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般幸福 第 13 章
    小雨:Party事件之後,子熙對我就更好了,好得讓我覺得不可思議。每天陪著我,哄著我,所有我想到的,沒想到的幸福,他都給我了。他越是對我好,我就越想知道他心中的秘密。我很希望那個秘密是另一種幸福的開始,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那是幸福的結束。

    「最近,子熙好像對你很好。」課間的時候,小雨站在課室的外面透透氣。這時,惜月走了過來。

    「是很好,好得讓我覺得不真實。」

    「怎麼說?」小雨這話引起了惜月的興趣。

    「我記得你叮囑過我,如果我和子熙在一起,我會受到傷害。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你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我覺得我的傷害就快到了。」小雨的話藏著很多心事。

    「你發現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發現。我只是覺得子熙心裡面藏有秘密。那個秘密或許會改變很多的事。」

    「你說得對,但是現在子熙不是很喜歡你嗎?只要他喜歡你,那就夠了。」惜月拍了拍小雨的肩膀,對她微笑。

    「小雨,送給你。」子熙從小雨後面冒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支海芋。

    「謝謝!」小雨看見子熙就眉開眼笑的。

    「惜月,你們在說些什麼呢?」自從子熙想清楚小雨的事以後,他對惜月的態度緩和了很多。

    「沒什麼,」惜月笑了笑,「我們在談些你心底深處的東西。我們在說,那東西的後遺症。」

    子熙有所警覺了,對小雨說:「小雨,你相信我。遲早有一天我會把所有的事告訴你的。」

    子熙以為這話會安撫到小雨的情緒,但其實這話會起到反作用,小雨的心裡更加矛盾了。子熙越是這樣,小雨越是想知道。

    下午的時候,小雨依偎著子熙在天台看夕陽。這次,小雨壓不住心中的疑問了。

    「子熙,」小雨難以開口,「你……」

    「怎麼了,小雨?」子熙很溫柔,讓小雨不想破壞這一切。

    「我想知道,」小雨鼓足了勇氣,「我想知道你心裡的秘密。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有秘密。」

    子熙的笑容消失了,開始不知所措:「小,小雨,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有事瞞著你呢?你不要亂猜了。」

    聽到子熙的話,小雨的心好像沉入了大海。「子熙,今天早上你說過,你會把所有的事告訴我的。那所有的事是什麼?」

    子熙在逃避小雨的眼光,說:「那是……小雨,其實沒有什麼事。你還不清楚我的過去,我的朋友,我會找一天好好瞭解我。」

    「哦,好呀。」小雨站起身來,在子熙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傷心地離開了。

    子熙看著小雨失落的背影,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拿起了手機,撥通了惜月的電話。

    「你今天跟小雨說了什麼?」子熙的語氣很冷漠。

    「你應該問我小雨對我說了什麼。」惜月好像一早就猜到子熙會來責問她似的。

    「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看你還是快點處理好你的事情。既然你已經想清楚了小雨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你就要好好照顧小雨,消除她心中的疑慮。」說完,惜月就掛線了。

    這番談話被茵妮知道了。她心裡又有了鬼主意。她去找了惜月。

    茵妮雖然是千金小姐,但是她並不是有禮貌有氣質的人,她一進門就嚷嚷:「惜月,惜月。你答應子熙媽媽的事,還沒忘吧!」

    惜月慵懶地坐在沙發上看書,聽見惜月的聲音頭都大了。「我當然沒忘。你想怎麼樣?」

    「那很好。」茵妮走到了惜月的面前,說,「我知道你和子熙之間有秘密,那個秘密還會影響子熙和小雨的關係。我要你把秘密告訴小雨。」

    「不行。這樣子他們兩個都會受到傷害的。」惜月果斷地拒絕了她,「你為什麼要這樣子做呢?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呀?」

