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達夫妻倆的關係正式陷入空前危機。
樓妍不再像上回發生莫瑟莉姐姐的事件一樣,用盡各種方法求阿比達幫忙,而是——
在七酋聚會上,酋長們神色凝重的圍著阿比達,神情非常憤慨。
「阿比達,這是怎麼回事?你寵老婆是你的事,但你不能讓她帶領我們的女人造反!」
「沒錯,你老婆居然組織什麼婦女聯盟會,鼓吹我們所有老婆加入會員,集體與我們作對!」
「更扯的是,昨晚我四個老婆、三個情婦居然聯合拒絕讓我上床,理由是她們有權對我說『不』?!」
「前天我的三王妃還跟我要求,在她之後我不能再有其他女人,因為阿比達做得到只擁有一個妻子,而我有三個已經夠多了,不許再妄想娶進第四個?!」
「還有,我三個原本乖巧、安分守己的女兒,竟也跑來對我要求考汽車駕照?!讓女人開車上街,這像什麼話?而這都是受到你阿比達妻子的影響。阿比達,你必須給我們大家一個交代!」
幾個酋長義憤填膺的對阿比達抗議。
「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處理。」他面色不佳的回答。
「請問你要如何處理?你妻子的行為是在挑戰男人、挑釁男權,更是大大違背女人必須沉默無聲的伊斯蘭教義,而這都是你放縱她的結果。我們強烈要求你不能再姑息她的行為,必須立刻制止你的女人再對其他女人灌輸什麼狗屁女權,否則我們會聯合一切力量,將你的女人處以極刑!」基米納酋長怒聲說。
阿比達聞言,臉孔立即驟然變色。「誰敢動我的女人,我絕不放過他!」他暴怒拍桌道。
眾人見他發怒,高脹的氣焰不禁悄悄平熄一些。
「阿比達,說真的,你不能再縱容她了,她是個異教徒,想顛覆我們的傳統價值觀,毀壞我們的社會秩序,就算我們不動她,民間也會反她,她遲早會因此自食惡果。」年輕一點的布米特酋長放緩了口氣說。
阿比達抿緊雙唇,這些事他何嘗不知?那天在直升機上也才會勸她習慣,別再說那些話。「我的女人我自己會管,沒有人可以傷害她!」但無論如何,他還是緊緊守護著自己的妻子。
「哼,阿比達,我不知道你怎麼變成妻奴的,可這女人帶給你及我們國家的是極不好的影響,如果沒辦法不處理好這件事,我懷疑明年的總統大職,你有資格上任嗎?」年紀大他一倍的格拉酋長威脅說。
阿比達立即握起拳頭,還未說什麼,普納就先跳出來踢翻桌子。「格拉,怎麼?莫非是你想自己當總統,才找理由挑阿比達毛病?」他質問。
格拉尷尬不已。「我只是就事論事……」
「狗屁!你這老東西在想什麼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實力僅次於阿比達與我,以為找理由幹掉他,你就有機會出頭?別想了,阿比達老婆的事,他自會給個交代,但你若要以這件事當理由阻止他上任,我第一個就對你不客氣!」他擺明力挺阿比達到底。
格拉老臉漲紅。「阿比達又不是你兒子,真不懂你這麼護衛他做什麼?還為了他罵我老東西?再怎樣,我們也是多年好友……」不敢正面與阿拉伯最有勢力的人起衝突,格拉只好咕噥地抱怨。
普納聽了,表情變得不太自然,他看了一眼阿比達,實在很想驕傲的承認這小子真是自己的種,□眾所皆知阿比達是蘇曼的繼承人,不想讓這件事在日後引起軒然大波,阻礙兒子的前途,他只能徹底隱瞞這件事。
他清清喉嚨,環視眾人一圈後說:「我只是要大家明白,阿比達的家務事很快就能平息,你們不需要再給他任何壓力,因為這是沒必要的。」
其他五酋敢怒不敢言,紛紛起身離去,七酋聚會不歡而散,只剩普納與阿比達留下。
「為我得罪了所有人,多謝了。」阿比達苦笑致意。
