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妻 第九章
    「夠了,放開我。」秦波深用力推開身上的女子,緊繃著一張俊顏喊道。

    「你帶我進房,不是表示願意接納我嗎?」燕心咬唇,不解地望著他。

    「我沒有這意思。」秦波深深吸口氣,望著記憶中美艷的臉龐,原以為會心痛,豈料除了遺憾之外,再也任何感覺。

    他帶燕心進來,是不想讓來客棧的唐釉雪撞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波深,我知道當年我的背叛讓你很傷心,可是離開你之後,我也不好過……

    明明清楚你不會原諒我,卻還是厚著臉皮來找你。」她的眼神哀傷,小手摸上他的臉,「我忘不了你……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他拉下她的手,「燕心,我不再是以前單純的秦波深,不會再上第二次當!收起你虛偽的面容,別再對我白費心機了。」

    她瞇起眼,忍住怒火,「我哪有什麼心機?我只是認清楚了自己的心意,想要回來你的身邊而已!」

    「說這種話不覺得好笑嗎?當你偷走望丹派的秘笈時,我早就不信任你了。」

    燕心不信,執意握住他的手,「這幾年你當真不思念我?不愛我嗎?」

    不可能啊!方則承明明說過他在找她!

    「我承認一直想著你,不過,最近才發現那不是愛。」秦波深苦笑,緩緩剖析自己的心態,「在我最落魄的時候遇見你,你全心全意對我好的樣子令我難忘,即便知道你的目的,還是不願意相信你的背叛。你是我的初戀啊,我無法忍受自己的初戀竟然會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所以永遠都忘不了!」

    他深吸口氣。心情複雜,「我想找你,是想問你是否愛過我……或許也是自尊心作祟,不甘心只有自己陷入愛情,想得到你也深深愛上我的答案,這樣才不會覺得丟了顏面吧!」

    「不是的!」燕心打斷他的話,猛搖頭,「你是愛我的,如果不愛我,又怎會思念我?」

    「知道嗎?也許是太恨,才誤把那種感覺當作是愛,否則會顯得自己太沒氣度,竟然恨一個女人恨這麼久。」他冷笑,說起來可真諷刺,看來他改不了心眼小又記仇的個性了。

    「你說什麼!?」燕心沒想到會得到這種答案,怒火攻心,「那唐釉雪呢?對你來說她算什麼?」

    提起唐釉雪,秦波深的眼神倏地溫柔,「對我又算什麼?這點我也很好奇,她究竟在我心底算什麼?」

    她皺眉,「說清楚!」

    他的語氣淡然,卻堅定無比,「另一個我吧!」

    燕心倒抽口氣,「你……」就這麼愛唐釉雪?

    「不,應該這麼說……」他微笑,「為了擁有她,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包括丟了自我。對我來說,她就是我的全部,就是我!」

    「你瘋了嗎?為一個女人連自我都不要?」

    「就當我瘋了吧!」他瞇起眼,神情冷肅,「燕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是想要在我身上再次拿走望丹派武功秘笈對不?」

    燕心咬牙,俏臉扭曲,「是,我就是為了這目的而來!你最好乖乖把秘笈交出來,否則我會做出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執迷不悔。」秦波深看出她的氣息不穩,眼神更像是著魔了,有如走火入魔,「放棄吧,我不可能交給你的。」

    應該說是無法交給她。他暗想,搖了搖頭。

    「不!不要!我都已經走到這地步,怎能放棄?」燕心像發了瘋似的咆哮,全身顫抖,「我用盡辦法都會拿到的!你別小看我——」

    她一定會練成望丹派的武功,成為天下第一,到時候秦波深會仰慕她的風采,重新愛上她!

