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啦!大小姐,無敵霹靂炫的旋風機車初次上路,你坐穩了,我們要以時速一百八狂飆,你按住你心臟,放開喉嚨,開始尖叫吧……」精彩的要上場了,油門一催……
「啊—」
一聲幾乎要穿破耳膜的尖銳慘叫曳空長掠,被呼嘯而過的強風吹散成細碎語聲,遭引擎聲掩蓋。
不受控制的莫家老二莫西雷就像一陣猖狂的風,不顧當事人的意願,他一張臂,便將單車後座的清秀佳人給擄上機車,狂飆而去。
不過,他還是算良心,除了一開始的加速外,車尾一甩過轉角,離開自家人的視線後,油門緩催,放慢車速,享受微風掠過耳畔的宜人感受。
當然,身後的鄰家妹妹是他慢下速度的主要原因,因為她尖叫過後便用頗有力道的粉拳猛擊他後頸脆弱處,一派要報殺父之仇般的狠毒,他敢拿生命安全開玩笑嗎?
「莫西雷,你放我下來,馬上。」她要釘草人,詛咒他。
咬牙切齒卻仍顯軟儂儂的語調在耳畔拂過,莫西雷的脊椎竄過一陣酥麻。「距離你的學校還有一條街遠,大小姐肯勞動你那雙纖纖玉足。」
以他對她的瞭解,八九不離十隻有一個答案。
「你是可惡的土匪,莫家的敗類。」秦亞弓恨恨地道。
聞言,他豪爽地大笑,「好說,好說,一家總要出一匹黑馬,日子才有趣。」
「你要做黑馬關我什麼事,我家沒地方餵馬。」要不是他老陰魂不散的纏著她,她才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他一聽,笑得更大聲,好像她說了什麼取悅他的話。「黑馬之所以為黑馬便在牠與眾不同,不跟別人做同樣的事,我這匹黑馬不吃草,只啃嬌滴滴的幼蕊。」
「幼蕊?」水嫩嫩的麗容為之一皺。「你不會有戀童癖吧」
「戀童癖……」他氣岔了一下,滿臉錯愕的差點「犁田」。
「哼,不然你怎麼老纏著我不放?有本書裡說某些心裡變態的怪叔叔最喜歡找未成年少女下手。」他很符合這點,老對她動手動腳。
「咳、咳!大小姐,本人的年紀還沒資格升到怪叔叔行列,我是天下第一帥、陽光阿波羅。還有,你很可愛,我少個妹妹疼愛,才會如此『照顧』你。」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脾氣壞又任性的讓人無法討厭的妹妹。
「自詡太陽神會不會太自戀?還有我看起來有那麼倒霉嗎?」有這樣的哥哥,她會先將他登報作廢。
從不認為自己暴力的秦亞弓在他結實的腰上捏了一把,聽見呼痛的悶哼才甘心收手。
一報還一報,做人不能吃虧,腹黑媽的金玉良言。
「我有本錢嘛!你瞧滿街的美女都在朝我拋媚眼。」嘖!這個大小姐還真狠,存心擰下他一塊肉不成。
莫西雷吃痛著,臉上卻依然是欠扁的朗笑,那口刺眼的白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好像某個品牌的牙膏廣告。
他打死不承認剛搬來的第一天,大貨車經過外觀雅致的洋房時,不經意被一道銀鈴般的笑聲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種說不上來的衝擊,綠葉成蔭的樹下有座爬滿籐生植物的鞦韆,花開繽紛,紫嫣紅,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坐在上頭,風一吹,她星夜般的黑瀑髮絲也隨即飛揚。
剎那間,像是有道雷直劈他心窩,驀地睜大雙眼以為看到幻象,不然,故事裡的可愛精靈怎會跑進現實人生?
「少臭美了,人家看你像綁架犯,正考慮要不要拿起手機報警。」這時候大家趕著上班、上課,誰有閒工夫瞧一隻愛作怪的猴子?
學校大門近在眼前,莫西雷還真有點捨不得放她走。「我要是被關,你會來探望吧!」
「我會放鞭炮。」大肆慶祝。
「哇!這麼狠?」他的心在泣血,因為小妹妹往他的心上插刀。
「不狠怎麼滅蟑?」消滅害蟲,人人有責。
「滅蟑?!」他濃黑的眉往上一挑,再挑……抽動。
絕世好男居然被形容為蟑螂……他做人有這麼失敗嗎?
