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妻七年險砸鍋 第九章
    二0一0年——

    週五,魏雋澈剛結束為期四天的歐洲洽公之行,才返抵國門,旋即馬不停蹄的進公司和高層開了好幾場會議。

    今年二十五歲的他,在大學畢業後赴英攻讀碩士學位,一回國,馬上以集團准接班人之姿正式是入魏氏集團工作,成為集團內最年輕的執行副總。

    雖然在這之前,他老早就開始接觸公司事宜,但當時並未掛上正式職稱,只是以特別助理的身份跟在第一秘書身邊做事兼見習,所以他這次進入集團事業體系的表現,格外引人關注。

    不愧是從小接受菁英栽培教育的接班人,魏雋澈一空降,就讓集團內委糜多時的營業部門煥然一新。去年底,集團整體業績更成長了十個百分點,而當時他進入集團工作還不到三個月。

    如此的成績,讓原本對他空降頗有質疑的老臣們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子確實有兩把刷子。

    「……好,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們就這樣說定,我會讓人盡快把合約送過去。汪總,謝謝你。」掛上電話,魏雋澈馬上對抱著文件進來的秘書交代,「陳秘書,跟凱風的合約書盡快準備了,如果沒什麼問題,下個禮拜就準備簽約。」

    「是,副總。」

    魏雋澈頭也不抬,吩咐完便繼續消化著出差這幾天堆積的公務,效率之好,讓一旁的陳秘書都忍不住要跪下來膜拜他。

    天啊,怎麼副總的體力這麼好?出差四天後回來,他渾然沒有時差的問題,整個人還神清氣爽、精神抖擻地連開了好幾場會議,現在又在批公文?!實在教人傻眼。

    同行出差的幾個人,下午老早就請假回家了,只有副總還在這裡工作。

    但事業是一時,健康和是長遠的,身為一個好秘書,他應該要提醒上司休息才對。

    「副總,你今天是不是應該早點回去休息?」

    「等我把這些公文看完。請幫我泡杯咖啡進來。」

    「……副總,身體健康要緊。」

    魏雋澈停下審閱文件的動作,抬頭看了秘書一眼,平日總是嚴肅的表情突然莞爾。

    陳秘書心理忽然一陣發毛,不安的說:「抱歉,我只是覺得,對事業有衝勁是好事,可雖然副總還年輕,身體健康也很重要。」

    「你說話的口吻一整個賢內助風範。想不想跟我在一起?我會買豪宅,送名車,你想要什麼,我通通可以送給你。」他眨眨眼,語帶揶揄的問。

    「啥?」陳秘書傻眼。

    跟他在一起……天啊!副總不會是想玩斷背山吧?喔,不,他是個性向正常的男人,也已經有個交往多年的女朋友了。他才不要跟副總亂搞。

    看著忠厚老實的陳秘書嚇得瞠目結舌,魏雋澈的惡作劇心態徹底被滿足,「噗!哈哈哈哈……」他當場狂放的大笑起來,「你驚嚇的表情很經典。」

    經典?厚!「副總,拜託你別跟我開這種玩笑,我心臟不好。」

    「噗,用你的腳指頭想一想——跟你在一起?!我也不要!」

    「我知道了,副總,你工作表現得很好,但感情卻沒有進展,正因為你一直沒有傳出什麼戀情,所以夫人她才會……」呃,夫人說不能講的,糟糕!

    夫人?魏雋澈挑起眉,「我母親又打電話來查我的行蹤了?」

    「就是……問你是不是今天回國……」

    自從魏雋澈回到台灣、進入集團工作後開始,他母親便跟著關切起他的終身大事,每次回家碰了面,三句話總不離娶妻生子。問題是,他有他的計劃、他的步驟,他不想要母親來干涉他,只好用工作當借口躲避她。

    沒想到她現在乾脆直接把魔掌伸到公司來了……唉,有母若此,頭疼啊!

