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半,霍定權由地下室搭車離開公司,心情煩悶無比,還在懊惱今天有失水准的工作效率,以及稍早在會議室的失常表現,不但整個腦袋頻頻失神,注意力難以集中,多數時候心思還飄到程朵樂身上去,想著她的悲傷、她的淚、她的一言一行、那雙如泣如訴的眸子……
毫無道理,他竟開始替那女人覺得不值,想她若是真的經歷過那一段他記不得的日子,如今的處境會有多麼委屈、不堪,而始作俑者就是他這個混蛋。
如果他真的接受過人家的幫助,讓人對他掏心掏肺地付出,那麼現在他的不信任,肯定會對她造成很深的傷害、沉痛的打擊。
這個假設性的念頭,無端盤踞他心頭,不時扎痛他的胸口,彷佛在提醒他自己是個多沒良心的家伙,才報應似地受到頭痛欲裂的折磨,查不出原因。
他的心,陷入愈來愈劇烈的拉鋸戰中,真希望誰能來拉他一把……
程朵樂!
車子轉過辦公大樓前方,霍定權瞥見了那抹站在人行道上的身影,還以為自己眼花。
他急忙要司機停下,降下車窗喊她。
她順著聲音回頭,小跑步到車邊。
「怎麼沒回去?」都過了三、四個小時,她該不會從剛剛就站在這裡吧?
「我在等你。」她的聲音同時存在激動和壓抑,因為想見他,又怕見到他不知會有何反應,等待的心情七上八下,忐忑難安。
「今天的事,謝謝你。」等了許久,她只為說這一句,心裡始終蕩漾著他留下的一絲溫柔,便足以絆住她離去的步伐。
謝什麼,是我害你被人誤會的,傻瓜。他的心,直覺地回應,在心疼她傻等半天的瞬間,自然地選擇了相信她的立場,捨棄那場只會令他頭疼的拉鋸。
看著近在眼前的她,其他事情好像都變得模糊、不太重要了。
他甚至不明白,之前為何要煎熬掙扎得那麼痛苦。
「上車。」
她愣著,他直接推開車門。
「我送你回去。」
她微笑,跳上車,不輕易放過每個和他相處的機會。
他對前座的司機交代地址。
「你怎麼知道我住哪兒?」她驚訝地看著他。
「我……有印象。」他也訝異自己怎能答得如此順口,雖然看過她的人事資料,但也不至於對一串陌生的位址倒背如流,感覺……
跟回家一樣熟悉。
「哪來的印象?」她毫不避諱地與他素近,整個人靠近他身側,好奇的臉蛋湊到他面前,雙瞳閃閃發亮,飄動的發間散發著好聞的淡香。
他盯著她明麗動人的容顏,嗅聞那陣香氣,望著她的視線似有片刻微醺,彷佛在很早之前,他便貪戀著這陣香味,這種感覺。
「是啊,哪來的印象……」驀地,他胸口又是一陣沒來由的悸動。
這眉、眼、唇,猶如被旋了魔法般迷人、誘惑,在他心中勾勒出一種熟悉的渴望。
他輕觸她的臉頰,謹慎而入迷地撫摸著她娟麗的五官,發現自己竟疼痛般地渴望著這個女人……
一股急遽翻湧的感動漲滿胸膛,像要沖破他的心髒!
明明如此輕而易舉地碰觸到她,他卻有種彷佛等了幾世紀才美夢成真的感覺。
腦中才掠過這念頭,他的唇便迫不及待地印證這感覺的真實性,貼上她柔軟的唇瓣,纏綿地吮吻。
她驚呼,張口卻沒能發出半點聲音,而是讓那熾熱的火舌乘虛而入,將她的氣息掠奪得更加徹底,頭暈目眩。
這吻來得措手不及,宛如驟雨狂襲她心魂。她震懾,卻又有著不可置信的喜悅,被一股美妙感覺所支配,內心抑制的感情彷佛被加沸了一般,滾燙她的身體,潤紅她的雙頰……
他按住她的後頸,加深這個醉人熱吻,贊歎她嘗起來的滋味如此香甜美好,果真舒緩了他胸口那股郁結的情緒。
他心頭蔓延著意想不到的愉悅,感受到自己確實打從心底渴求著這個女人,被她身上的溫暖、眸中的柔情,甚至是執迷不悔的那般傻勁所吸引,深深地感動。
這女人,實在超乎他所想的可愛、誘人……
不過她似乎快不能呼吸了,所以他勉為其難地松開她的唇。
「為什麼不反抗?」他撫著她紅腫的唇瓣,占有性地摟著她的腰,有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態勢。
「為什麼要反抗?」她迷蒙地問,覺得被心愛的男人擁抱、親吻是很自然且快樂的事情,她想不出反抗他的理由。
即使被他傷過,她還是愛他,還是好喜歡這個男人,只是……她不太明白他為何突然有此轉變?
