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傑銳和孫曉艾來到英國已經兩個星期,這兩個星期對他們來說都算度假。
孫曉艾一邊度假一邊搜集寫作資料,日子倒也過得快活,邵傑銳則是忙一點,台灣那邊要處理的事情不少,光用電話遙控就花去他大半天的時間,更別提收不完的傳真。
於是葛莉茲城堡的書房幾乎成了邵傑銳的辦公室,他待在書房的時間比任何時候都長,剛好孫曉艾也不喜歡工作的時候有人在身邊,兩人各占據一個房間做自己的事,倒也配合得很好。
孫曉艾從來沒有指望能夠找到一個可以理解她的男人,邵傑銳或許還無法完全理解她,但至少尊重她,這點倒是遠遠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想當初她還把他當成一個討厭鬼。
人不經過相處,是無法了解對方的優缺點的,這點她已有深刻體會。
思及此,孫曉艾聳聳肩,露出幸福的微笑。所以說,偏見真不是個好東西,英國女作家珍·奧期汀所寫的經典名著《傲慢與偏見》,就下了最好的注解。
一整個下午,他們都在忙自己的事。孫曉艾更是一進入小說的世界,就會忘掉身邊所有事,除非有人打擾她。
“吃飯了,大小姐!”直到邵傑銳敲她的門,她才驚覺又到了晚餐時間,並感慨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
“來了!”剛好她的工作也到一個段落,孫曉艾存好檔案以後關上tebook,便打開門到廚房,邵傑銳已經在上菜,她連忙跑過去幫忙擺餐具。
“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像夫妻嗎?”他看她熟悉地擺上餐具,再看看自己穿圍裙端菜的模樣,不禁搖頭笑自己未老先衰。
孫曉艾踢他一腳就算回答,被他笑著閃過去。
“別考驗我的端菜的功夫。”他將沙拉擺在餐桌正中央,然後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兩人端起水杯輕輕互碰一下,便開始用起餐來。
“你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孫曉艾隨口問道。“你已經好幾天不做菜了,今天怎麼有空下廚?”
“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只要再回幾封信就行了。”他回道。“不過,我沒下廚的這幾天,你都怎麼填飽肚子?”
“不是有泡面嗎?”她聳肩。“我都是靠泡面度日……”
“又吃那種不健康的東西!”他差點沒拿叉子捅她。“把剩下的泡面統統拿來給我,我把它們丟進垃圾桶裡!”
“你和泡面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整天說它的壞話?”現在又要把它們丟進垃圾桶,過分!
“等你變成木乃伊,放在博物館裡展示就會後悔當初沒聽我的話。”他反駁。
“那種放了很多防腐劑的東西還是少吃為妙,知道嗎?”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以後我不吃泡面總可以了吧!”她翻白眼,受夠他的嘮叨全本小說閱讀網。
邵傑銳知道她根本沒把話聽進耳裡,他這算是對牛彈琴。
“吃完飯有什麼計劃?”難得兩個人手邊的工作都告一段落,應該好好放松一下。
“上床。”他認真的回答,迎面立刻飛來一根叉子,被他俐落的接下來。
“就會說這些有的沒的。”腦子裡盡是那些污穢思想。“我建議去探險,城堡裡還有一些地方我們沒去過,我想把整座城堡都玩過,那才夠本。”
“你才花三千英鎊,就想把價格三千萬英鎊的城堡玩夠本,還真會算。”他消遣她。
“我不會打算盤,但很會按計算機。”她甜甜回嘴。“再過兩個星期,我們就要回台灣了,當然得把城堡上上下下、從頭到尾再好好玩一遍。”
“算我敗給你了。”他投降。“除了北邊那座塔以外,我們幾乎都走過了,還有什麼地方可玩?”
“還有一條擺滿盔甲的走廊,我們也還沒去過。”她提醒她。“那走廊離我們的房間也不遠,可你怎麼樣都不願意去。”怪哉。
“那是因為你沒有聽說過,沒人穿戴的盔甲會在半夜走動的故事。”他反駁。“我奶奶在我很小的時候,經常說這些故事嚇我,我對於那些沉重的盔甲真的很沒好感。”
“那你應該比我更能適應才對,都聽過這麼多遍了。”她很快回嘴。“如果盔甲真的能夠走路,我倒想親眼見識見識,順便幫忙測一下時速。”
“你這女人就是不死心是吧?”他嘲弄地看著她。“萬一盔甲真的會動,你要怎麼辦?”