    「倘若你還要固執下去,休怪我對你不客氣。」見她瘋瘋癲癲的樣子,秦波深心有不忍才打算放她一馬,可她似乎不知悔改。

    「閉嘴!我的事誰都沒有資格管!」她怒吼,又喃喃自語:「天下第一……我會做到、會做到……」

    她跌跌撞撞地離開廂房,走在長廊上,忽然撞到一下人,跌倒在地。

    「該死,滾開。」她瘋狂地吼。

    「燕、心,是我。」

    她抬起臉,望入一張熟悉的臉孔。心一揪,「方、方則承?你怎麼會在這裡?」

    「先離開這裡再說。」秦波深在這附近,不能讓他察覺他也來了。

    方則承抱起她,迅速地離開客棧。

    ***

    稀少人煙的後山。

    燕心甩開方則承的手,「你一直跟蹤我?」

    方則承抿下唇,深情款款地開口:「我無法離開你。」

    「真煩人。」她冷哼,冷酷地傷害他。

    為什麼愛她的人不是秦波深?可惡!

    「我只是想跟在你身邊幫你,這樣也不行嗎?」方則承拋下男人的自尊,低聲下氣地哀求。

    他真心愛著燕心,不能沒有她。

    「交代你的事情從沒辦妥,現在還要我親自出馬,你這副樣子,要我怎麼相信你?還能奢望你幫上什麼忙?」

    她氣急敗壞,將秦波深給的羞辱全數發洩在他的身上。

    「你最好滾得遠遠,省得我看了心煩!」她甩頭,無情的拒絕他的要求。

    「燕心,等等。」方則承不肯放棄,猛地拉住她的手,「這次我絕對不會扯你後腿,而且我還知道一個可以牽制秦波深的方法。」

    「牽制秦波深?」她轉過頭,總算有興趣了,「說來聽聽。」

    「你知道唐釉雪這號人物嗎?」

    聽到這人名,燕心俏臉扭曲,「不僅知道,還想殺了她!」

    「那就這麼做吧!」

    「什麼!?」她怔住。

    「在秦波深的面前殺了她,還怕他不乖乖就範嗎?」

    燕心看著他陰險的眼神,立刻明白,「我怎會沒想到可以利用唐釉雪呢?真是太傻了。」她揚起嘴角,露出鬼魅的笑容。

    愛唐釉雪勝過愛自己?她瞇起眼,「好啊,我倒想看看這句話是不是真心的。

    秦波深,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

    黑夜中,一道挺拔的身影穿梭在屋簷上,當見到清姨走進房間時,躍下屋簷,直接闖入。

    「你!怎麼會在這裡?」清姨欲關上門,瞧見秦波深跟著進來,驚駭不已。

    「清姨,我除了用這種方式闖入,再也沒有其他辦法了。」秦波深知道自己無禮,可是心中的焦急已經讓他失去理智,「釉雪在哪裡?告訴我好嗎?」

    昨天唐釉雪並沒有來客棧赴約,他著急跑到畫館也不得其門而入,直到晚上才潛入畫館,來到廂房卻找不到唐釉雪的身影。

    那瞬間,他茫然失措,不曉得該怎麼辦,才會直接找上清姨問清楚。

    清姨還在困惑他們明明沒辦法相見,怎會想出將她騙到客棧的法子,原來是用這種方式啊!

    她怒著一張臉,「我不想跟一個賊兒說話!快滾出我的視線。」想到釉雪因他傷心的樣子,她氣得揪著眉頭。

    「清姨,我一人做事一人擔,只要讓我確定釉雪沒事,我會回來請求原諒,先告訴我她在哪裡好嗎?」沒見到她,他好不安啊!

    「一人做事一人擔?自己在外頭拈花惹草讓她難過,還敢說大話?」清姨冷哼,怒瞪著他。

    「這話什麼意思?我何時拈花惹草過?」

    清姨挑眉,「你以為釉雪沒去赴約是為什麼?我想秦公子是聰明人,應該猜得到吧!」

    秦波深蹙緊眉宇。心中浮現一個他最不願意相信的想法,「難道她看見燕心了?」

    「豈止看見,連你們抱在一起進房的畫面都看見了!」清姨深吸口氣,握緊拳,「釉雪是多樂觀的孩子,從小到大,我不曾見過她為了一件事、一個人哭到崩潰的樣子!秦波深,你真的不可以這樣對待全心愛你的釉雪,她看起來似乎什麼都無所謂,但是自小被遺棄的陰影一直在她的心中,她其實很脆弱……」

