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禁獵區 第六章
    呂善欣一直在點心區等著,身旁的人來來去去,她卻沒吃什麼東西,只是偶爾喝口飲料,心不在焉地四處張望,留意著劉進宇的身影。

    剛來的時候她看見君嫿月和一個斯文俊秀的男人在聊天。一副聊得很開心的樣子,雖然她假想中的情敵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是件好事,卻又覺得不屑,相較於她的真心,君嫿月根本不夠格跟她比。

    不過,她還是趁機探聽了一下,畢竟旁邊的人交頭接耳中也不時在談論著這最新的八卦話題。進入這上流社交圈的年輕男女,哪一個不是抱著聯姻配對的心思來的?

    但自從她認識劉進宇之後,就再也沒有想過其他對象了。她不在乎他有沒有錢、家世如何,只要他接受她的愛,那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忽然,她看見劉進宇走了過來,立刻的迎了上去。

    「是不是有什麼事?」她有些擔心地問。沒想到他們談了這麼久,那可不是純粹打個招呼的時間。

    事實上她知道自己不便到他週遭去刺探,所以暗地裡請朋友幫忙瞭解他去見的是什麼人,沒想到居然是晉氏集團的董事長父子,而那名頗為嚴肅的長者卻探聽不出來歷,顯得有些神秘。

    為什麼他會和他們扯上關係?難道也是因為君嫿月嗎?

    「沒有。只是閒話家常聊得久了些,你等很久了吧?」

    「不會,沒關係。」呂善欣溫婉一笑。

    晉宇樓張望了一下,沒見到君嫿月身影。「不知道君嫿月在哪,我打個電話給她。」

    見他拿出手機,呂善欣的情緒突然低落,才剛來就急著找君嫿月,難道就不能跟她獨處片刻嗎?

    「我想你還是別打比較好。」

    聽她話中有異,他停下按鍵的動作,沒有撥出去。「怎麼說?」

    「她現在跟初戀情人聊得正開心,應該不希望被打擾吧。」她清純溫雅的笑容彷彿是為他們著想而做出的良心建議,掩蓋了她故意對情敵放暗箭的事實。她的形象一向是善良、溫柔、清純、可人的氣質美女,去聯想她會去中傷別人似乎是種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褻瀆。

    「初戀……情人?」就算他是天才,也絕對沒有辦法理解自己會在此時此刻聽到這句話。

    君嫿月的初戀情人?

    是哪個傢伙竟敢在他之前偷走了她的初戀……

    一時之間他只覺全身血氣上湧!如果這號人物此刻在他眼前,他應該會一拳揮過去吧!

    然而那一刻的衝動過後,儘管情緒仍舊翻騰,倒是重拾了理智。這樣的情緒反應對他來說是全然陌生的,有的時候女人為了引起他的注意,故意在他面前跟別的男人調情,他一向冷眼旁觀,毫不在意,甚至覺得可笑。

    在美國認識的女人相互的認知很清楚,彼此都還年輕,只是短暫地享受戀愛,不必承諾或負擔,因此他也交往過幾個不錯的女孩,雙方的感情介於情人和朋友之間,而他們過往的戀情從來不曾在他心裡造成波瀾,分手之後也能祝福對方,他從不認為自己是會為這種事情大驚小怪的人。

    但君嫿月不一樣。

    她是難以攀登的明月,不是路邊可隨意採摘的野花。雖然他並沒有細想過她過往的感情問題,但他發現自己居然很在意。

    也不是說其他女孩子不好,但是像呂善欣這樣對他情有獨鍾的女子,有時對他而言是種壓力,如果接受了她們的感情,就必須背負她們過高的期待。而基於史叔的諄諄告誡,再綜合自己的狀況,他自認並不適合與這類「為愛而活」的女孩發展穩定的戀情,因此回台後他就決心收拾起談戀愛的想法,專心致力於完成自身的責任,直到君嫿月出現。

    她讓他覺得快樂、戰到期待,有時令他揪心,有時令他煩惱。但也讓他開始想像兩人的未來。

    「我聽說是這樣。」

    呂善欣偷偷觀察著他愀然變色的俊臉,心情更是五味雜陳,這證明君嫿月在他心裡果真佔有一席之地。她並不喜歡這個對手,但就算面對再強勁的競爭對手,她也絕不退讓。

    看到他在手機上按下發話鍵,她不自覺抿起唇,自己的建議居然完全被漠視,這男人也未免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從小到大,不論年紀大的、小的,只要是男人,總是對她呵護備至、言聽計從,幾曾像他這樣在她面前這麼有……個性!