“跑給它追啊!”這有什麼難辦的?
她的膽子還真是大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話說回來,他都跟她在一起混兩個星期,膽子也該練出來了。
“你贏。”他認輸。“去就去,萬一盔甲真的動起來,你別跑得比我還快。”
“絕對不會。”她保證。
吃完飯、洗完澡,兩個人手牽著手去探險。與其說探險,說穿了也就是去看看那些十五、十六世紀留下來的盔甲。資料顯示,葛莉茲城堡雖然易主多次,但每一任堡主都喜歡搜集盔甲,並且大方展示。
這是葛莉茲城堡跟一般小型城堡比較不一樣的地方,大部分的小型城堡不會有專門用來放置盔甲的長廊,光這一點,對一些城堡迷來說就是一大賣點,據說地產管理公司也打算將葛莉茲城堡,以收取門票的方式開始給一般民眾參觀,他們兩人是最後一批住進城堡的幸運兒,一個月三千英鎊體驗城堡的活動即將成為絕響,昨天約翰才打電話給他們,確認兩個星期後要收回城堡。孫曉艾乍聽之下有點不捨,畢竟葛莉茲城堡可算是她和邵傑銳的媒人,沒有它,他們兩人不可能湊在一起。
兩人朝著從未探險過的區域邁去,在此同時……
“安迪,你確定是這裡沒錯嗎?”
安迪和蕭恩兩個倒霉鬼,趁著邵傑銳和孫曉艾忙於工作時偷偷摸摸混進城堡躲藏一陣子,等到夜深人靜才開始行動。
“蕭恩,我們終於找到了。”安迪感動不已的點頭。“當時沒有這些盔甲,也沒有這些紅地毯,可能因為正在整修的關系現場很亂,恢復以後我反而認不出來。”
他們是曾經過這長廊,但只是看一眼就走了,沒想到這裡竟然就是藏匿槍支的地點。
“太好了,你把槍放在哪裡?”終於可以跟老大交代了。
“呃,我想想。”安迪的記憶力不是太好,腦筋也有點遲鈍。“好像是這裡。”他指著走廊中段的位置。
“這裡?”那副銀色盔甲後面嗎?
“不對,好像是那裡。”安迪接著又指向另一邊。
“那裡?”鐵灰色的盔甲旁邊?
“不,好像也不是,我記不得了!”安迪的腦子一片混亂。
“安迪——”蕭恩拉長音警告同伴最好趕快記起來,不然他們倆人就麻煩大……
蹬蹬蹬蹬蹬……
從走廊入口響起的腳步起,提醒他們有人來了,他們如果不想惹麻煩,得趕快藏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要躲在哪裡?”蕭恩和安迪像熱鍋上的螞蟻,到處找藏身的地方。
這條走廊只有一個入口,再過去就是大型拱窗,除非他們想學電影情節破窗跳下二樓,否則只能找地方藏匿。
問題是整條走廊除了盔甲還是盔甲,他們又不能學蜘蛛人爬上天花板,唯一的辦法是躲進盔甲,見機行事。
“躲到裡面去,快!”蕭恩指指走廊兩側的盔甲,瞬間只看兩人像老鼠到處亂竄,找適合自己體型的盔甲。
不幸中的大幸是這走廊上擺的盔甲都是觀賞性質,早早組裝完畢,他們只要想辦法把自己弄進去,就可以掩人耳目。
蕭恩因為體型瘦長,很容易找到合適的盔甲,安迪就比較辛苦些,必須硬塞進盔甲,塞進去以後幾乎不能呼吸。
來了!