    「副總,夫人希望以後每天都把您的Schedule送給她過目。」

    「那就好好替她準備一份吧,絕對要很精彩,知道嗎?」所謂的「精彩」就是要忙,而且是忙翻天的那種,省得他母親又想在他身上搞鬼。

    陳秘書完全明白主子的意思,「是。」

    魏雋澈看了下手錶,為了不想待會接到母親的奪命連環Call,他最好先回去自投羅網,看看母親又要演哪出戲。

    「好了,我決定聽從秘書的忠誠建議,提早下班,這些文件就先擺在我桌上吧,我明天再繼續看。」

    離開公司,魏雋澈直接驅車回魏家大宅。

    「少爺,趙小姐來了。」管家開門的時候,偷偷的對他低語。

    又是趙玉芬。上次是她,上上次也是她,上上上次還是她——台灣的上流社會是沒其他女人了嗎?要不,母親幹麼非得把他跟趙玉芬這個傻妹送作堆不可?

    「我知道了,我會看著辦。」把出差的行李箱交給管家後,魏雋澈邁步進屋去,「媽,我回來了。」

    「雋澈哥,你回來啦,出差很辛苦吧?」趙玉芬一馬當先的衝到他面前來。

    出國混了一張大學文憑的趙玉芬,體態明顯豐腴不少,美國漢堡真是功不可沒。

    「雋澈,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不是早上的班機嗎?人家玉芬為了幫你接風洗塵,已經來家裡等你好久了。」

    不過是出差四天而已,需要大費周章的接風洗塵嗎?「我直接進公司了,因為有幾個重要會議要開。」他拉開趙玉芬的手,準備往樓上走。

    「天啊,雋澈哥,你都沒休息就趕去公司開會,這樣會把身體弄壞的,再說,時差是很可怕的……」

    可怕?哼,時差對他來說並不可怕,趙玉芬想嫁給他才可怕。

    「雋澈,晚上我要跟你爸爸去參加宴會,我看你就帶著玉芬去找間餐廳好好吃頓飯,聊聊天好。」溫如梅熱心建議道。

    「我沒空,我只是回來洗個澡,晚上有應酬。」

    「應酬?陳秘書怎麼沒有說啊?」溫如梅有些不開心了。

    「那也沒關係,玉芬可以陪著你去,她在美國唸書那麼多年,英文可流利了。」

    「媽!我是去談公事,不是去玩。」他拉下臉,加重語氣說。

    溫如梅窒了窒,這才乖乖閉嘴。

    沒辦法,她和兒子本來就不是那麼親近,總覺得母子間有隔閡,隨著兒子越長越大,她越無法干涉他的想法,每次只要他一拉下臉來,她就害怕。

    撇下母親和趙玉芬,魏雋澈逕自回房去,脫下衣服走進獨立的衛浴,痛痛快快的洗一次澡。

    整裝完畢後,他拎著車鑰匙下樓。

    溫如梅漾著笑臉,上前對他說:「雋澈,反正你都要下山,不如乾脆就送玉芬回家去吧。」

    魏雋澈膘了母親一眼,真是不死心,無論如何就是非得把他們綁在一起就對了,哪怕是幾分鐘也好。他打從心裡覺得厭煩,不置可否的率先走向車庫。

    趙玉芬則是在魏母的鼓舞下,雀耀的跟在他身後。

    「雋澈哥,人家肚子好餓,我們可不可以先去吃晚餐,你再送我回家?」

    「抱歉,我會來不及。」

    「會來不及啊……這樣好了,我們就直接去你跟外資代表約好的地方,你們談你們的公事,我可以等你,等談完了,我再陪你吃晚餐。」她盡量表現得體貼又溫柔。

    魏雋澈撇唇笑,「這怎麼好意思呢?為了不耽誤你用餐的時間,」他揚手一招,等候多時的陳叔立即上前來,「陳叔,麻煩你開車送趙小姐回家。」

    怎麼會這樣?!「可是,阿姨明明讓你送我回家的……」她拉著他不放。

    魏雋澈不理會,逕自抽回手,「陳叔,麻煩你了。」丟下這句話,他坐上自己的車,發動引擎揚長而去,把趙玉芬留給陳叔收拾。

    車子下山後,直接駛往梁子霈工作的麵包坊。

    魏雋澈看了下手錶上的時間,還有點早,她沒那麼快下班。

    他當然可以直接上門把人擄走,但她會不開心,一不開心,她就會禁止他再去找她,所以,為了讓她開心,他還是乖乖的給自己找點事情打發時間,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出現在她面前。

