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一位黑衣大漢冒著冷汗看向正在用餐的劉志良。
「那女人呢?」劉志良眼也不抬,拿著餐刀切割著帶血的牛排,他喜歡血,那鮮紅的顏色總是讓他感到精神亢奮,比任何毒品和興奮劑都有效。
「沒……沒抓到。」黑衣大漢汗涔涔的躬身回答。
「為什麼?」他拿刀的手停了一停,才又語音危險的繼續切割。
「被……被一個老頭救了。」那人支支吾吾的,汗水幾乎要滴了下來。
「一群飯桶!全都是一群飯桶!」劉志良尖細的聲音迴盪在室內,他忿忿的扯下餐巾,一拳就打向躬身在旁的黑衣大漢,那人被打得吐血,卻忙摀住嘴不敢讓血噴出來,上次將血噴到劉志良身上的人,被發狂的他活活打死,所有看到的人吭都不敢吭一聲。
「明晚貨就要到了,我才潛回台灣,你現在卻跟我說人被個老頭救了!」他青筋浮現額際,面孔猙獰的嚇人。「人被救了,你們就不會再抓嗎?這一個星期都在混啊!」
「不……不是。大哥,那女的好像受傷了,雷易整天跟著那女的,我們找不到時機下手。」
「哦,找不到時機下手?」劉志良露出微笑和善的看著手下似乎平靜了下來。
「是……是啊。」那手下看他那模樣,稍稍鬆了口氣以為逃過了大劫,還在旁陪笑。
誰知劉志良說變臉就變臉,一伸手抓住他的衣領,那餐刀架上了黑衣大漢的咽喉,睜著銅鈴大眼咬牙切齒道:「找不到!你不會製造嗎?你
第一天出來混啊!」
「大……大大哥,我……我已經派派派人盯盯住了,那那女人是……是是風雲高中的校長,明、明天開學,阿修羅不、不會跟去學校,明……明明天,我們一定會抓她回來。」他驚保的看著劉志良,汗也不流了只是滿嘴結巴,生伯他一發瘋那架在脖子上的餐刀便會劃下去。
「最好是這樣。」劉志良收起凶狠的表情,像沒事人似的坐回餐桌前,換了新的白手套,然後慢條斯理的拿了條新的餐巾別好,又重新換了整套的餐具,這才繼續切著牛排。
黑衣漢子一手摸著倖存的脖子喘著氣,見他又坐回去用餐,知道自己撿回了一條命,趕緊想退出去。
「等一下。」劉志良開口叫住手下。那傢伙一顆心立刻又提了起來,大氣不敢喘一聲。
「記得別傷了那女人,她一根手指都比你值錢。」
「是,大哥。」黑衣大漢應了一聲。
「下去吧。」劉志良這才滿意的叉起了一塊帶血的牛肉放入口裡很小心的細嚼慢咽起來,那手下聞言立時唯唯顫顫的退出門去。
風鈴深深的吐了口氣,然後放下電話,兩眼無神。
該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就只等她上樓拿那整理好的行李而已。
想了一夜,她才做出這個決定。機票訂了,代課老師也找好了,姊有他顧著,老爸老媽明天也要回來了;至於學校的事,風琴早已接手,她雖然帶傷,卻仍是駕輕就熟,反倒是自己,健健康康的一個人,卻什麼也不會,做什麼就錯什麼,一點用也沒有。
風鈴扯出一記苦笑,一切的一切,有她沒她都已經沒差了吧?
