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寶太子 第九章
    然而接下來幾日,都城東西南北四個城門,守城士兵仍對所有進出 的百姓嚴加盤查。

    暫時無法離開,路祈只好閒在家裡想天天抱著他的小妻子玩親親, 不過他的小妻子顯然對她寶箱裡的寶物更有興趣,每天都把裡面的金元 寶和珠寶拿出來仔細擦拭,然後不厭其煩的清點一次。

    看著她又在仔細點數寶箱裡的金元寶,路祈突然意識到這樣閒在家 中坐吃山空,也不是辦法。

    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想要填飽肚子,這七件事缺一不可 ,但這些都要用白花花的銀兩買來,他得思考要怎麼賺錢。

    在古代要賺錢,跟現代差不多,一靠勞力,二靠資金。

    其中勞力又可細分為兩種,體力與腦力。

    他不可能作苦力賺錢,那樣太慢了,所以只能靠腦力,但他擅長的 事只有幾樣——唱歌、演戲與設計飾品。

    在這個時代,當歌手和演員賺不了多少錢,而且身份低賤,排除這 兩樣,就只剩設計飾品。

    他心中有了盤算,在看見他聰慧的小妻子點完金元寶,心滿意足的 一個個把它們收進寶箱,小心合上蓋子後,路祈用很親切、很善良的笑 容開口跟她商量——「嵐吟,既然我們無法再回宮裡,接下來就要想辦法賺錢,不能坐 吃山空,你說是不是?」

    「是。」裴嵐吟萬分認同的用力點頭,沒有忘記他曾答應她,要賺 很多金銀財寶給她,還要幫她打造一間大大的金庫,裡面堆滿金銀財寶 ,讓她可以每天在裡面玩得盡興,因此她清澈的瞳眸閃閃發亮的盯著他 。

    見她同意,路祈興匆匆說出構想,「先前我設計的那些首飾圖樣, 不是受到宮中嬪妃和公主們的歡迎嗎?所以我想我們乾脆做這一行好了 ,我負責設計首飾,找個工匠幫忙製作,做好之後再拿出去賣。」

    覺得他這個主意甚好,裴嵐吟點頭造成。「就照路祈哥哥的意思做 吧。」

    路祈望著她,等她從她的寶箱裡掏出一些資金,不過她卻用那雙美 麗的瞳眸盯著他,沒有其他的動作。

    見他瞄了她心愛的寶箱,似有什麼不軌的意圖,她下意識的把它抱 在懷裡,兩人就這樣對望。

    最後路祈終於忍不住清了清噪子說:「嵐吟,我剛才說的那個想法 你不贊成嗎?」

    「我贊成呀。」她不知道他為何還要問她一次,她剛才不是已經說 了,照他的意思去做。

    路祈指了指她的寶箱,提醒道:「做這些需要一點資金來買鑲嵌用 的各種玉石珠寶,還有請工匠也要花錢。」他現在身無分文,資金的部 分只能仰賴她的寶箱。

    先前在宮裡,他對她說過內庫房的財寶想要多少隨她取用,於是她 很開心的把裡面所有的金元寶搬進寶箱裡存放,對此他沒什麼意見,她 高興就好,現在更是慶幸那些金元寶都在她的寶箱裡,被她帶出來了。

    裴嵐吟聽了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把懷裡沉甸甸的寶箱抱得更緊。

    被她用無辜的眼神看著,路祈不禁覺得開口向她要錢的自己,簡直 罪大惡極。

    他嘴角抽搐了下,終於明白錢一旦進了她的寶箱,想要她再拿出來 ,恐怕比登天還難。

    他深吸口氣,但為了以後的生計,他不得不當壞人!