    對了,前些天聽到陳秘書跟女朋友講電話,好像是說這附近新開了一家日式和菜子店,點心不只樣式別緻,味道更是棒極了,他不如趁現在去買幾樣給心愛的小貓咪嘗嘗。

    他打電話問了陳秘書,不過那傢伙也真是個天兵,詳細的地址不知道,只給了他一個大概的區域,沒辦法,他只好自己下車慢慢尋訪。

    把車子停在路邊的停車位後,魏雋澈下車沿著陳秘書說的方向走,先繞進一條巷弄,再慢慢朝兩邊尋找。

    白天或許還容易些,偏偏現在天色暗了,他迂迂迴回的繞了大半圈,他是一無所獲。

    「奇怪了,不是說就在這附近嗎?」打電話想跟陳秘書再確認一次,沒想到他的黑莓機居然離奇的出現訊號不良的狀況。「真是見鬼了!」他不耐煩的咒罵一句,把手機丟回口袋裡。

    忽地,他眼尖的發現左手邊那條光線比較暗的小巷子裡,好像出現了疑似和果子店的蹤跡。

    擁擠的建築群裡,其中一間店微微的透了光線出來,在夜裡微揚著一廉藍色布幔,吸引著魏雋澈的前進。

    他旋即舉步彎進巷弄,筆直的朝那微微透著光線的店家走去。

    真是夠隱密了,一家小店開在這裡還能夠聲名大躁,真不容易。

    魏雋澈走進店裡,發現櫃檯前圍著木製柵欄,後頭有深藍色的布廉遮住,古怪的裝潢跟他想像的和果子店全然不一樣。心裡正覺得納悶,這時,腳步聲從被布廉遮掩的櫃檯裡隱隱約約的傳了出來。

    他連忙開口詢問:「請問是老闆嗎?」

    「嗨,我是。」

    女人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口音,但聽不出是屬於哪個地方的。

    老闆很古怪,躲在廉子後面不出來,這讓習慣與人面對面說話的魏雋澈只好微彎著身子,努力的想要看見老闆的樣子。

    可不管他把腰彎得多低,就是無法從廉子下擺看見絲毫端倪,只瞧得見一雙白皙的手擺在上頭。

    算了,放棄。「老闆,我想要買幾樣和果子,能不能給我看一下目錄?」

    「和果子?那是什麼?」

    「你這裡不是賣和果子的嗎?」

    「是當鋪!」女人沒好氣的說,「門口那個廉子上,不是寫著大大的當字嗎?」

    糟糕,天色昏暗,他壓根沒注意到布廉上的字,把當鋪誤認成是和果子店舖了。

    「抱歉,是我搞錯了。」

    魏雋澈正想轉身離去時,女主人古怪的口音喚住了他。

    「你都來了,定是有緣人,我就給你當吧。」

    「老闆,我不缺錢,也沒東西要當。」他禮貌婉拒。

    「這裡不收物品,只收秘密。」廉子下方,白皙的手遞來了一式兩份的典當契約,「寫一寫,一張你留著當收據,另一張投到窗口的木箱裡就行了。」

    不收物品,只收秘密?

    出於好廳,魏雋澈上前拿過紙張,只見紙張格式的最上頭寫著——

    別小看我,我可是個專門收集秘密的人,

    只要你願意典當一個秘密,

    我就會實現你一個願望。

    最下方則是有典當人、典當秘密、實現願望三處空格需人填寫。

    如果要問魏雋澈現在有什麼最想實現的願望,那肯定就是和梁子霈結婚了。

    他是個無神論者,其實並不相信典當秘密就可以換個願望,但是來都來了,也算是有緣,再者最近母親逼婚逼得頻繁,實在令他厭煩,如果簽個典當契約可以換來願望實現的心安,何樂而不為?

