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也好,恨也好 第六章
    金開著冰影的車朝淡水前進,一路上兩個孩子坐在後座,已經累的睡著了。

    冰影坐在副駕駛座上,頻頻看著窗外的景色,避免與金的視線交會。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會被金帶著走?她想起了過去跟承煒在一起的時光,承煒總讓她忘記自我,因為愛,她總是緊緊跟在承煒後面……

    半個小時後,金來到的地點,讓她訝異地瞪大眼睛。

    『紅毛港海鮮餐廳』的確是過去承煒最愛的一家餐廳。

    承煒喜歡吃海鮮,尤其喜歡這家海鮮餐廳的料理,除了食材新鮮之外,也因為認識這家餐廳的廚師,料理的手法頗得他心。

    但自從承煒失蹤之後,她因為怕觸景傷情,就再也沒來過這裡了。

    金熟門熟路地把車子停進停車場。

    「到了,下車吧!」停好車子,他從容地下車。

    冰影跟著下車,看到金打開後車門,慢慢叫醒孩子,兩個孩子們還睡眼惺忪,他索性直接一手抱一個,冰影按遙控器鎖好車子,四人彷彿一家人似地步入餐廳。

    服務生領著他們入座,這時小孩也清醒了,肚子餓得咕咕叫。

    「我點菜好嗎?」金紳士地問冰影。

    冰影點點頭,沒有意見。

    金因此放心做主點菜,點的正好都是以前承煒愛吃的料理——

    烏魚子、涼拌海鮮、奶油烤魚……他還替孩子點了炒青菜、海鮮炒黃金蝦球等等,也點了甜點。

    他點的菜其中有兩道是冰影的最愛,冰影更加錯愕了,但表面上卻面無表情,沒有反應。

    金不知道冰影內心的波動,此時他的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當小孩喜歡的菜端上桌時,飢腸轆轆的兆威和愛影嘴饞著要媽媽夾給他們吃。

    金溫柔地為他們服務,一人夾了一顆蝦球給他們。「很好吃哦,慢慢吃,小心燙嘴。」

    「謝謝金~~」

    兩個小孩相當有禮貌,食慾也很好,這頓飯吃了很多,完全不用媽媽催促,孩子們不懂得演戲,他們的表現很明顯,他們就是喜歡和金在一起。

    「冰影你看,孩子們很喜歡吃海鮮。」金自然地和冰影閒聊。「有些孩子不喜歡吃魚,但是他們兩個愛極了。」

    「是嗎?大概是因為我很少帶他們出門吃海鮮吧。」冰影淡淡地說,不想太迎合這個男人。

    「我明白,你平時很忙,不可能有空準備這些食材。」他善解人意地說:「而且當父母的總怕孩子吃魚不小心鯁到魚刺危險,其實可以選擇比較沒刺又容易買到的魚類,像超市都有得買的鱈魚,畢竟孩子多吃魚會變聰明。」

    這熟悉的話讓冰影抬頭看他,脫口而出。「你說的話跟承煒好像,我懷孕的時候,他也一直叫我吃魚,他說這樣生下的孩子才會聰明……」

    金深情地看著她,定定地說:「承煒說的沒錯,如果是我,我也會叫你多吃魚。」

    冰影忍不住問:「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結婚了,也有孩子了?」

    「對。」他點頭,話中有話地說:「我和妻子、孩子相處得很好,我們很幸福,可是後來發生一些意外,我便沒有再回家過了……」

    「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冰影不禁有些失望他已有家庭,是啊,他畢竟不是承煒。她又問:「你在巴西住多久了?」

    「很久了。」他簡單帶過。

    「那你認識一個交於承煒的人嗎?他是我先生,五年前他到巴西出差,發生車禍失蹤……」話說到此,她哽咽了。「警察最後只以車禍意外、駕駛失蹤結案,我要求巴西警方給我一個交代,但他們行事很草率,始終沒有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連屍體都找不著,我的先生從那時起就沒有回來過了……」

