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真是太美好了。
晨光透過窗幔的縫隙灑進室內,也喚醒了處於甜蜜滿足中的季曉薇;但她並未睜眼,反而窩在男人結實溫暖的懷抱裡,回味著昨夜的放肆與瘋狂。
他真是個完美的情人。
他掌控了所有步驟,卻讓她完全參與其中;他的力量強大而持久,卻沒讓她感到害怕與疲憊,反而在他的帶領下,不斷攀登極致與喜悅的高峰。
她記得男人還很溫柔體貼,因為知道她是第一次,所以他循循善誘,一再忍住慾望。
她可以透過他緊繃的肌肉與顫抖的身軀,感覺到被呵護的溫暖。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性,都如他給予的這般美好,但她卻萬分高興自己選擇了他,成為她的第一次。
天亮後,一切的放縱都結束;日後,她和他就宛如兩條並行線般,不再,也不可能會有任何交集。
心湖深處浮現濃濃的遺憾與落寞,她悄悄抬頭,想要在他甦醒的前一刻,看一眼他的容顏。
只要一眼……起碼,她想記得這個將蛻變成真正的女人、帶給她一夜歡愉的男子容貌。
季曉薇清澈的視線緩緩往上移動,最後定格在他微微泛著胡碴的臉龐。
天崩地裂,驚雷陣陣。
這一眼,帶給她的衝擊與震撼無法形容,極度的錯愕與恐慌,讓她在頃刻間無法移動。
彷彿感受到季曉薇凝睇的熱情視線,男子從酣睡中慢慢睜開慵懶的雙眸。
飽滿的唇畔帶著一抹邪肆笑意,他低頭迎向她。「早安,我的Cinderella……」
那抹迷倒眾生的笑容,突然間僵在嘴角,他驀地瞪大瞳眸。「季曉薇?妳是季曉薇?」男子原本低沉醇厚的嗓音中,含著難解的驚恐。
「柏……柏巖……」當他用中文叫出她的名字時,那個原本哽在喉間,讓她全身發抖的兩個字,也終於從她嘴裡衝出。
天哪,上帝一定是跟她開了一個世紀終極大玩笑!
深受震撼的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分開,拉扯著床單,想盡可能的罩住身體。
「怎麼會是妳?」柏巖緊抓著身前的床單,不敢置信的微微張開嘴。
「我要穿衣服!你快轉過頭去!」揪緊胸前的床單,季曉薇努力伸長哆嗦的手指,在地面上摸索著洋裝。
怎麼會是妳?這個問題,如果她知道答案就好了!
柏巖聞言轉身,依舊感到非常不可思議。「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重逢。」就算無巧不成書,但這個巧合也太過驚天地,泣鬼神了!
昨夜引誘了他的神秘性感女郎,怎麼可能會是曾和他有過婚約的季曉薇?!
「我警告你,一定要忘記它!昨晚發生的一切,全都必須忘記!就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她迅速穿上洋裝,語無倫次的大喊。
這是不是瘋狂的代價?
什麼人都可以,就不應該是柏巖!不該是那個宣佈悔婚的柏巖!
「妳先不要著急……」看季曉薇一副要逃命的窘迫樣子,柏巖不禁微微皺眉。
知道是他,為何讓她這麼驚慌失措?
季曉薇半點也沒聽到他的話,她已經處於歇斯底里的崩潰邊緣。「總之,你一定要忘記!知道了嗎?」她憤然瞪他一眼。
飛快穿好衣服鞋子,季曉薇一把抄起桌上的手拿包,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這間讓她不堪回首的房間。
「喂,妳等一等……」起身穿衣的柏巖,只能在合上的門後露出無奈的表情。
她居然大叫著讓他忘記昨夜,還從他身邊逃難般的跑走。
那躲避洪水猛獸般的表情,對他的男性尊嚴,造成了小小的打擊。
和他上床的女人,第二天早上卻帶著厭惡的神色飛速逃跑,她絕對是第一個。
再說,她以為他的震驚會少於她嗎?