「靠邊停,不要騎過頭。」秦業弓朝他印有蠟筆小新圖案的滑稽安全帽一扣。
「我又不是公車司機……」他口中含糊的咕噥,有些哀怨。
清瘦陽光的大男孩和出塵美麗的小女生,當然引人側目。
引擎聲驚人的機車一到校門口,秦亞弓迫不及待地跳下車,飛起的藍色裙擺彷彿是拍打巖岸的浪花,劃出一道美麗的倩影。
不可否認,她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靈美,雖然年紀尚小,可與生俱來的純淨氣質充滿靈性,讓她在一群平庸的同學中顯得特別耀眼。
「等一下,你不用說聲謝謝嗎?」沒良心,果然是不可一世的大小姐作風。
一見她就要像只翩翩蝴蝶飛走,莫西雷心酸地抓住她的手。
她不高興地回頭一瞪,「又沒人叫你多事。」他才該謝謝她的寬宏大量,原諒他粗暴又無禮的莽撞行徑。
秦亞弓對沒好感的人向來不屑一顧,尤其是眼前這一隻。
「唉!這年頭不知感激的人越來越多。世道亂了,人也變冷漠,像我這樣的熱血青年往哪找?」碩果僅存了。
「莫西雷,你念完經了吧!快把我的手放開,我要進學校了。」她不耐煩地甩著手。
「再讓我感慨五分鐘……」她的手好小,細細滑滑的,像一塊上等綢緞。
「感你的頭啦!警衛要來趕人了。」她倏地抽手,不理會他的有感而發。
「再等一下,你鼻子上是不是有顆痘子?」好明顯吶!大概米粒……不,零點一毫米。
喝!視力太好也真麻煩,看得一清二楚。莫西雷揚起一抹微笑,食指微勾,帥氣地頂在下顎。
「不是。」她否認得飛快,快到令人懷疑。
「哎呀!遙遠的青春期,我們可愛的大小姐也長大了……」他的視線由她的鼻頭往下滑,停在她正在發育的胸部上。
「你說完了沒,我、跟、你……」秦亞弓在他鼻前輕搖纖指。「一點關係也沒有。」
沒關係就找關係,關係建立在人與人的往來,多費點心思,沒有也變有,這叫做攀關係——莫西雷定律。
「我知道有種痘痘貼布很有效,保證還你一張舉世無雙的漂亮臉蛋。」吹牛不用錢,盡量浪費。
一聽到有專治痘痘的貼布,靈黠的眸子亮了下,隨即掙扎地滅了光芒。「不用了,誰曉得那是你上哪弄來的狗皮膏藥。真有需要我會找王阿姨拿,她是專業醫生。」
雖然她很捨不得放棄,可總好過欠這傢伙人情,以他無賴至極的個性,肯定不會便宜她。
「嘖!嘖!嘖!不識好人心,虧我還盡心盡力為你設想,你竟以毒箭回報我,你……」這麼小就這般刁鑽,日後絕對是難纏的角色。
「咳!這位……同學,你是本校學生嗎?」
肩上被一拍,莫西雷沒好臉色的一回頭。「你看我像國中生嗎?」非常侮辱人的行為,他這張臉也算是小有名氣。
「你是家長?」
聞言,他的臉色更難看。「我看起來很老嗎?」
「既然不是學生,也非家長,依照本校規定,校外人士不得在校門口逗留,請你盡快離開,以免影響學校秩序。」最近有不少不良份子結黨滋事,勒索學童。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他眼光不訓地睨看穿著藍色制服的中年男人。
「我……」你是誰啊?真的很陌生。
「警衛伯伯,他是我們居家附近專偷女生內衣的變態,你快把他捉起來,繩之以法。」防堵惡狼,打擊犯罪。
秦亞弓一嚷嚷,原本面容和善的警衛立即全神戒備,十分緊張地取出對講機,準備和訓導處聯絡。
「大小姐,你過河拆橋呀!我哪里長得像變態。」變態……莫老二一喊完冤,立刻嬉皮笑臉地看向變得不太和氣的警衛。「你剛也看到了,我只是護送她來上課的騎士,絕無半點歪念頭。」
可能他天生不討喜吧!盡忠職守的警衛反應是——
「把雙手舉高,放在機車上,沒經過允許不准轉身。」為了學生安全,他不能有一絲輕率。
「喂!不會吧?!真當我是十惡不赦的大壞人。」莫西雷背過身,兩手搭放在機車後座。「亞弓妹妹,你知道於曉曉一張演唱會的票有多貴嗎?」