    「你在哪裡?」

    不管他的臉色有多緊繃,但說話的語氣居然有一絲溫柔!呂善欣心裡泛起一陣酸苦。人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君嫿月每天把他拽在身邊,果然已經搶得先機了。

    「嗯,我過去找你。」說完按下結束通話鍵,看向一旁情緒低落的呂善欣,道:「你要去嗎?」

    如果他話裡有不希望她跟著去的意思,她會選擇忽略它。從小辛苦地練琴,雖然從掌聲中獲得了滿足,但辛苦付出的背後卻是孤單的,儘管以她的家世,她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卻覺得那是理所當然,而他是她這輩子第一次那麼渴望想得到的東西,她也一定要得到他!

    「嗯。」她點了點頭。

    四人見面,一番寒暄,未聞火藥味,倒有些暗潮洶湧。初次見面的人各自互相介紹之後,君嫿月問劉進宇:「你剛到哪裡去了?」

    「四處逛一下。」說著看了呂善欣一眼。

    呂善欣懂得他的意思,是要她不要把他方纔所稱遇到熟人的事說出來,於是笑了笑道:「他跟我在一起。」說著對他笑了笑。

    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擁有對方的秘密,呂善欣終於覺得自己也有佔得先機一回了。

    君嫿月秀眉微挑,晶瑩的眸中閃過一絲光采,卻微微一笑未置一辭。

    呂善欣突然被她沉靜的反應惹怒了,那彷彿是在說她對他很有把握,即便他們共處那麼長的時間,她也絲毫不感到威脅。

    「聽說盛醫生是你的初戀情人,你們的故事讓人好好奇喔。」呂善欣天真地說道。

    君嫿月笑了笑,淡道.「謠言,還真正比感冒病毒散播得還要快呢。」

    盛仁志哈哈大笑,「感冒病毒我有辦法,謠言我可就不行了。」

    「你們不曾是初戀情侶嗎?」呂善欣眨眨無辜的雙眸。

    「嫿月的初戀情人另有其人,我也很嫉妒那個幸運兒呢。」盛仁志輕歎微笑著。

    「另有其人?」呂善欣詫異道,而晉宇樓一對劍眉則已蹙起了。

    「幹嘛要討論這個呢?」君嫿月抗議。

    「抱歉抱歉,我們換個話題吧。」盛仁志體貼地笑道。

    此時司儀開始致詞,宴會的重頭戲——募款活動正式登場,四人跟其他人一樣開始往主會場移動。

    晉宇樓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變得沉重了,這果然是個漫長的夜晚……

    電話響了又響,他不接就是不接!

    這已經是晉宇樓蹺班的第三天了。

    他把自己悶在家裡,只打了電話給君嫿月說要請假,之後就再也不接她電話。

    事情之所以會變成這樣,純粹就是因為:他吃醋了。

    先是不知是哪號人物的初戀情人,然後又是每天和盛仁志吃飯見面,就算他和她沒明白地說出兩人是情侶關係,但沒事親親嘴、摟摟腰的,不算情侶算什麼?當他抗議她和盛仁志頻繁地見面時,她竟然像哄小孩似地叫他體諒她,說盛仁志在台灣人生地不熟,回報他過往的照顧也是理所當然的。

    就算是要回報過去盛家對她的照顧,但有必要天天見面,還三不五時地打電話嗎?

    晉宇樓!你是個大白癡!人家對你根本就不在乎,你為什麼還要對她一往情深……

    君嫿月的電話他賭氣不接,呂善欣的電話他更不想接。

    自從宴會之後,她一反過去的矜持,有事沒事就打電話給他,還邀請他去聽她的演奏會,他現在哪有什麼心情去附庸風雅!

    君嫿月、盛仁志和呂善欣加在一起就夠他煩的了,現在還要再加一個晉耀昌,要他想辦法安排他與君嫿月見面。對於這個問題,史朝欽表示要他找機會跟君嫿月坦承自己的來歷。他並沒有對最信任的長輩隱瞞他和君嫿月戀情的事實,而史朝欽顯然對於事情有這樣的發展感到滿意,或許他的感情在復仇計畫中也是值得被利用的一環。晉宇樓雖然不願這樣想,但又覺得至少如此一來他和君嫿月的戀情會減少一些阻力,很令人感到矛盾的狀況。

    雖然隱瞞身份是有苦衷的,因為他的復仇計畫還需要她的幫忙。當初要他接近她,取得她的信任,也是為了這個目的,因此向她承坦身份本是遲早的事,但他不確定現在會是告訴君嫿月的好時機。

    萬一她認為他是為了其它目的才用男色誘惑她,一怒之下拂袖而去,那該怎麼辦?他發現自己沒有辦法承擔這個風險,尤其是在有強敵環伺的情況下去冒這種險,簡直是自尋死路!

