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匪搶妻 第九章
    五天後,本該寧靜祥和的「福報村」陷入混亂當中。

    翟虎子萬萬想不到當他帶著整車生活用品回來時,迎接他的除了村人們歡天喜地的歡呼聲外,還有那個女人已經離開的消息。

    他整個人氣炸了!不!該說是氣瘋了!他氣得蹦蹦跳、氣得呱呱叫,氣得快把整座村子給掀了,還是止不住滿腔怒火。

    「那女人怎麼能連聲招呼都不打,說走就走?」

    翟虎子像一簇狂燃的火焰,在眾人面前飆過來又飆過去。忠心耿耿的黑子跟在他身後忿怒地對眾人汪汪大叫。

    抱著所需用品的村人們頭昏腦脹,看著他風風火火咒罵咆哮,一旁一棵倒霉的大樹擋著他的去路,在他揮拳怒吼後應聲而斷,眾人嚇得瑟縮了一下肩頭,慶幸自個沒擋著他的路,不然誰曉得他會不會也把擋路的倒霉鬼給劈成兩半?

    「有打招呼啊……」有人不怕死,小聲反駁。

    火大的翟虎子如風般飆到說話的人面前,居高臨下危險地半瞇著眼。「她什麼時候打的招呼,老子怎麼不知道?」

    「那個……因為你人不在村裡……」男人用力吞嚥了下口水。

    因留守在村裡,同樣有接收到冉芷凌辭別消息的黑子不好意思再跟柱子大聲咆哮,雙耳帖服,嗚嗚叫了兩聲,意思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跟每個人都打過招呼,唯獨漏掉老子了?」聞言,翟虎子的火氣燒得更旺了。

    「是……是這樣沒錯。」嗚……好可怕!好可怕~!

    凌厲的目光掃向黑子,只見黑子心虛用前爪擋著雙眼,沒膽要主子接受事實。

    虎王發出震天響的怒咆。「該死的女人,居然敢故意漏掉老子,老子非宰了她不可。」

    「虎子哥,人家想走就讓她走啊!你何必這麼生氣?」春桃不喜歡他的在意,要知道當冉芷凌離開村子時,她開心到只差沒放鞭炮大肆慶祝了。

    「老子沒有同意,她憑什麼走人?」就算冉芷凌已經有了未婚夫,就算她的心裡沒有他,就算他嫉妒得快要發瘋,就算這幾日他刻意避開她,可他心裡非常明白,他跟她不會就這樣算了。

    她是他的,不管她願不願意,他都不想放手。

    春桃委屈地紅了眼眶,不滿地抿著紅唇,可為了不使翟虎子反感,不敢吼出心裡的不快。

    「他奶奶的!這女人究竟上哪兒去了?」他揮舞著雙臂,想不出到底該上哪兒逮人。

    「那個……她去找她未婚夫了。」有人小聲說著。

    此時,黑子已經夾著尾巴躲到一旁去了。

    聽力甚佳的翟虎子箭步衝到說話者面前,緊盯著那人問:「你怎麼知道?」

    「我們……全部的人都知道,是金花嫂說的。」抖著聲、縮著肩,就怕會被發瘋的老虎一口吞下。

    銳利的黑眸掃向在場所有人,想確定是否每個人都知道她要去找她那個腦滿腸肥、腰纏萬貫、可惡欠揍的未婚夫。

    所有人接收到他無聲的詢問,有志一同的點頭,同時揚起討好的笑容,他們雖然是幹土匪的,但膽子一點都不大,被他這樣狠瞪,晚上可是會做噩夢的。

    「他奶奶的!」翟虎子咒罵了聲。

    果然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女人找她的未婚夫去了,唯獨他不曉得。等等!她該不會故意趁他不在無法阻止,便趕快收拾行囊腳底抹油留了。

    可惡!越想越有這個可能,他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那個可惡的女人就在眼前,他要掐死她!