懶洋洋的下床,柏巖自嘲的對自己搖了搖頭。
既然人跑了,他也沒有追回她的打算。
前任未婚妻,雖然訂婚的時間非常短暫……但好歹也是曾經和他有過交集的女人。
他們竟以這麼突兀又特別的方式重逢,還真是可以被加載世界紀錄的曠世奇遇中了。
他怎麼會沒發現,這個有著一對靈活大眼,說話俏皮可愛、頭腦聰穎敏銳的女生,是季曉薇?
他們之間的關係,原本就僅止於一夜溫存……可她居然說,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那種急於撇清關係的話,怎麼想都讓他感到不爽!
昨夜的激情,她同樣也很投入,不是嗎?
柏巖憤慨的抿了下薄唇。「驚嚇」過後,他決定好好洗個澡,順便釐清因為季曉薇而還有些混亂的思緒。
然而,當他洗完澡後,另一個更恐怖,讓他心臟停跳、直冒冷汗的「驚嚇」,卻正等待著他。
他赫然發現,昨夜,因為太過投入,他居然犯下了一個很愚蠢的錯誤──
他,忘記使用保險套了……
呆立在浴室中,柏巖全身打著冷顫。
這個早晨,絕對可以排進他生命中最特別的時刻前三名。
第一次,他感到自己的人生如脫韁野馬般,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妳說誰在找我?」
季曉薇一下飛機,就立刻打開手機,給在米蘭的閨中密友打電話報平安,卻從對方口中聽到了讓她愕然的消息。
「他說他叫柏巖,是妳過去的未婚夫;還說他有急事,一定要找到妳……」
「妳把我的行蹤告訴他了?!」柏巖找她有什麼事?
季曉薇驚慌失措的推著行李車,臉色蒼白。
「嗯。」對方一點也沒聽出她話裡少見的顫音。「我看他很真誠的樣子,所以就連妳的手機號碼也告訴了他……」
「我看,是因為他長得帥,妳才會把我的行蹤,輕易出賣給陌生人吧!」季曉薇憤然掛斷電話,接著關掉手機。
不管他到底為什麼找她,她和柏巖都根本沒有話可說!
她才不想接到他的電話,更不想知道任何關於他的消息。
那一夜……對於她來說,不應該存在。
坐上出租車,季曉薇不住深呼吸,提醒自己保持應有的鎮定。
眼前熟悉的故鄉景致,讓她本就不甚歡快的心情,陷入更深的抑鬱中。
家鄉,對於她來說,代表的是桎梏與枷鎖。
為了歡迎季曉薇歸來,季家的所有人,都奉季景堂的命令,在晚餐時間齊聚一堂。
季曉薇一言不發的坐在餐桌前。
「三妹,看爸對妳多好?妳一回來,就算我和妳大嫂全都被會議纏身,也被命令一定要回來陪妳吃晚餐。」季家大少爺季思翰,用調侃的語氣開口。
「三妹都三年沒回來了,讓你們這對工作狂夫婦暫時放下工作,也應當吧?」
季家二小姐季思嘉,坐在季曉薇的對面微笑。「更何況,三妹這次回來可是肩負重責大任,我們季氏和仁河置業的商業聯姻,就靠她了。」
「三姊,加油!」季家四少爺季思俊坐在季曉薇旁邊,對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三年前被悔婚的事,我想這次一定不會發生了。我聽說仁河置業的周凱傑人品端正,不像柏巖那樣是個花花公子,妳大可放心。」
「思俊,小孩子家,哪壺不開提哪壺?三年前曉薇被拋棄也不是她的錯。」季家大少奶奶魯欣宜,微笑著舉起手裡的酒杯。「曉薇,大嫂我也祝福妳,這次一定要獲得幸福喔。」
「謝謝大嫂。」季曉薇和顏悅色的舉了下酒杯,淺啜一口。
酒杯裡那紅如血的液體,讓她眼底不自覺浮現幾許嘲諷。
這裡坐著的每個人都是她的家人,但她心裡十分清楚,除了需要她回來聯姻的父親之外,沒人真心歡迎她。
「吃飯時間,廢話怎麼那麼多?」坐在長桌最尾端的季夫人清了下嗓。「曉薇旅途勞累,讓她安靜點吃飯;明天起,就要為了婚禮而準備了。」
「這次不辦訂婚,直接結婚?」季思俊對母親嚴厲的口氣置若罔聞。
「曉薇,妳的意思呢?」坐在主位上的大家長季景堂,終於沉著臉色開口。「我和妳媽都認為,直接舉行婚禮比較妥當。」
這哪是詢問她的意思?根本就是下達命令。
季曉薇抬起頭,目光清冽的看著父親。「我沒意見,就照爸媽的意思。」
「很好。」季景堂滿意的頷首。「等周凱傑下星期回台灣,我就讓周家安排你們見面。至於三年前的事……大家都忘掉,以後誰也不准再提起,聽到了嗎?」
「是,爸。」眾子女全都心領神會的回答。
季曉薇拿起刀叉,盤裡那塊泛著血絲的神戶牛排,不知為何,讓她的胃陣陣痙攣。
眼前的自己,是不是就像面前的牛排一樣,只能任人宰割?