    魏雋澈拿起筆,興致高昂地在典當人的櫃位寫下自己的名字。

    至於典當的秘密……

    他靜定的思索了一下,本能的想起他人生最大的秘密,然後毫不猶豫的寫下。

    接著,在實現願望那一欄如是寫著——娶梁子霈為妻。

    完成後,他滿意的端詳了一下。

    「投進去吧。」

    「對。記住一件事,絕對不要跟任何人說起秘密當鋪的事情。」

    「要是不小心說了呢?」事情總有萬一。

    魏雋澈遲遲沒等到女老闆的回答,只聽到藍色布廉後傳來淡淡的笑聲,似是在質疑他的無知。

    「老闆?老闆?」他討厭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然而不管他怎麼喊,那個操著古怪口音的女老闆再也沒回應過他。

    這時,口袋裡的行動電話響了,說也離奇,不久之前還收訊不良。

    「喂?」他接起手機。

    「副總,我問到和果子店的地址了,現在馬上傳給你。」

    沒一會,魏雋澈收到秘書的簡訊,同時也注意到梁子霈下班的時間快到了,他連忙走出當鋪直奔和果子店,買了東西後,飛快的回到車上。

    搞什麼嘛,明明就在路口,害他困在巷子裡老半天,還走進了一間古怪的當鋪……

    他拿出當鋪的收據看著,心裡還是覺得狐疑。

    電話又響了,他按下通話鍵。

    「副總,買到了嗎?不難找吧?對了,我可不可以拜託副總也順便幫我買一盒,明天……」

    「陳秘書,你直的是故意來激怒我的,是啊,是不難找,但是因為你一開始沒講清楚,害我在巷子裡東繞西繞,結果誤闖到一家秘密當鋪去,遇到了一個古怪的女老闆——」魏雋澈倏地住嘴。

    該死!不能說,他怎麼就說出口了呢?

    可是,他只開了個頭就馬上住嘴了,應該不會有什麼關係吧?魏雋澈不甚確定的想。

    唉,算了算了,不管了,講了就講了。他就不信光憑這麼一張小小的典當契約,就可以左右他和梁子霈多年的感情,他們的感情才沒有這麼薄弱。

    任何事情本來就該靠自己努力爭取,感情亦然,把所有的成敗寄托在怪力亂神上,未免也太莫名其妙。他可不想自找心煩。

    「副總,你說的秘密當鋪是什麼?那個古怪的女老闆又怎麼了?」

    「沒事。我是說你講的那家和果子店很秘密,害我白走冤枉路,我現在趕時間,沒辦法再回去幫你買一盒了,請你自己來吧。」

    魏雋澈掛上電話,把秘密當鋪的事情拋在腦後,接著發動汽車引擎直奔麵包坊。

    幾分鐘後,車子在麵包坊對面停下,他按下手機的快速撥號鍵——

    「霈霈,我到了。」

    「等我一下下,我得收拾——」梁子霈小聲的說。忽地,她手中的電話被某人搶了過去,「淑芬,電話還我啦!」

    李淑芬一掌推開梁子霈,笑嘻嘻的對著電話那端的魏雋澈說:「竹馬先生,你害青梅小姐做的甜點還沒賣完哎,你說這可怎麼辦才好呀?」

    又是李淑芬,這傢伙特愛搶霈霈的電話。沒賣完——意思很明顯,就是要他買了才放人。

    魏雋澈從善如流的說:「小老闆娘,這種事很簡單,麻煩打包後送魏氏集團第一營業部,就說是犒賞加班同仁的點心。」

    「哈,爽快!我就喜歡你這樣。」

    兩分鐘後,李淑芬推著梁子霈出門,還揮手趕兩人快去約會。

    這算不算是另類的花錢消災?

    經歷了一場暢快的歡愛後,梁子霈癱軟在床上,整個人還恍恍惚惚的回不了神。

    魏雋澈則趴伏她綿軟馨柔的身子上,捨不得退去。

    他撥開她臉頰上的髮絲,莞爾一笑,「這樣就受不住了?」

    她紅著臉,眼神迷濛的瞟他一眼,兀自輕喘著氣息,懶得跟他爭辯。

    說她呢,還不都是他索歡索得太不知節制了,出差工作回來不是應該很累了嗎?誰像他這樣啊……

    「哎,小貓咪,不可以睡喔,睡了你就完蛋了。」他輕啄了她的嘴。

    「你這四天到底是去出差工作,還是去度假?」精神未免太好了吧?