普納倒不當一回事。「這算不了什麼。」言下之意,他力挺兒子是應該的。「不過,你老婆是怎麼回事?你當真管不住她嗎?」他斜眼挑眉問兒子。
阿比達笑容更苦,答案不言而喻。
普納眉毛挑得更高了,不久後竟然拍起大腿大笑出聲。「不愧是那女人養出來的女兒,脾氣跟她一模一樣,當年我也是罩不住她,想不到我們父子倆有同個下場。」
阿比達可不認同他的話,斜睨了自己父親一眼。「誰跟你一樣?當年你是單戀,如今樓妍愛我,我是她名正言順的男人。」他酸父親得不到所愛。
普納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訕訕的收了起來。「話別說太早,儘管你們相愛,但成長環境跟價值觀相差太多,之間的相處接下來八成還是問題重重。你看著好了,這女人鐵定比她母親還難搞。」他存心看笑話的說。
阿比達一句話也反駁不了,臉色不由得沉下來。
「我們也是國民,有權向男人們要求參政權;還有,全世界的國家,沒有哪一個會限制女人開車的,我們要有考駕照的權力!另外,我們要有穿衣自主權,只要不過度暴露或有礙觀瞻,女人想穿什麼就穿什麼,男人們管不著。誰敢再隨意對我們丟石頭,那個人就得付出代價!」
在只有女人聚會的咖啡屋裡,樓妍慷慨激昂的說著,說完立刻有人拍手附和,一時掌聲如雷。
她正滿意阿拉伯女人肯「覺醒」為自己爭取權利時,角落一群冷眼旁觀的人有一個站了起來,大聲說:「愚蠢!」
樓妍臉上的笑容稍微凍住了。「你說什麼?」她聽錯了吧?這人應該不是在罵大家吧?
「我說這些女人愚蠢!簡單地受你煽動,公然挑戰男人,但她們回去只會激怒男人,自討苦吃,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說話的是名美麗的女子,樓妍覺得她有點面熟,莫瑟莉這時對她附耳提醒,才讓她想起來原來這女子是格拉酋長的大女兒——希泰拉公主。
之前幾次婦女聯盟的聚會上,她都有碰到她,只是這女子很高傲,似乎挺不屑跟她這個異教徒交談。
「話不是這樣說,要勇於爭取,才有機會改變。」樓妍回答。
「要改變什麼?我們在男人的保護下不愁吃不愁穿,過著豐衣足食的生活,現在這樣子很好,為什麼要改變?」她反問。
「可是你不覺得……」
「你有什麼資格非議我們的生活,你自己全身上下不也都是阿比達酋長供應的?就連你包下這間咖啡屋,花的也是阿比達酋長的錢,你一方面說要獨立,一方面又竭盡所能的花用男人的資源,你這不但一點說服力也沒有,還扯自己丈夫的後腿!」
樓妍被說得啞口無言。
「阿比達酋長為了你的所作所為,正承受著各方壓力,而身為他王妃的你難道沒一點自覺,不會感到對不起自己的丈夫?」希泰拉忽然說出這番話。
「我……」
「哼!真不曉得你憑什麼以解救大家的女英雄自居?在我看來,阿比達酋長是個真正的男人、阿拉伯的大人物,而你——你根本配不上他!」
其他人聽了這些話都沉默下來,沒人會否認阿比達是阿拉伯的英雄人物,而樓妍能嫁給他,更是件十足幸運的事。但她現在的作法,的確完全是陷自己的男人於不義,讓她的丈夫成為各界指責的對象。
樓妍臉龐微微泛紅。「我承認這麼做會讓我的丈夫為難,可是,我只是看不慣女性受到壓抑,希望你們可以主動爭取過更好的生活。」她解釋自己的用心。
「這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煽動的只是一些無知的女人,她們根本不明白自己要什麼就盲目的崇拜跟隨你。你等著看好了,不久她們就會受到憤怒的男人們懲罰,而這都是因為你害的!」
見樓妍露出心驚的表情,莫瑟莉忍不住上前護衛道:「請你不要危言聳聽,我們王妃只是要大家適當的反抗、爭取自己的權益,應該不至於……」