季曉薇握住酒杯的手指,微微抽了一下。
三年前,因為柏巖,她避免了一段無法選擇的婚姻;三年後,她依舊沒有柏巖那樣的勇氣,和家庭決裂、憤然拒婚。
正因為她沒有那樣的勇氣,所以只能隨波逐流的任憑父親擺弄,不敢做出任何反抗──
「三小姐,妳的電話。」就在她出神之時,傭人拿著電話走進餐廳。
「對不起,爸,媽,我接一下電話。」她鬆了口氣。
可以暫時離開低氣壓的餐廳,她很感激那個打電話給她的人。
「喂,你好。」季曉薇踱步到走廊,將電話放在耳邊。
「季曉薇,我在妳家門口,立刻出來。」電話那頭傳來的狂傲聲音,讓她差點扔掉電話。
她側過身,注意到大嫂與二姊的目光正穿過餐廳大門,落在她身上。
她只得露出一抹假意的微笑。「請問你有什麼事?」
雖然在心裡,她很想衝著柏巖大喊。「我認為,我已經把話和你說清楚了,從此以後我們不應該再見面。」
「妳不出來的話,我就進去找妳。」柏巖的語氣毫不妥協。
「你怎麼敢……」剛提高聲音,她又趕緊壓低,並且再度望向餐廳。
這一次,她望見了養母季夫人那冰冷的眼神。
季曉薇背對餐廳,玲瓏大眼裡滿是譏刺。「有膽你就來!你知道我的家人有多恨你嗎?我敢保證,只要你走進來,一定會自取其辱。」
「如果妳不怕我把在米蘭發生的事告訴他們,我現在就進去拜訪。」
柏巖的口吻,冷靜得讓她寒毛直豎,而且她還聽見了車門打開的聲音。
「你是在威脅我?」季曉薇咬緊牙關。
「妳也可以這麼想。」
季曉薇握了下粉拳。「等我十分鐘。」
不等他狂妄的聲音再度響起,她立刻掛斷電話。
討厭的傢伙!
那種低沉傲慢的語氣,她過去為何會認為很有魅力?當時她的耳朵,一定是出問題了!
十分鐘後,季曉薇面色憤慨陰沉的走出大門,一眼就看到了柏巖停在路邊的銀色BMW。
他的車和他的人,一樣招搖!
逕自打開車門,她一坐進副駕駛座,就立刻命令:「趕快開車,我不想讓人看到我和你見面。」
柏巖轉過頭來,靜靜瞥她一眼,稜角分明的臉上籠罩著一層凝霜。
他沉默的啟動引擎,平穩的駛離季家。
柏巖將車停在河岸邊,市區明滅的燈火在對岸閃爍。
「你到底有什麼事?」季曉薇實在想不出他必須見她的理由。「你該不會是為了追我,才從米蘭回到台北吧?」
這個奇怪的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連她自己都感到好笑。
「如果我說是呢?」柏巖挑了下英挺的眉。
季曉薇怔忡了下。「你到底在幹什麼?我說過,忘記那天夜晚發生的事,那樣對你對我而言,應該都是最好的!」
不知為何,她的心莫名驚跳了一下,身體有些滾燙。
柏巖的臉色又多陰沉了幾分,嘴唇也因為慍怒而緊抿。「原本應該可以如妳所願──但,這中間出了個小岔子。」
柏巖這傢伙在生誰的氣?應該不是她才對……
但他顯然被某些事所困擾,希望……那與她無關!