是啊,怎麼會有差呢?她就像個多餘的人,想來還是離開的好。
再次深呼吸一口氣,她起身上樓拿背包,然後下定決心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傷心地,沒想到風鈴前腳才踏出門,電話鈴卻響了,她停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接?那一聲聲刺耳的鈴聲,像怨婦似的尖叫,不肯就此饒過她。風鈴遲疑著,終於在十幾聲後,返身接了那通電話。
誰知她接聽不到三秒,立即血色盡失,抓了老爸藏在檯燈座下的機車鑰匙就跑。
車子飆到風雲高中大門,發出刺耳的煞車聲,風鈴車才停下,風曄人就跳上機車後座,他手裡拿著一台掌上形電玩,螢幕上卻有著一點青光正在迅速移動中。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學校今天不是也開學?」風鈴不高興的斥責。
「現在不是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吧?」小曄皺眉道:「夜隱已經追上去了,我裝在它身上的訊號器發射距離只有五公里,快不見了啦!」
「等一下再跟你算賬!哪一個方向?」風鈴回頭瞪他一眼,隨即詢問。
「東南方,現在大概在往基隆的高速公路上。」
「為什麼?」風鈴遞給小曄另一頂安全帽。
「因為他們速度慢下來了,不過再一分鐘訊號就會跑出螢幕了。」風曄沒好氣的催促風鈴。
「放心,不會讓他們跑掉的,坐穩了。」她回身敲了他安全帽一下,跟著一催油,重型機車的引擎發出一聲怒吼,氣勢十足的奔馳而去。
憑著風曄的追蹤器,風鈴在基隆海岸公路追上了那只名為夜隱的大烏鴉,它正在一棟兩層樓別墅上方盤旋。風鈴遠遠的就熄了火,將重型機車停好,小曄則發出一聲短促的口哨將烏鴉招了回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老姊怎麼會被綁架?雷易人呢?還有,你為什麼沒去學校?」風鈴站在小曄身後,低聲質問他。方才在家裡聽到他說風琴被綁架,可把她嚇了一跳,一下子沒想那麼多,這會兒才發現問題。
風曄小心的以樹影遮掩住身形,一邊打量前方的情況道:「我怎麼知道那些人為什麼要抓老媽,至於雷易,他今天有事所以沒來。還有,我今天有去學校,只是開學只要到校半天而已,所以我就繞去媽那裡,誰知道才到了大門就看見她被抓了。」
「有幾個人?」
「我在校門口看到的時候只有三個。」風曄瞇起眼睛有點擔心的看向那棟過於安靜的屋子,「我們要不要現在進去?」老媽腳傷還沒完全好呢。
「放心,她現在沒事,至少還算清醒。」風鈴四下觀察地勢不怎麼擔心。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現在連吹起一片樹葉的能力也沒有。」這表示風琴的狀況好的很,所以她才會沒有使風的能力。
「我們等天黑了再進去。」
風曄看了下手錶,還有兩個小時才天黑,他讓夜隱自由行動去找它的食物,自己則找了個隱密的地方坐下,一言不發的從背包裡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零件開始組合,這次事件剛好讓他試驗新東西。風鈴見怪不怪也不打擾他,不知從哪弄來一副望遠鏡監看別墅的動靜。
兩小時後,她見到意想不到的人走進別墅,滿腦子立時充滿了問號。
是雷易和武將!
糟了,她忘記通知他了,家裡現在沒人,該不會那綁匪打電話到家中好死不死就讓雷易給接了吧!
「他來做什麼?付贖金嗎?」小曄終於將東西裝好,一抬頭剛好看到雷易。
「把那隻大鳥叫回來,我們現在進去。」雷易才不會付贖金呢,把綁匪給宰了倒還有可能。天色尚未全暗,她本想再等些時候的,但他一進去,難保不發生變化,只好提前行動了。
「它叫夜隱,不叫大鳥。」風曄不怎麼高興的辯駁,才吹口哨將夜隱招回。
「難聽的名字。」風鈴皺眉,起身潛行至別墅後方。
「才不難聽。」他暗自咕噥,身手靈巧的跟上。
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中,真紅不經意的被微暗灰藍天空上那靈活翻飛的黑點吸引,他懶懶的叼著煙,一邊用竊聽器監聽著屋內的情形,一邊則優閒的隔著墨鏡打量那直速落下的黑點,直到他看見那隻大鳥停歇的地方,立即不敢相信的摘下墨鏡看個清楚。
「搞什麼?」那小鬼怎麼會在這裡,等他一看清風曄身旁的人影,差點下巴沒掉下來。
他敢確定那下午被挾持進去的女人是風琴,那眼前這個,不用說一定就是風鈴了。該死的,計劃裡可沒這兩號人物,他們倆要是被抓了,這整盤棋可就全盤皆亂了!