    村裡的人看著他捶胸頓足、抓發嘶吼,面面相覷,總算看出端倪來。

    「虎子該不會是喜歡上芷凌姑娘了吧?」有人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看起來的確實那麼回事。」

    「不過人家已經有未婚夫,他再怎麼喜歡人家也沒用啦!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可不是?」

    眾人當他不存在,交頭接耳討論者。

    「有未婚夫又怎樣?老子為啥要死心?你們該叫她的未婚夫死心才對!」全都聽得清清楚楚的翟虎子發出爆吼。

    「可是,人都走了,你也不曉得該上哪兒找人不是嗎?」現實是殘酷的,他得面對現實。

    「不曉得又如何?老子就算翻遍每一寸土地,也會把她找出來。」反正他就是不懂什麼叫死心,他跟她牟上了。

    「不!」春桃無法置信的抱頭大叫,這和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虎子哥該在那個女人離開後就對她死心,為何仍執迷不悟?

    「虎子哥,她不值得你浪費時間去尋找,她若將你放在心上,根本就不會離開不是嗎?」她拉著他的手臂,希望能夠阻止他。

    「她有沒有將老子放在心上,老子完全不在乎,只要老子有將放在心上就成了。」急吼吼的聲音,說明了冉芷凌對他的重要性。

    「嗚……虎子哥你不能這樣對我。」春桃心都碎了,她用盡心機,終於趕走那個討人厭的女人,可不是想的來這樣的結果。

    翟虎子不理會春桃的淚眼相求,忿忿就要整裝上路,深信無論天涯海角,終究會讓他找出那個折磨他的女人。

    與祖母待在屋裡,為芷凌離去哭了好幾天的小彩虹,聽見翟虎子的怒咆與誓言,光著腳丫嗚嗚咽咽跑出來,抱著他的大腿哭叫:「虎子哥,你一定要把芷凌姐姐帶回來,嗚……」

    芷凌姐姐就像親娘一樣待她好,她真的不願與最愛的芷凌姐姐分開。

    「彩虹丫頭,你放心,我這個做爹的一定會把你那個沒良心逃跑的娘給揪回來。」翟虎子彎下腰抱起小彩虹,對她起誓。

    哼!在彩虹病著的那一晚,她自告奮勇當了彩虹的娘,還要他當彩虹的爹,他們已是一家人,她不能不認這筆賬!

    「嗯。」有了他的保證,彩虹安心地將小臉埋在他這個爹的頸窩,繼續悲傷流淚。

    春桃聽他自稱他與冉芷凌和小彩虹是一家子,腳步顛了下,一股寒意自腳底竄起,已知不管她再怎麼從中作梗,都改變不了他的心意。

    「可憐的虎子為了一個不要他的女人發瘋了!」有人感歎搖頭。

    再也看不下去的翟火頭踱步到恨得咬牙切齒的翟虎子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翟虎子火大地甩開他的手怒咆:「別再說要老子死心的廢話,老子跟她耗定了!不找出她,誓不為人!」

    「我知道她的未婚夫住在哪裡。」與翟吉人常混在一塊兒的翟火頭淡淡說道。

    簡短的一句話帶來極大的威力,讓盛怒中的猛虎立即消了大半火氣,像只乖巧的小花貓喵嗚一聲,漾起討好的笑容。

    山西,嚴府。

    一路風平浪靜來到嚴府的芷凌從未婚夫婿嚴釋策口中得知所有事情的始末。

    冉家之所以會慘遭橫禍,竟是因他而起,同樣在山西為鹽商的申家,一直對嚴家虎視眈眈,意圖併吞嚴家,傷害嚴釋策兩兄弟,卻始終無法得逞,便將惡意動到了冉府上。

    在駭人心魂的那一夜,頂替她的雙雙被殺手打成重傷,若非嚴釋策及時趕到,雙雙已香消玉損。

    雙雙為了讓殺手誤會,特別穿上嚴釋策送給未婚妻的那襲薄如春霧、淡入晨煙,織就著栩栩如生彩蝶雙飛的阮煙羅,也因此,嚴釋策認定身受重傷的雙雙就是她,將雙雙帶回府裡悉心照料,還與失去記憶的雙雙相互傾心。