「什麼意思?」她瞬間瞇起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歪頭看他。
「我剛好有一張……」他話倒一半,留了個誘餌。
「給我的?」輕軟的聲音微微揚高,帶了點嬌嗔和……威脅。
「那要看你的誠意嘍!我這人一向很好商量,不會佔著茅坑不拉屎。」於曉曉是目前最紅的實力派偶像歌手,可惜不是他的菜。
秦亞弓一反先前的蠻橫,口氣好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警衛伯伯,他是我表哥,我剛是開玩笑的。」
「你表哥?」憨實的警衛怔了怔。
「因為我今早又貧血,起不來,我爸怕我遲到就請從山上下來的表哥載我到學校。」她說得合情合理,毫無破綻。
曾擔任她外公管家,同時也是她曾祖父的老秦已九十多歲,不僅老當益壯,還弄了個果園,每年招攬不少遊客上山摘果、吃野菜,住民宿。
而外公外婆也在母親大學畢業那年就提早過退休生活,兩人用了七年時間環遊世界,目前定居在「老秦民宿」,與曾祖父一起經營果園,兼做山上急救站,讓一些登山旅遊的山客不因一時的身體不適而錯失搶救的黃金時間。
幾代行醫的杜家在地方上頗有名望,身為秋水紀念醫院的大小姐,秦亞弓說出的話有一定份量,因此土生土長的警衛也沒多懷疑,呵呵笑地放過莫西雷。
「拿來。」掌心一翻,她要得理直氣壯。
真現實。「我是你表哥?」
「不然哩!還是你比較喜歡冠上有前科的不良青年。」這是她找得到的最好借口。他們家在地方上是名門望族,家中有多少親朋好友大家都知之甚詳。
他咂了下舌,不是很滿意。「我覺得自己好像遇到女土匪了。」
「莫西雷……」到底誰比較像強盜?分明是他惡質地攔下她和弟弟,再從單車上擄走她的。
她一瞪眼,他馬上高舉雙手投降,「好啦、好啦!票給你,別再把我當成害蟲了。」
秦亞弓不認為出道十年的於曉曉有她漂亮,可她的舞台表演不是蓋的,具有相當大的震撼力,因此一有演唱會,她便想去看,想感受現場的聲光效果。
不過她不做搶票的無聊舉動,她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耶!當然是有事「弟弟」服其勞。
可是生性溫和的秦亞弦太肉腳,排了大半天隊也搶不到一張,票就被人家以秒殺的速度搶購一空。
「嘿,沒那麼勢利吧!票拿到手就要走人!來來來,轉過身,讓我瞧瞧你得意囂張的模樣。」沒人比她更適合冷傲的表情。
「不要拉我馬尾,你又有什麼事……」一道折射的光閃得她眼睛差點睜不開,微冰的不知物垂落頸肩。
「生日快樂,小精靈。」戲謔的眼閃著笑意。
咦?!他知道這是……「我的生日是下個月。」
「我知道,不過我要去關島出外景,怕來不及送你禮物。」白金鏈子綴著黃水晶,和她水嫩嫩的皮膚很搭。
莫西雷的功課很好,在學校的成績一向獨佔鰲頭,而且他還游刃有餘兼職做模特兒,不少平面廣告中都可見到他的身影。
「……讓你破費了。」她撫著兔子造型的水晶,有彆扭的道謝。
「還跟我客氣呀!」他笑著摸摸她的頭,享受滑順髮絲在指間的觸感。
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揚手一揮走進校園,沒理會笑得像傻瓜的男人。
「我看到了,秦亞弓,有個很高、很酷的男生載你來學校是不是?」
小女生聚在一起無非是講八卦、聊是非,尤其在這敏感的青春期,任何牽涉異性的話題就特別容易引起共鳴。
金詩玉是班上的康樂股長,活潑外向又健談,她最擅長的是帶動氣氛,把活動炒得很High,同時具有「八卦轉播站」的特質,換言之,她很適合當「狗仔」——狗鼻子比誰都靈,哪有意思風吹草動都嗅得出味道,然後奮力不懈的進行刨根挖土的動作。