    金心痛如絞,很想把所有的事實告訴她,但看著冰影難過的模樣,不忍此時再給她更大的刺激。

    他避開她的目光,淡淡地一語帶過。「對不起,不認識。」

    她看著他,再度失望了。

    「我想也是,是我想多了……」先前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巧合吧!她失魂落魄地低下頭。

    此時服務生又送上幾盤菜,他夾了涼拌海鮮給她。「快吃吧!你太瘦了。」

    她吃了一口,這道涼拌海鮮讓她想起了和承煒在一起幸福的點點滴滴,她的眼眶不禁紅了。

    「別忘了還有烤海鮮總匯,這道要熱熱的吃才好吃,你喜歡這道菜不是嗎?」他體貼地又為她服務。

    她驚異地抬頭。「為什麼你知道?」

    他迎上她的目光,輕描淡寫地說:「我就是知道。」

    她放下筷子,神情充滿不悅。「我不喜歡這樣,你為什麼要搞得這麼神秘,你到底是誰?」

    看她氣紅了臉的模樣,他忍不住笑出來。

    「哈!對不起,不是我故意想賣關子,只是現在還不是公開真相的時機,請你別急,你遲早會知道我是誰的,但是在這之前,我們先飽餐一頓吧!這世界上沒有比吃飽更重要的事了,吃飯皇帝大!」

    她拿他沒轍,等著他好一會兒後也只能悠悠歎口氣,不滿地說:「我以前跟承煒從來沒吵過架。」

    「我知道,承煒很幽默,你要發火時,他會適時轉移話題化解危機,你們之間的契合,誰也比不上。」

    她心一緊,想要辯駁,他轉移話題。

    「吃菜吧!我好久沒來這家餐廳了,好懷念這裡的菜喔!」

    不管他怎麼說,冰影對他的疑惑更深了。

    儘管他說自己不認識承煒,但他的行為舉止跟承煒好像,舉手投足間處處有承煒的影子。

    酒足飯飽後,她理所當然想請客,但來到櫃檯才發現金早已付了帳,帶著小孩逕自走向停車場。

    冰影無奈地跟上,車子依然是由金駕駛,小孩還是坐在後座上,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場。

    「出發回家嘍!」他跟小朋友說著。

    精神正好,兆威靠近駕駛座天真地問道:「金,什麼時候你還要帶我們出去玩?」

    「對啊!」妹妹跟著附和。「今天好好玩喔!而且那個球好好吃……」她講的是蝦球。

    「咦……」冰影不客氣地瞪了孩子們一眼。「沒有經過媽媽的同意,怎能隨便跟叔叔約要出去玩?」

    這麼快就跟金變成一夥的了,這效率也快得太不對勁了。

    金從後視鏡看著兩個寶貝,笑著打圓場。「那哥哥和妹妹,還不趕快問問媽媽,可以讓你們跟金一起去釣魚嗎?」

    「釣魚?好像很好玩耶!」他們轉向媽媽,齊聲問道:「媽媽,我們可以去嗎?」

    「不行。」冰影直接拒絕,她跟金不熟,她可不想麻煩人家。

    金說服道:「釣魚很好玩,可以練耐心和專注力,你不希望兩個孩子有耐心和專注力嗎?釣魚可是一門學問,就像做生意,要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他說得頭頭是道,和以前於承煒的論點一模一樣。