真紅立即下車尾隨在那一大一小的身後,暗自怨歎的想,本來他不眠不休的跟蹤劉志良好幾天,造成嚴重睡眠不足,所以老大才交了個監聽的閒差給他,以防萬一。不過,正常情況下老大親自上場,之前的紀錄是百分之百搞定,根本就不會有什麼萬一,沒想到這萬分之一就讓他給遇上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勞碌命,連想休息一下都不行。
唉——說什麼都不能讓這兩人出點差錯,要不然他得提頭去見老大了。
風鈴身手矯健的翻牆進屋,無聲無息解決了守在後門的大漢,然後開門讓風曄進來。跟在後面的真紅一揚眉,真看不出來那大美女有這麼好的運動細胞,這下他對那份報告資料可信了一半。
風鈴及風曄偷溜進屋內躲在廚房中。
「有幾個人?」風曄遞給風鈴他剛組好看起來有點像槍的東西,順便小聲詢問。他太矮了,根本看不到客廳的情形。
「加守前門的那兩個一共十三個。」風鈴瞪著那把「槍」不悅的問:「你從哪學會做『槍』的?」這小惡魔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她知道他IQ很高,任何東西幾乎只要讓他摸過,甚至看書上寫的就能做出來,上次他導師好像有向他們提過小曄智商高得驚人,但他們一家子沒人注意聽,因為反正他聰不聰明都是風曄,所以沒人在意他的智商到底有多高,但一把「槍」?
她回去要再和家裡那群大人好好談談!
「那不是槍,只是針筒,我從網絡上看來的。」風曄小聲的向風鈴解釋用法,「這裡面裝的是麻醉藥,用法像打針一樣,不過能使用很多次。」
「這不是很危險,要是有人有愛滋怎麼辦?」
「我還在改進,下次就能像麻醉槍一樣了。」風曄聳了聳肩。
那還不是和槍一樣!不對,還什麼下次!等一回去,她就要把這東西給沒收。
尚來不及瞪他,風鈴就聽見客廳裡傳來一個噁心至極的聲音,害她活生生的打了個冷顫,雞皮疙瘩都浮了出來。
「唉呀呀,這不是我們修羅堂的堂主阿修羅嗎?怎麼我這小地方也值得阿修羅大駕光臨啊!」劉志良要笑不笑,話中帶刺姿勢優雅緩緩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雷易冷著臉,無視四周幾把對著他的手槍,面無表情的凝視劉志良,「人呢?」
「你想我請了這麼個護身符,還會把她還給你嗎?」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兩眼發紅帶著瘋狂的神色慢慢說道,「你知道嗎?我很怕你啊!好怕、好怕啊!怕到不敢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怕到晚上睡不好覺,我很怕睡到一半命就沒了,嚇得心驚膽戰啊!」劉志良越說越激動,青筋浮現額際,臉上神色越顯蒼白,但卻透著一抹不自然的暈紅,加上那興奮的眼神,看起來怪異的讓人心涼。「我不過是賣個毒品,你卻處處逼人,毀了我的據點,到處破壞我的買賣!我們是混黑社會的,你當自己是正義使者啊?」他掏出手槍指著雷易氣憤的大喊。
風鈴躲在廚房內緊張的摀住嘴,一臉蒼白。那人是個瘋子,光看他忽怒忽笑的樣子就知道了,他用槍對著雷易的左胸帶著激昂的情緒,誰知道他會不會開槍!
雷易那個大白癡,竟然就這樣空手進來!瞧他一襲貼身黑短袖長褲,連有幾塊腹肌都能數的一清二楚,她才不相信他身上能藏任何武器。
混帳!她這個時候還注意他的腹肌做什麼?風鈴一陣燥熱,不敢相信的翻了個白眼,都怪他,來救人還穿得這麼性感給誰看啊,害她無法專心!
