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的Vanilla電子仍是那麼忙碌,所有作業仍循正軌運作。
詩雨低調地進了公司,進了電梯,按了燈鍵,靠著牆角站立。電梯停在五樓,兩名員工走了進來,逕自按了十樓的燈鍵,在等待時低聲交談:「聽說老董事長患了肝癌,已病入膏肓了。」
「新來的董事長好像挺無能的,真令人感慨。」
「老董的女兒銜金湯匙出世的,哪能幹得了什麼大事。」兩人不以為然地說著,完全無視於詩雨的存在,更不知她正是那個「老董的女兒」。
電梯門在十樓開啟,他們走了出去,靜謐的空間裡詩雨難過不已。
到了二十樓,她出了電梯走在長毛地毯上,只感到自己那麼不踏實,直到進了董事長室,望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她忽然有所覺悟。
她這個無能的董事長是不該擁有這麼完善的辦公殿堂,她撫觸董事長的寶座,這曾是爸爸坐過的椅子,他辛勞了大半生,打下了電子業的半壁江山,輪到她卻只是個虛位。
都怪她覺醒得太晚!
她坐到椅子上,忍不住趴在桌上淚流滿面,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牆上的掛鐘敲了五點的下班鐘響。
下班了!但對她而言卻是永遠的結束。
她拭去淚,安靜地走向門口,臨去前不禁回首環顧辦公室最後一眼,恍若是最後巡禮,當視線落在董事長辦公桌時,她轉過身,崇敬地朝那位置深深一鞠躬。
雖然她曾想在這個位置上努力,但一切都太晚了!
她走出辦公室,朝古震逸的總經理室走去,可是到了門口,她卻提不起勇氣敲門。
她憑什麼來打擾他呢?他就要和羅嘉嘉訂婚了。
還是回去吧!默默地把對他的愛戀收藏在心底深處,當她在黑暗的另一個世界孤獨無依時,還有一份思念可寄托。
她將永遠記得他給她的承諾、記得他愛她。
她淒涼地走向電梯,等待電梯將她送回原點,但電梯門開了,她卻無法走進去,因為她朝思暮想的人兒就在裡頭,他手裡拿著一份文件,眉目間閃過一絲詫異。
「你終於來了。」古震逸走出電梯佇立在詩雨眼前,瞅著她滿是淚痕的小臉,心不禁揪疼了。
「為什麼是終於?!這表示你曾期待我的出現嗎?」詩雨低喃問道。
「當然。」這個肯定的詞語,再次觸動她的淚腺。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再理我了。」她憂傷地訴說。
「錯了,我很想理你,進來。」古震逸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自己的辦公室,扔了手中的文件,關上門,上鎖,將她深擁在懷中,用充滿愛憐的吻對她說明自己瘋狂的思念。
詩雨手中的袋子因錯愕而掉落在地,她慌亂地推開他。「你瘋了嗎?你不是和羅嘉嘉訂婚了?」「誰說的?」古震逸眉頭緊蹙。
「施文棟。」
「該死的,他到底要說多少謊話才肯善罷甘休。」古震逸低吼。
「你……和羅嘉嘉……沒有訂婚?」
「當然。」
「可是你們約會不是嗎?」
「你以為那天我和她在法國餐廳約會?錯了。」他低語,攬住她。
詩雨不再問了,當她凝視他深情的眼眸,她願意相信他,她放任自己倚進他的懷抱中,無言地將埋葬在心底層的愛源源不絕地向他傾瀉。
「為什麼連一個電話都不肯打給我?」她問。
「你又為什麼不打?」他也問。
「我怕你不會原諒我的軟弱,因為我完全無力阻止這場婚事。」
「不,我完全知道你的處境,所以不想用我的愛加重你的煩惱。」
「告訴我該怎麼辦?」淚水刺痛了她的眼。
「別擔心,還有一線希望。」古震逸輕輕撫去她頰上的淚。
詩雨知道他只是在安慰她,但她情願相信那是真的。
她多麼希望可以就這麼倚偎著他,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縱使命運無法改變。
「愛我。」她踮起足尖圈住他的頸子,心碎地吻他,這個吻像最後的話別,染著世上最深刻的哀愁。「今後我將是別人的女人。」
古震逸被她眼中的絕望刺痛,相同的痛苦在兩人眼中默默傳遞。
「你永遠是我一個人的。」他低語,捕捉住她素細的唇瓣,深切地吻她,吻到她心碎。
別離的暗潮在冥冥之中泛流,詩雨解開自己的衣扣,任衣衫滑落在足踝邊,身子貼進他的胸懷,想在訣別前,真切地再次擁有他。
古震逸擁緊她雪柔般的身子,心被震裂了!