    「誰說沒好處,好處多了。你想想,如果他們感情破裂了,子熙身邊就沒有女生了。我就可以佔有那個位置了。」茵妮說得頭頭是道。

    「你還沒想明白嗎?就算他們分手了,子熙也不會喜歡你的。正確地說,他除了小雨,是不會喜歡其他人的。」

    這句話可把茵妮惹火了,茵妮不得不威脅惜月:「子熙的媽媽讓你幫助培養我和子熙的感情,你卻什麼事都沒做,如果我去告訴阿姨這些事,你說阿姨會怎麼追究你的責任呢?」

    惜月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對茵妮說:「你覺得我沒有辦法應付阿姨嗎?如果我跟阿姨說我喜歡子熙,你說她會讓你們兩個培養感情還是我們兩個培養感情呢?我看我的家世人品也不比你遜色多少吧!」

    茵妮一時語塞:「你……好,你有種。我現在就派人調查你們的秘密,等調查結果出來後,我去跟小雨說。還有,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我爸爸,跟他說你們是怎麼對我的。如果阿姨和我爸爸之間的生意合作有什麼問題,你會沒有責任嗎?阿姨還會偏幫著你嗎?我看你到時還囂張什麼。」

    「你不要亂說話,無論對誰。」惜月權衡利弊,無奈地說,「好,我拗不過你,我說。我會找一個合適的時間說的。」惜月知道只要是扯到利益,自己是沒辦法再干涉了。

    「你這週六就說,反正你們放假。」茵妮有開始囂張起來,「還好,我家和子熙家有利益關係,而阿姨也是一個利益至上的人。我還真喜歡這樣子的關係呢!星期六我看你的表現。」茵妮說完就興高采烈地走了。

    惜月的頭垂了下來,她不知道該怎麼做。她不能不管阿姨的利益,又不能傷害小雨。現在的惜月陷入了兩難的局面。或許她就是個犧牲者,犧牲了別人的幸福也犧牲了自己的幸福。

    星期六的早晨,天空灰灰的,要下雨的樣子,好像在哀悼這段快要結束的感情。小雨被惜月的管家接到了她的家裡。惜月早就坐在沙發上等著小雨的出現。

    小雨走到惜月的旁邊坐下了,對惜月說:「你要跟我說什麼?」小雨其實早就猜到了,但是她在逃避。

    「你想知道的事。簡單來說是子熙的秘密。」惜月開門見山。

    「秘密,你要告訴我了。」小雨很想知道,但是心裡又很害怕。

    「小雨,」惜月歎了一口氣,說,「我和子熙很早就認識。其實子熙一直對人都很冷漠,但是對兩個人卻很熱情。一個是我的表妹Yoki,一個是你。在初中的時候,子熙和Yoki拍拖。他們的關係很好,子熙很疼Yoki。但是Yoki在兩年前因為司機醉酒駕駛,她撞車死了。」

    「這就是子熙的秘密?」小雨覺得有下文。

    惜月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看了看遠處的角落,然後說:「這只是一部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真的相信子熙嗎?相信他喜歡你嗎?」

    「我相信,和他相處了這麼久,我知道他是真的對我好的。」小雨斬釘截鐵地說。

    「那好。」惜月的心情放鬆了一些,「一直以來,子熙都不肯接受Yoki死了的事實。他每天都會對著Yoki的照片發呆。你應該在他的枕頭下發現過女生的照片吧,那個就是Yoki。還有,自從Yoki死後,海芋園裡的擺設就沒有改變過。」

    「你說海芋預案。」

    「對,海芋園是子熙給Yoki居住的地方。白色是Yoki最喜歡的顏色,所以海芋園裡的主打色是白色的。」

    小雨開始明白了一些事:「Yoki應該很喜歡穿白色的裙子吧,所以子熙會讓我穿得像Yoki那樣。」

    「小雨,你懂了?」惜月問得小心翼翼的。

    「我不懂,就算子熙還保留著對Yoki的回憶,那又怎麼樣呢?」小雨的心裡其實猜到了什麼了,但是那是她不願意相信的東西。

    「小雨!」惜月對現在的小雨充滿了憐憫,「兩年來,子熙只會活在想念中,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在他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他就認定了你就是Yoki。或許他心裡壓抑了太久了吧,所以不知不覺欺騙起自己來。但是……」