    清姨見到秦波深俊顏蒼白,連身子都在顫抖,充滿困惑,「你這是做什麼?傷心的人是她,不是你吧?你不是故意在她面前和別的女人擁抱,想要用這種方式逼退她嗎?」

    秦波深猛抬起頭,情緒剎那激動,大吼地問:「她這麼認為了?」

    清姨嚇了一跳,清了清喉嚨說道:「她啊,跟個傻瓜一樣,還替你說話,不過這麼明顯的方式有誰看不出來?」

    秦波深抿緊唇,沉默許久才開口:「明知道她有多在意燕心,我卻沒有注意到這點。無論事情的真相為何,都是我的錯。」他閉上眼,腦海浮現唐釉雪難過的神情,心痛得無法言語。

    「知、知道就好。」清姨本想痛罵幾唏,可是見他一副悲痛的樣子,竟感到不忍。

    她從來沒見過一個男子為了一個女人失魂落魄……難不成是她誤會秦波深了?

    「清姨,我和燕心之間是清白的,我必須向釉雪解釋,要不然她會一直難過下去。」他的態度真摯,「我要她,沒有想地要放棄她!清姨,能不能給我機會?」

    「這、這……」清姨有些動搖。

    秦波深快要發瘋了,不顧男人的面子,立刻跪下哀求,「我這麼做,也不行嗎?磕頭會讓你答應我見她嗎?」

    「你!」清姨被他的舉動震撼住,急忙拉起他,「你這小子是存心要我生病是不是?快起來!」

    這小子是真心愛釉雪啊!她總算體會到他深切的愛。

    「清姨,她到底在哪裡?」

    「釉雪不在畫館。」清姨歎氣,後悔要唐釉雪離家。

    「不在畫館?去哪裡了?」他的臉色丕變,驚慌失措。

    這時候她得時時刻刻待在他的身邊,否則恐怕會出事!

    「我要她去找我的友人家暫住一陣子,最主要當然是想讓你們見不面。」另一個原因……她的眼神為難,無法說出口。

    其實她是想把釉雪和友人的兒子湊成一對,才會出此法子。但釉雪並不曉得她的如意算盤,純粹是想忘記秦波深才會離開。

    「是昨天出發的?」

    「嗯!」為了不讓他發現,她還特地要釉雪從後門離開,「你要去追她嗎?我覺得她的情緒還很不穩,過段日子再說吧!」她的態度已不像之前強硬。

    秦波深搖了搖頭,「不可以,我得快點找到她,要不然我怕她……怕她會出事!」

    清姨怔住,「這話什麼意思?」

    「我怕燕心會對她不利。」他的臉色陰沉,壓抑不住恐懼。

    燕心?是和他和感情糾葛的姑娘?清姨倒抽口氣,「現在該怎麼辦?她的身邊只有翠兒啊!」

    ***

    「小姐,咱們先在樹底下歇息,等會兒再繼續上路如何?」翠兒見到前方有棵大樹,問著身邊臉色蒼白的唐釉雪。

    「嗯!」唐釉雪點頭,走向大樹。

    冬日來臨,天氣寒冷起來,幸好身上穿的衣衫夠厚實,而且一路奔波也不覺得冷。

    「應該坐馬車的。」翠兒累得喘氣,坐在樹下抱怨。

    「對不起,是我的任性。」唐釉雪一臉抱歉。

    本來清姨要派輛馬車載她們過去,可她認為路途並不遙遠,也想要走路散心,才婉拒清姨的好意。

    沒想到她的體力比想像中差勁,才趕一天半的路途就累倒了。

    「看來波深買的補藥沒用啊!」她才揚起嘴角,腦海浮現秦波深的臉,神情立刻黯然。

    秦波深的存在早已成習慣,尚未意識到這點時,嘴巴已先一步將他的名字掛在嘴邊。

    「唉,不是說了別再想起他嗎?」她喃喃自語,眼眶不自覺地變紅。

    她還是做不到啊!秦波深這個人已經深入她的心底,滲入她的骨髓,即便是死去也難以忘懷。

    所以,她沒辦法不愛他,但想起燕心又心亂如麻……愛一個人就是希望他幸福對吧?