他太滿意她不矯揉造作的反應,輕撥開她落在頰邊的發,指尖在她細嫩多嬌的臉上留連忘返。
「最近我常夢到一個女人,她的感覺很溫暖、很熟悉,應該是個跟我很親近,而且對我很重要的人,可是不管我怎麼努力都看不清楚她的臉……會是你嗎?」他跟她分享困擾已久的夢境,言談間透露出對夢中人的牽念與依戀。
但其實,這個答案已經非常明確,因為抱著她的感覺,就是他遍尋不著的那份親暱,溫暖而踏實。
當他吻她時,當他們倆的心幾乎貼在一塊兒,他就認出是她了。
「如果身材很好,心地善良,聲音甜美,那應該就是我沒錯。」
她喜形於色地笑道,沒想到他竟然會夢到她,真是作夢也沒想到!
這意外的轉折實在太超過她原先的「苦境」,好像從被吐口水的女瘋子,變成令人魂牽夢縈的女神。
果然,人活著就會有好事發生,不會一直在糞坑裡沉淪。
在他潛意識裡,一定也是記得她的!
「這我恐怕要再確認一下。」他收緊手臂,將她抱滿懷。根據初步的手感,她抱起來非常舒服,而大言不慚的往臉上貼金,也恰好有娛樂他的「笑」果。
在放棄科學邏輯,決定跟著心的方向走以後,他腦袋裡那團迷霧彷佛突然煙消雲散,更能確定她就是那個他想要的女人。
「我說過,只要你醒過來,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她語帶嬌羞,大膽地向他告白不變的真心。
他或許不知道,像這樣被他緊抱在懷中,聽他親口說話,這些「零時差」的溫柔,對她來說都是珍貴到想哭的感覺。
早在愛上他之時,她便已毫無保留地付出自己。
「有這句話應該早點告訴我。」他在她頸間歎息一笑,感覺興奮的血液從溫暖的心房竄流全身。
她話中的深情使他欣喜動容,也令他熱血沸騰。
他著迷地注視懷中這個惹人憐愛的小女人,手掌在她腰間親暱游移,情欲蠢蠢欲動。
他再次傾身吻她,卻被她輕輕推拒。
羞怯的水眸往前座一瞄,提醒他車上還有第三人在,她可不想實況演出更多煽情戲碼。
霍定權稍微松手,改摟她的肩,心底訝異自己居然也有如此「忘情」的時候,居然在後座就想和女人親熱,根本忘了身旁還有其他人。
過去無論身邊坐了什麼女人,他都能夠定心自若,覺得這後座的空間寬敞舒適,但現在卻有股躁熱的壓迫惑,使他呼吸不暢。
「待會兒,我陪你一起上樓。」他附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挾帶濃濃的曖昧。他不想松手讓她離開,一點都不想。
他才不是要陪她呢!看那熱切的眼神,根本是要吃了她……
她輕瞅他一眼,臉紅得像成熟的番茄。
「說真的,你到底想起了什麼?」她輕靠他肩膀,猜他一定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不然不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很少,不過……我想相信你說的話。」他撫著她的發,坦承自己的腦袋還是不怎麼「靈光」,不過他的心卻已被她的柔情蜜意給收服。
其實他也很難仔細解釋心中那個微妙的轉捩點,簡而言之,就是他不想再作為難的掙扎,純粹順應感覺而為。
不過,這女人反而成為他的藥,治愈了他頭疼胸悶的症狀。
他的身體和心靈,似乎都欣然同意愛她的這個決定。
「我說的話都是真的。」她再次強調自己沒有半句謊言,對他的每字每句都是出於肺腑。
「我說了,我相信。」他笑著親吻她緊皺的眉心,全然相信這個不像騙子,反倒像是傻瓜的可愛女人。
她望進他誠摯的眼,淺淺微笑,也不想去計較他那些殘缺的記憶了。
她在乎的,唯有他的心,只要他心裡有她,她便已心滿意足。
兩人甜蜜地依偎,彷佛都曉得這一刻有多麼得來不易,多值得他們珍惜。
車子停在她住處的巷子口,他們手牽著手,一起回到她的小窩。