    「你的意思是,我只是Yoki的影子,在子熙心裡沒有我的位置。子惜喜歡的人一直不是我,是Yoki。」小雨沉默了。

    「不是的,」惜月激動得站了起來,「子熙是喜歡你的,他想清楚了,他是喜歡你的。」

    「惜月,謝謝你安慰我。」小雨勉強地露出了笑容,「你不要把我看得這麼脆弱,就算子熙不再喜歡我了,我也不會怎樣。放心,我也不會怪子熙,反而我很欣賞他對以前女朋友的感情。」

    「小雨,你不要亂想。」惜月看小雨這個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小雨,你打算怎麼做?」

    小雨想了想,說:「我佔Yoki的位置已經夠久了,我應該退出了。還有,請你不要告訴子熙我知道這件事,我想給這件事最完美的結局。」說完,小雨落寞地離開了惜月的家。

    外面的雨淅淅地下著,好像在悼念逝去的感情和幸福。

    「你做得很好,惜月。我看小雨肯定要和子熙分手了。」茵妮在房子裡的一個角落裡笑著走了出來。

    惜月一看見茵妮,火氣就竄上來了:「茵妮,你閉上你的嘴好嗎?我搞不清楚你為什麼要這麼執著。你現在看見小雨這樣你真的很開心嗎?你根本就不喜歡子熙,如果你喜歡他,你就不會傷害小雨。你傷害小雨和傷害子熙沒什麼區別。」

    茵妮撇撇嘴,沒理會惜月,大搖大擺地走了。

    惜月癱坐在沙發上,雙手握緊了拳頭,心裡充滿了愧疚。

    外面的雨一直沒有停過,小雨呆呆地走在街上,任由雨滴散落在自己的身上。天氣明明很悶熱,可是小雨卻覺得很冰冷。小雨的世界已經崩裂了,她所依賴的幸福也崩裂了。

    「子熙!」星期一,小雨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看見子熙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怎麼了,小雨?」子熙抱著她的頭說,「你今天好像很開心哦!」

    「對呀,因為我見到你了。」小雨看著子熙呵呵地傻笑。

    「哎,小雨,你很噁心。」香兒在一旁叫喚著。

    「香兒,你是在妒忌嗎?我就是要噁心你。」香兒立刻沒話說。

    「子熙,」小雨看著他的眼睛,「你每天都是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的嗎?」

    「你喜歡我這樣看著你嗎?」

    「喜歡,我希望你永遠都這樣看著我。你的眼神很溫柔,你的眼神給我幸福的感覺。」小雨的心隱隱作痛。小雨知道子熙的眼睛不可能永遠停留在自己的身上,那種溫柔的眼神從來不屬於自己。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一個掠奪者,一切屬於Yoki的東西她都佔有了。想著想著,小雨的眼睛紅了。

    「小雨,」子熙看見小雨的眼淚,心裡就慌了,「是我做錯什麼事嗎?」

    「不是,我沒有什麼事。」小雨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淚光,笑著說,「我們已經考完期末考了,過兩天我們會放一個星期的假。那個星期我要你陪我。」

    「好好好,你複習那麼辛苦,我會犒勞你的。」

    「我知道你最好了。」小雨高興地抱住了子熙。

    在外人看來子熙和小雨是幸福的一對,那種幸福超越了一切。但是其中的苦楚,只有小雨和惜月知道。

    那一個星期,小雨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和子熙出去,到了很多小雨想和子熙去的地方。小雨希望她可以給子熙最美好的回憶。

    終於到了最後一天,是幸福結束的日子。這一天,小雨沒有像前幾天那樣和子熙四處遊玩,而是和子熙到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大廈天台上。