隨著走廊反射出來的人影慢慢接近,邵傑銳和孫曉艾出現在走廊的入口,蕭恩和安迪繃緊神經,動都不敢動。
“哇,真的有盔甲呢,還好幾副!”孫曉艾是第一次親眼看見盔甲,自是特別興奮,反觀邵傑銳就沒有她那麼熱情。
“還分別站在走廊的兩側,看起來真讓人不舒服。”他咕噥抱怨,怎樣都無法喜歡這些陰森的古董,總覺得不吉利。
“你別這樣嘛!”孫曉艾抓住他的手臂哄他。“過來看這一副盔甲,我好像在某本專門介紹城堡的書上看過,應該是十六世紀的盔甲。”
走廊兩側加起來總共十副盔甲,她哪副不好介紹,偏挑安迪穿的盔甲介紹,嚇也他一身冷汗。
他聽不懂邵傑銳和孫曉艾兩個人在說什麼,因為他們說的是中文,而他對中文一竅不通,只知道他們說著某種東方語言,也許是日語。
安迪差點開口跟他們說:“空傍哇!”(晚安)但此刻他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只想他們趕快走開。
“不過,十六世紀的盔甲看起來還真笨重,穿成這個樣子還能打仗嗎?”邵傑銳到底是男人,對於打打殺殺那一套特別有興趣,伸手就想摸頭盔。
不要摸、不要摸!我在裡面,千萬不要動手!
盔甲裡的安迪忍住不眨眼睛,他的身高只到邵傑銳的脖子,要看清楚他的臉本來就已經很吃力,更何況還要努力撐住頭盔,簡直是要他的命。
“雖然這種頭盔可以保護頭部,但是只留三條縫應該會不利呼吸,還是其中有額外的設計?”邵傑銳發揮職業本能,伸手就想拿起頭盔研究,被孫曉艾阻止。
“不要破壞古物。”弄壞要賠。
說是這麼說,但她其實也跟邵傑銳一樣好奇,瞪大一雙眼睛往安迪的頭盔看,看得他膽顫心驚,都快叫出來。
“是我看錯嗎?”奇怪。“我好像看見裡面有雙眼睛。”
“你故意嚇我的吧!”夫,虧他們已經是情人,真沒意思。“這裡面怎麼可能有——真的有一雙眼睛!”
看見安迪的藍色眼珠子,邵傑銳嚇得往後倒退兩步,直直看著安迪。
“真的嗎,我沒看錯?”孫曉艾伸手摸頭盔,安迪躲在頭盔裡面拼命縮脖子,就怕被發現。
“我倒希望你看錯。”雖然說他“可能”不怕鬼,但沒有經過證實的事他不敢保證,最好還是遠離現場。
“把頭盔拿下來看就知道了。”她伸手就要拿下安迪的頭盔,安迪立即往右移兩步,不讓她碰到頭盔。
“盔甲……會動?”孫曉艾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轉頭問邵傑銳,他揉揉眼睛,也不是那麼肯定。
“他剛剛……是站在你面前嗎?”怎麼往右橫移兩步?
“嗯。”孫曉艾點頭,跟著移往盔甲的位置。“剛剛他就是像這樣站在我面前。”
就在她說話的時候,安迪又移回原來的位置,孫曉艾和邵傑銳同時睜大眼睛,這次可不是幻覺。
“難道……城堡真的鬧鬼?”她不信邪,用手去搖盔甲,安迪被搖得快吐出來,只得伸手把她推開。
“哇,盔甲真的會動!”孫曉艾見驚聲尖叫,邵傑銳反射性地抬起腿從安迪的腰踢下去。
“好痛!”安迪被踢得哇哇叫,不停地跳腳。
好痛?
邵傑銳隱約聽見安迪喊出這兩個字,但他沒空細想,因為這個時候,離他們兩公尺遠的蕭恩以為形跡敗露,也開始走動。
“那邊的盔甲也動了,快跑!”孫曉艾號稱孫大膽,遇事卻是第一個落跑。
“等等我!”邵傑銳跟在她後頭跑,蕭恩和安迪因為走廊只有一個入口,也跑在他們後面,於是就形成兩副盔甲追逐兩人狂奔的有趣畫面。
孫曉艾沒想到電影才會出現的場景,竟然搬到現實來,毫不猶豫就躲進房間。
“呼呼!”她背靠在門板不停地喘氣,心想這簡直比鬼屋還刺激,回去可以寫出一本精彩的小說了。
不過……
“你干嘛也跟著進來啊?”她轉頭看向身邊的邵傑銳,他喘的比她還厲害,真沒用。
“我也被追啊!”原來奶奶說的故事是真的,盔甲真的會動,他還一直認為她說謊,回去要跟她道歉。
“你的房間不是就在對面嗎?”呼呼,嚇死人。“要喘回你的房間喘,我要睡覺了。”
“這個時候你還睡得著覺,你就不怕那兩副盔甲來敲你的門?”真是沒見過比她更沒神經的女人,完全沒有危機意識。
“所以才要上床睡覺啊!”笨蛋。“睡著以後什麼都聽不見,他們敲了也是白敲。”
這是什麼邏輯,她就不怕他們破門而入,對她不利?