「我好像來過這裡。」踏進這屋子,又有般強烈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他環顧這個幾坪大的小地方,每樣東西的位置都像從他腦海裡翻印成實物。
她放好兩人的東西,朝他燦然一笑。
「不是好像,也不只來過,而且你和我一起住在這裡,每天都在我身邊跟進跟出,好像跟屁蟲一樣。」
「什麼!」
她勾住他的脖子,仰望微怒的俊臉,踮腳獻上一吻。
「那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日子。」她發自內心地說,眉目含情地輕睇。
「真高興遇見你。」
他耳邊彷佛出現另一個聲音,隱約浮掠另一個畫面,但同樣是她這張秀致的臉孔,只是多了幾分朦朧月光……
愈見清晰的容顏,使他更加相信她真是自己遺失的一部分記憶。
「你不生我的氣嗎?」他輕摟著她,凝望她柔美的面容。
「生氣?」
「我讓你難過,害你傷心,對你做了不少可惡的事。」他自責過去這段日子裡的所作所為,心裡對她有許多歉疚。
不,應該說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就虧欠她了。
男人應該保護女人,他卻反過來被她守護,還惹她傷心流淚,還不該死。
「你在跟我道歉嗎?」她笑問,聽得出他話中的歉意。
「我是混蛋。」他直接承認。
「我原諒你。」她大方接受,一點都沒折磨他的良心。
「就這樣?」
「就這樣。」
他歎口氣,更加心折地抱住她。
忘了這個女人,他真的罪該萬死。
她靠在他懷中,笑得很開心。
沒有浪漫的音樂,沒有柔美的燈光,他們卻像跳了一支纏綿的慢舞,濃情密意地相擁許久。
然後,因為貼太近的兩顆心,氣氛漸漸變得有些曖昧……
「呃,你要不要先坐一下?」她抬頭,有點緊張地問他。
他搖搖頭,不改直接地問:「我可以躺一下嗎?」
程朵樂雙頰泛紅,發現他眼中正發出灼熱的光亮。
她低頭,他又挑起她的下巴,指腹撫著那雙沒吻夠的紅唇,真是一副想吃了她的眼神。
她臉更紅,他邪魅輕笑。
「我當你答應嘍。」他傾身,在她唇邊低語。
她還來不及害羞,便落入一個狂熾的熱吻中,不留半點喘息、退縮的空間,他強悍的唇舌已將她重重包圍,深深纏攪,逼得她一陣暈眩。
激情一觸即發,他飛快地卷去她的衣裙,以及自已身上的束縛,兩人僅剩貼身衣物,雙雙滾臥床鋪,狂野激吻。
翻個身,她的頭險些因他激烈的動作撞上牆壁。
他驚險護住她,將她拉回床中央。
「這床好小。」他抱怨這床小到讓他難以發揮,激情頻頻受限。
「因為你現在很占空間,以前超空靈的。」她好玩地輕笑,想起他以前的樣子可是十分輕巧,攜帶方便。
「敢取笑我。」他冷冷揚唇,眸中閃過一絲邪惡的火光。
他扯下她的胸罩,不再專注於那雙可口的紅唇,而是進攻她高聳的雙峰,直接攻頂——
「唔!」她嬌啼一聲,在他含住她的同時,胸前像通電似地輕顫,流竄一股陌生而美妙的刺激。
他盈握住那團雪白凝脂,舌尖覆蓋其上,溫柔又惱人地畫弄,心裡不止一次贊歎她嫻娜嬌美的體態,被那柔軟滑嫩的觸感給迷惑。
她怎麼能那麼美,那麼香,那麼令他瘋狂……
觸碰她的每一處,都像撼動他的心,探及他內心深處的渴望。
他情不自禁地加深對她的索求,以最細膩的親吻與愛撫,繾綣她每寸敏感,狀似要將自己的氣息揉進她香嬌玉嫩的身子裡,陽剛的體魂在她柔潤的肌膚上細細廝磨,直至她腿間最不堪挑逗的那處脆弱。
「嗯嗯……」她忍受不住地嬌吟,享受他柔情的撫弄,又羞於如此親密的歡愉。
她在他身下嬌怯地顫抖,感覺他溫熱的手指帶有太多她難以承受的激情,不斷刺激著她體內的某一處,撩撥令她彷佛將要失控的感官。
她渾身發燙,頭昏眼花,被一股不斷高升的愉悅推擠,害她忍不住發出羞人的聲音,情潮泛濫……