    雙雙能夠遇到心上人,對芷凌而言是悲劇發生後最好的事,儘管那個男人是她的未婚夫,可,她欠雙雙的是在太多,不論怎麼還都還不起,再則她的心已經給了另外一個男人,壓根兒沒與他共諧白首的打算。

    只是傻雙雙顧忌她,認定愛上嚴釋策對她是背叛,不願鬆口承認已愛上嚴釋策,逼的她不得不要求嚴釋策遵守婚約娶她為妻,好借此逼出雙雙的真心。

    至於嚴釋策,她是怨懟的,畢竟若不是他,她爹娘至今仍活得好好的,可她又很疼愛雙雙,期望雙雙能得到幸福,是以她僅對嚴釋策提出一個要求,那就是別讓她爹娘枉死,務必替她死去的爹娘向申家討回公道,而他也爽快答應了。

    事情都快獲得圓滿解決,照裡說她該干到開心,但她笑不出來,她的心思全被那個不要她、胡亂送花給春桃的臭男人所佔據,在來嚴家的路上,她不僅一次想要回頭找他,可自尊不容許她那麼做,與其天天看他對春桃噓寒問暖,不如瀟灑離開好些。

    在嚴府西廂房外陰影中,站了一名高大偉岸的男子,他正是立馬趕來的翟虎子,為了不驚擾任何人阻擋他搶走芷凌,他可是小心翼翼潛入嚴府,以高超的輕功足不沾地在各個院落尋找,最後讓他西廂房找到這日思夜想的女人。

    「他奶奶的,這嚴府的守衛未免太多了,鐵定是姓嚴的為富不仁,怕人上門尋仇才會這樣。」

    「哼!像那種腦滿腸肥又為富不仁的奸商,最好識相點,別死纏著老子的女人,不然休怪老子對他不客氣。」雙手不住發揮,很想拆了姓嚴的骨頭,居覬覦他翟虎子的女人,簡直是不要命了。

    風塵僕僕的他就著偷推開的門窗隙縫,看見了換上一襲大紅嫁衣的冉芷凌,在熒熒燭火照耀下,她美得如夢似幻,緊緊抓住貪婪的視線,心撲通、撲通快速跳躍,就快要躍出心口。

    他移開視線,撫著心口,低咒:「該死!她穿得這麼美,假如被姓嚴的看見,豈不是會讓姓嚴的更加不肯放手?」

    「不成,老子決不能讓姓嚴的得逞!」她是屬於他的,永遠都屬於他,姓嚴的休想染指她。

    他心下有了決定,黑眸在黑暗中亮的出奇,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光是想像當姓嚴的發現未婚妻不見臉上會有怎樣的表情,他就開心的想仰天大笑。