“話說回來,你不害怕嗎?”她奇怪地看著他,照理說連看恐怖片都會缺氧的人,看見真正的幽靈應該會更害怕,可他竟然比她還鎮定。
“我?”他手指向自己,一臉莫名。
她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點點頭。
經她這麼一說,他才想起他應該怕到快要死掉,才符合他的形象設定。
“對、沒錯,我好害怕。”他用手捂住心髒,假裝吸不到空氣。“我的心髒好難過,快扶我到床上……”
“你振作一點,不要緊張,慢慢吸氣。”她扶他到床上躺好,一邊還教導他怎麼放松情緒,儼然就是一個好救生員。
“我、我還是吸不到空氣……”他故意用力喘氣,發出有如氣喘一樣的抽氣聲,聽得孫曉艾非常緊張。
“你該不會又發作了吧?”恐慌症。
“好像是……”他氣若游絲,連抬手都困難,孫曉艾當機立斷,決定對他施以嘴對嘴人工呼吸。
她深深地吸一口氣,按照標准動作,將氧氣送進他的肺之後就要起身再做一次。
邵傑銳在她的唇要離開他時,用手按住她的頭不讓她起來,孫曉艾這時才發現自己受騙上當,這小子根本沒有怎麼樣,比她還健康。
她氣得用手捶打他的胸膛,被他抓住手腕,更放肆的吻她。
孫曉艾下定決定不回應,但她在這方面畢竟是新手,比不上邵傑銳堅持,她拗多久,他就堅持多久,大不了兩人的嘴唇永遠不要分開。
實在是受不了他的堅持,孫曉艾投降,乘機喘一口氣,邵傑銳也乘機撬開她的嘴巴,將舌頭伸進去。
她的滋味甜沁有如新鮮草莓,邵傑銳第一次吻孫曉艾的時候就發現到了。她的芳腔有一股甜甜的味道,深入其中會被這股味道迷惑失去方向,必須靠她的指引才能找回自我,所以他緊緊巴著她的舌不放開,因為她會為他開路,也會和他一起共舞。
孫曉艾實在應該咬掉他的舌頭的!說什麼怕鬼,完全都是騙人的,只不過是拐她上床的藉口。一直以來,她就討厭男人,尤其討厭像他一樣自大又厚臉皮的男人,但他的唇似乎帶有魔法,在吸吮她的同時也把魔法注入她的唇之中,讓她的唇由粉紅變成深紅,再由深紅變得艷紅,這樣的魔法只有他會施展。
魔法師一旦開始施展魔法,凡人無法擋。中了魔法的孫曉艾,追隨著邵傑銳的腳步來到秘密花園,開始她這一生一世的纏綿。
他們的舌嬉戲交錯,也如翩翩飛舞的蝴蝶雙雙對對。她飛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在她的芳腔裡恣意翱翔,這一刻她的芳腔成了他們共同的花園,訴說著同樣的激情。
如火般的熱情很快地燃燒他們,他們的胸腔變得溫熱,呼吸變得急促,眼神轉趨迷蒙。
邵傑銳繼續施展施法,用舌舔她的耳垂,在她耳邊吐露親密的愛語,每一個動作都讓她的耳根發紅。
他的唇貼著她白皙的玉頸往下吸吮,最後來到她豐挺的酥胸。在他的手碰到她的酥胸時,孫曉艾有些害羞,臉都紅起來。
“等一下!”她像三流電影中的女主角一般欲語還休,模樣有些可笑。
“再等兩下都沒關系,但是,你要干嘛?”他不得不說矜持客套不適合她,她還是適合大方些。
“那個……”她有些難以啟齒。“我沒有經驗……所以,所以請對我溫柔一點……”
“我知道啊!”他悶笑。
“啊,有這麼明顯嗎?”她還以為她在酒吧表現得夠風騷,難道她表現得不好?
“我第一次吻你就感覺到了。”經驗不足。
“是嗎?”原來她這麼嫩啊,她還以為她表現得夠大方呢!