    煩死了!

    他把臉悶進枕頭裡,繼續對鈴聲充耳不聞。

    咦……這好像不是電話鈴聲?他從枕頭裡半撐起身,好像……是門鈴?由於搬進來至今門鈴響的次數屈指可數,導致他一時沒有會意過來。

    他隨手耙了下頭髮,打開門,俯視那到他下巴高度的嬌小身影,剎那間,胸口的鬱結似乎舒開了一半。

    君嫿月面無表情地望著他,似乎還未決定要拿這傢伙怎麼辦。

    「你怎麼來了?」晉宇樓板著臉道,儘管心裡很是開心。

    「不請我進去嗎?」

    晉宇樓側過身讓她進去,君嫿月打量了下他的房間,整理得還算乾淨整齊,全然的陽剛味道,沒有顯示出任何女性進出的痕跡。

    「要喝點什麼?」關上門,他道。

    「看你冰箱裡有什麼就什麼吧,白開水也可以。」說著輕咳了下。

    晉宇樓倒了杯溫開水放在桌上,見她拿起書桌上的相片,說明道:「那是我跟我哥,棒球比賽之後合拍的照片。」

    「你哥呢?還在國外嗎?」她問道,照片的背景有各包人種,景色也不像在台灣,照片中的兄弟笑得很燦爛,就如同灑落的陽光一般。

    「嗯。」想起大哥,他覺得有些愧疚,他應該要把肩負的責任放在第一位才對,現在卻為了兒女私情而舉棋不定。

    「你為什麼不去上班?」她放下照片,冷冷地問,對此她是有些不高興,這不該是工作的態度,況且他明明知道公司裡看著他們的人那麼多,竟還這樣任意妄為。

    晉宇樓撇撇唇。「我說了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他可一點都不像病人的樣子。

    「心裡。」

    君嫿月蹙起眉,瞧他說得多麼理直氣壯。「誰得罪你了?」

    「除了你,還會有誰?」

    「我?」他那一臉酸醋味已經說明他是針對什麼事情而不悅,即使她已經解釋過並請他體諒,他還是介意,是嗎?

    她有些無奈,但聽他坦白自己是在吃醋,又覺得有些開心。愛情這東西真是沒有道理,本來她對於他的任性翹班是那麼生氣,但這會兒卻又不那麼介意了。凡是跟愛情扯上關係的,要公私分明哪有那麼容易。

    她走向他,摟著他的腰,輕聲道:「我跟Shine只是多年好友,過陣子醫院的事情開始忙碌,他就會住到醫院去了。」

    「過陣子……」他皺著眉,那還要多久。「他對你應該不是普通朋友的感情吧?」至少這一點他不會看錯。

    「我知道。」她歎了口氣。「但他不會給我壓力。」

    「做個默默守護著你的天使,是嗎?」他一點都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身邊有這種角色存在。

    「我會告訴他我在跟你交往。這樣滿意了嗎?」

    晉宇樓的眸色轉深,眼神變得專注。「真的?」他覺得自己的心臟怦怦跳著,這是第一次得到她明確認可他們之間的關係,而他發現這是如此重要。

    「嗯。」她點點頭,旋即秀眉微挑,唇畔揚起一個促狹的笑意。「那你呢?什麼時候要告訴呂善欣這件事?」

    呂善欣?他從來不認為有需要跟她說明任何事,但……「你……該不會是在吃呂善欣的醋吧?」他笑得像只逮到老鼠的貓。

    「是又怎麼樣?」

    怎麼會有女人任性的模樣看起來如此可愛呢?晉宇樓心情大好,甚至有些飄飄然,俯下頭在她唇上吻了吻,笑道:「要我發新聞稿都行。」

    君嫿月噗哧一笑。「大壞蛋!」紅唇旋即被覆上繾綣的綿綿細吻。

    「我好想你……」他輕咬著她的耳珠,喃喃吐露思念。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三天他總算真切體會到箇中滋味了。

    氣氛頓時變得溫柔甜蜜,晉宇樓有力的雙臂摟住她的小蠻腰,而她的手則環上了他的頸項,當他的唇在她耳垂、香頸游移,火熱的情慾也瞬間升高。

    就算他可以像個修道士般沒有女人也生活如常,伹當懷抱中的溫軟馨香是心中鍾愛的女人時,男人的原始本能立即昂揚。

    他們在探索中交換彼此的愛戀,這幾日的小別,思念的椎心同時啃噬著兩人。

    「月……我愛你……」當胸口不斷膨脹著愛意,彷彿不對她傾訴就要爆炸了。他愛她,也渴望她的愛,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體會到如此火熱的感情。