她不讓他多想,纖指攔下他的頸背,邀他吻她,期盼他灼熱的吻烙在自己冰冷的肌膚上,讓她知道此刻自己為愛而活著。
他沒有讓她失望,柔情的吻像天上的雨,從她纖白的頸子滑向她胸前細膩的肌膚,溫柔的舌交纏住她的心神,愛撫她純潔無瑕的性靈,釋放自己深切的渴望。
她在他懷中顫抖喘息,微亂的長髮性感款擺,蒼白的小臉在熱情中轉化成美麗的酡紅,她的眼中盛著綿遠的深情,當愛神的箭刺穿自己,她亳無保留地交出性靈,她對他的愛惟天可表。
夜幕低垂,室內漸昏暗,兩個沒入黑暗的剪影緊密相擁,仍不願分離。
「真希望你一直這麼抱著我,可是我必須回去了。我外出太久,爸找不到我會心急的。」詩雨沉溺在古震逸寬闊的懷抱中低訴。
古震逸輕揉她的發,放開她,拾起她的衣,溫柔地為她穿上。「我送你回去。」
詩雨輕輕搖頭。「我還是自己搭車吧!施文棟會來,他會借題發揮。」
正在整裝的古震逸頓了一頓,緊握拳頭,指節咯咯作響。他恨不得親手宰了施文棟那個混賬。「別生氣,事情很快就會結束了。」詩雨輕柔的話像一陣和風,她握住他堅硬的拳頭,溫柔地化去他的憤怒。
但古震逸敏銳地察覺這句話似乎別有涵義,他開了燈,直視她的眼。「什麼意思?」
突來的光線令詩雨急於迴避,迴避光源也迴避他比光源更灼烈的眼神。
「告訴我。」他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小臉,凝重的眼神燙進她的心。
「只要你記住,我永遠都愛著你!」她幽幽訴說,淚水掉落在他的指尖。
他撫觸她的淚,被那熱騰騰溫度灼疼了手,也灼疼了心,整個人開始感到不安。
為什麼他覺得這句話這麼不尋常?他心底的不安又是怎麼回事?「你瞞著我什麼?」
「沒有!」詩雨閃爍的眸不自覺溜過地上的袋子,全身顫慄。
古震逸犀利的眸研究般的掃過她迷惘的神情,落在那只袋子上,他傾身拎了起來。
「不!」詩雨顫抖地搶了過來,惴惴不安地抱在懷裡不肯給他。
「那是什麼?」古震逸神情一凜。
「沒什麼,你不要看。」詩雨苦苦請求,眼底的淒涼不言而喻。
「不,交到我手上。」古震逸不容置喙地命令。
詩雨猛搖頭,瑟縮在門邊,古震逸大手一伸奪過袋子,撕裂,裡頭跌落了數不清的片裝安眠藥。驚詫在他心底擴散,眉宇霎時灰暗,椎心的疼痛在他深邃的瞳仁裡滿溢。
詩雨驚悸地瞪大眼眸,當她看見他眼中的淚影,整顆心都紛亂了。她慌亂地抱住他屹立的身軀,悲慟難當,深深地自責。男兒有淚不輕彈,她卻使他落淚。這比什麼都令她難過。「對不起……對不起……」
「你竟然想自殺?」古震逸嘶啞的聲音像來自黑夜的焚風。
「對不起!」詩雨淚流滿面,顫抖的雙足跪倒在地上。
許久,他重重地喟然一歎,蹲下身將悲憤的她擁進懷中。「我不會任你做傻事,你該相信事情仍有轉圜的餘地。」
「可是婚禮就在眼前了!」
「在婚禮之前,施文棟的謊言將被拆穿。」
「他……有什麼謊言?」
「他和我以前的未婚妻莫雪莉在紐約同居多年,羅嘉嘉和莫雪莉是多年好友,我請她親自到美國把莫雪莉帶回來,好拆穿施文棟的假面具。」
「原來他是個偽君子,為什麼你從不告訴我?」
「有些事用說的並沒有用處,何況你父親很看好他,只有事實能說服你父親把你嫁給我。」
「你說得沒有錯。」詩雨的心終於因他的話而踏實了,不再是一縷輕飄的魂。
「千萬別動傻念頭。」古震逸搖撼著懷中的她。
「不會了。」詩雨抬起眼眸,幽幽地瞅他,小臉就像大雨過後初綻放的玫瑰,獲得新生的喜悅。
「給我一個保證。」古震逸要求。
「以愛為擔保。」詩雨輕撫他的頰,情深深、意濃濃地吻他,他釋然地回吻她,心中的驚濤駭浪在她的柔情中得到平息。
深夜,古震逸靜坐在書房裡,等待羅嘉嘉的越洋電話,她已見過莫雪莉並做過一番深談,想必很快會起程回來。
電話鈴響了,古震逸刻不容緩地接起。
「嗚……震逸……」電話那端竟傳來羅嘉嘉顫抖的嗚咽聲,情緒明顯失控。
「怎麼了,嘉嘉?」古震逸嚴陣以待。