季曉薇察言觀色後,不高興的揚起頭。「你想說什麼就直說,不要賣關子。」
「現在告訴妳可能已經太遲,不過我想我有這個責任通知妳。」他咬牙。
季曉薇莫名緊張起來,在他孤傲雙瞳裡的情緒是……難以啟齒嗎?
「那天晚上──」柏巖轉過身,表情毅然。「我沒用保險套。」
他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動,說出這句話,比他想像中還要困難百倍。
這真的是他經歷過最困窘,也最尷尬的時刻。
季曉薇睜著明亮的瞳眸,呆立了五秒鐘。
當她變得遲鈍的腦袋,終於完全接收這句話傳遞的訊息後,便開始驚聲尖叫!
「柏巖,你這個混蛋!」抄起自己的手提包,季曉薇不顧一切的拍打他肩膀。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現在都已經過了二十四小時了。你……你要我怎麼辦?你幹麼現在才說?」
柏巖等她發洩完後,才一把抓住她的手提包。「妳先冷靜一點。」
「我根本就沒辦法冷靜!」她狂怒的喊,大口大口深呼吸。
一定是她聽錯了!
上帝啊,她只不過想要擁有浪漫的一夜情,為何卻得受到這麼重的懲罰?
先是發現自己一夜情的對象,是曾經在眾人面前宣佈拋棄她的前任未婚夫,再來,居然發現她還可能會懷孕!
太恐怖了,這一定不是真的!
季曉薇眨著恐慌無措的大眼,憤怒的瞪他。「柏巖,你不是個情場高手嗎?你怎麼會……怎麼會讓這麼天兵,又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你簡直比菜鳥還要菜,真是太遜、太差勁了!」
面對季曉薇嚴苛的責備,柏巖剛毅的面龐僵著。「我承認是我的失誤。」
他拍了一下方向盤,心底同樣覺得憤怒難平。「事後我也想要盡快找到妳,可妳卻已經上了飛機!就算我有心彌補和通知,也已經來不及了!」
「你還敢給你的過錯找借口!」她捏緊手提包,身體開始不住哆嗦。
怎麼辦,我現在該怎麼辦?
「我不是找借口,是告訴妳事情的經過……算了,隨便妳怎麼想。」他不想為自己辯解太多,這件事,他也感到很嘔又很無奈。
轉過身,他直視前方,雙唇緊閉。
他決定給季曉薇一些時間,來平復這突如其來的衝擊。
因為他也經歷過這艱難的一刻,他很明白她內心有多不平靜。
季曉薇的思緒如亂麻,除了感到緊張外,還感到絕望與害怕。
低下頭,她凝視自己不住顫抖的雙手。
「也不一定會有事……」她得先鎮定下來,好好想一想。
「這又不是在拍電視劇,怎麼可能一夜就……就懷上小孩了?」最後那句話,讓季曉薇全身打了個冷顫。「你應該沒有那麼勇猛才對……」
她又開始打擊他的男性自尊了!
柏巖握緊了身前的方向盤,考慮到她現在的心情,他願意原諒她的口不擇言。
「反正已經來不及做預防了……那麼……我們還是忘記它好了。」在腦子變成一團漿糊的時候,她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繼續做鴕鳥!「就當作你什麼也沒有告訴過我,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又來了!
她怎麼每次遇到問題,首先想到的就是忘記?