「不是每個男人都像阿比達酋長一樣,能夠放任女人爬到自己頭上,你家王妃的幸運是阿拉真神給的,但真神沒有那麼多幸運分給所有的女人。」希泰拉冷笑的打斷她,轉頭面向樓妍。「阿比達的王妃,你犯了大錯了!」
對方說的是她沒想過的事,聽著一句句指責,樓妍不禁白了臉。
「阿比達選錯妻子了,你不止會毀了自己,還會毀了他在人民心中崇高的強大形象。」
「王妃是為我們好,你怎能說這些話?」莫瑟莉急道。
「我不能不說,因為女人們,你們都為自己惹上大麻煩了!」
希泰拉才說完這些話,咖啡屋裡便闖進了一群人,眾人一看,居然都是自己的丈夫或父兄,所有人大驚失色,而這些男人氣沖沖的上前,見到自己家的女人就粗暴的拖拉她們離開,稍微掙扎不肯走的女人立刻被當眾賞以耳光,甚至被以拳頭伺候,咖啡屋裡一時尖叫哭喊聲四起。
樓妍看傻了眼,前後不到五分鐘,原本滿滿一屋子的人全都四散了,只剩她與莫瑟莉以及滿屋散亂的桌椅和破碎的杯盤。
「回去吧。」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蒼白著臉,回頭呆望自己的丈夫。
阿比達陰鬱著臉孔。「回去後,我們必須談談。」
她哽咽了一下,想說什麼,但看看眼前混亂的殘破景象,不禁挫敗的垂下肩膀。
也是,事情都被她搞成這個樣子了,他不能再沉默下去。
兩人正要一起離開時,旁邊傳來叫喚聲。
「阿比達酋長,請留步。」原來希泰拉也還沒走,她戴回面紗,只露出一雙動人的眼睛,此刻的眼神已不若先前的犀利,反而柔媚許多。
阿比達停下腳步,向喊住自己的人望去,他的雙眼才剛與希泰拉交會到,她的臉龐就立刻熱紅起來。
「我是希泰拉,不知您是否記得我?」她開口問。
他蹙了下眉。「格拉的女兒?」
希泰拉非常欣喜,他記得她!「是的,我父親是格拉酋長。」
可他的眉心未有半分舒緩。「你也盡快回去吧,你父親絕不希望你還這留在這裡。」
她刻意走近他,模樣嬌羞。「我也想回去,但與我一起前來的朋友都被她們的親人帶走了,只剩下我一個,是不是……可以請您順道送我回去?」她嬌滴滴的要求,根本沒了先前與樓妍對話的辛辣。
阿比達同意的點頭。「跟我來吧。」
座車裡,樓妍坐在阿比達與希泰拉中間,冷眼看著希泰拉像變了個人似的,頻頻對自己老公送秋波。看來,這女人很哈她的男人。
不過,這女人不是放電功力不夠強,就是電頻不對沒有搭上線,阿比達一臉嚴肅,兩道英挺的濃眉始終緊皺在一起,對她的媚眼全然視若無睹。
樓妍輕咳兩聲,提醒希泰拉她的存在,要對方最好適可而止,沒想到這女人置之不理,完全將她忽略,視線仍不斷越過她飄向另一側的男人。
她深吸一口氣,重重抹了下臉,接著將十指關節壓得劈啪響。這下,這女人總該曉得收斂了吧?
這樣明目張膽的覬覦別人丈夫,似乎說不過去?
哪知希泰拉僅是瞥了她一眼,眼神又越過她,繼續對她的男人上緊發條放電。
阿比達受女人青睞慣了,通常只是不理會,偏偏他此刻心情不佳,因此不耐的對希泰拉的愛戀目光眉頭一擰,直接怒視她,模樣神聖不可侵犯。
「控制好你的眼球,不要讓它再轉過來,否則就下車,我會另外派車讓人送你回去。」他沉聲說。
聽了這話,樓妍立刻噗哧笑出聲,而希泰拉的臉則馬上乍紅乍白。這之後她總算不敢再亂拋媚眼,正襟危坐的直到下車。
送走希泰拉後,阿比達仍繃著一張臉,直到回到宮殿,兩人單獨關在房裡後,他才攫住樓妍的手,原本漠然的表情完全消失無蹤。
「你鬧夠了沒?」他生氣的質問。
她抿緊雙唇。「我只是想表達我的立場。」
「那立場表達了,這結果你滿意嗎?」
她哽咽了,想起那些毫無尊嚴被男人拖回去的女人,難過得不知說什麼好。
