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午後咖啡屋內,許欣一邊煮著香濃的牛肉湯,一邊跟死黨琬琬和小如訴說昨晚的悲慘遭遇。
琬琬是個明艷亮麗的大美女,一頭波浪長髮染成暗紅色,襯著妖嬈明媚的五官,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魅惑眾生。
小如削著一頭短髮,眉眼深邃,配上利落的襯衫、合身牛仔褲,顯得性格又具魅力。
她們對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她們怎麼都覺得許欣不像在抱怨,倒像竊喜。
「你確定你昨晚很倒霉,而不是碰上百年難得一見的艷遇?」
許欣的臉立刻紅了,可愛的模樣連琬琬和小如都看得有點目眩神迷。
不過那兩隻紅耳朵……嗯嗯嗯,拜託,都幾年的老朋友了,誰不知道她的紅耳朵代表什麼意思?
「你老實說,那男人是不是很可口,色香味美到連咱們的大迷糊都心動了?」小如由後抱住她,高挑的她正好將許欣摟在懷中,加上個性化的打扮,別有一種曖昧。
「不要亂來,好癢。」許欣呵呵笑著,不停扭動,想擺脫那兩隻大狼爪。
「那你就說嘛,你說了,我們就放過你啦!」
「我不知道啦!」許欣已經笑到身體要軟了。
「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怎麼可能不知道?」小如才不信,雙手愈發在她腰間搔癢。
「就真的不知道嘛!」她從小到大是很有人緣,但長得太可愛了,就像妹妹,大家都喜歡她,卻沒人狠得下心「辣手摧花」,所以她活了快三十年還沒交過男朋友,連搞曖昧都沒經歷過。
「那你說,那男人長什麼樣子?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姐姐去替你探聽一下。」琬琬平時愛發嗔,看似胸大無腦,卻有一顆玲瓏心,最是機敏不過。
「我哪曉得這麼多?」許欣不停地求饒,好不容易,小如終於放她一馬。「我們就見那麼一次……」語氣裡,無限懷想,任誰一聽都知道她平靜無波的心弦頭一回被撩動了。
「你怎麼這麼遜?」小如搖搖頭,一邊輕拍她的後腦勺。「那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他很好,把唯一的傘給我,又給了我兩千元搭計程車,再找鎖匠關門,讓我可以回家休息,不必露宿街頭。」尤其是那麼大的雨,他居然把唯一的傘給她,怎樣也找不到這樣的好男人了。
「誰跟你說這個?我是問,那男人長什麼樣子?」小如又給她後腦勺一下。「你不會連人家的樣子都沒看清楚吧?」
「我看了,我看了。」他是天使一般的人,人美心好,她昨晚回去後,躺在床上,整夜都在想他。「他很高,大概一百八,長得很帥,雖然他的聲音和表情一直都淡淡的,但他的眼睛好漂亮好清澈,是個善良的好人。」
「身高一八0,長得很帥,但神情和聲音卻很淡漠……」小如和琬琬對望一眼。怎麼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
「喔,對了,他穿著房屋中介的制服。」許欣終於說出關鍵。
小如和琬琬各自轉開身子,發出好長的歎息。果然,被她們猜中了。
不過……琬琬想了很久,不知該怎麼告訴好友,那男人叫常文瑞,是個有名的頂尖業務,外表、家世、人品確實樣樣都不錯,唯一的缺點是——人家有女朋友了,而且他的女朋友也是個厲害地女強人,許欣想跟對方爭,不如重新投胎,看能不能爭取到百萬分之一的可能?