    假如他選擇回到燕心身邊,她又怎能狠心挽留呢?她吸吸鼻子,越想越心酸。

    「小姐,你怎麼又哭啦?」翠兒一臉慌張,拿出手絹替她擦淚。

    「我沒事。」唐釉雪搖頭,率先站起身,「走吧,再拖下去恐怕要天黑了。」

    「嗯!」翠兒跟著起身。

    忽然,兩道身影倏地出現,擋住她們的去路。

    唐釉雪仔細一瞧,眼底充滿恐慌,表情僵硬,「方則承!你跟著我們做什麼?」

    方則承勾起嘴角,「除了抓你威脅秦波深,我還能做什麼?」

    「威脅波深?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一旁的燕心揪住她的頭髮,湊近她的耳邊緩緩道:「望丹派的武功秘笈。」

    唐釉雪痛得眼淚猛飆,與燕心四目相對,才發現她是之前在街上擦身而過的女子。那女子的眼眸十分美麗,她不會記錯。

    「你……」等等,她的長相好熟悉……不就是燕心!她怔住,不明白燕心為何會在這裡。

    「你好像認出我了。」

    「小姐、小姐。」翠兒見到情況不對勁,驚慌地大喊。

    燕心朝方則承使個眼色,「摀住她的嘴巴。」

    唐釉雪奮力掙扎,推開燕心之後,抱住翠兒,怒瞪著他們,「你們別亂來!燕心,你不是要重回波深的身邊嗎?難道你的目的只是望丹派的武功?」

    想起秦波深無情的臉,燕心瞇起眼,「我回到他身邊當然就是為了武功,只有像你這種傻瓜才以為有真愛,笑死人了。」

    唐釉雪咬唇,心頭閃過恐懼。倘若波深還願意接納燕心,那麼燕心就不可能會找上她……難不成是她誤會波深?

    「既然如此,你應該死守著秦波深不放,我身上可沒有武功秘笈,找我究竟是為何?」

    「臭丫頭!」燕心看她太不順眼了,直接揚掌甩她巴掌,把她打得摔倒在地。

    「小姐!」翠兒大叫,奔到跌倒在地的唐釉雪身邊,嚇得哭泣。

    「我沒事。」唐釉雪坐起身,一手撫著被打腫的臉龐,咬著牙硬是不喊疼。

    「秦波深竟然為了你這種女人拒絕我!」燕心怒吼,瞪著面前這張絕美的臉龐,「要不是想不出辦法接近他,我還用得著來找你?」

    唐釉雪的眼眶泛紅,心隱隱作痛。原來是她誤解波深了……怎麼辦?波深若知道她不相信他,會不會傷心?她閉上眼,懊惱不已。

    都是她的錯!為什麼一扯上燕心,就會看不清波深的真情?總是自以為他忘不了過去的感情,擅自替他做決定!

    到頭來,她痛苦,波深也跟著愛煎熬……甚至像現在這樣,成為別人拿來威脅他的工具!

    「你抓我也沒用,波深才不會聽你的話。」

    方則承冷冷地開口:「釉雪姑娘似乎還不明白自己在秦波深心中的地位,究竟會不會自投羅網,試一次不就知道了。」

    「是啊!」燕心揚起邪魅的笑容,「反正他不上當,頂多殺了你們洩恨,我也沒什麼損失。」

    「小姐……」翠兒怕得直發抖,緊抱著唐釉雪。

    「要殺要剮衝著我來就好,放走我的丫鬟。」

    「不可以!」翠兒急忙搖頭,不肯放開她,「小姐,要死一起死。」

    「好感人的主僕之情呀!」燕心冷笑,不悅地拂袖閃到一旁,交給方則承處理。

    「要死還不簡單,不過在事情未達成前,誰都不準死。」他拉起翠兒,「你現在就回去向秦波深通風報信,告訴他,若想救唐釉雪就帶著望丹派的秘笈前來,敢耍花招,唐釉雪的性命就不保!」