    西廂房內的芷凌試穿完大紅嫁衣退下後,騙雙雙穿上。

    「很好看,果然適合。」她繞著轉瞬間成了新嫁娘的雙雙轉圈,滿意地頷首。

    「小姐,我還是覺得穿在小姐身上與穿在我身上不一樣。」穿上嫁衣的雙雙深覺不甚妥當,拉著身上嫁衣,想要退下來。

    「恩……你說的不錯。」她裝模作樣深思了會兒,同意雙雙的話。

    雙雙見她同意自己的看法,心想她可以把身上這襲嫁衣退下了,免得更添心裡的悲傷。

    芷凌開心拍手做出結論。「你穿起來比我好看太多了。」

    「什麼?小姐說反了吧?」雙雙錯愕不已,今夜小姐真的好怪,明明試穿嫁衣的人該是小姐,怎麼穿著穿著,就換她穿了,不論她怎麼想,都覺得不對。

    「沒有說反,你穿的確是比我好看,你就接受這個事實吧。」唉!想到要將天真善良的雙雙雙手奉送給嚴釋策,就覺得好捨不得。

    「小姐,你就別說笑了。」

    「我說的可是實話,沒跟你說笑。」她一直在心裡盤算著,不管雙雙有多抗拒成人對嚴釋策的感情,她都會想方設法逼雙雙不得不承認。

    雙雙無奈地看著非常認真的芷凌。「小姐……」

    主僕二人輕聲交談,芷凌快樂地逗著帶著傻氣的雙雙。

    熒熒燭火突地遭人自外打滅,房內登時陷入一片黑暗,輕巧細微得幾乎讓人無法察覺的開門聲響起。

    翟虎子如賊般摸入房內,健臂火速捋住穿著大紅嫁衣的女人,一手摀住她粉嫩嫩的唇瓣,以免她出生求救。

    所有動作輕巧利落一氣呵成,不帶半點聲響地退出臥房,且順道帶上房門。

    人一得手,興奮的翟虎子快樂地帶著人想馬上出府去,待出了嚴府後,管懷中的女人會多生氣,怎麼責備他,他都歡喜接受。

    「火怎麼滅了?是被風吹的嗎?」房內的芷凌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裡摸索著。「雙雙,你在哪兒?」

    得不到半點回應,她再次出聲呼喊:「雙雙,你怎麼不回答我?」

    仍舊得不到回答使她慌了,整個人痛跌在地。「好痛!」

    芷凌強忍著雙膝與手肘傳來的痛楚,爬起身開門到外頭找人幫忙。

    儘管臂彎裡夾帶了個拚命掙扎的女人,可依然不影響矯健的身手,翟虎子雙足點地,起落飛躍。

    猛地,一個收勢不及,與巡夜的守衛照了面,他惱怒地罵了聲:「該死!」

    「什麼人在那裡?」自從確認申家三番五次出手後,嚴府一入夜就會派遣大批護衛四處巡視。

    護衛提燈發現有人闖入,且腋下還夾抱了名女子,就著微弱的火光,可以看見女子身上所穿的大紅嫁衣,立刻揚聲大喊:「有刺客!刺客抓住冉姑娘了,快來抓刺客!」

    「他奶奶的,老子都還沒把人給帶出府,叫這麼大聲,是存心不讓老子離開時嗎?」算了,要打就來吧!反正他滿腔的怒焰正待發洩,這些人正好可以讓他好好宣洩一下。

    被摀住嘴唇的雙雙咿咿嗚嗚老半天,始終喊不出半點聲來,後來想到她有尖銳的牙可以咬傷對方,馬上張口就咬。

    「啊!可惡的臭娘們!老子就知道你恨不得能馬上嫁給姓嚴的,老子偏不讓你稱心如意!」翟虎子氣吼吼拍打了腋下女子的臀部一記。

    這可惡又缺心少肺的女人,也不想想他為了她特別跑來,竟然還咬他,枉費他對她的真心真意。

    「啊!好痛!」雙雙被打了一記屁股,倍感羞辱漲紅了臉。

    「知道痛就別給老子亂動,否則有你好受的。」翟虎子低吼,結實粗壯的雙腿狂奔,遇見攔截的嚴府護衛,便毫不留情揚腿踢翻。

    他所引起的騷動,讓嚴府上下所有人都趕來救人,包括嚴家兩兄弟。

    此時芷凌也衝了出來,乍見翟虎子出現在此,使她又驚又喜,即使止住步伐,退至轉角,想看看是否能聽到他真實的心聲。

    痛苦不堪的雙雙拚命掙扎。「你放開我!」

    「你這女人是沒看見我正在忙嗎?這時候還我添亂,是打算讓老子栽在姓嚴的手上?老子告訴你,不管姓嚴的是否有金山銀礦,一窮二白的老子也不把他放在眼裡。」腋下的女人不肯乖乖聽話,翟虎子再打她屁股一記。

    翟虎子如虎般的怒吼聲傳進芷凌耳裡,令她唇角揚起一抹輕巧淺笑。

    他為了她而來,是否表示他並不是那麼在意春桃?他的心裡一直有她,她真的可以這樣想嗎?