她們對許欣的這段感情不抱任何信心。
小如乾脆告訴她。「許欣,那個男人啊……我們大概知道是誰。」
「他叫什麼名字?」許欣迫不及待撲過去問:「你知道他在哪一間房仲公司上班嗎?」只知道他的公司,還是很難查出他的來歷,這也是許欣想了一整晚,最苦惱的地方。
琬琬簡直不敢相信,他們只不過見了一面,她就心動到這種程度,若不盡快滅了她的妄想,那未來用膝蓋想也知道,這條情路必定走得非常坎坷。
「他叫常文瑞,工作的公司就在我們這間咖啡館斜對面,他還是店裡的常客,幾乎每天都會來這裡吃飯,不過……」她用力拍拍許欣的肩膀。「你死心吧!人家有女朋友。」
許欣根本沒聽到琬琬後面那兩句話,她只聽見那男人叫常文瑞,多好聽的名字,他還是店裡常客,每天都來,所以……他很喜歡自己煮的東西嘍?光想到這一點,她就興奮到不行,暗暗發誓一定要研究更多的菜式,做出更美味的佳餚,讓他每天都吃得開心又健康。
小如見她模樣,就知道小迷糊又走神了,再給她後腦勺一掌,打回她的理智。
「喔!」許欣悶哼一聲。「你幹麼打人?很痛耶!」
「不痛你會回神嗎?」這回小如拉著她的耳朵,朝她喊:「我告訴你,常文瑞有女朋友了,你就死心吧!聽清楚沒有?!」
許欣的臉色一下子轉白。她扯了扯嘴,勉強笑道:「你們想哪兒去了?我只是想報恩,又不想介入他的感情……放心啦,我沒那麼勇敢。」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像蚊子一樣。
說實話,常文瑞有女朋友的消息讓她的心有一種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的感覺,好痛,而且痛楚還有逐漸蔓延的趨勢,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真的好疼……
琬琬和小如光看她的耳朵就知道她又口是心非了。
但許欣也真倒霉,為什麼第一次動心,就遇上這種事呢?
他們為許欣抱不平,這女孩脾氣好、待人好、做事也比誰都認真,可她從小到大先是雙親俱亡,被親戚們踢來踢去,然後每回重要考試就發燒,等到分發實習的時候,又遇到醫院高層人事大地震,連實習醫生都被迫要選邊站,選錯的等於前程直接被判了死刑……想想她人生一連串地衰事,為何好人總是沒好報?
「琬琬姐、小如姐。」服務生阿光突然衝進廚房,朝兩人招手。「快點,鑽石級的來了,你們不是要洗眼睛嗎?快出來看,人家外帶完就要走了,下回看得等到中午了。」
琬琬和小如拚命朝他使眼色,讓他別在這裡添亂,她們是喜歡看帥哥,但現在不適合討論那個鑽石單身漢啊——此時此刻,那顆鑽石是個禁忌。
「你們怎麼了?眼睛抽筋嗎?」偏偏阿光看不懂她們的暗示。
最後還是許欣出聲打破尷尬。「你們幹什麼?鑽石還能到我們咖啡館外帶早餐?開玩笑吧?」
「喔,欣姐,你很遜耶!鑽石是指最優質的男人啦!」阿光的嘴一打開就合不攏了。「雖然比起我來還差了那麼一點點,但成色已經算很不錯了。」這是個自我感覺特別良好的男孩。
許欣失笑,看著兩個死黨。「我都不知道你們還有這種嗜好?」
「長得帥又有錢的男人本來就少,琬琬姐和小如姐喜歡,也很正常嘛!」聊八卦,阿光最喜歡了。「欣姐,你一向對這種事情沒興趣……嗯,欣姐,我問個問題,你別介意,就算你是,我也不會歧視你,愛什麼人是你的自由,我百分之百尊重你。」
「你到底想問什麼?」她從沒發現阿光是個如此碎嘴的人,廢話連篇,毫無重點。
「我是說……你喜不喜歡看帥哥,是不是……你不喜歡男人?」
「我如果去看帥哥,那誰來看著爐子?誰來煮東西?你做嗎?」