「我表哥。」很好用的藉口,她一用再用。
「騙誰,你哪來的表哥?我們讀同一間幼稚園,國小、國中也都同班,你家有什麼親戚是我不認識的?」要扯也扯個像樣的,她又不是田菁菁那個轉學生。
這是身為名門望族的困擾,一本薄得要命的家譜不用翻,在地耆老,包括剛識字的小學生,都能將你家的族譜倒背如流。
「山上來的遠房表哥。」猴子。
「山上來的……」金詩玉乾笑的搔搔耳,這個她就不知道了,不過,她這人就是有追根究底的精神,發揮硬磨軟泡的功力,不逼問個所以然來,她會渾身不對勁,一整天坐如針氈。
「秦亞弓,你老實跟我說,我保證不跟別人講,他真是你表哥嗎?」看起來不像她說的那樣,兩人之間有點小曖昧。
「是不是關你什麼事?」她的保證像選前的政見發表,跟空頭支票沒兩樣。
「好奇嘛!人有知的權利。」要是憋著不問,她會像心口有一萬隻螞蟻在爬,心癢得難受。
秦亞弓拿起下一節要上的課本,攤開平放。「你玻璃還沒擦,快去擦一擦。」
「喂!那是你的工作耶!」每個人都有分配清掃區域,她負責擦課桌椅。
「你要我拿抹布站在椅子上擦窗戶?」哼!別逗了,她是能做粗活的人嗎?
金詩玉一聽她的話,臉上滑稽地多了三條黑線。「對喔!你是大小姐,我是丫鬟命。」做人真的不能不認命,有些人就是生來享福的,享盡一切榮華富貴,作威作福。
「不要叫我大小姐,我沒那麼嬌生慣養。」她不快地沉下臉。
那聲「大小姐」讓人聯想到某個很痞的傢伙,令秦亞弓的心裡非常不舒服。
是喔!她還不算嬌生慣養,那天底下哪來的千金小姐……「咦?你脖子上掛的是什麼?」眼睛特別利的金詩玉一眼就看到她的項鏈,還逕自伸手拉出藏在衣服底下的墜子,看得兩眼發亮。
「你夠了沒!不要亂動別人的東西。」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是一隻可愛的小兔子。
金詩玉發出類似巫婆的笑聲,「呵呵……捉到了吧!大小姐芳心暗動了。」昨天可還沒有這條閃閃發亮的項鏈。哈!發現她的秘密了。
「有病就去看醫生,不要隨地亂髮病。我們醫院的精神科口碑不錯,巫叔叔的心理治療保你藥到病除。」報她的名字八折優待。
「哎呀!我們是不是好朋友呀?是朋友就透露一點,不要在心裡暗爽。」她有些興奮地以肘一頂。
「不過是生日禮物,你發什麼花癡?」她把水晶項鏈塞回衣內,不想理會喳喳呼呼的麻雀同學。
「呦——生日禮物耶!那你弟弟也有一個吧?他的是什麼,老鼠還是豬?」雙胞胎的生日同一天,禮物也應該一人一份。
這神來一問,讓把玩墜鏈的秦亞弓神色微怔,「我哪曉得,你自己去問他。」習慣以自我為中心,她還沒想過自己的生日同時也是雙胞胎弟弟的。
「不是你表哥嘛!為什麼你不清楚?還是他只送你而沒送……噢喔!我知道了。」她一臉嗅到八卦的表情,微狹的眼睛眨了眨。
「知道什麼?」故作神秘,她真是吃飽了,撐著。
金詩玉故作誇張,又怕人聽見地壓低聲音。「談戀愛哦!大小姐……啊!你幹麼彈我鼻子,很痛耶!」
「少說那些五四三,他跟我八竿子打不著。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把你鼻子扯下來。」又不是瞎了眼,隨便一隻路上的野貓野狗都瞧得上眼。
金詩玉信以為真,急忙展開護鼻行動,用手一按。「你不要否認了,欲蓋彌彰,你們肯定有什麼……啊!別拿圓規,會刺死人的,我不說就是了嘛!啊!大小姐,你的書包呢?」有人上課不帶書包嗎?未免太天兵了。
「我……」對喔!她把書包擱哪了?
「姊。」呼!呼!好累。
秦亞弦滿頭大汗,好像剛跑了四圈操場。
「嗯。」是放在家裡?還是掉在半路了?