「雪莉她……死了!」
羅嘉嘉泣不成聲,一陣寒意自古震逸的背脊躥升。
「嘉嘉,把話說清楚!」
「她自殺了!」羅嘉嘉啜泣,試著穩住自己的情緒,卻控制不住地直顫抖。「昨天我一到紐約就找她,本來她還開開心心的,一聽施文棟要另娶他人,整個人就變得不一樣了,今天我從飯店到她的住處,她的住處已被警方封鎖不得進入,我看到滲出門外的血,一地的血……嗚……是我害死了她,是我……」
「嘉嘉別激動,警方會調查清楚,你現在人在哪裡?」古震逸瘖啞地問。
「我在雪莉的住處外等她的父母,他們兩老將從舊金山趕來……行動電話快沒電了,我會再和你連絡……」羅嘉嘉話還沒說完電話就斷訊了。
古震逸緊握著電話,一種粉身碎骨的創痛擊向他的身心。
害死莫雪莉的人,是他!是他!未掛上的電話發出嘈雜的空響,但他聽不見,沉痛已將他包圍;於情於理,他都該親自到美國一趟,不能讓羅嘉蓋一個人承擔這一切。
他重新撥了一組號碼,他必須告訴詩雨……但,他該怎麼對她說?不,他不能告訴她,不能將她推入絕境。
他驟然放棄這通電話,離開書房,準備赴美負起道義責任。
一星期後——
婚禮的早晨,天氣陰雨綿綿,天空灰澀澀的,完全看不出上天對這場婚禮的祝福。
一早詩雨沉住氣讓女僕為她上妝、梳頭、戴上白紗,心底所有的希望都寄托於莫雪莉的出現。
但婚禮在即,莫雪莉真會回來嗎?她真怕到時候施文棟的戒指往她手指一套,莫雷莉仍沒出現,那她該怎麼辦?
唉!她過於患得患失,都快發神經了!於情於理莫雪莉應該會出現,除非她一點也不在乎施文棟。
她感到有些奇怪,接近婚禮的這一天施文棟都鮮少出現,她雖然樂得清閒,卻也懷疑,這不像他緊迫盯人的作風。
「詩雨,我美麗的女兒,你準備好了嗎?」何峻東進到房裡來。
「快好了,爸。」詩雨定了定神,望向鏡中的老父,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今早父親的氣色不佳。
「我坐在這兒看你。」何峻東坐在一旁的沙發椅上憐愛地看著詩雨,從小到大他最珍視的寶貝莫過於她,雖說捨不得她嫁人,卻也衷心希望她擁有幸福,他相信施文棟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好了,小姐。」很快地女僕為詩雨戴好頭紗退了出去,房裡就只剩他們父女倆。
「來,讓爸看看你。」何峻東正想從沙發椅上起身,突然身體一陣搖晃。
「爸!你怎麼了?」詩雨跑過去,擔憂地扶住父親。
「我……沒事。」何峻東深吸口氣,站直了身子。「我們還是快點上教堂去吧,所有的親朋好友全都到了。」
「可不可以不要去……」詩雨心底有諸多的擔心。
「這怎麼可以,別孩子氣了。」何峻東拍拍詩雨的手背,安撫她的情緒,忍住病痛挽著她走出房門。
教堂裡座無虛席,何家及施家的親朋好友都到場觀禮,古震逸和羅嘉嘉也都出席了,但他們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兩人心情沉重,神情十分嚴肅。
典禮開始了,詩雨挽著父親的手,緩緩走進教堂,地上長長的紅毯令人暈眩,施文棟像個不真實的幻影站在紅毯盡頭等她,但她一點也不想繼續前進。
她遲疑的眸子在面紗下,找尋古震逸的蹤影——發現他就坐在角落,也正看著她,那雙堅定從容的黑眸,給她無限的勇氣。
她深吸了口氣走向聖壇,暗自在心底禱告,她絕無意褻瀆神聖的教堂,只想求萬能的主幫她把這場沒有愛的婚禮作廢。
她緩步輕移,故意拖延時間,足足像是走了一世紀那麼久才到達神父的面前。
她從面紗下望向施文棟,驚詫地發現他兩眼遍著血絲,像是好幾晚沒睡覺似的。難道這個婚禮讓他忙到徹夜未眠嗎?
他對她笑,但那笑意好僵硬,一點也不像他平日自信的模樣。
神父要眾人起立唱聖歌,教堂裡響起悠揚的樂聲,詩雨邊唱、邊回首,仍想著莫雪莉為何還不出現?