「是這樣喔!」阿光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那……你繼續忙好了。琬琬姐。小如姐,你們到底要不要去洗眼睛?」
「今天沒空啦!你先出去招呼客人,別在這裡搗亂。」琬琬趕人了。既然知道常文瑞已經有女朋友,她也不希望許欣再看見他,以免越陷越深。她這輩子吃的苦已經夠多了。
「喔!」阿光一頭霧水,幾天怎麼似乎好心被雷劈?「你們真的不看……不過也沒關係,反正他中午還會再來、明天也一樣上門……你們那時候再看也一樣喔!」
「你到底廢話完沒有?!」小如咬牙,有股衝動想把爐子上的牛肉湯端起來朝他潑過去。
但許欣聽出了不對勁。「阿光。」她把人叫回來,問:「你說的那個鑽石男是店裡常客嗎?」
「對啊,差不多三餐都在我們店裡吃。」他一邊說,一邊笑,「不過這也很正常,他們公司就在我們的斜對面,除非他自己會做飯或是有人煮,否則他不到這裡吃,附近哪裡還有比我們更好吃、更便宜的店?」
鑽石級的好男人、公司在咖啡館的斜對面、還有……許欣轉頭,對上琬琬和小如那兩雙微露尷尬的眼睛,難道他們說的人是……
她一把拉下圍裙,飛也似地衝了出去。
阿光不禁納悶。「奇怪,欣姐今天轉性啦?」
「閉上你的狗嘴!」琬琬和小如一起給他的腦袋一巴掌。
她們也趕出去,就怕許欣情難自禁,又要自找苦吃。
許欣出了廚房,果然在閱讀區看見那抹讓她思念一整晚的身影,寬厚的肩、欣長的身形,跟昨晚一樣,帶給她莫大的安全感與震撼。
真的是常文瑞,他正在看報紙。許欣癡癡地凝視他,眼眶莫名熱了。
頭髮梳理整齊的他不再像昨日,俊美中帶著一股清新稚氣的感覺,他的神情很平淡,好像他這個人沒有情緒,不懂得喜怒哀樂似的。
但他清澈的眼睛一樣明亮,那雙暗藏柔和的眸子讓她知道,他只是不擅長表達感情,但內心其實很熱情、很溫暖。
她深呼吸,急速跳動的心好像要從胸膛蹦出來一樣。
她幾度張嘴,想要喊他,卻發不出聲音,可惡,她緊張到全身都在發抖。
但是常文瑞察覺到她的視線,轉過身來,看見她,怔忡了一會兒,才道:「是你?」她跟昨晚的狼狽模樣差別真大。
眼前的她讓他不禁想起自己最愛吃的蘋果。這是個很可愛、彷彿鄰家妹妹的親切女孩。
「昨晚怎麼樣?還好吧?」她身上的親和力讓他難得地多話。
「唔……嗯……」她不停地點頭,咳了幾下,才終於發出聲音。「我很好……那個……昨天謝謝你了。」
「不客氣。」任誰看到那種事,都會伸出援手吧?他不以為自己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
「我我我……」可惡,她昨晚明明想了很多道謝的話要跟他說,可一見到他,她就一句也想不起來了。「你……不是……對了,你等我一下……唉喲!」她慌張地想往回跑,結果撞到桌角,摔個四腳朝天。
躲在廚房門口偷看的琬琬和小如不約而同地拍了下額頭。天哪,這傢伙也太遜了吧?有必要這樣緊張嗎?
常文瑞幾不可見地縮了下肩膀,她剛才撞上時的那一聲好響,一定很痛。
「你沒事吧?」他幫忙把她扶起來。
「還……還好……」許欣撫著腰。其實一點也不好,這一撞真的好痛。
常文瑞看她快直不起來了,拉過一張椅子、扶她坐好。
「你休息一下,若不行,就去看醫生。」跌倒雖是常見的意外,但摔得太嚴重,也可能會是重傷。
她點點頭,疼得說不出話。
這時,阿光把常文瑞的現煮咖啡和三明治送過來。
「謝謝。」他掏出一百五,付了兩份早餐的錢。
阿光還來不及收錢,許欣便急著把鈔票還給常文瑞。
阿光一臉納悶,現在是在演哪一出?常文瑞也很疑惑。怎麼了?他算錯錢了嗎?