    太多的不確定、太多的猜疑,使她無法自信滿滿地走出暗處,讓他看見其實他抓錯人了。

    護衛們不讓翟虎子有機會將人帶離嚴府,大隊人馬悶聲趕至,很快就將翟虎子困在中心。

    「太過分了!你不要再打我了!」被莫名痛打小屁股的雙雙火了。

    嚴府家丁們手上的火把將西廂房照得如同白晝,讓高大的翟虎子無所遁形。

    「快給我放開她。」干到西廂房,相貌俊雅的嚴釋策發現心愛的雙雙被捋,右掌張了又握,忿怒的雙眼已浮現殺意。

    嚴家守衛與家丁見到主子出現,恭敬退開。

    已成為困獸的翟虎子不僅毫無畏懼,且將腋下的女人夾抱的更緊。「老子偏不放!」

    炯炯有神的黑眸上下打量眼前這名與芷凌定親的男人,看來是他誤會了,眼前的男人根本就沒有腦滿腸肥,反而俊雅得讓他自慚形穢。

    等等!他怎麼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就算嚴釋策和芷凌站在一塊兒像金童玉女又如何?他可以肯定姓嚴的絕對沒像他愛芷凌愛得那樣深。

    「你這是在自尋死路。」銳利的眼眸如利刃定在他身上。

    心下不痛快的翟虎子,帶著強烈的第一挑釁道:「對!老子就算死了,也不會讓你們倆成親,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芷凌渾身一震,翟虎子坦率直接的宣言,撼動了她的心,使她產生勇氣悄悄踏出一步,渴望他能再多說些。

    頭昏腦脹的雙雙忍不住辛酸插嘴。「我們沒有要成親。」

    「女人,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不嫁給姓嚴的?」翟虎子聽腋下的女人親口說沒有要嫁給嚴釋策,開心地將她放到身邊站好,這一放,讓他大感不解。「咦?你是誰?」

    雙雙扶著歪了一邊的鳳冠,看著一臉疑惑的男子,滿頭霧水問他:「我是翟雙雙,你又是誰?」

    「我是翟虎子,我不認識你。」奇怪,剛剛他明明在房外將那女人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且還看見她身穿大紅嫁衣,怎麼抱出來的人變成另一個不認識的女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認識你。」

    嚴釋策的弟弟嚴釋文左右來回看著兩人。「所以你們兩個相互不認識?」

    「不認識!」雙雙與翟虎子異口同聲。

    翟虎子傻乎乎看著雙雙的模樣,逗笑了芷凌,他就是太急著捋走她,並沒有仔細看清楚,才會不小心抓錯了人。

    「這個傻瓜。」她話中不僅帶著笑意,更帶著濃濃的愛意。

    一點也不精明,帶著傻氣,性情直爽有這厚實肩膀可以依靠的翟虎子,讓她很喜歡、很喜歡。

    「你不是申家派來的殺手?」嚴釋策步上前不著痕跡地將雙雙護在身後,以防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男子使詐,突然出手傷害雙雙。

    「申家?誰?」翟虎子搔了搔頭,不記得自己曾認識過任何一個姓申的人。

    怪了,那個女人跑哪兒去了,為何會不見蹤影?他得回房再找一遍才對。

    嚴釋文怪聲怪調。「那你究竟是誰?」

    「我是翟虎子啊!」他不是已經報上過名號了,這人是耳背嗎?幹嘛再多問一次。

    嚴釋策冷聲冷調問:「你既然不認識雙雙,那為何挾持她?為何又口口聲聲說不讓我和她成親?」

    「呃……那個……我……好像……犯了一點小失誤。」翟虎子不好意思羞紅了臉。

    「什麼失誤?」雙雙壓不住內心的好奇。

    翟虎子尷尬地看著她。「就是把你誤以為是另一個女人,剛才打了你。真是不好意思哪!」

    翟虎子不提還好,一提讓雙雙又想起小屁股挨了兩記的事,她漲紅了臉,直覺護住小屁股。

    嚴釋策危險地半瞇著雙眸。「你打了她?」

    「都說了是誤會嘛!」翟虎子打哈哈。

    嚴釋策突然出拳痛擊翟虎子的腹部,他自知理虧佯裝痛彎了腰,並未還手。

    「住手!」情急關心的芷凌俏臉刷白,衝出阻止。

    見到心上人出現,翟虎子臉上有掩不住的喜悅,急吼吼大聲嚷著:「女人!你躲到哪裡去了,我明明有聽見你的聲音,為何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穿大紅嫁衣的人變成另外一個人,你何時學會變戲法了?」