    「對啊,媽媽,拜託啦,我們很想去耶……」小孩在一旁哀求著媽媽。

    冰影忍不住瞪著他,看孩子們那麼興奮,她根本不願意掃他們的興,但也不想遂他的意,只能咬牙含蓄地說:「我再想想看吧!」

    「哈哈哈……」看她掙扎的模樣,金忍不住大笑。

    她家很快就到了,他把車停在門口。「到家了!」

    他下車幫孩子們開門,冰影客氣地向他道謝。「謝謝。」

    「金!再見!」

    小孩一下車就蹦蹦跳跳地跑進屋裡,不忘揮手跟金告別。

    「你怎麼回去?」冰影問他。

    「我已經打過電話回飯店,飯店會派車來接我。」這是五星級飯店專有的服務。

    「那我先回去了。」她點頭,正打開車門要下車。

    「對了!」金突然叫住她。「我有你的mail,我會把今天運動會的照片mail給你。」

    他深情地看著她。

    「明天早上九點見,我們去北海岸釣魚。」他一臉期待,不小心說漏了嘴。「我好久沒去了。」

    她沒發現破綻,也來不及開口反對,飯店派的車已經來了。

    「我先離開了,明天見!」他跟她道別。

    她只能愣愣地看著他上車離去,隨後認命地上了自己的車,將車子停進自家車庫裡。

    過了愉快又充實的一天,冰影也累了,停好車就拿著包包快步奔回家,完全沒注意到庭院的大門口外蘇志強正怨懟地瞪著她。

    蘇志強一連請了好多天假,他內心有很多不滿,為了抒發不滿。他索性班也不上了,四處去花天酒地,找酒家女發洩情緒。

    打拼了這幾年,要錢,他有的是錢,他不明白為什麼處心積慮除去承煒之後,五年多了,冰影還是對他不屑一顧?他就是想不通,越想越不甘心。

    更倒霉的是,當年他花錢買兇的跨國黑道集團竟然又回頭勒索他!

    人果然不能留下把柄在別人手上,如今,他處處受到黑道分子的掌控,動不動就要脅他要公開真相,為了怕事情曝光,他陸續又付了不少錢給對方,但他隨時都在擔心哪天對方一時興起就會回來勒索他。

    這一切這能說是他欠承煒的吧!

    他害死了承煒,現在也要受遲遲得不到冰影之苦,被黑道纏上的報應更讓他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生了幾天氣之後,他還是乖乖回公司上班了,畢竟只有回去上班才能見到冰影,但在公司,冰影都對他很冷淡,他再也找不到機會約她外出用餐了。

    於是熬到星期六,晚上,他買了盒水果找借口乘機來到冰影家,卻沒想到大老遠就看到金和冰影站在門口講話,似乎聊得很愉快。

    他臉色發青,心情蕩到谷底。

    沒想到他們私下有聯絡!

    看來他太高估自己在冰影心中的地位,也太低估金了,他以為如仙女般聖潔的冰影,除了承煒,心中不可能容下任何男人。

    錯了!才沒幾天,冰影不是輕易接受金了嗎?

    怪不得金遲至現在還沒回巴西,看來他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可惜……敢奪走冰影的人,下場都會跟承煒相同!