    「嵐吟,你能不能從寶箱裡拿些錢出來當資金?」仍捨不得太過強 硬,他好聲好氣的跟她商量。

    聽見他的話,裴嵐吟看著他,再望望自己懷裡的寶箱,片刻後,她 從衣袖裡取出一些碎銀遞給他。

    接過那些碎銀,路祈苦笑。「嵐吟,這些銀子還不夠買那些玉石珠 寶的材料,再給我十個金元寶好不好?」他哄勸著,卻突然有種荒謬的 錯覺,覺得此刻的自己好像個不事生產的丈夫,在向老婆討錢過日子。

    「十個?!」就像割掉她的一塊肉似的,她緊蹙秀眉,痛苦得整張 臉皺成一團。

    他歎口氣,捨不得看見她這種表情,但為了兩人的生計,他不放棄 的溫聲誘哄,「你也知道我身上沒帶錢出來,就當是你借我的,等賺了 錢之後我保證一定還給你。」

    她咬著唇瞪著他,半身後才出聲,「一定……要還我哦。」

    裴嵐吟慢慢打開寶箱,就像被奪走心愛之物,她面色沉重,緩緩伸 手拿出十錠金元寶,將亮澄澄的金元寶捧在手心裡,心中滿是不捨。

    君他伸手要接過時,她手卻又縮了回去,眷戀不捨的摸了又摸。

    羊路祈看得又好笑又好氣。

    耳唉,在她心裡,最重要的恐怕是這些財寶,他只排在第二。

    卯「嵐吟,等賺到錢,我還你二十錠金元寶。」他豪氣的再次允諾。

    制聞言,她終於肯把那十錠金元寶交給他。

    作怕被認出來,路祈請他的小妻子幫他買了些易容的物品,接著讓她 替他把頭髮梳成女子的髮式。

    梳好後,他在臉上略施脂粉,再換上她替他買回來的一套湖水綠女 裝,頓時從堂堂男子漢,變身成一位容貌姣好的清麗女子,完全看不出 他以前的模樣。

    若非從頭到尾站在旁邊觀看他變裝的過程,裴嵐吟幾乎不敢相信眼 前的女子就是她的夫君。

    「嵐吟,我也替你化妝一下再出門。」路祈拉她坐下,拿起眉筆將 她的秀眉描粗描黑,再撲些粉,將臉弄得更白,然後貼上一些雀斑,最 後再用胭脂將她的唇瓣描繪得寬厚一點。

    經過他的改造後,裴嵐吟拿起銅鏡,好奇的注視著鏡裡那個有一雙 粗黑眉毛、一臉雀斑,還有一張闊嘴的女孩。

    「這個是我?」她滿臉不可思議,經過他的巧手,她完全變成不一 樣的人。

    看她露出驚奇的表情,路祈愛憐的揉揉她的發,「這樣比較不會被 認出來,待會出去後我們就以姐妹相稱,我是姐姐你是妹妹,記住了嗎 ?」

    「記住了,你是姐姐我是妹妹。」她柔順的點頭。

    「那麼妹妹,我們出門去吧。」他笑吟吟挽起她的手,朝外走去。

    「好。」裴嵐吟覷向走在身邊的他,看著他的女裝扮相,不由得笑 著稱讚,「你這樣扮起來比很多姑娘都美。」除了比一些女子高這點外 ,真的看不出他是男兒身。

    他故意伸指輕攏腦後的髮髻,捏著嗓音嗲聲嗲氣的說:「奴家天生 麗質。」既然扮成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樣,前世是歌手兼演員的路祈毫 不介意耍娘。

    她被他滑稽的表情逗得吃吃笑著。

    走出大門,他們朝東大街走去,西大街上的店舖販賣的泰半是吃食 ,東大街那邊的店舖則以文房四寶、書籍字畫、古玩器物和玉石珠寶之 類的物品居多。

    路祈不常出宮以對都城不熟,由從小在都城長大的裴嵐吟帶路,兩 人在東門大街晃了一圈後,最後走進一間匾上寫著「金瑛閣」的店舖。

    採買了些零散的玉石珠寶後,路祈裝女聲詢問掌櫃,「請問掌櫃可 認識這附近懂得打造首飾的工匠?能否幫我介紹幾個?」

    見她買了些未經雕琢的玉石珠寶,掌櫃以為她要請人打造首飾,遂 道:「姑娘若是要央人打造首飾,『采和坊』裡面的工匠手藝不錯。」

    路祈知他誤會,開口解釋,「我是要僱用會打造首飾的工匠,不是 要托人做。」

    他雖會設計飾品,但對鑲嵌雕琢的技術並不熟悉,尤其古代的工具 沒有現代先進,全部都要靠手工製作,以他目前的資金能省則省,所以 他打算先僱用一名工匠,自己也趁這段時間跟著工匠學習製作的技巧, 這樣就能減少人事成本,等之後出了都城,到南方的星城時再成立一個 作坊,大量生產他設計的飾品販賣。