“但是我很高興。”他說。
“為什麼高興?”從她的談話中就可以知道她經驗嚴重不足。
“因為男人都有劣根性,喜歡拔得頭籌。”他老實招認。
這倒符合她對男人的看法,他的話只是更加驗證她的看法准確無誤。
“那你呢?”也一樣惡劣嗎?
“當然,我是男人,千萬不要懷疑我的劣根性。”他對她眨眨眼,而她一點都懷疑,她親手摸過他的六塊肌,可以證實的確是堅硬無比。
他堅硬的地方可不只是腹部,就連腹部以下,也鍛煉得異常堅硬。
接下來的時間,他急著跟她證明他有多惡劣、鍛煉得又有多好,簡直可以去參加床上奧林匹克大賽了。
事後,他們相互依偎。兩人無法相信他們的關系在短短的兩個星期內三級跳,直接裸裎相見,想當初他們還在網路筆戰,互相指責對方變態,沒想到兩個星期後他們已經在床上翻滾。
所以說男女間的事很奇妙,昨日的仇人今日的戀人,就算她的想像力再豐富,也想不出類似情節。
想到這裡,她不由噗哧笑出聲,引起邵傑銳好奇。
“你笑什麼?”是想到好玩的事嗎?
“我笑我們。”她回道。“兩個星期前我們還恨不得殺了對方,誰料得到會有今日?”
“這算是天有不測風雲嗎?”他亂用成語。
“應該說是魯賓遜效應太可怕了才對。”她笑著回答。
“我們是身在荒島嗎?”還魯賓遜咧。“我都沒嫌你是母豬了,你還好意思提到魯賓遜。”
“什麼母豬?”她下巴抬得高高的,准備好跟他對干。
“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這句話你沒聽過嗎?”不會吧,這已經快要列入成語字典。“如果不是你誘拐我來這裡,你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我這麼好的男人。”
“我什麼時候誘拐你?”她抗議。“我只不過送一首歌給你,你就受不了刺激,硬要跟著我一起來!”
“哪一個男人喜歡被人叫膽小鬼,叫他站出來,我頒座獎杯給他!”最佳勇氣獎,敢公開承認自己膽小。
“你不也送了一首王菲的歌給我,我們算是扯平!”想當初她聽見那首《我願意》也氣了好一陣子,認為他故意找碴,因為當時她根本不想和他一起來英國。
“明明就是我吃虧,你還硬拗。”該打屁股。
“明明就是你占便宜,你還不承認。”無恥!
兩人第N次對瞪,這次他們瞪著瞪著一起笑出來,然後相擁,把彼此抱得好緊。
他們兩人似乎都忘了城堡正在鬧鬼,眼中只有彼此,再度證明愛情真偉大,不管是幽靈或是靈魂都得閃一邊去。
邵傑銳的心跳緩慢而平穩,孫曉艾聽著聽著幾乎睡著,默默感謝上天賜給她如此寬闊的胸膛,讓她能夠依靠。
“曉艾,你睡著了嗎?”
就在她已經快要閉上眼睛,邵傑銳突然問道。
“還沒。”她邊回答邊打哈欠,他再晚一分鍾問,她可能真的會睡著。
“上次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的回答我不是很滿意。”
他老兄什麼時候不好找碴,偏挑她愛困的時候鬧她,如果不是因為他剛剛表現得太好,她早拿枕頭悶死他了。
“哪個回答你不滿意?”快點說,她好想睡覺。
“來到城堡的第一天我問你:你的父母都不管你嗎?你回答我說:我靠我自己。那是什麼意思?”這個問題擺在他心裡很久了,現在才有機會說出口。
孫曉艾的睡意頓時消失無蹤,以沉默代替回答。
“別想用沉默打發我。”他不滿的抗議。“我都將我的病情告訴你了,你也要誠實回答我的問題,那才公平。”
他並不是在計較,而是真的關心她,她可能不知道,當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看起來有多悲傷,他只是想撫平她內心的傷痕。
孫曉艾從來就不喜歡碰觸這個話題,這是她最深沉的痛,傷口埋在內心深處,一直無法痊愈。但是她卻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他的傷口都可以掀開來給她看了,她老是把“男女平等”四個字掛在嘴上,卻連最基本的禮尚往來都不願意遵守,的確有些諷刺。
她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早在他們發生關系以前,她就知道他們的家世背景懸殊,不可能在一起。
“我是個私生女。”她一開頭就表明立場,省得讓他有所期待。“我不知道我生父的名字,和我母親也很少見面,所以當你問起我父母的時候,我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說我靠我自己。”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表情很平靜,然而他可以感覺到她內心的騷動,絕不是表面那般無所謂。
“你的日子一定過得很辛苦。”他擁緊她的肩膀,讓她的臉完全埋入他的胸膛承接他的溫暖。
“不必同情我,我撐過來了。”她很自豪。
“你是撐過來了,但我還是無法想像那段日子你怎麼過的。”他不是同情她,而是心疼她。他和她的遭遇雷同,只不過他有個如泰山一樣堅強的奶奶作為後盾,她的身後卻什麼都沒有,教他如何不為她心疼?