聖歌結束了,神父領著新人在神的面前念著誓言,在這一刻詩雨慌張了,為什麼沒有一點動靜?
「如果有人對他們的婚姻有異議的,請在此時提出,否則請保持緘默……」神父說著婚禮上千篇一律的詞藻,雖然深知這句話是多餘的。
教堂裡好安靜,沒有人敢出聲,在這神聖的一刻,就算發出打呵欠的聲音都會引起爭議。
神父環顧全場點了點頭,正要宣佈他們結為夫妻,驀然間教堂的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了,許多真槍實彈的警員,從兩側走道包抄而入,團團將施文棟包圍,驚動了全場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神父怔愕地問,施文棟的父母更是驚愕萬分地走上前來質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一位高階警官偕同兩名聯邦幹員走上前來。「有件在紐約豪華公寓發生的預謀殺人案,經過證人的供詞及多方搜證,發現施先生涉嫌重大,請務必協助調查。」
「什麼謀殺案,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你們別亂說!」施文棟掙扎,對神父說,「快宣佈我們成為夫妻!」
神父看著眼前的局勢,嚇壞了。
「快啊!」施文棟急躁地吼了一聲,但神父並沒有回應。
此時觀禮的親朋好友們開始交頭接耳,指指點點,這令施文棟及他的父母面上無光。
就在警方執法欲將施文棟帶走之時,施家父母上前攔阻,理直氣壯地問:「我兒子究竟犯了什麼罪?」
「我何罪之有!」施文棟也掙扎大叫。
高階警官取出兩張放大照片,展示在施文棟眼前。「這位中國女子叫莫雪莉,是和你在曼哈頓區同居多年的女友,二十日上午被發現陳屍在你的豪華公寓內,經過解剖,她身上殘留大量化學藥劑,這種化學藥劑混在酒裡無臭無味,死者就是飲下含有大量藥劑的酒而身亡的。」
「她一定是自殺的,和我無關!」施文棟臉色泛青,激烈辯駁。
警方又取出另一張照片。「這個名叫法拉的金髮吧女,你可認得?」
施文棟在看見照片中的人時臉色大變,頭一低,矢口否認:「不,不認得。」
「她是你的另一名同居女友,她住布魯克林區,當日下午她慌張地流連在你的宅第外被捕,而且已出面指證,是你教唆她到實驗室拿化學藥劑,潛進屋裡放到莫雪莉常喝的酒內,還教唆她寫了一封假遺書,經過字跡比對,那確實不是出自莫雪莉本人,而這個化學藥劑全世界只有你個人研發,也只有在你的實驗室才有。」警方說得施文棟百口莫辯,雙腿一癱,施家父母大驚失色,所有親朋好友面露輕蔑紛紛離去。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施母痛心疾首,揪著施文棟的衣襟問。
「我……」施文棟欲言又止,整個人像消了氣的球,所有的意氣風發已不復見,那天莫雪莉不知從哪兒得知他要在這裡娶妻,瘋狂地打電話和他大吵,威脅他若不娶她,她就自殺;這個婚禮對他的未來多麼重要,絕不容她胡來,一氣之下才會乾脆來個一了百了,法拉那吧女一直知道莫雪莉的存在,也嫉妒她,莫雪莉卻不知法拉這號人物,他欺騙法拉將娶她為妻,教唆法拉在她的酒裡下毒。
「回警局去說吧!」警方收隊架走癱軟在地的施文棟。
在場的親朋好友幾乎全走了,羅嘉嘉也暗自離開,就連神父也搖搖頭莫可奈何地離去。
空洞的教堂裡,詩雨百味雜陳地望著古震逸走向自己。
「我真是錯看文棟了!他的私生活居然如此複雜,我被他口蜜腹劍的斯文模樣給蒙騙了,原來他是這麼不可靠的人!」何峻東眉頭緊蹙,面色沉重地坐在位置上歎息,直到一雙璧人一同出現在他的面前。
詩雨跪到父親的跟前,輕柔地執起父親的手。「爸,但你沒有看錯另一個人,那個人確實是職場中的強人,而我更發現他對愛情是執著專一的。」
「很抱歉,我無法接受成為你的義子。」古震逸莊重地說出自己真切的懇求,「請把詩雨嫁給我。」
何峻東看看詩雨又看看古震逸,完全被他倆眼中流露的深情給震懾住了。
他後悔聽信施文棟的話,差點害了他們有情人無法成眷屬。既然他們的情意那麼真摯,他又有什麼理由不同意。
「詩雨挑老公的目光比我精準多了。」何峻東笑著扶起詩雨,在主的面前將她交給古震逸。
陰雨散去了,陽光遍灑進教堂中,也映進了兩人的心田,溫柔的情愫在他們的眉目間流轉,釋懷的笑意在他們的唇邊綻放,所有的風浪已成過往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