「我失敗了對吧?」她垂頭喪氣的說。
「是的,你所做的事本來就注定會失敗。」
她低下頭來。十分沮喪。「連你也不支持我?」
「你以為我能嗎?」
「為什麼不能?你不像他們一樣迂腐,你可以接受女人有思想,就像接受我一樣。你就不能幫助我,挺身而出感化其他腦袋裝石頭的男人嗎?」她掄起拳頭生氣的問。
他冷冷望向她。「你要我為了你,與全穆斯林的男人作對?」
「這不是作對,這是奔向正義的一方。」
他嗤之以鼻。「女人,我要你立即停止目前可笑的行為。」
「可笑的行為?!」
「沒錯,我無法改變所有人的想法,所以必須改變的是你。」
「你不是不能改變他們,而是……我剛才說錯了,你根本與那些以教義為名、行壓抑女性之實的男人相同,你是他們的一分子!」她怒不可抑。吼出了他們之間嚴重的歧見,吼完後便扭頭要走。
他再度攫住她的手腕。「放棄你現在所做的事吧,我不想失去你。」他忽然軟下聲調說。
她一怔。「你不會失去我的。」雖然他們有爭執,但她從未想過離開他。
「如果你繼續現在的行為,很可能為自己帶來危險,更有可能被迫離開這裡!」見她不為所動,他激切的說。
樓妍震驚的看著他,他眼中少見的焦慮終於令她意識到他想表達的是什麼,她有可能為此遭到衛教人士的暗殺,輕微的也可能被驅逐離境,以平息男人們的怨氣。他擔心的是這個。
她紅了眼眶,也並不想讓自己置身險境,或許她該妥協了。但是,腦中出現咖啡屋裡那些女人被親人粗暴對待的畫面,這又令她無法說出退縮的話,這些女人需要她的幫助。
「阿比達,請你原諒我,我不能放棄。」她堅定的說。
他眼裡有了怒意。「儘管會因此而失去我,你也願意?!」
「我……」
「如何?」他沉肅的逼視她。
她還是答不出來,因為無從選擇。
見她竟沒有選擇自己,阿比達鬆開了攫住她的手。一臉風暴的退離她幾步,怒視她一會後,最後臉色發青的拂袖而去。
樓妍揪心地僵立著,並不想傷害他,她很想立即拔腿追上去告訴他,說他不會失去她,但是,她的雙腿就是定住不動了,怎麼也移不開。
阿比達夫妻的感情裂縫越來越大,關係也一日比一日惡劣。
阿比達不再回到宮殿,每天只在自己的私人辦公大樓處理公、私所有的事務,甚至夜宿於此。
凌晨三點,樓妍獨自坐在房間內,還是無法合眼,她已經七天沒有見到自己的丈夫了。
她摸摸自己已經明顯凸起的小腹,她都有了四個月的身孕,卻一直沒有機會告訴孩子的爸爸這件事。
而她的身材除了肚子鼓起外,並沒有像一般孕婦一樣發胖,甚至,她的臉還越來越小,不胖反瘦。
她呆坐了好久,心裡真的很想念那傢伙,阿比達是她的一切,她怎麼可能無法抉擇?她只是希望他能站在她這邊,給她一些幫助罷了。
畢竟他是這個國家的重要領導人物,倘若肯出面為婦女爭取一些些權益,那會比她獨自搖旗吶喊要有用得多。
不過,她也曉得他的難處,更明白阿拉伯目前當政的清一色是男人,他若公然支持她,無疑是自樹敵人。將受到大多數男人的鄙視,這對於在蘇曼死後急於穩定政權的他來說,是極大的危機。
所以當他拒絕幫忙時,她絕對無權責怪他,當時會對他說出那些話,完全只是一時的情緒,事後她也很懊悔,因為正如希泰拉所說,她的這些行為有如扯他的後腿,她承認自己真的不是一個賢內助。
她重重歎了一口氣,撫著隆起的小腹,實在不願意因此賠上自己幸福的婚姻,也許她該先向阿比達示好,取得他的諒解才對。
這麼決定後,她看向窗外的天色,天亮了,雖然一夜沒睡,但她仍決定立刻就去找他。
她告訴裡哈自己要去找阿比達,裡哈聽了很高興,雖男人和女人不可單獨一起外出,於禮不合,但他還是立刻要人備車,因他更希望阿比達夫妻能和好,於是不到五分鐘她已經在路上了。