    芷凌沒好氣地轉身面對他,一字一下以食指用力點著他的胸膛。「我哪會變戲法?是你笨,綁人之前也不看仔細點才會綁錯人。」

    想到他居然特別摘花送給春桃,滿腔怒火如熊熊烈焰又冒上來,讓她心底直泛酸。

    「我……我一時急了,根本就沒想那麼多。」翟虎子被她凶狠的模樣給震懾住,她很少這麼凶,讓他當場乖得像只小貓兒,想要賴在她身旁討好的喵喵叫。

    「打從我認識你以來,就沒看你用過大腦,我懷疑你的大腦根本就是裝飾用。」用力的戳戳戳恨不得將他的胸膛戳出個洞來,看看他的真心在哪兒。

    「既然你這麼瞭解,就不要說出來,我……我會被大家取笑的。」翟虎子故意皺眉裝痛,節節敗退。

    唉!為什麼這裡人這麼多?害得他沒辦法馬上將她擁入懷中,唯有老天爺才知道,他有多想念她。

    粉嫩嫩如花瓣的唇瓣、永遠帶著淡淡幽香的髮絲,以及如雪般的肌膚,凡屬於她的一切,皆教他癡戀不已。

    戳累的手指終於放下,多情的水眸波光流轉,狂熱炙燙的黑眸,隱藏許多沒有說出的渴望,教她的心為之沸騰,想要不顧一切投入溫暖寬闊的胸膛,但是還不行,還有許多事,她等著他親口告訴她。

    正當兩人深情凝望之時,翟虎子突然聽見翟雙雙說芷凌視他為意中人,喜歡著他,讓他喜出望外地抓著她的雙臂。「女人,那個假新娘說的可是真的?你喜歡我是嗎?」

    「你耳背了嗎?雙雙說的是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你,並不是說我喜歡你。」心事被當眾大咧咧說出來,教芷凌羞紅了臉,嬌嗔地白了他一眼。

    住在其他院落,聽見芷凌遭殺手挾持的翟吉人與許金花夫婦匆匆趕來,見到總人口中的殺手竟是翟虎子,大吃一驚,萬萬都想不到他們離開了之後,翟虎子竟會追過來。

    「翟虎子怎麼會來?」翟吉人不解,低聲問著妻子。

    「我也不曉得,他明明是待在村子的啊!難不成他是追著小姐來的?」一直不願他們太過接近的許金花,見到他們兩親密地站在一塊兒,頭痛欲裂。

    「可是……可是……」咦?他真的耳背聽錯了嗎?那個丫頭明明是說芷凌喜歡他沒錯啊!

    芷凌美眸用力一蹬。「不要在可是了。」

    天老爺!每個人都盯著他們看,讓她羞窘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哦!」看出她的羞怯,翟虎子有些得意,想著她肯定是喜歡他的,不然不會雙頰泛著迷人的紅暈。

    快昏了的許金花苦口婆心勸著:「小姐,你要想清楚啊!」

    焦急的翟吉人則直接用吼的:「還想什麼?根本就不用想,小姐不會喜歡翟虎子,絕對不可能!」

    「女人,你聽!他們都說你喜歡我,你還不承認,你要嫁個姓嚴的,根本就是存心想氣死我。」翟虎子聽見他們左一個苦勸回頭,右一個直接否認,更加確定她心裡是有他的。

    不管翟吉人與許金花多反對他們在一起,他都不會輕易打退堂鼓。

    「我才會被你給氣死,並不是每個人都說我喜歡你好嗎?」她嬌嗔地跺著腳。

    嚴釋策看出她羞於讓事情攤在眾人面前,揮手讓護衛們全部退下。

    「那小姐和嚴釋策……」雙雙想著,小姐既然有心上人,是否小姐和嚴釋策就可以不必成親了?