他感覺到她的濕潤,卻也察覺到那應該是屬於處子的緊繃。不想弄疼她,於是只好延長自己的痛苦,忍著幾乎被燒傷的欲望,將她取悅得更為徹底。
「定權……」最後,是她實在忍不住那陣隨情欲高漲的空虛,緊抓他的手,迷蒙的雙眸向他乞求更親暱的接觸。
她知道,那陣悵然的空虛只有他能填補,唯有這個男人能給予她完全的救贖。
而她,也是他唯一的解藥。
額上滑落幾顆汗珠,他的忍耐也差不多到了極限。
霍定權艱困地挪動身體,將炙熱的欲望置於她潤蜜的腿間,調整至最適合的位置。盡管依她的緊窒,他的粗獷肯定會弄痛她——
「啊!」沖擊的瞬間,她痛得落淚。即使已有承受痛楚的心理准備,但下身挺進的巨大還是撕裂了她。
他憐惜地吻去她眼角的淚,靜置在她溫潤的身體裡,和她一樣,承受著另一種不能輕舉妄動的疼痛。
他愛撫著她緊繃的身子,極盡所能地幫她適應自己的存在,直到她逐漸放松,體內再度燃起躁動的欲火,和難耐的空虛。
他握住她的纖腰,再往內挺進到底。
她這才曉得,他還沒完全與她結合,而是忍著沖動,等待她充分的接納。
程朵樂抬頭親吻他抿緊的唇,以行動感謝他的體貼,心裡被一股甜蜜的感動塞得滿滿的。
而他回報她的,是更真切、具體的行動力,在她窄小的蜜徑裡冉冉進退,火熱廝磨,一遍又一遍,一次次地浸潤在那絕妙的感受中,驚歎她不可思議的美好,簡直令他上癮……
「嗯啊……啊……」生澀的她更難承受如此震撼人的歡愉,隨著他一次比一次深入的沖撞,她初經人事的身子仍有些疼痛,但胸口卻宛如被灌滿熱氣,充斥著一股幸福的暖流,像要升空的熱氣球。
好開心……好喜歡被他抱著的感覺……
他緊膩地融入她的身子,而她用綿密情感將他包圍……
他們相互交纏,貪戀著彼此的體溫,在愛火中緊密結合,彷佛心也要融成一塊兒……
她攀住他結實的身體,不住地顫抖,在一陣急遽的快意中,率先被攤至情欲的頂峰,眼前一片絢爛。
他在她陣陣的收縮中感受到另一波快感,心頭熱得像要炸開似的,從不知道做愛可以讓人這麼舒服,不只是肉體的滿足,而是連心靈都達到美妙的高潮——
一聲低吼,他在她柔嫩的體內徹底釋放。
半晌,他才捨得離開她一點,但依舊緊偎著她誘人的嬌香,舒服地將她攬在懷裡。
她枕著他的臂膀,花了更長的時間來平息紛亂的心跳。不過和他這麼赤裸裸地躺在一起,貼那麼近,要心不亂跳還真難。
她害羞地窩在他頸間憨笑,一會兒又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抬頭,把他的帥臉扳過來。
「因為你不記得了,所以我要提醒你,你還欠我三個字。」
他不解地看著她,等她提示。
「「我喜歡你」的濃縮版。」她提示得非常明顯,覺得現在就是他開口的最佳時機。
「你喜歡我的濃縮版?」他神情懵懂,並沒一點就通。
「是你喜歡我。」
「是你喜歡我。」他照本宣科,嘴角微揚。
「霍定權!你這樣很無賴那。」他分明是故意的!明知道她想聽的是哪三個字,還跟她繞口令。
他照笑不誤,還很有愛心地教導她。「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不能信。」
她眼睛轉了一圈,怎麼覺得他還是在混!
「那你下床以後就會說嘍?」這次她不會那麼簡單放過他,一定要逼他說才行,然後祈禱他平平安安,可不能再失憶一次。
他的眼睛也溜轉了半圈,賊賊的回到她身上。
「我沒打算下床。」他掀開被子,用溫暖的身體取而代之,覆上她那嬌軟的身子。
「無賴……」她尖叫著推開他,卻連嘴巴也被封住。
後來的後來,她連罵人的機會都沒有,張開嘴能呼吸就不錯了。
等他終於願意放開她,她也已經累得不想動。
這一夜,他們高潮迭起……
翌日清晨,她由睡夢中醒來,伸手往身旁一探,什麼都沒摸著。
她輕皺眉,睜開眼,睡眼惺忪地往旁邊看。
「定權?」她沙啞地輕喚,視線在小套房內繞了一遍。
空空如也。
剎那間,一股熟悉的恐懼襲上心頭!