    「我也愛你……」儘管無比羞澀,她仍顫抖地回應著他。

    君嫿月在與他火熱的需索中,給了他她的最初……

    愛情,是不管多想相信對方,卻還是擔心對方不夠喜歡自己。

    晉宇樓在她軟嫩的唇上吻了吻,那沉睡的嬌顏令他感到滿足,卻又似乎永遠都無法滿足。即使得到了她,仍感到不踏實。

    他輕輕移動身軀,怕驚醒了她,起身翻找冰箱內的食物。有空的時候他總是自己煮食,每天吃外面的食物總會膩,煩惱這餐要吃什麼更是讓人頭痛,所以他偶爾乾脆自己者一點簡單的菜,久而久之倒也成了樂趣。

    他想暫時什麼都不去煩惱,只沉浸在兩人愛情的甜蜜之中,但內心深處卻始終恚礙著還沒有坦承的秘密。

    發生關係之後才告訴她,其實我不叫劉進宇,我的名字叫晉宇樓,很抱歉騙了你,但希望你幫助我復仇。這種話他怎麼說得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卑鄙了,更何況是君嫿月。

    此時君嫿月赤著腳走下床,身上只套了一件他的襯衫,過大的衣服遮到了大腿處,鈕扣隨意地扣上幾顆,看起來既慵懶又性感。她伸了伸懶腰走向他,看著他只套著汗衫的寬闊背影,有些訝異地問道:「你在幹嘛?做菜?」

    晉宇樓回頭對她露出寵溺的笑容,簡直是要融化女人般的迷人。「你坐一下,馬上就好。」

    炒菜鍋中傳出令人食指大動的氣味,他熟記食譜的內容,並且嘗試過一、二次之後,再加以稍作改變,便成了一道道美味的菜餚,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要佩服起自己的廚藝了,而君嫿月算是第一個有口福的人。

    君嫿月忍住了上前去抱他的衝動,以免干擾他作菜,在一旁的餐桌坐下,一手托著香腮,好整以暇地欣賞他的忙碌。身為一個女人的幸福,大慨也不過如此吧!她微笑想著。

    他炒了兩道菜和一道湯,當菜餚上桌後,他笑道:「冰箱裡東西剩得不多,將就一下吧。」

    君嫿月白了他一眼,笑道:「滿漢全席也比不上劉公子的兩道菜好嗎?」

    晉宇樓笑了起來。就算是客套話,聽了還是很受用,忍不住捏了捏她柔嫩的粉頰,覺得她實在太可愛了。

    見她嘗了一口,問道:「還合你口味嗎?」

    君嫿月朝他比了個大拇指,逗得他哈哈大笑。在她身邊,他覺得很幸福。

    至少今天,他想要全心全意享受他們的愛情,那些復仇、那些秘密,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吧。

    用完餐,她陪在他身旁幫忙洗碗,無邊際地聊著,她之前就發現他常下意識地按揉左肩,今天脫了衣服才看清楚那肩上的傷痕,於是問道:「這個傷是怎麼來的?」說著用青蔥玉指輕輕撫過那道疤。

    晉宇樓下意識地蹙起了眉。「其實我記不大清楚了,小時候頑皮受的傷吧。」

    「這麼重的傷,會忘記嗎?」她輕道。

    「好像是剛上小學的時候,那時我和哥哥還沒出國,在學校跟小朋友打架,大概不小心撞破玻璃了,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住了很多天,我哥差點以為我要死了。」他輕輕一笑,那段回憶很模糊,他也很慣性地避免去想起。