“寄人籬下,四處打工。”她回憶道。“我很不得我母親的歡心,她認為她之所以不幸,是因為懷了我的關系,生下我以後就把我交給外婆養,外婆去世以後又換成舅舅養我,後來舅舅失業養不起我,又把我丟給我阿姨。阿姨養我兩年,發現養別人的女兒劃不來,又把我趕出去,幸好那時候我已經國中畢業,可以自己打工賺錢,也多虧有老板願意雇用我,還提供食宿,我就這麼一路跌跌撞撞,半工半讀念到大學畢業,想想還真是奇跡。”
孫曉艾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語氣不帶任何一點悲傷,聲調沒有抑揚頓挫。但邵傑銳知道這不是事實,真實比表面更傷人,在她成長的過程中,一定遭遇過許多挫折,讓她不得不防御自己,間接造成她如刺蝟般多刺的性格。
“和這麼多親戚相處一定很不容易。”他想起家族那一票親戚,多虧有他奶奶坐鎮,免掉他不少社交責任,否則一定會煩死。
“很困難。”她承認。“尤其是和那些表兄弟、表姐妹相處最痛苦,他們最常做的事是譏笑我,每當那個時候,我都會覺得會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
“孤獨?”他了解那種感受。
“嗯。”她點頭。“他們說的話比什麼都殘忍,我只好讓自己躲進異色小說之中,跟著書中的主角天馬行空。”
“耳濡目染之下,你也想當異色小說家。”原來這就是她為什麼會寫異色的原因,理解。
“除此之外,我覺得神怪比人更可愛。”她點頭。“你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很壞,總是想盡辦法傷害你。”
就像她那票表兄弟、表姐妹。
聽到這裡,邵傑銳將她抱得更緊,低頭親吻她的額頭。她需要人安慰,盡管她故作堅強,但他知道她是脆弱的,只是把脆弱藏在強悍的外表之下,一個人偷偷舔傷口。
“從現在起,你可以靠我。”他雖然很欣賞她的獨立,但不希望她活得那麼累。
“靠到什麼時候?這個假期結束?”她雖然單純,但並不天真,了解他們並無可能。
“你不相信我,對不對?”聞言他瞇起眼,將她稍稍放開,打量她的表情,上頭確實寫著那三個字。
她笑笑,並不想破壞他們之間的美好氣氛,他願意說出這一句話,她就已經非常感動,就算只是一時沖動,她也很感激他。
“曉艾——”
“別說話,協助我搜集資料。”她用手指壓住他的嘴巴,不讓他說出更多不切實際的話,怕自己聽了會誤以為真。
“我能幫你搜集什麼資料?”他一臉莫名其妙。
“我下一本書打算寫一個長相美艷的女人被輻射污染,變種成淫蕩少婦,將看上的男人帶到異次元空間,凌虐他們直到精盡人亡,你說這故事刺不刺激?”男人通常很喜歡。
“你還是這麼變態。”他光想像就興奮,不自覺地叫了一聲,下身開始變硬。
“但是你喜歡。”她勾起一邊的嘴角,極盡挑逗之能事,邵傑銳才發現原來變種少婦就是指她自己。
“你過來讓我看看你有多淫蕩。”他朝他伸出雙手,樂於化身為她故事中的男主角。
她伸出爪子撲上去,之後畫面轉為限制級,未滿十八歲不得觀賞。這一夜她搜集到很多資料,可謂是滿載而歸。
而邵傑銳呢?則是貢獻很多力氣,真正做到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