    他的構想源自前世家中經營珠寶公司,珠寶首飾不論在哪個時代都 是昂貴的奢侈品,利潤自然也高。

    「這附近手藝不錯的工匠幾乎都被作坊雇走了。」掌櫃想了下,想 起一個人,「對了,有個陳大娘,手藝不差,但被作坊嫌老,手腳也變 慢,所以被辭退了,這會兒應該在家。」

    「那個陳大娘住在哪裡?」路祈立刻問。

    「她就住在西大街茄冬胡同那兒,你們過去問人就知道了。」

    離開金瑛閣,路祈與裴嵐吟走回西大街,不久就找到陳大娘的住處 ,恰好離他們住的宅子不遠。

    陳大娘約莫五、六十歲,由於丈夫早死,女兒又嫁到城外,因此一 個人獨居。

    聽了路祈說明來意後,陳大娘遲疑了下,覺得有些事應該先說清楚 ,「我這手受過傷,幹活不快,就怕姑娘會嫌我動作慢。」

    路祈搖頭表示不在意,「除了打造首飾外,我主要是想向大娘學一 些鑲嵌雕琢的技法,動作快慢沒有關係,只要教得清楚仔細就好。我一 天給五十個銅板當工資,不知你是否願意?」他開出高價請他。

    「願意、願意。」聽他出的工資超出以前在作坊得到的,陳大娘毫 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當日陳大娘便跟著他們回到宅子裡,再帶兩人去購買製作飾品需要 用的工具。

    第二日,器具都已買齊,路祈便拿出一張他設計的圖樣遞給陳大娘 ,請她照著上面的圖樣打造一條銀質項鏈,他在一旁邊看邊學。

    午後的陽光從窗外投射進來,看著路祈與陳大娘並肩坐在桌前商量 著要怎麼製作那條項鏈,裴嵐吟依稀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一會兒後,她終於想起,她在夢中見過,是那一日她與他一起躺在 軟榻上休憩時夢見的。

    原來是這樣,她嘴角彎起一抹笑,走到灶房去替他們煮菜。

    數日後,那條項鏈終於完成,裴嵐吟一看就愛不釋手,立刻將它收 進寶箱裡。

    路祈見了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心知東西一旦進了她的寶箱,要再讓 她拿出來很難,因此連忙出聲,「嵐吟,那條項鏈我想拿去金瑛閣寄賣 。」他打算先試水溫,看看市場反應如何。

    但她抱著寶箱不肯鬆手,用她那雙清澈的眼瞪他,提醒道:「路祈 哥哥上次說要為我做一條項鏈,而且會比先前被皇后挑走的那條更棒更 好的。」

    他溫言哄她,「我沒忘記,不過這條不論手工還是樣式,都遠遠比 不上那一條,等我的技巧更純熟後,我會親自做一條最好的項鏈送你, 這一條先給我拿去寄賣好不好?」他沒騙她,這條項鏈確實比不上被皇 後挑走的那一條。

    一來是因為陳大娘的手藝圖遜於宮裡的工匠,二來是他不想設計得 太別緻華麗,免得引來注意,畢竟他們還在都城。

    聽了他的解釋,裴嵐吟仍不為所動,她抿唇抱著心愛的寶箱轉過身 去。進了她寶箱裡的東西要她再拿出來,比割她的肉還讓她難受。

    路祈沒轍的歎息一聲,走過去從她身後輕輕擁住她,溫聲開口,「 我答應你的事絕不會忘記,但這項鏈真的沒上次那條好,我相信你一定 也看得出來。拿它去賣點銀子,換些錢才可以再多買些玉石珠寶回來。 」雖然尚有資金但也不能仰賴那些錢。

    說著,他伸手輕輕扳過她的肩,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她,「陳大娘她 教得很用心,我趁這段時間跟她多學習,等過陣子城門的守衛沒那麼嚴 ,我們就能出城到星城開一間作坊,一開始我自己設計、自己製作,再 來就雇工匠專門生產我設計的首飾,屆時,只要你喜歡的,都可以留下 來。」