    芷凌轉頭看著雙雙,吐露實情。「我根本就沒有嫁給他的意思。」

    「什麼?小姐怎能不嫁給姑爺呢?」許金花的頭更暈了,巴不得自己什麼都沒看見、也沒聽見。

    翟吉人怒瞪這不請自來的翟虎子,這翟虎子平時當土匪攔路打劫就算了,今兒個居然變本加厲,搶起人家的未婚妻來,未免也天過分了。

    翟虎子開心得拍手大笑。「哈!我就說姓嚴的不適合你嘛!你這倔強的女人夠聰明,有將我的話聽進去。」

    「可是小姐在籌備婚禮時不是很樂在其中嗎?」雙雙眨了眨眼兒,著實不懂。

    芷凌歎了口氣,搖頭輕笑,走到雙雙遇嚴釋策面前。「傻雙雙,我那是為你籌辦的哪!你真以為我不瞭解你的心事嗎?既然你喜歡嚴釋策,為何不敢坦白說?雖然我和嚴釋策有婚約,但那是父母之命,我不是非嫁他不可。」

    「小姐……」雙雙感動得熱淚盈眶。

    「雙雙,我先前所說,所做的,全是為了逼出你的真心,我真的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冉芷凌執起雙雙的手,鄭重地交託到嚴釋策掌心。「你會好好對待雙雙吧?」

    「我以我的生命保證。」嚴釋策看著她的雙眼,對她許諾。

    「假如被我發現你虧待我的好妹子,我絕對饒不了你。」芷凌對他撂下狠話。

    嚴釋策下巴揚了揚,指著如守財奴護守著她的翟虎子。「你有那麼高大強壯的護衛,我相信你絕對有辦法讓我生不如死,但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知道就好。」見威脅已達成效力,芷凌滿意頷首。

    「這……這到底是?」許金花看著歡喜的女兒,再看看燦笑如花的小姐,還有英氣逼人的姑爺,站在姑爺旁的雙雙是那樣開心,更甚者還有如神諦般守護著小姐的翟虎子,面對這兩個彼此情投意合的年輕男女,她真能狠得下心再拆散他們?

    還有小姐,她似乎是真的很喜歡大而化之的翟虎子,在九泉之下的老爺夫人要的就是小姐能夠得到幸福,倘若小姐能在翟虎子那兒得到幸福,又未嘗不可?

    有著相同想法的翟吉人也同意女兒與嚴釋策的婚事,不再反對。

    「既然你們說好不成親了,我可以帶我的女人回家了嗎?」翟虎子急著想帶回心愛的女人,越想越覺得她不能在此久留,誰曉得她會不會突然改變心意,未免夜長夢多,他還是快點帶走她才是上上之策。

    「誰是你的女人?」芷凌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除了你還會有誰?」翟虎子說的理直氣壯,果然這女人想來個翻臉不認人,他才不會讓她得逞。

    「哼!你真敢說,那春桃呢?」算賬的時間到了,她惡狠狠地瞪著他,他不把春桃的事交代清楚,休想她會跟著他。

    滿臉納悶的翟虎子搔了搔頭。「春桃?她怎麼了?」

    「她怎麼了?該說你怎麼了才對,你不是摘了整籃的花送給她嗎?若不是對她有意,你何必大獻慇勤。」她惱地重重踩他一腳。

    翟虎子吃痛抱腳,單腳跳啊跳。「噢,女人,你踩人。」

    她漾著甜的膩人的笑容糾正他。「不,我踩得是一頭笨熊。」

    「你又胡亂說老子是頭熊,假如老子真是頭熊,那讓熊擁抱、親吻,甚至摸遍全身的你豈不是怪人?」哼!他明明長得人模人樣,全村的人都說他帥比潘安,她怎麼可以惡意造謠?

    「你小聲說!」所有親密情事被他口無遮攔說了出來,讓她羞得不敢看任何人。

    「老子敢作敢當,為啥要小聲?」說穿了,他是巴不得所有人都聽見,如此大夥兒就會知道她屬於他,不會再來跟他搶。

    芷凌惱怒地伸手捶了他一拳,不需他轉移話題。「你還沒說為何會送春桃花。」

    「噢,那個呀,因為她說她娘很喜歡那種粉紅色的小花,她採不到,就央求老子幫她采,所以老子就幫她採了!」不過是採了一藍花送給春桃的娘,這女人幹麼這樣斤斤計較?