    小雨牽著子熙的手,躲在了陰暗處俯視著這個繁華的城市。

    子熙摟著,在小雨耳邊說:「小雨,你今天怎麼會和我來這裡。」

    「你說過這裡是你的秘密基地,你有什麼開心或者不開心的事你都會來這裡。」

    「那你今天和我來這裡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呢?」

    「開心,當然開心。」小雨說話的時候有點心不在焉的,「子熙,你這段日子開心嗎?」

    「我和你在一起當然開心,你怎麼這麼問呢?笨蛋!」子熙吻了小雨的額頭。

    「子熙,我要跟你說一件事。」小雨看著子熙,主動地親吻他。

    子熙幸福地笑了出來,對小雨說:「你要說什麼?」

    小雨吸了一口氣,說:「我喜歡你,我很喜歡你。我喜歡你緊張我的樣子,我喜歡你帶我到天台看風景,我喜歡你送我海芋,我喜歡你摸著我的頭哄我,我喜歡你在我的耳邊說話,我喜歡你總是偷偷親我。」

    子熙很感動:「小雨,我也很喜歡你。我喜歡你內心軟弱卻故作堅強,我喜歡你心地善良,我喜歡你抱著我說心事,我喜歡你無論什麼時候都相信我。」

    「但是,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喜歡你了。」小雨看著子熙的眼睛說,「我們分手吧!」

    子熙像是在夢境中,一切都變得不真實了。「小,小雨,你在說什麼,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這個玩笑不好笑。」

    小雨放開了子熙的手,退了兩步,對子熙說:「子熙,我不是在開玩笑。其實我也很想和你在一起,讓你繼續開心。但是我做不到了。」

    「你在說什麼?」子熙的心裡很慌亂,一點也聽不懂小雨的意思。

    「子熙,你接受現實吧!我不是Yoki,請你不要再把我當作她了,好不好?」

    「Yoki……」子熙呆住了,他開始猜到了什麼事情,「小雨,你聽我解釋Yoki的事。」

    「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作Yoki,我只是她的替身。你的眼中一直只有她吧!現在我不期望你對我還有什麼感情,也不會再期望你會陪著我。」小雨一邊說,一邊強忍著眼淚。

    「小雨,你不要這樣,你聽我說好不好?」子熙走了上前,抓住了小雨的手。可是小雨一直在試圖遠離子熙。

    「子熙,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你就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吧!你心裡的那個人不是我,是Yoki。子熙,你知道嗎,自從我知道你和Yoki的事後,我就覺得自己很討厭。你心裡的位置一直都是她的,我卻這麼不要臉地霸佔著那個位置。」小雨聲嘶力竭地大喊著。

    「小雨,不是這樣的。」子熙緊緊地抱著小雨,試圖安撫她的情緒,「小雨,我喜歡你,我很清楚自己的感覺。我心裡的位置是你的,不是Yoki的。我和Yoki不是你想得那樣。小雨,你聽我解釋,你說過你會相信我的。」

    小雨用力推開了子熙,說:「對,我說過相信你,因為你說你喜歡我。但是現在,你喜歡的不是我,你叫我還有什麼理由相信你。」

    「小雨,你真的要這樣放棄我嗎?」

    「我沒有資格放棄你,因為我從來擁有過你。還有,這個,還給你。」小雨從脖子上取下了子熙送給她的項鏈,「那天你告訴我這個項鏈能讓我看見彩虹,給我快樂。或者你是想告訴我,我一直依賴的幸福就像是彩虹,很美好但總是會消失的。而現在就是我的幸福消失的時刻了。」

    小雨低下頭默默地離開了。小雨離子熙越來越遠。陽光下,兩個人的影子失去了交點。

    天台上,有一雙眼睛充滿著淚水注視著小雨落寞的背影,有一雙手還留著小雨的溫度。小雨不會回到子熙身邊了,再也不會了。那被小雨捨棄的項鏈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但是其中代表著的幸福已經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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