她從床上坐起,緊張地環顧四周,害怕昨夜發生的一切只是美夢一場,醒來他又消失無蹤。
她驚慌地跳下床,腿間酸痛證實昨夜的激情,身上也留有幾枚吻痕……
她稍感心安,坐回床沿,看見手機下壓著一張紙,抽出一看——
我愛你
想你……
打給我
短短三行字,附上一串號碼,她讀了十幾遍,感動地紅了眼眶。
她親吻他的筆跡,將那張紙貼在胸口,邊哭邊笑。
這個早晨,她刷牙笑、梳頭笑、穿衣服也笑……
之前的眼淚,似乎都不曾存在過,唯有他的愛是真的……
烙在她心底。
失業中的程朵樂,還沒找到新工作,不過因為之前工作的餐廳在尖峰時段比較需要人手,老板也挺滿意她勤勞的工作態度,所以便要她回去當臨時工,支援一下店內的事務,多少有點收入。
而在她外送便當的時候,總會有一個地方拖得特別久。
她邊幫男友倒湯,邊不太安心地問:「我常常來辦公室找你,是不是不太好?」
這半個月來,她幾乎天天跑到辦公室來幫男友送午餐,陪他吃飯。雖然她個人是不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但對於剛剛宣布跟前任女友分手的他,很可能會成為別人眼裡見異思遷的花心男。
「你是來送便當的。」私心作祟,他覺得程朵樂來得名正言順,愜意地吃著她特別拜托廚師幫他「特調」,少油少鹽的健康便當。
說實在的,照他過去作風,絕不會喜歡女朋友經常在他的工作地方進進出出,顯得公私不分。
不過他現在就是經常都會想著她,想她就想看到人,所以每天跟她訂便當,要她親自送過來。
他工作比較忙,有時下了班還要去應酬,所以在吃飯的時間相聚可算忙裡偷閒,不能錯放。
「慢慢吃,小心魚刺。」既然他沒關系,她的關系就更淺了。尤其他現在做人可是比之前當鬼的時候要忙碌多了,不可能再時時刻刻和她黏在一起,所以熱戀中的她,其實也很珍惜跟男朋友共處的時光,一想起他就有種暖烘烘的感覺,看著他更是幸福無比,連挑魚刺都很有情調。
「對了,我想透過醫院,看能不能找到之前照顧你的那位看護阿姨。」
「找她干麼?」
「她可以幫我作證,證明我每天都在病房裡陪你,雖然她看不到你,不過應該常看到我一個人自言自語。」她這些天裡才想到,他們的過去並不是完全沒有留下任何證明,之前一定是因為太難過,腦袋都當機了。
而且她害阿姨丟了工作,也想向她道個歉。
「沒那個必要,我不是說過我相信你。」他要她不必多慮,手卻是放在她大腿上摸來摸去,不輕易放過能碰觸她的機會,有花堪折直須折。
經過這一次,他才發現雖然有些事情是要眼見為憑,不過有時候卻得用心感受,好好把握,才不會錯過真正重要的東西。
「多個證人比較安心嘛,當初是誰像討債一樣跟我要證據的!」
「記仇。」他捏她屁股。
「失憶。」她戳他腦袋。
兩人互瞪,哈哈大笑。
不過兩個禮拜,他們連斗嘴都超有默契,如果不是早就熟識,那只能說他們是天生一對了。
「喝湯。」她笑咪咪地遞上湯碗,兩人又聊起其他趣事,他索性將她摟到大腿上,享受與她肌膚相親的親暱感。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爭執,聲音由遠而近,口氣也愈來愈差。
「走開!」
「小姐,你不能進去。」
「不要攔我!」
門突然被推開,楊芝懿搶在秘書之前闖進辦公室。
程朵樂立刻從他腿上跳下來。
「對不起,執行長。」秘書小姐連聲道歉。
「沒關系,你先出去。」他放下筷子,起身看著不請自來的女人。
楊芝懿一見到坐在他身邊的程朵樂,眼睛瞪得跟乒乓球一樣大。
「我就知道!這個女人就是你要跟我分手的原因?」她怒不可遏地指著程朵樂,一副抓到他把柄的口吻。
半個月前他突然提分手,之後還避不見面,那時她就在懷疑這個女人了,沒想到今天被她當場撞見他們倆坐在這裡恩愛吃飯!