「你賣毒品給成年人我不管,那是他們找死,但是賣給學生你就該死!」雷易怒火騰騰的瞪視劉志良,半點也不把他的槍放在眼裡。
「我賣毒品該死,你殺人難道就不該死!」劉志良發出尖叫,情緒激動的無以復加。
「我沒說我不該死。」雷易很冷靜的回答,臉上怒火斂去,全身卻散發出一股肅殺之氣,引得在場所有人莫名一陣心寒,漸漸有人滴下斗大的汗珠。
「那你去死吧!」劉志良改將槍直指雷易雙眉正中,所有人都以為他要開槍了,連風鈴都差點衝出去,情勢一觸即發,他卻突然狂笑起來,「哈哈哈哈!我想這天已經很久了,怎麼可能讓你輕輕鬆鬆的死掉。」他轉身向樓上的人下令:「把那女的給我帶出來!」
「這婊子長得不錯!」劉志良走到風琴身前奸奸的笑出聲,「你倒挺會享福的。」
他用槍抬起風琴的下巴,眼中有著嗜血的興奮。
「我看看,這洞是要開在哪裡好呢?是這白皙的脖子?還是這柔軟的雙峰?」他槍口一路猥褻的滑至風琴的領口。
那變態!風鈴在廚房裡忍不住激動的咒罵,他要是敢再繼續下去,她鐵定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我勸你最好別這麼做。」雷易愜意的看著這幕景象,好心的警告劉志良。
風鈴聞言看了他一眼,奇怪雷易怎麼沒如想像中的醋勁大發,反而像是在看好戲一樣。
「你嫉妒,我偏要這麼做。」劉志良兩眼發紅的喘息著,他有潔癖從來不碰女人,但這一個,他可以破例,他要讓雷易痛不欲生,他要雷易親眼看著他佔有他的女人,然後在他面前一刀刺進這女人的胸膛,他要他看著她漸漸流血而死卻無能為力!光想到阿修羅痛苦的樣子。劉志良就不由得興奮起來。
他嫉妒嗎?不像、不像!風鈴搖搖頭,雷易臉上那表情看起來比較像……有趣?
風琴瞪了雷易一眼,那混帳竟然眼睜睜的看她受辱卻動也不動。她斜睨了劉志良一眼,驀地嘴角牽起一絲輕蔑的笑容,硬是讓人看出她對他的不屑。
「你笑什麼?」劉志良被風琴臉上的笑容和冷靜激的一陣氣惱,在瞥了眼雷易的不在乎,他突然有點笑不下去。
「沒什麼,只是奇怪。」風琴將長髮撩了下,悠然地拔到身後。
「奇怪什麼?」
風琴沒回答他,反而看著雷易說:「雷,這傢伙這麼蠢,你竟然還和他折騰了兩個月,看來修羅堂辦事效率變差了。」
「婊子!你說什麼?」劉志良氣的整張臉漲紅。
「我、說、你、很、蠢。」風琴冷冷的一字一句念出來,然後退了一步,剛巧就閃過了劉志良甩過來的巴掌,她運動細胞不怎麼好,不過腦筋倒不錯,說了什麼話會造成什麼人什麼樣的反應,她大概都猜得八九不離十。
「你還有這閒情打我,卡老大那批貨應該早到了吧?你手下不是早該跟你報告了?」風琴一隻手仍被劉志良抓著,不過她卻適時的說了這句話,嘴角噙著冷笑。
下午她人被抓,雷易他們從頭到尾就在後面跟著,沒想到這人蠢得要命,抓了她後竟然就這樣有恃無恐,光明正大的派手下去接貨,雷易兩小時後才到,可想而知,劉志良那批貨又怎麼可能還安然存在,百分之百已經被阿修羅接管了。
劉志良聞言臉色大變,旁邊的手下立即自動的以行動電話聯絡同伴,卻連響數聲也沒人接聽。
「媽的!阿修羅你不想要這女人的命了嗎?」他轉身迅速的挾持風琴在身前,汗水開始滴下,他激動的大叫:「把貨給我交出來,要不然我一槍斃了她!」
「武將,貨呢?」雷易直視劉志良,開口詢問在身後的武將。
「毀了。」武將答得乾脆,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槍聲驟響,伴著劉志良瘋狂的尖叫:「媽的,你們少跟我打哈哈。」
子彈迅速擊中雷易腳邊,大理石做的地板瞬間進裂,揚起一絲石粉,他動也沒動一下,風鈴在廚房卻看的心驚膽戰,差點沒當場休克。