    「什麼?春桃說那花是她娘要的?」

    「是啊!」

    芷凌想不到自己會被春桃騙,不禁氣惱自己太傻,居然會相信春桃的片面之詞,假如他沒追來,她豈不是要抱憾終生?

    想到自己被嫉火沖昏了頭,竟蠻橫地用手指戳他,還踩他捏他,就覺得很對不起他,她心疼地揉揉他的腰際,不好意思讓他知道,她被春桃騙了。

    翟虎子不曉得她為何突然改變態度,不過他很喜歡她已柔軟的小手揉撫他的腰際就是。「女人,你還沒告訴老子,你為何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村子?」

    他嫉妒地看著不遠處正和翟雙雙情話綿綿的嚴釋策,哼!儘管姓嚴的很是想不再覬覦他的女人,可是他看姓嚴的仍然覺得很礙眼。

    「我有婚約在身,福報村始終不是我的家,我能不離開嗎?」打死她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笨的上了春桃的當。

    「誰說福報村不是你的家?別忘了你自願當彩虹的娘,還硬逼老子當彩虹的爹,咱們已經是一家人,你這個當娘的沒心沒肝撇下孩子跟丈夫成何體統?」換他狠狠教訓她。

    明明他和彩虹是那樣需要她,她卻說走就走,實在是太沒良心了。

    「那是彩虹病了,哭著找爹娘,我才會……」

    他雙臂盤胸,挑了挑眉。「做人要說話算話,連孩子都騙,你豈不是比老子這個土匪還壞?」

    「那你呢?你還沒說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被他將了一軍,讓她嘟起粉唇,逼問他的真心。

    「老子來追逃妻。」他一點也不害臊,且是刻意放大音量,要讓所有人都聽清楚。她心裡有些高興,卻又有點悶悶的,他們之間還缺少了最重要的三個字,她怏怏不樂地別過臉。「我又不是你的妻子。」

    他眉心攢緊,以拇指和食指板正她的臉,直視著對她的眼道:「老子說了,不許你賴賬,要知道為了追你,老子一路快馬加鞭趕得半死,你卻不肯認賬,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的是你,你又沒說我對你有何意義,我為何要認賬?」可惡!他為何不爽快的說出那三個字?

    「你這女人平時不是很聰明嗎?怎麼會不知道你對老子而言比性命還要重要?」怪了,他都表現得那樣明顯,她怎麼會笨得看不出來?看來她的腦子才是裝飾用的。

    「你不說我又怎麼會知道?」快說啊!快說啊!她等得焦躁不安,很想乾脆替他說出那世間最美麗的三個字來。

    「老子怎麼會沒說?老子三不五時就跟你說,你是老子的,老子永遠都不會放手不是嗎?」這女人是不是太遲鈍了?

    她氣得拍開他那雙鉗制住下巴的手。「那不算!」

    「你究竟要老子怎麼說才肯認賬?」他快被逼瘋了,她就乾脆痛快說出來不是很好嗎?不用他想破頭猜了老半天,仍然想不出她到底要什麼。

    算了,她投降,她委屈的瞇著他,嘟著嘴小聲說:「你不說我愛你,要我如何認賬?」

    他萬般憐惜地輕捧著她的小臉,低著她的額輕喃:「傻瓜,老子當然愛你啊!如果不愛你,老子何必眼巴巴追過來?如果不愛你,老子又怎麼會嫉妒姓嚴的嫉妒到快發狂?」

    總算讓她等到了!芷凌開心地伸出藕臂勾著他的頸項,曾經忐忑不安的心,因他的話兒服服帖帖,心頭像有成千上萬隻蝴蝶正翩翩振翅。「我也愛你,傻瓜。」

    能獲得她的愛,遠比搶了一堆金銀珠寶更教他興高采烈,他的聲音因喜悅顯沙啞。「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她笑吟吟輕合上眼,踮起腳尖,獻上紅唇。

    翟虎子不客氣地盡情掠奪專屬於他的甜蜜,他終於真真切切得到她了,無須再擔心隨時會有人搶走她。

    老天爺畢竟待他不薄,賜給他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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