    沒有任何事比冰影重要,他不會給金好過的。

    ********

    星期天。

    小孩們非常期待今天的釣魚活動,一早八點鐘就起床了,根本不願意在床上睡覺。

    「媽媽!」他們偷偷來到媽媽的房間,跳上她的床大吵。「媽媽,我們要去釣魚……」

    冰影迷迷糊糊地張開眼,原本想跟孩子說不行,她實在不想麻煩金,但是看到孩子開心的樣子,又實在不忍開口……

    轉念一想,還是孩子開心比較重要。

    這幾年來她自以為能夠母代父職,久而久之她還真忘了自己終究是女人,很多父親的工作她根本做不來。

    例如週末假日她很少帶孩子到郊外走走,因為一個女人帶兩個孩子很不方便,她還是需要一個男人扮演父親角色,偶爾帶孩子去釣魚、陪兒子運動、抱抱女兒……

    「好好好,你們別吵,讓媽媽起床換衣服。」她拿孩子們沒轍。

    很快的,她打理好自己,也打理好了小朋友的東西,準時九點鐘,金的電話來了。

    她接起手機,手機裡傳來的是金精神奕奕的聲音,他說他人已經來到她家門口。

    冰影連忙走到庭院開門,只見金英姿煥發地站在門口,身後是飯店司機開的車,車上似乎放了不少釣具,看來準備得很充分。

    「金!」兩個孩子興奮地衝向他。

    「早!」他蹲下身,一手抱一個,把他們高高抱起來。

    一早就看到自己的家人,金感到很開心,但覺天下最快樂的事莫過於此。

    更巧的是,女兒跟冰影都穿著紅色T恤、牛仔褲,兒子兆威則和他一樣是穿白色T恤和牛仔褲,看起來分明就像是一家人。

    「來,我們準備出發嘍!」

    金小心翼翼地放下孩子,轉身從飯店的車子裡搬出釣具,然後跟司機交代了幾句後,司機便開車離開了。

    冰影自動把車鑰匙拿給金,金背著釣具前往車庫開車。

    一家人上了車,開開心心地往北海岸前進,沿途先繞到麥當勞吃早餐,在外人眼底,他們真是幸福甜蜜的一家人。

    吃過早餐之後,車子繼續往北海岸前進。

    「今天天氣真的很不錯,風浪小,適合閤家大小一起釣魚。」金興致勃勃地說著。「我帶了大人用的釣竿,也帶了小孩的釣具,不夠的話再去買,我可以教孩子們釣魚……」

    孩子們聽得很開心,冰影則是一路上沒搭什麼話,以前承煒也愛釣魚,但她則是對釣魚一竅不通,沒有任何意見,最多跟在旁邊陪他,品嚐他釣到的魚。

    經過海濱公路,蔚藍的大海就在眼前了。

    波光粼粼的海面,任誰看了都會受到震撼,兩個小孩看到海,忍不住尖叫出聲,臉快貼到玻璃上了。「媽媽你看,大海!那裡有漁船耶!」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海嗎?」他猜。

    「大概是吧,我以前很少帶他們出來玩,我工作太忙了。」對於這一點,她是個失職的母親。

    「我明白。沒關係,以後我會帶他們四處玩,你的擔子可以減輕很多。」也許真的是太開心了,金大言不慚地說著,完全忘了自己目前可沒資格這麼表示。

    冰影沒回應,明白自己再阻止他這麼說也沒用,以後他還是會一意孤行,她拿他沒轍,只能漠然以待。

    這裡很多地方都可以海釣,但他選擇的釣魚地點竟是承煒最愛的地方——草裡港!