    聽見他描繪著未來前景,裴嵐吟低下頭,滿臉不捨的從她的寶箱裡 取出那條項鏈。

    跌祈接過項鏈,將她擁進懷裡,溫柔的吻著她。

    「嵐吟,對不起,現在我還沒有能力幫你打造一個大金庫,裡面擺 滿你喜歡的金銀珠寶,不過我一定會實現這個諾言,請你給我一點時間 。」

    「嗯,我會等路祈哥。」她輕輕頷首。

    陳大娘通常白天來,日落便回去。在她面前,因為擔心洩露身份, 所以路祈與裴嵐吟白天都維持著易容的模樣,只有在夜晚回到房間,才 會卸下臉上的妝。

    這日上午,路祈留下陳大娘與裴嵐吟在家,帶著那條項鏈一個人去 金瑛閣,途中看見不少人聚集在皇榜前言論紛紛,他好奇的走過去,探 頭看了看。

    但前方實在太多人,他擠不進去,只好先拿飾品到金瑛閣去。

    「姑娘這條銀鏈打算賣多少?」掌櫃接過那條銀鏈端詳片刻問。

    路祈不答反問:「掌櫃覺得值多少?」他不熟悉這裡珠寶飾品的行 情,不過來之前他曾詢問陳大娘,這樣一條銀鏈市價大約多少。

    「差不多值十兩銀子。」掌櫃估了個保守的價格。

    這個時代一枚拇指大小的金元寶可換得二十兩白銀,一兩銀子可以 換五百個銅板,掌櫃估的價錢偏低了些。

    「那賣二十兩銀子好了。」

    掌櫃瞪大眼,沒想到這姑娘會開出多一倍的價格。「姑娘,你這種 價格只怕賣不出去。」

    路祈面不改色的又問,「掌櫃,依你看我這條銀鏈的花樣如何?」

    「這項鏈是挺別緻的。」這條銀鏈的鏈子是仿籐蔓做成螺旋狀,墜 飾是用銀線纏繞出一朵花的花形,然後鑲上五片葉子形狀的白玉,花心 則鑲了顆珍珠代替,十分雅致。

    「這就是了,而且我上頭鑲嵌的玉石珍珠可都是在掌櫃的店裡選購 的,件件都是上品,怎會不值這個價格?」對於自己的設計,路祈很有 自信。

    聽他這麼說,掌櫃自然不可能說自己賣出的不是上品,思量了下道 :「好吧,那你就先放著吧。」

    「若有客人中意,最低可算他十八兩,其中三兩給掌櫃當酬金,其 余的再給我。」他以三兩當酬金是希望掌櫃能盡全力把這條項鏈推銷出 去。

    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要帶他的小妻子出城,不希望時間拖太久。

    見他大方的開出三兩的酬金,掌櫃立刻點頭,「成,若有人看中這 條項鏈,我再告訴姑娘。」

    談完交易離開前,路祈想起來此的路上,見一群人圍在皇榜前的事 ,便順口問了句,「掌櫃可知前面那皇榜寫了什麼?怎會那麼多人擠在 那裡看?」剛才經過時,他隱約吃見有人提到皇上和二皇子。

    「那皇榜上說二皇子意圖毒害皇上,被皇后發現,二皇子已被處死 。」

    「二皇子被處死了?!」路祈滿臉詫異。

    「他謀害皇上,被處死也是自然,只是沒想到二皇子竟會做出這種 大逆不道的事來。」掌櫃搖頭歎息。

    「那皇上現在怎麼樣了?」路祈接著問。

    「皇榜上沒寫。」掌櫃壓低嗓音接著說:「不過聽宮中傳出的消息 ,皇上似乎還昏迷不醒。」

    聽完後,路祈沉思著走回去,卻好死不死在路上遇見趙寅,他穿著 一襲銀色鎧甲,騎在白馬上似在巡城。

    冷不防看見他,路祈微微一驚,臉上卻還是維持自若的表情,不疾 不徐的走著,他不信都扮成女人了還會被認出。

    與騎在馬上的趙寅錯身而過時,路祈嘴解暗暗勾起笑容,看吧,他 易容成這樣,他不可能還認得他。

    正當他這麼想時,趙寅突然路下馬叫住他——「前面的姑娘請留步。」

    路祈腳步頓時一僵。不會吧,這樣都能讓他認出來?他是在立刻拔 足逃走,還是否認到底再伺機而逃?