「我想我們的談話就到此為止。」她慌得不敢看他,手指哆嗦著,好不容易才摸到車門把手。「我要下車,我要回家……我自己坐出租車,我可不想讓人看到是你送我回去的……」
回家好好睡一覺,忘記他嘴裡那些恐怖的話,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妳還不能走。」柏巖在她開門前,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慄,他手指一頓,抿緊的嘴角籠罩上一層陰影。
「雖然不一定會懷孕,但也不能排除那個可能。」他原本銳利的語氣,在看到她眼裡的驚懼後稍稍柔和。「如果萬一……我是說萬一,有什麼事的話,一定要通知我。」
「怎麼會有什麼事?你和我都不希望出事。」她的身體繼續劇烈顫抖。「所以我不會答應你,我──」
「給我妳的手機。」柏巖握緊她的手腕,強硬的態度不容人反對。
「幹麼?」她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快點。」柏巖怒目一瞪。
柏巖冰冷的態度,讓季曉薇感覺到他無可動搖的意志;帶著幾分不甘,她掏出了手機遞給他。
柏巖不會妥協,而現在的她,也沒有和他對抗的氣力。
她的心底其實相當驚恐不安,還有各式各樣讓她全身發抖的古怪念頭充斥著。
柏巖飛速的在她的手機上輸入自己的號碼。「一定要打給我,記住了嗎?」在遞給她之前,他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季曉薇咬緊紅唇,不甘不願的匆匆點頭。
柏巖將手機還給她,凌厲的眼神卻依舊停留在她臉上,彷彿在懷疑她的真誠。
「你放心,我還不至於撒謊騙你。」她撇了下嘴角。「再說,就算我打給你又怎樣?我的事,自己做決定,所以你不知道也沒關係。」
他那種掌控一切的傲慢,真是讓人討厭!
「作為當事人,我有權知情。」柏巖冷冷打斷她。「不管結果如何,或是妳最後要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有分參與。」
她會做出正確的決定才怪!
她現在完全處於六神無主、毫無頭緒的茫然狀態中。
「柏巖,你不覺得你太霸道了嗎?要知道,我才是受害者……」嘴裡嘟囔著,但不知為何,在他堅持的態度下,她緊繃的心弦居然莫名鬆懈了下來。
有人可以商量著做決定,總比她一個人憂心害怕要來得好。
「妳的生理期是什麼時候?」得到滿意的答覆後,柏巖雙手抱胸詢問。
「你問這個幹什麼?」季曉薇愣住了。
「如果妳不敢去檢查,到時候我會陪妳一起去。」看她瑟縮的樣子,他忍不住挑起眉。
沒想到,她的膽子居然這麼小。
在那個夜晚,她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勇氣,以處女的身份,去引誘一個陌生人和她上床?
那只曾和他激情纏綿的小野貓,真的是眼前這個怯懦的膽小鬼嗎?
他感到好奇,也十分懷疑。
柏巖眼裡浮現的那抹晶亮,她很熟悉!
這個男人,該不會回憶起了一些不該想起的東西吧?
她克制內心的羞怯,憤然看著他。「你不必知道這麼多,我自然會去檢查!還有,你……不准你想些有的沒有的!」
「妳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柏巖俊帥無儔的面龐,漸漸逼近她的眼前。「還是……妳也想起了和我一樣的事?」
「開什麼玩笑!」
柏巖越靠越近,近到她可以感受他炙熱的呼吸、直視他那雙富含魔力的眼眸,以及吻上那飽滿豐厚、觸感一流的性感雙唇……
眼看他的身體就要靠上她的,季曉薇一陣驚慌,趕緊伸手抵住他結實的胸膛。
他身體的熱力透過棉質襯衫,深深傳進她掌心,立刻就引得她全身發燙。
「我看,妳的想法和我一樣。」柏巖粲然一笑。
季曉薇立刻感到口乾舌燥,那些不該想起的回憶,卻如蠱毒般侵入她腦海。
「要不要我幫妳?」他溫熱的呼吸吹上她的頸窩。
「你……你別過來……」季曉薇驚恐的後退。
幫她?他要幫她什麼?
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想和她調情?
他真的是只不折不扣的種馬,完全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季曉薇用最後的理智,克制住內心深處正不斷升起的慾望之火,命令自己保持冷靜。
她這是中了什麼魔?
就算他是費洛蒙無敵豐富的雄性動物,她也絕不能被他俊美的面龐,與壯碩的體魄再度迷惑!
「妳不是要下車嗎?妳還沒解開安全帶。」柏巖伸手摸索著扣環,充滿蠱惑的眸光裡閃動著戲謔。「我幫妳解開。」
季曉薇屏住呼吸,帶著憤怒,握緊了拳頭。
他絕對是故意的!
故意讓她想入非非、故意讓她不知所措!
這個惡質的大混蛋!
她狠狠瞪了柏巖一眼,打開車門,衝到路邊去攔出租車,內心深處波濤洶湧,思緒紛亂。
她絕對不要那種中樂透般的好運,懷上這種男人的孩子!
她不要,絕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