    金高高興興地停好車,帶著孩子們下車,冰影愣愣地跟在後面。

    雖然是不同人,但是金跟承煒實在太像,不僅是言行舉止,連生活習慣都好像,令她有些混淆了。

    港口一如往常有不少釣客,他找到定點後,小心放下釣具,先安置好兩個小孩的位置,再一一把釣竿整理好給他們,還不忘教他們如何做魚餌。

    「魚餌分很多種,因為魚的種類不同,愛吃的東西當然也不同,像有愛吃藻類的魚啦、也有愛吃小蟲子的魚,其實我們也可以製造假魚餌,用很像小魚的東西當餌騙魚來吃……」

    兩個小孩聽得似懂非懂,不過都有模有樣的學著金的動作,做好魚餌之後,金接著教導小孩如何漂亮地把釣線拋出去,然後就可以氣定神閒地坐在堤防上等魚兒上鉤了。

    小兆威把釣線狠狠拋出去,學大人輕鬆地坐在堤防上等。而愛影還小,沒辦法像哥哥一樣耐心等待,過一會兒就跑去粘媽媽,彷彿只是覺得這一切很新鮮很好玩。

    一家四口排排坐在堤防上,二十分鐘後……

    「金……」兆威小聲叫著。

    「有動靜了嗎?」金馬上回應。

    「嗯!」兆威道:「感覺好像有在動。」

    「我來!」金馬上把自己釣竿交給旁邊的冰影,大手提起小兆威的釣竿。

    「我數一二三,就一起用力拉!」金囑咐。

    父子同心協力,喊道:「一二三……」兩人一起用力拉起釣竿,果然釣上一條大魚。冰影跟妹妹忍不住拍手叫好。「好棒哦!」

    金熟練的把魚放入水桶,一看就知道魚的品種。「這是竹筴魚,中午有新鮮的魚可以吃了。」

    「哥哥,你好厲害!」妹妹佩服。

    金也滿臉驕傲地稱讚道:「兆威,你好厲害,我以你為榮!」

    冰影笑瞇瞇地看著他們,霎時有種錯覺,好像一切回到了過去,過去是她和承煒一起釣魚,現在多了兩個小蘿蔔頭,一家四口一起共享天倫之樂……

    「接下來看我大顯身手!」金自信滿滿地重新回去坐好,不一會兒,他一連釣了好幾條魚放進桶子裡。

    他們這下算是滿載而歸了。

    「中午了,大家肚子餓了吧?我們去找餐廳填飽肚子,幫忙把這些魚變成桌上佳餚,大家會覺得你們好了不起,吃自己釣的魚。」金豎起大拇指,興奮地說著。

    被大人讚美,小孩高興得合不攏嘴。

    在金的帶領下,中午用餐的餐廳也是承煒以前喜歡去的地方,餐廳老闆調配的獨家辣椒醬是承煒的最愛,現在應該也是金的最愛吧!

    冰影不得不習慣金似曾相識的嗜好及行為舉止,不然她又能怎麼辦呢?

    用餐時間,金細心地為孩子布菜,甚至一一挑魚肉中的刺,再把魚肉放在孩子的碗裡面。「多吃魚才會聰明哦。」

    冰影觀察著他的行為,看得出他對小孩的疼愛是發自內心的,就像個父親般關心自己的孩子,不像志強,對孩子的愛有時顯得虛偽,孩子們感覺得出來,因為每一個孩子都是天使轉世的,天使會知道哪個大人善良、哪個大人心機不正。

    「你不回巴西都沒關係嗎?」她好奇地問金。

    「沒關係。」因為這裡,就是我的家。他的心在吶喊。

    不知不覺地,她陷入那真誠的眸光中。

    突然,手機響了。

    她回神,從包包裡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蘇志強。

    好久沒有他的消息了,雖然他這時候打來有點煞風景。

    她隨即接起。「喂?」

    「冰影,我找你。」

    「有什麼事嗎?」

    「你在哪兒?」

    「我跟小孩一起在海邊釣魚。」她老實說。

    「釣魚?」蘇志強疑惑地重複。

    釣魚一直是承煒有興趣的玩意兒,但承煒死後,冰影就對釣魚敬而遠之,她怎麼可能突然帶孩子們去釣魚?

    「跟誰?」該不會除了冰影和孩子,金那個男人也去了吧?

    「跟……一個你認識的人……」冰影忐忑不安地看了金一眼,不知該不該明說,就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是誰?」他堅持要知道答案。

    「金。」

    「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他咄咄逼人地問。

    「……畢竟是客戶嘛!偶爾也要應酬一下,剛好小孩想出去玩,就一起出門四處走走……」冰影蹩腳地胡亂找理由。

    「……」蘇志強不再講話,他知道這一切沒那麼單純,冰影從不跟客戶出去應酬的,今兒個卻破天荒破了例,他們果真一點都不單純!

    冰影藉機趕快結束通話。「我現在在忙,到家再打給你。」

    她趕緊把手機掛了,不想橫生枝節。

    「誰?」金裝傻問。

    「蘇副總。」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故做若無其事地問:「你跟他好像關係不錯?」

    「還好,不過就是工作上有交集,私底下有一點親戚關係罷了,他是我老公的表哥。」她解釋。

    「他……是不是喜歡你?你喜歡他嗎?」金大膽猜測。

    她表情一僵,板起臉看著他。「這不關你的事,除了我的丈夫外,沒有人有資格過問我的私事,我想我也沒必要跟你分享我的感情生活。」

    金沒說話,他心知肚明冰影心中只有一個男人,就是承煒。

    有問題的是蘇志強,身為男人的直覺告訴他,志強很明顯在追求冰影。

    想不到表哥會有這種心思,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他心裡有底,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隨即把注意力轉到孩子身上。「小朋友,下午我帶你們去淡水老街、漁人碼頭玩好不好?」

    「耶!好棒哦!」小孩雖然不知道他提到的地名指的是哪裡,但只要說到玩,他們都很高興。

    這天,冰影玩得很盡興。

    她很久沒有這樣放鬆的玩了,自從失去承煒後,她一直活在悲傷中,平常除了上班外不太出門。然而金就像一道陽光注入她的心田,讓她猛然發現,就算摯愛離開了,外頭的陽光依然燦爛耀眼,她早該出門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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