    翠兒無法停止顫抖,看著唐釉雪,「小姐……」

    「翠兒,不要,千萬不能讓波深過來!」

    方則承打斷唐釉雪的話,狠聲說道:「記住,你若不說,你家小姐的命就沒了。」

    翠兒不能眼睜睜讓唐釉雪送命,用力點頭,「我知道了、知道了。」說完立刻狂奔而去。

    「不可以……」唐釉雪驚慌地站起來,想要逃離他們,豈料後腦傳來劇烈的疼痛,眼前一黑,隨即昏倒在方則承的懷裡。

    「做得好。」燕心走過來,「找個地方等秦波深吧!」

    方則承點頭,抱著唐釉雪跟在她身後。

    他們在附近找到無人居住的茅屋,將昏迷的唐釉雪放上草堆,待她一醒,秦波深或許也來赴約了。

    ***

    冷風呼嘯而過,寒冷的天際此刻正飄著雪花。

    秦波深看著被方則承拉住的唐釉雪,胸口好疼,她的臉色蒼白,身子還不斷發抖……

    昨日他從翠兒那裡得知燕心抓走唐釉雪想威脅他的消息,由於早料到她會此舉動,並不感到意外,可心裡還是出現前所未有的恐慌!他受傷無所謂,但釉雪不可以……

    他得速戰速決!

    「我沒想到方則承竟然和你是一夥的。」

    「哼,怎麼?我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你是不是嫉妒了?」燕心微笑,神態嬌媚地問。

    「以前也許會,但現在與我何關?」

    她的笑容僵住,怒火難耐,「秦波深,你真的好可惡。」

    「記得沒錯的話,方則承不是已經從我手中拿走了秘笈,難道他沒跟你說?」

    「那是假的!你以為我是傻瓜嗎?上過一次當,怎會分辨不出真假?」她氣吼,俐落地拔出劍抵在唐釉雪的脖子上,「廢話少說,快把秘笈交出來,要不然我就殺了她!」

    「波深,別、別聽她的。」唐釉雪顫抖著嗓音試圖阻止。

    「住嘴!」一個巴掌毫不留情地甩過去。

    清亮的巴掌聲響徹荒郊野外,一再迴盪在秦波深的耳裡。他握緊拳,眼神陰沉冷冽。

    「燕心,你要是想拿秘笈就別動她,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他厲聲警告。

    提到秘笈,燕心的眼神為之一亮,「你把秘笈拿來我就放了她。」

    「我無法相信你。」秦波深搖頭,「你先放了她。」

    「不行!」她拒絕,瞪著他,「不如同時交換如何?只要你不耍花招,我絕對不會傷害她。」

    「好。」他立刻從袖口拿出秘笈,「我不可能拿她的性命開玩笑,秘笈就在這裡,我數到三,咱們同時放手。」

    燕心想到能得到秘笈,臉蛋頓時發光,當數到三時,跟著他的舉動將唐釉雪往外推,同時接過他手中的秘笈。

    「雪。」秦波深立刻抱住渾身發抖的唐釉雪,「還好嗎?」

    唐釉雪點頭,「我沒事。」

    「那好,咱們走。」秦波深觀察燕心和方則承正一臉急切地翻著秘笈,護著唐釉雪想趁機逃跑,豈料一聲尖叫伴隨強烈的掌風而來,他立刻將唐釉雪拉到身後,伸手接住這掌。

    他歎氣,沒想到燕心的眼睛這麼尖,馬上察覺不對勁。

    「秦波深!你把我當傻子耍嗎?竟敢又拿假的騙我!」燕心用力將秘笈摔在地上,憤怒地大吼。

    「不這麼做,你會把釉雪還給我嗎?」秦波深冷笑。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有本事的話就來啊!」秦波深瞇起眼,之前要不是顧慮釉雪的安全,他才懶得騙她呢!