    考慮不到一秒,他便選擇後者,因為他的兩條腿絕對跑不過馬兒的 四條腿。

    他轉過頭來,嘴角微微揚起三十度,盪開他自認為最勾魂的笑容。 「將軍有何事?」他嗲著噪開口。

    「姑娘的荷包掉了。」趙寅手上拿著一隻藍色荷包遞過來。

    路祈瞥去一眼,據他目測那鼓鼓的荷包裡塞了不少銀子,遲疑了下 ,他有些遺憾的緩緩開口,「將軍,那荷包……不是我的。」

    「不是姑娘的?」聽見不是她掉的,趙寅臉上流露一抹遺憾,接著 出聲,「那麼在下是否有幸能得知姑娘芳名?」

    路祈心中不由得飆了句粗話。媽的,原來他想把他,居然給他來這 一套,但他臉上還是維持淺淺的笑容,裝出一副為難又害羞的表情。

    「這……只怕不便告知。」

    「在下是衛林軍統領趙寅,對姑娘絕對沒有歹意,只是方才一見姑 娘便忍不住心生仰慕,希望能結識姑娘。」他拱著手,態度極為誠懇謙 遜。

    路祈又好笑又好氣,他沒想到自己的女裝扮相居然能迷倒趙寅,就 不知是這傢伙太輕浮放蕩,還是他真有這麼美。

    「趙將軍身份顯貴,小女子不敢高攀。」他抿著唇,強忍著想笑的 衝動,嬌羞的說:「謝謝將軍錯愛,舍妹還在等我呢,我該回去了,若 是有緣,我們日後自會再見。」說完,不等他開口,路祈趕緊閃進一旁 的胡同。

    在錯綜複雜的胡同裡七拐八繞,確定趙寅沒有追來後,他才放慢腳 步,釋放剛才憋在肚子裡的笑意,大笑出聲。

    真的太好笑了,沒想到那個板著張娃娃臉的趙寅,竟然會煞到他。

    如果他知道「她」的身份,可能會囧到沒臉見人吧。

    笑了一陣後,他從胡同裡繞了出來,走回西大街。

    回到宅子,見陳大娘坐在廳裡的桌前,照他新繪的圖樣,正在用金 絲將一顆珍珠包覆起來,而他的小妻子坐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做, 連他回來都沒發覺。

    雖想立即與她討論皇榜上的事,但他按捺著,等到中午陳大娘回去 休息時,才將二皇子下毒謀害皇上,結果被皇后處死的事告訴她。

    聽完他的話,裴嵐吟垂下那雙靈慧的眼眸,沉吟了下說:「二皇子 死了,那接替太子之位的只能是五皇子。」

    路祈提出疑點。「我想不出宣浩有什麼理由要毒害皇上。所有皇子 中,皇上不是最寵他嗎?他毒死皇上對他有何幫助?難道他以為毒死皇 上,他就能立刻登基為帝?」

    「路祈哥哥的言下之意是毒害皇上的不是他嗎?」她抬起小臉看著 他。

    「我只是覺得他沒有理由在與五皇子爭奪太子之位時,卻謀害自己 最大的靠山,除非他瘋了。」

    「那下毒謀害父皇的人會是誰?」裴嵐吟脫口問。

    其實他們都已想到,另一位皇子才有理由這麼做,兩人相覷一眼, 明白對方的心思與自己相同。

    路祈蹙起眉峰,「我想皇上可能活不久了。」

    能成功對皇帝下毒,然後嫁禍給二皇子,順利處死他,這證明整座 皇宮已被皇后和五皇子掌控住,接著只要等皇帝兩腿一伸,五皇子就能 直接登基。

    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寒而慄,也許下一個便輪到他們了。

    父殺子、子弒父,在皇位面前,所謂的親情只怕全都是狗屁,不值 一提。

    那時他昏睡在臨妃床上,是皇帝命人用水潑醒他,他不相信當時皇 帝看不出事有蹺蹊,可他卻不給他和臨妃任何辯解的機會,很快就賜下 毒酒想毒死他。

    他始終覺得,皇帝急著處決他們,似乎有心借此替二皇子剷除阻礙 ,不讓他活下去。只是皇帝雖狠,卻狠不過皇后,還是皇后與五皇子技 高一籌。

    路祈神色凝重的開口。「嵐吟,我們要想辦法盡快離開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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