許欣扶著腰吸氣,拚命跟他擺手,好半響,才斷斷續續地說:「我還欠你兩千塊……所以不能……收你錢……請你……我請客,當我謝謝你……」
常文瑞想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那兩千塊就用來抵飯錢,我可以每天來這裡吃飯,直到金額抵滿為止?」
廚房門邊,琬琬和小如面面相覷。一直覺得這男人帥到沒天理,又聽說他工作認真、做人誠懇、白手起家……反正就是讚美一堆,怎麼知道那副俊俏面孔下,理解力確實如此之低?他是用哪根腦神經想到要用吃飯抵金錢的?許欣的意思明明是感激他的幫助,才想請他吃飯,可沒想要賴他的賬。
果然,許欣聽了他的話,眼眶立刻紅了。
「不是……」她便吸氣邊說話,可惡,到底是撞到哪裡了,怎麼那樣痛?「只是請你……那兩千塊,我會還的。」
「無功不受祿,如果不是抵飯錢,我不隨便接受人家的請客。」
「你幫了我……不然昨晚我就要睡街頭了……這樣還不算有功……」天啊!她疼得額頭都冒冷汗了。
常文瑞看她臉色蒼白,深覺現在不是討論飯錢問題的時候,便說:「你去看個醫生,等你好一點,我們再來討論錢的問題。現在,我還是照樣付錢,至於我借你的兩千塊,你方便的時候再還我。對不起,我要遲到了,先走一步,再見。」說完,他硬把錢塞給阿光,然後便走了。
許欣眼睛一紅,眼淚差點掉下來。她又搞砸了……為什麼她每次都在關鍵時刻搞砸呢?明明她可以做得很好,結果反而讓他誤會她想借錢不還,拿餐點來抵?
「嗚……真是個笨蛋!」也不知道是痛還是難過,生平第一次心動,還沒開始行動便胎死腹中,總之,她頭一垂,一顆眼淚便滾了下來。
琬琬和小如默默走過來,一左一右摟住她的肩膀。她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陪著她。
有時候,過多的言語並不是真正的安撫,細心地陪伴、溫柔的體貼,才能撫慰受傷的心。
許欣靠著她們,肩膀抽動了好一會兒,終於漸漸平復下來。
「謝謝。」其實老天對她還算不錯,雖然禱告後沒有靈驗過,可至少給了她兩個知己。
古人說,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她一次有兩個,所以她是個很幸福的女孩。
她擦乾淚水,撐著椅子站起來。「我去廚房準備午餐。」
「但你的腰……」小如看她彎腰駝背的樣子,有些擔心,「不然今天休息好了,我們陪你去看醫生?」
「我的腰沒事。」許欣揚起一個如微風般溫和的笑容,「剛撞到的時很痛,但現在已經沒那麼痛了。」
「真的沒問題?」琬琬擔心地再問一次。
她用力點頭。「我保證沒事。」然後,她走進廚房。
撞傷的部分確實沒那麼痛了,但心……那一抽一抽的、始終不停的酸澀是什麼?
也許是錯覺,常文瑞離開後,她身體的某一部分好像也跟著離開了。
她感到失落,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滋味,以致這一整天,她吃什麼東西,嘗起來都是苦的。
幸好她掌廚經歷豐富,才沒釀成麻煩,否則午後咖啡館的招牌就要砸在她手上了。
唉,這種不正常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呢?她越想越覺得茫然。
常文瑞步伐沉穩的進入辦公室,將其中一份早餐遞給蕭雅君。這是他每天例行的工作,負責她的三餐,有時還會幫她打掃房間。
雅君工作能力很強,拼起命來比任何男人都厲害,不過她的生活自理能力很糟,舉凡洗衣、打掃、做飯……只要是家務,她沒一樣會的。
他朋友都笑他找個女朋友回家當祖宗伺候,肯定有被虐狂,但他不在意,他就是特別喜歡雅君在工作上的拼勁,當她努力完成每一件Case時,他覺得那時候的她,特別迷人。
他想,他就是喜歡女強人吧!尤其是認真的女強人,最令他目眩神迷。
當然,雅君也不是完全沒有缺點。她很愛耍小性子,經常無緣無故生氣。
常文瑞永遠搞不懂她的怒氣從何而來,好比現在,他給她送早餐,她為何別過頭,故意跟身邊的男同事談天說笑?