    「你、你……快把秘笈交出來!交出來——」燕心的雙眼剎那轉紅,情緒陷入不穩。

    方則承知道她又變成嗜血魔頭,害怕她會傷害到自己,急著抱住她,「燕心,冷靜下來!」

    「滾開!」燕心的力氣強勁,伸手揮開方則承。

    「嘔。」他飛了出去,撞上大樹,立刻嘔出鮮血,奄奄一息。

    「波深,她變得好可怕。」唐釉雪看著方則承的慘狀,害怕地發抖,「我不要你受傷、不要你受傷。」

    秦波深略顯震驚,沒想到燕心竟會走火入魔到這程度,她的武功高強,但邪氣十足,所以體內的氣流不穩讓她感到痛苦……

    「燕心,你回頭吧!再執迷不悟下去,受害的人是你。」

    「閉嘴,把秘笈交出來!」燕心搖頭,滿腦子都是武功秘笈,聽不進勸。

    秦波深感到無奈,「就算我想給也做不到。」

    「說什麼廢話?」

    「秘笈早就沒了。」

    「怎麼可能會沒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早在你偷走假秘笈那天,我就把真正記載望丹派的武功秘笈燒燬了。」

    這話令所有人倒抽一口氣,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不可能,你又想騙我!」燕心搖頭,「那可是你爹一生的心血,你怎忍燒燬它?」

    「我曾經以為做不到,但真正做了才知道,並沒有想像中困難。」他苦笑,「為了守護望丹派的武功,我失去太多了……如果秘笈消失,我是不是能夠不再失去一切?我只是想平凡過一輩子,對天下第一沒有任何奢想,所以秘笈對我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

    他的眼神驟然變得危險,「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你再不肯放棄,休怪我不念舊情!」

    燕心仰頭狂笑,笑得眼角流下眼淚,發狂似地咆哮:「秘笈消失了,那我算什麼?這一生苦苦追求的夢想都被你毀了!秦波深,我恨你!我要跟你同歸於盡——」

    她揚起劍,凶狠地朝他而去,秦波深立刻拔劍相抗。

    颯颯劍聲響起,一來一往的攻守帶起一股強大的無形劍氣,震得週遭搖晃起來。

    燕心的劍氣邪魅,秦波深的劍氣剛正,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勁令天地震撼,一旁的唐釉雪和方則承無法承受強大的劍氣而開始頭暈目眩、身子搖晃。

    「我要殺了你!」燕心的雙眼血紅,殺氣騰騰。

    秦波深不語,肅靜地與她對抗。終究邪不勝正,旁門左道的武功抵不過正統,他逼得她節節敗退。

    「不、不可以!」燕心不甘心,瞥見躲在旁邊的唐釉雪,決定豁出去也要重重打擊秦波深。

    她乍然收起劍,趁他尚未回過神時,朝他擊出一掌。

    「波深,小心。」唐釉雪見狀,驚慌地喊。

    秦波深萬沒料想到燕心的舉動,硬生生接下這一掌,飛倒在地。

    「咳。」他嘴角溢出鮮血,胸口疼痛。

    燕心已經失去理智,行事作風十分瘋狂,難以預料。

    「波深,你流血了。」唐釉雪奔過去,小手擦拭著他嘴邊吐出的鮮血,視線被淚水模糊。

    「我沒事、沒事。」他艱難地開口,順了口氣。

    「沒事?」燕心露出邪笑,再次揚掌朝他攻擊。

    秦波深立刻爬起來,「這次可沒這麼容易!」

    他做好準備與她對抗,豈知她的腳步一旋,攻擊的目標立刻轉移。

    「該死!」他低咒一聲。

    她想殺的是釉雪!他立刻奔上前擋住這一掌,卻比不上掌風的快速……

    「釉雪——」他失控地吶喊,眼睜睜見唐釉雪纖細的身子飛了出去,奔過去只來得接住。

    唐釉雪的口中吐出大量的鮮血,沾滿他的手和衣衫。

    「波、波深……」她的胸口好疼,像是五臟六腑全移了位般痛苦。

    秦波深不敢相信,大手顫抖起來,「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通通去死!」燕心瘋得徹底,說完竟然一頭撞上大樹,了結瘋狂的人生。

    秦波深眨了眨眼,一點也不在乎燕心的死活,所有的心思全放在倒臥於懷中的人兒。

    冷風吹來,吹落他眼眶中的淚水……他仰頭悲吼,緊抱著身受重傷的唐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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