雷易和武將的毫不在乎激怒了劉志良,他憤怒的吼道:「給我打,打到他們說出來!」他就不信手上有這張王牌,他們會敢回手。
劉志良料錯了,雷易和武將豈只敢回手,還回得相當迅速徹底。
只聽一陣霹靂啪啦,地上眨眼間多了五條毒蟲,動手的五個人,全部陣亡,還沒動手的,全都嚇呆了。這兩人打起架來又狠又快又猛,那躺下的五人,個個不是手骨就是腳骨折斷,有的人甚至還沒看清他們是怎麼出手的。
雷易杵在客廳正中,全身滿殺氣。
「知道他為什麼被稱為阿修羅嗎?」風琴興致盎然的插話,打破一室沉寂。
其他人聽見這句問話,手中的槍突然變的有點握不住。那個傳說,他們當然聽過,阿修羅之所以叫阿修羅並不是因為他是火修羅的兒子,而是因為他才十七歲就毀了當時赫赫有名的黑道幫派,三十幾個打手擋不住他一個年方十七的毛頭小伙子,他就這樣一路打進去,親手宰了警方通緝已久卻屢抓不到的幫派大哥,事後聽說那幾十個人傷勢最輕的也在醫院躺了三個月,不過卻沒人敢出來作證,警方拘留了雷易,但最後因罪證不足,只好將他釋放。那一晚在場的人都不敢透露當時的情形,卻傳出了一句話——那傢伙是修羅,從修羅場出來的阿修羅!
從此阿修羅的名號不脛而走。
想想,人家三十幾個都擋不住他,他們現在不過只剩八個,這會兒每個人只覺得心驚膽戰,冷汗直流。
「你這婊子,給我閉嘴!」看出手下的不安,劉志良氣得一拳揍向風琴。
這次來不及退了,她被揍個正著,立刻痛得彎下了腰,卻脫離了那變態的槍口,接著所有的變化在一瞬間發生。
雷易竄上前去,劉志良回身開槍引發了槍戰,客廳裡立刻子彈亂飛;風鈴從廚房跑出來在千鈞一髮之際撲倒風琴,剛巧閃過頭一堆子彈;武將則變出了兩把火力強大的黑槍左右開攻,三兩下就將前門跑進來的嘍囉和另外三個人算了賬;另外一個被跟在風鈴身後跑進來的風曄拿那把麻醉槍給戳中,還有一個則是被隨後跟上的真紅一個大腳踢成大餅臉,當場昏倒在地。
劉志良見情況不對,立即連開十幾槍一陣亂射,顧不得外頭地上髒亂的塵土,乘亂跳窗跑了。真紅馬上追了出去,開什麼玩笑,再讓他跑掉,自己不就又沒得好睡!
誰知那混蛋竟然藏了輛法拉利在屋子後面,等他追出去閃過幾顆呼嘯而過的子彈,再要追人,早己望塵莫及。
他媽的!早知道就把車停近一點!
真紅氣的踢了後門一腳。拔了毛下了鍋快煮熟的雞都會飛掉,他到底是走什麼霉運,竟然又讓那傢伙給跑了,真是○○××★☆※§◎……
悻悻的走回屋裡,只聽見老大如雷貫耳的怒吼。啊哈,有人要倒霉了,他甩掉不悅的情緒加快腳步進去看好戲。
「你跑來在這裡做什麼?」雷易和風琴同時開罵,一個火冒三丈的抓著風鈴、一個則冷冷的瞪著風曄。
「放手!」
「你被綁架了。」
同樣是兩個人的回答,卻有著兩種不同的反應。
風琴停了一會兒只是淡淡的說:「下次不准再自己過來。」
風曄很聽話的點點頭,心裡卻在想,他是不會「自己」過來啦,他會找個替死鬼當炮灰。這對母子倒是很快就搞定了,另一頭卻沒造麼簡單。
「誰准你跑來這裡!你想死是不是!」剛才一見到她,雷易整個人傻住了,根本忘了劉志良的存在,他被她嚇出一身冷汗,只怕風鈴會被流彈打中,
第一個反應就是先將她護住再說。
「要你管!你這混帳竟然害得姊被綁架!」剛才聽壁腳才知道原來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傢伙,她義憤填膺的罵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讓姊少一根汗毛,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雷易下領緊繃,看著她氣憤的臉蛋,發現自己竟然在嫉妒風琴,他該死的一定腦袋不清楚了!