都是媽的錯啦!不讓人家請假在家休息,非要她當個「正常」學生,她才會遇到一堆倒楣事。
「姊,書包。」好重,裡面裝太多小說和漫畫了。
「你的書包幹麼給我,我……咦?!你怎麼也有一隻粉紅熊,跟我的一模一樣。」太娘了吧!又不是女生,居然也掛粉紅色的飾品。
「姊,這是你的書包啦!」他將頗有重量的書包掛在桌旁,再蹲下身取出姊姊的作業簿和鉛筆盒。
秦亞弓的書包與眾不同,她的課本從不帶回家,一向塞在教室的課桌底,小小的抽屜塞得滿滿的,放不下就塞到弟弟那裡。
因為秦爸爸太疼女兒了,同樣的教科書多買一套,家裡學校都有,這樣他的寶貝女兒就不用太辛苦,背著三、四公斤的書到學校。
可是學校規定學生一定要背書包上學,因此她才放些課外書籍,打算上無聊的課時拿出來翻看。
「我的書包為什麼會在你那裡?」害她以為自己得了健忘症,年紀輕輕就開始忘東西。
「姊,你的書包一向是我背的,你說背太重會脊椎側彎。」爸也說男生力氣比較大,幫女生提點東西是應該的。
從小就乖到不行的秦亞弦簡直是個模範生,不僅好脾氣,而且有禮貌,個性呢!比女孩子還文靜,從來沒和人吵架的經驗。
說好聽點是以和為貴,凡事退一步海闊天空,但實際上根本是天生奴性,任勞任怨的當跑腿,不生一句怨言。
若說秦亞弓是被寵壞的大小姐,那麼慢幾分出生的秦亞弦,便是小姐身邊的「丫鬟」,有弓才有弦。
「啊!是有這麼一回事,被莫西雷一鬧,我的腦神經都打結了。」她就覺得少了什麼,可又說不上來。
她嘟囔著,聲音不大,似埋怨,又似氣惱,紅艷艷的小嘴抿成一直線。
「對了,姊,莫二哥知道你早餐沒吃,叫我把這個給你。」他拿出草莓牛奶和熏雞三明治,她的最愛。
秦亞弓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可還是不太高興。「你怎麼會和那個無賴碰上?他沒找你麻煩吧?」亞弦是她罩的,除了她以外,誰都不能欺壓他,使喚他做事。
她對弟弟還是相當疼愛,畢竟是一家人,打同個娘胎出來的親手足,胳膊向內不向外,誰要敢欺負她的人,驕蠻的大小姐脾氣一使,肯定是屍橫遍野。
「因為我遲到了,在校門口碰個正著。」莫二哥叫住他,問了堆和他無關的事。
遲到……「被糾察隊記了班級、名字?」
「嗯!」他點頭。
「別擔心,姊姊給你靠,待會我到訓導處解釋一下。」弟弟是品學兼優的模範生,怎麼可以留下污點。
「沒關係啦!姊,我有很多嘉獎可以抵。」被記一次而已,德育成績扣不到分。「對了,姊,莫北雷也遲到了,他剛轉來我們學校,對校規不清楚,能幫他說情嗎?」至少他有腳踏車可騎,莫北雷卻很可憐,用兩條腿一路跑來,還差點被車子撞到。
一聽到是莫家的老ど,秦亞弓沒好氣的撇撇嘴,「少管閒事,人家上面有三個哥哥,你還怕他被人欺負嗎?」
「可是……」被記名字總是不好。
「去!把玻璃擦一擦,要是害我被記整潔不及格,回家有你受的。」姊姊是惡霸,弟弟是奴隸。
「姊,你還沒……」他想說她的作業還沒寫完,就見隔壁排座位倒數第二的女生走到他們身邊,一臉不快。
「請安靜點,你們不想早自習,別人還要讀書。」他們妨礙到同學看書了。
性情溫和的秦亞弦正想道歉,息事寧人,可向來被捧在手掌心寵的秦亞弓卻刷地站起,神色帶著蔑人的高傲。
「讀再多的書也讀不出個榜首,田菁菁你有跩的本錢嗎?下次段考考在我前頭再來耀武揚威,不然就滾一邊涼快去,我就算不看書也能考贏你。」
這番話實在是——
夠、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