音說:「雅清,我懷孕了。」
葉雅清一怔,似乎沒有聽清楚,繼而開心的說:「真的嗎?太好了,不要受我的情緒影響,你的運氣比我好太多,我希望你幸福。」
「雅清,你也要幸福。」程小絹也輕聲說。
「我會幸福。」葉雅清立刻認真的說。
「我想你了。」程小絹突然輕笑著說,「真是好奇怪,我開始是發現我現在特別喜歡吃甜食,尤其是月餅,最好是蓮蓉餡的,饞的不得了,然後突然發現不對,一查,才發現自己真的懷了,也就是我是個這方面的大夫,否則也不可能發現的這麼早。其安說,這孩子既然一上身就這樣喜歡這樣食物,以後乾脆就起名叫蘇蓮蓉吧。」
葉雅清忍不住笑了起來,開心的說:「那要是個男孩呢?」
「那就叫蘇月餅!」程小絹也笑了起來。
掛了電話,葉雅清的情緒好了許多,心情也沒那麼鬱悶,去洗了個澡,不想在家吃東西,也想去看看曾超,換了衣服,準備鎖門的時候才發現,印天遙的鑰匙還放在門口的架子上,只是這個家的鑰匙,有些孤單的呆著。
也好,這樣,他要再出現就一定要敲門了。
趕到拘留所的時候,打著姑姑的名義見到了在押的曾超,那小子正和一群同樣被拘留的人胡吹海侃,一點也沒有後悔檢討的模樣。肩膀上纏著繃帶,有些髒,卻完全不在意。
「大姐,你怎麼來了?」看到葉雅清,曾超嚇了一跳。
「你的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在上課,所以沒有接電話,發了短信給你,等後面打電話的時候你卻已經關機了,原來呆這兒逍遙了。」葉雅清有些調侃的說。
「嘻嘻,再呆上兩天就可以出去了。」曾超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次運氣背了一點,不然,也不會這樣。對了,姐,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打聽呀。」葉雅清笑了笑,曾超是怎樣的人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至少他對她沒有壞心眼,也許就是沾了她像他已經過世的姐姐的緣故吧,「你還是蠻有名氣的。」
「哈哈,真的假的!?」曾超半真半假的問。
「當然是假的。」葉雅清瞟了曾超一眼,假裝生氣的說。
「我妹妹呢?」曾超突然想起小櫻,立刻問。
「妹妹?」葉雅清一愣,繼而想起問的是自己的女兒,有些無奈的說,「這什麼稱呼呀!小櫻她和她爸爸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