過去她連到公司來找他外出用餐,他都會給她臉色看。
霍定權目光凜冽,緩緩走到她面前,面無表情地壓下那只指著他女朋友的手。
「不是,你的那個男人,才是我要跟你分手的主因。」他漠然地說,順便拿紙巾擦手。
要不是更厭惡她用手指著他背後的女人,他根本連碰都不想碰到她。
程朵樂原本想說些什麼,但聽到他的話又閉上嘴,覺得自己現在還是不要插嘴比較好。
「你在說什麼!我除了你,哪有什麼其他男人?」楊芝懿暗吃一驚,旋即理直氣壯地反駁,表現得比他還站得住腳。
「是嗎?那要不要給你看看在我醒來以前,你和那個男人一起出現在醫院監視器裡的畫面?還是你和那個男人一起進出汽車旅館的照片」
「或者……干脆我們直接打電話給你的那個男人,問問他何時回來,到時候你們再一起來跟我解釋你們的關系有多清白?」他不疾不徐地問她,條條有理的揭穿她死不認錯的謊言。刻意不說明那男人的身分,反而更具諷刺人的意味。
目前霍世保正因為他寄出的那份資料,被叔叔要求辭去原有的職務,立刻飛到國外向父親當面解釋自己過去干的好事,日後若不是要面對和公司對簿公堂的局面,恐怕也得傾其所有賠償公司的損失。總之不論公了或私了,他在「霍氏」都再無立足之地,甚至很難在國內找到與過去相當的職位,因為不會有公司願意雇用這種出賣自家機密的家伙。
楊芝懿或許不曉得那家伙將落得何種下場,但至少應該知道他離職的消息和此時的去向。
所以,她不會不知道他所指何人。
「你……」她面色刷白,張口結舌,怎麼都沒料到他會在私底下找人調查她,搜集這些證據。
鐵證如山,楊芝懿再說不出任何狡辯的話,若是繼續和他吵,等他拿出那些東西,怕只會讓自己更加難看。
算了,反正天下又不止他一個男人,她就不信往後找不到其他好物件。
霍定權指著大門,請她自動滾,不要影響他消化。
「你的眼光越來越差了。」她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不甘心地走出辦公室。
程朵樂聽到,馬上繞到他身前,指著門又指著自己,滿臉錯愕地問:「她……是在說我嗎?」
他聳聳肩,不予置評。
她氣呼呼地瞪著門板,回頭用力拍他肩膀——
「你的眼光好得不得了,跟天一樣高。」
他噗哧一笑,摟摟這個連生氣也能讓人覺得可愛的女人,大掌順著她的腰再往下滑,方才的不悅都一掃而空了。
「不過,你記起她的事啦?」既然他連證據都搜集好了,那就表示他應該已經記起那女人和他堂哥的不倫戀了吧。
他搖頭。「我只是隨口說說,她自己心虛吧。」
VIP病房外有監視器,偷情的人會去汽車旅館,都只是邏輯的推論,他只不過按照程朵樂的說法稍加假設,她居然嚇得啞口無言,足見她作賊心虛。
至於那些骯髒事,他並不想去追查,一方面是反感,一方面是他既然決定信任程朵樂,便不需要再查證她的話。
他相信這個率真善良的女友,絕不是那種造謠生事的女人。
「你工作找得怎麼樣?」他這才想到要問她這件事。
「沒下文。」她無奈攤手,拉下那只黏在她臀部上的毛毛手,把他推回椅子上繼續用餐,待會兒她也要快點回餐廳幫忙呢!
「要不要再回來這裡上班?」
「可以嗎?!」回到有他的地方,她自然願意。
「是我的女人,當然沒問題。」他想過,這方法可行,最棒的是可以增加他看見她的機會。
「可是這樣走後門,會害你被人說閒話耶。」還在這裡工作時,她就聽說他是以身作則的公私分明,現在為她破例,有點擔心會影響他的「名聲」,破壞他的形象。
「不必替我操這個心,我會盡全力幫你,一定讓你進公司。」他信心十足地微笑,感動她總是為他著想的這份心。
「嗯,我男朋友最可靠了。」她豎起大拇指,欣然接受他的提議和幫助,想起他之前也是這樣信心滿滿的推了她一大把。
桃花開,運就來。
她的工作運果真和戀愛息息相關。
那個盲眼算命師真是准准准的活神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