也許她MC來吧?常母從小就告訴他,要多體諒女孩子天生的不便,所以他想了想,也不惱她,自顧自走向辦公桌。
蕭雅君眼角瞄到他離去的背影,憋了一晚的怒火燒得越發熾烈。這個混帳……他就是打死不認錯是吧?可惡!既然如此,她也不要理他,大家就來比,看誰忍得久。
哼,她瞄一眼桌上熱騰騰、香氣撲鼻的早餐,性子一起便拎起紙袋想扔到垃圾桶。
這時,總經理突然從辦公室走出來,喊了常文瑞和蕭雅君進辦公室,有事商談。
蕭雅君趕緊放下早餐,整理一下儀容,走向總經理辦公室。
幸好總經理叫得及時,否則她要是扔了早餐,從交往一來對她百依百順、沒發過班次火地常文瑞一定會「非常」生氣。他是最最討厭人家浪費食物的。
常文瑞和蕭雅君一起走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她狠狠白了他一眼,才轉開門把走了進去。
常文瑞幾不可見地搖了下頭。女人啊!有時候真的很難懂。然後,他跟著走進辦公室。
兩人在辦公桌前站定,一樣地精神、一樣地充滿幹勁。
總經理滿意地看著這對金童玉女,很多公司不喜歡員工談辦公室戀愛,怕影響工作,他剛知道他們交往時,也跟他們談了一次,希望年輕人以事業為重,別只顧兒女私情。
想不到他們不僅愛情順利,工作上一樣拼勁十足,業績屢創新高,而且他們還會彼此競爭,這對公司而言,無疑是一大益處。
「公司派我下南部展店。」總經理第一句話就是這麼說的。
常文瑞和蕭雅君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通——總經理的意思是他離開後,這個位置就空出來了,他屬意他們之中的一個接任,只是不知道他選中了誰?
「我的位置嘛……」總經理吊了他們一番胃口後,才說:「我兩個月後離開,這期間,看你們誰的業績最好,這位置就是誰的。我這樣說,你們明白吧?」
常文瑞和蕭雅君心底都燃起了旺盛的鬥志。他們都是事業心重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謝謝總經理,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好,你們出去吧!」總經理說完,常文瑞和蕭雅君輕輕點頭,同時離開辦公室。
出去後,辦公室大門一關上,蕭雅君便已氣勢昂揚地說:「常文瑞,總經理的位置我要定了。」
他不覺皺眉。就算MC來,也沒必要說得如此過火吧?
「雅君,即便你再不舒服,也要控制一下,別把私人情緒帶到公事上。」
「你說什麼鬼話?我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嗎?」
「我知道女人每個月有幾天會特別不舒服,你可以對我發火,但我希望這回的競爭是公平、公正、公開,我們——」
「誰告訴你我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才生氣?」
「不然你幹麼一直發火?」
「你——」蕭雅君被他氣死了,世界上怎麼有如此木訥的人,偏偏還是她的男朋友!她真是倒楣透了。「你一點都不懂得反省,我懶得跟你說,哼!」她一跺腳,轉身走了,回到辦公桌,收拾好文件便出門拜訪客戶,至於那份早餐,它理所當然被忽略了。
常文瑞有點不舒服,感覺自己的心意被糟蹋,而且他完全不明白她到底在氣什麼?女人心啊……唉,哪是海底針,根本比海中的泡沫更虛幻、無法捉摸。
「算了,也許她氣一陣子就不氣了。」他覺得不再為這件事煩惱,努力拼業績。
蕭雅君想升職,卻不知道他對總經理之位的渴望比她更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