「叫你放手你沒聽到嗎?你聽不懂國語啊,快點放手啦!」風鈴被雷易怒髮衝冠的樣子看得頭皮發麻,死了,她聽到的嘎吱聲該不會是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吧!
笨風鈴,別那麼膽小,快點擺脫他才是,要不然就趕不上飛機了。風鈴在心中嘀咕,滿腦子只想趕快掙脫他,然後從此躲得越遠越好。
「老大,條子快到了。」武將眉頭微蹙站在門口提醒雷易,他對這邊的情況沒啥興趣,但他很討厭面對那群戴帽子的,尤其是在地上還躺著一堆重傷毒蟲的時候。
「走!」雷易鐵青著臉架著風鈴向外走,這裡的確不宜久留。
「等一下,我自己有車,你載姊回去就好了。」風鈴想扳開腰上的鐵臂,不肯乖乖的跟著走。
風琴和小曄自動的繞過他們兩人,真紅還想留下來看好戲,卻被風琴順道勾著他的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帶出門外。
「車在哪裡?」雷易突然停下來,腦中警鈴響起。
「前面而已,你放手啦!」
雷易大踏步的拖著風鈴走向停車的地方,一見到那輛拉風的紅色重型機車,他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我不是說過不准你再碰機車!」一想到這女人又飆車,早已快消磨殆盡的理智全被這把火燒得乾乾淨淨,雷易火冒三丈一腳端向那輛停在崖邊非常無辜的機車,只聽見一陣乒乒乓乓跟著一聲轟然巨響,那輛炫到極點的紅色機車就這樣掉落海邊岩石上,然後葬身太平洋海底了。
「你做什麼?」風鈴先是嚇得呆了一呆,跟著才想到要救老爸的寶貝機車,想也知道來不及了。望著一股冉冉上升的黑煙,她有點欲哭無淚,這下死定了,這輛車是老爸視為命根子的寶貝,他這次鐵定會將她宰了!
風鈴氣極敗壞的道:「你到底是發什麼神經,我又沒有招惹你,你做什麼把車毀了!你不過是我的……我的姊夫而已,憑什麼不准我騎車!今天就算我摔死了,也不關你的事,你沒有那個資格!」她氣憤的瞪著他,忍住眼眶的淚,握緊拳頭重複,「聽到沒有,你沒有那個資格!放開我!」
她的話讓雷易臉上血色盡失,發現自己不應該如此關心她,就像她說的,他沒那個資格,他僵硬的逼自己放開手,對於這樣的結果,他早有心理準備,但那句話,仍然差點將他擊倒。
他的目的本來就是要讓她離自己越遠越好,看來他成功了,非常……成功。
一陣夜風吹過,有著海的味道,鹹鹹苦苦的。
夜太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如自己所願的放手了,但她卻覺得好冷,彷彿他的手也順道帶走了身上的熱度,為什麼……這麼冷?
雷易抬手將風鈴被風吹亂的長髮拂到耳後,她想別開臉,卻無法移開視線。
「好好照顧自己。」雷易壓住想留她的慾望,他的手輕柔的拂過她的右耳耳垂,沙啞的留下這句話然後轉身快步離去。從此之後,她不再是他的,但他會將這段愛戀藏在心底;他知道,他永遠無法忘記她,他的煉獄,現在才開始——
別哭。風鈴,別哭!她不會哭的!風鈴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咬著下唇硬是不讓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落下。
她要忘記他,只要離開這裡,她絕對可以把他忘了,絕對絕對可以……
可惡!風鈴澳惱的抹去還是抵不過地心引力的淚珠,她一定會忘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