    「後來就出國了嗎?」

    「嗯。出院後我很抗拒回學校,後來長輩們就決定送我跟哥哥出國當小留學生,直到這二、三年才回來。」

    「看來是不愉快的回憶,是嗎?」

    「應該是吧,那時候常常作惡夢呢。」他笑道。

    「明天開始會回來上班吧?」君後月轉移了話題,威脅地瞇起了眼。

    「可以再休息幾天嗎?」他可憐兮兮地討價還價,腰上肋骨卻立刻得到一拐子。

    「不行!」她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

    他揉了揉被撞疼的地方。「咱們君魔女果然名不虛傳啊。」

    「哼!你現在才知道嗎?」說著,卻笑了出來。

    他忽然一把摟住她,將她整個身子貼在自己身上,惹得她俏臉飛霞。他俯下頭攫住她的唇,低喃輕笑:「我早就知道了。」

    「原來你是已故晉氏集團董事長的二公子晉宇樓!」

    呂善欣在校園裡堵到他,劈頭就是這麼一句石破天驚的話,晉宇樓立刻把她拉到角落,眉頭已深鎖。

    「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呂善欣道。

    他想到宴會那天的事。也許這女人並不如他所想的乖乖地在遠處等他,女人果然是不能完全信任的動物,就算看起來單純又無辜也是一樣。

    但讓他擔憂的是這件事若連呂善欣都知道了,那是不是有更多人也知道了呢?如此一來,恐怕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君後月耳裡,他可不希望她是從別人那裡聽到這件事。

    此時晉宇樓眼中的呂善欣已經變了,他突然發現她其實是有心機的,只是隱藏得很好罷了。

    「沒錯,我是晉宇樓,你想怎麼樣呢?」他冷冷道。

    呂善欣一臉受傷的表情,差一點勾起他的愧疚之心,差一點。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想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這麼做,只是想知道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地方罷了。」

    「沒有這個需要。」

    「君後月知道你的身份嗎?」

    晉宇樓的下顎一緊。「我正打算找機會告訴她。」

    事實上兩人之間越是甜蜜,他就越不敢將實情相告,儘管明知拖下去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伹他還是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在你自己說出來之前,我都會替你保守秘密的,你放心吧。」

    她那無辜的表情並沒有贏得他的信任,但嘴裡還是道:「那就謝謝你。」

    呂善欣抿了抿嘴,幽怨道:「說什麼謝謝。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瞭解嗎?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願意去做,但是你為什麼總是不肯接我的電話?」

    「謝謝你的好意,但現在我和君嫿月在交往,所以不太方便。」他明白地拒絕了她,令她俏臉瞬間隆白。

    下一秒,她的眼淚掉了下來。她現在是被拒絕了嗎?即使男人慣用的曖昧伎倆,他竟也不屑一用?難道她就沒一丁點地方讓他心動嗎?

    「我可以等……」她慌了、亂了,只能哽咽地任由眼淚不停掉。

    「別浪費時間和精神在我身上。」說罷他轉身離去,留下她獨自落淚。

    呂善欣心痛得站不直身子,顫抖地靠著牆,模糊中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他好狠,真的好狠!但她為什麼還想拋下所有自尊去求他讓她默默地等?

    君嫿月哪裡好了?她究竟哪一點此她好?漸漸地,她眼中凝著對她的恨意。她不會就這樣棄械投降的!絕不會!

    「爸,為什麼呂家會派人來調查我們啊?」晉益聰感到不安。

    「那天在宴會裡,我好像看到呂家的千金一直跟在宇樓身邊,或許是她察覺到了什麼也說不定。」晉耀昌皺眉道。

    「那呂善欣不就知道宇樓的身份了嗎?」

    「恐怕是……」

    「這會影響到我們的計畫嗎?」上次的投資失利造成了資金缺口,如果沒有好消息,今年的董事會恐怕會很難過。

    他們絕不能讓這一手好牌變成一場空。

    「應該不會。不管宇樓的身份是否被揭露,以他的條件,對女人來說都是致命的吸引力。我那天特別留意到君嫿月的神情,那絕對是女人愛上男人才會顯露的眼神,騙不了人的。」

    「爸的意思是,光憑宇樓長得帥這一點,君嫿月就會來幫我們?」雖然晉益聰很佩服父親的判斷力,但還是無法認同這一點。或許這種不服氣多少帶著比較之心而產生的妒意,但小小年紀就在商場闖出名號的君嫿月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你別忘了,他們兄弟倆背後還有史朝欽那個老狐狸,他不會坐視不理的。」

    「說到這個,才是我最擔心的問題。史朝欽從小撫養他們兩兄弟,這次回來,只怕是要跟我們爭奪經營權吧。」

    「那當然。」

    「爸你明知道還讓他們回公司?」

    「你放心吧!現在他們回來,充其量也不過是最大股東罷了,絕對撼動不了我的地位的,這十幾年來我的經營權早已固若金湯,他們想要分一杯羹,就得乖乖幫公司賺大錢,否則對他們也沒有任何好處。」晉耀昌露出冷笑。「更何況他還有把柄在我手上,只要我去散佈謠言說他是商業間諜,從此他就再也別想在商場上混。」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靜觀其變。如果他們好好地當我養的狗,我也不會虧待他們。但如果想反咬我一口……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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