但車子才走不到一公里,座車就突然遭到瘋狂蛋洗,車窗玻璃滿是黏糊蛋液以及蛋殼,司機想加速駛離,前方居然又出現人牆,讓司機忍不住傻眼的立即緊急煞車。
「這是怎麼回事?」樓妍受到驚嚇,驚慌的問向司機。
司機回頭,臉上雖然也有恐懼,但看她的眼神明顯帶著埋怨。「這些人應該是來抗議王妃近來不當的言行,他們想要給您教訓。」
「給我教訓?!」
「您煽動我們的女人造反,難道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嗎?」司機是男人,至此也終於克制不住的指責抱怨。
「我……」她還來不及說什麼,左側車門就發出巨響,一顆大石頭砸了過來。
這些人發覺丟雞蛋不夠看,改砸石頭了!幸虧車子堅固還兼防彈,石頭僅毀壞車子表面的烤漆,就連車窗也沒破。
「滾出來!你這逆行者滾出來!」見不能成功毀壞車子,抗議者一擁而上,嚷著要她下車。
正當樓妍慶幸車門緊鎖這些人進不來時,她萬萬沒想到三分鐘後,她的座車竟整輛被扛起來了,瘋狂的抗議者揚言要將車子翻過來。
她嚇得在車內尖叫,司機不知如何是好,趕緊打電話求救。
可車子終究還是被翻轉過來了,她在後座也翻了個人觔斗,被摔得頭昏眼花,一時間分不清楚東南西北,只記得保護肚子。
天啊!誰來救救她?她會死在這群人手中!
接著她聽見車門被用力拍打,好像還有電鑽的聲音……不會吧?這群人想破壞車體揪她出去嗎?!
她嚇得眼淚都流下來了,不一會卻看見司機居然打開車門,趁機逃跑,而車門一開,立即有一堆人擠進車裡,粗魯的將她拉出來。
然後她就獨自站在暴怒的群眾面前,驚恐得說不出話來。
「讓阿拉懲戒這名逆行者,她帶壞我們的女人,企圖摧毀男人的權威,大家不能放過她!」有人大喊。
一聲聲的附和叫囂聲排山倒海而來,她也被人抬了起來,眼看群眾就要將她撕毀報復時——
「全都給我住手!」一道怒喝聲凌空響起。
「是阿比達,阿比達酋長來了!」有人驚道。
下一刻,大批重裝部隊出現,強硬的驅離群眾,開出一條道讓阿比達筆直的走進人群中。
看見自己的妻子被抬在空中,他怒氣衝天,立刻命令,「將人放下!」
扛起樓妍的人們見識到他的雷霆之怒,全都膽顫起來,但又不甘心就此罷休,於是大著膽子提出條件,「要我們放下她也行,請阿比達酋長答應囚禁這女人,禁止她再煽動其他女人造反!」
但阿比達聞言只是瞪著這群人,這些人馬上就嚇得雙腿發軟。
「我不會囚禁我的女人,她有行動的自由。」他此話一出,群眾嘩然。
阿比達這意思,是要繼續支持他妻子無法無天的行徑嗎?
「如果是這樣,我們不放過這女人!」有人道。
阿比達神情一凜,向前跨了一步,氣勢逼人。「我再說一次,放下我的妻子!」一個示意,他身後的重裝士兵馬上掏出武器,只等他一聲令下就開火奪人。
現場民眾一片靜默,沒人再敢與阿比達僵持,趕緊乖乖將人放下。
樓妍雙腳才踏到地上,就被阿比達的鐵臂緊緊攬回懷裡護著,看她受到嚴重驚嚇的模樣,他表情無比暴怒。
他抱著她,眼神銳利的橫掃眾人。「我的妻子受我保護,今後誰再敢動她分毫,我阿比達絕不放過!」他強硬地宣示,遏止這種事再發生。
眾人受到他威嚇無不驚懼縮肩,但站在遠處一點的民眾還是有人不滿的叫囂道:「那就叫你的女人閉嘴或滾出阿拉伯,免得讓我們的女人跟著她一起沉淪!」
阿比達怒視那個人。「我的妻子會跟在我身邊,不會離開阿拉伯半步,而我,也在此正式宣佈支持我妻子的言論——女人必須要有基本的人權!」
他的話像是一顆震撼彈,立刻炸得在場男人全都張大了嘴。
阿比達瘋了,居然附和他的妻子?!天啊!他們國家的英雄人物竟然倒向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