    「當然是工作啊,都快累死我了。」

    「累了為什麼還這麼……」她突然住嘴,不說了。

    「怎麼樣?說呀,我怎麼樣?」他故意逗弄她,揪著她微卷的發,不住地搔得她鼻頭發癢。

    她越來越漂亮了。以前只是個純真的少女,現在已經變成一個渾身充滿韻味的小女人,優雅而迷人。每次只要這樣靜靜的看著她,他就滿腦子色情,很想要把她一寸一寸的吃下肚去,讓她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雋澈,你怎麼又……」她感覺到身體裡的他的分身,好像又在蠢蠢欲動了。

    他親暱地抵著她的頭,沙啞低喃,「霈霈,找個時間,我帶你回家跟我爸媽吃個飯,然後談談我們的事情。」

    「幾點了?」一聽他這麼說,她本能的轉移話題。

    「十一點了。」他隨意的瞄了眼床頭的電子時鐘。

    「啊,這麼晚了,你是不是應該回去了?」她一驚,急得想要推開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以跟他親密的做愛,卻不願意他留下來過夜,只因她不喜歡同居的字眼。她也覺得自己很矛盾。

    「霈霈,你的回答呢?」沒有要到他想要的答覆,魏雋澈是不會罷休的。

    「什麼?」

    「我說,我想帶你回家跟我爸媽吃頓飯,順便談談我們結婚的事情。」

    梁子霈心中微訝,「……有這麼急嗎?」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其實對這段感情有擔憂。

    最初的時候,十來歲的她真的沒想這麼多,那時候的「喜歡」單純而勇敢,不大管什麼身份地位。可是,隨著年紀漸漸長大,出社會工作這些年,她也逐漸意識到自己和魏雋澈是有差距的。

    他是個家世良好的富家少爺,而她只是個平凡的甜點師傅。

    雖然她有一技之長,養活自己並不難,但倘若她跟魏雋澈在一起,勢必會被外界貼上飛上技頭當鳳凰的灰姑娘標籤。

    而有時候想到未來,她也總忍不住質疑自己,走得進魏家那扇門嗎?

    因為沒把握,所以她選擇低調,藉以保護他們的愛情。

    「霈霈,我們已經交往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都不想跟我結婚、當我的妻子嗎?」

    當然想,她那麼愛他。「可是……你覺得,魏先生跟魏太太會喜歡我嗎?」

    住在魏家那些年,梁子霈其實很少碰見魏雋澈的父母,大多時候他們都有參加不完的宴會跟飯局,就算是她常常溜到他的書房去,也都會在他們夫妻快回來的時候就離開。

    萬一來不及,她就會躲著,等到他的父母離開客廳了,她才躡手躡腳的閃人。

    魏先生還好,頂多就是有點一板一眼,比較讓她有壓力的是魏太太。梁子霈曾經在某次家裡舉辦宴會的時候遠遠地看過魏太太,對方講話有種高高在上的傲氣,對下人也很冷漠,階級意識很強。她不認為對方會喜歡她。

    「我們交往那麼多年了,而且我媽最近一直在催促我快點娶老婆,我覺得是時候了。再說,我們都這麼親密要好了,你難道不想對我負責任嗎?」

    梁子霈被他說的話惹得啼笑皆非,「這位先生,拜託一下,哪有男人要求女人負責的?被吃干抹淨的人是我哎。」

    「我是純情的男人,多年來死心塌地的愛著你,要你對我負責有什麼不對。」

    「你愛我?」她調皮的挑高眉。

    廢話,不愛幹麼浪費時間跟你在一起?這話他沒有說出口。「梁子霈,你這問題問得太沒良心!」

    「是,我沒良心,你可以快點起來了。十一點了,你也該回家去了。」

    「為什麼?我們又不是偷情男女,你為什麼時間一到就要趕我回家?」

    「難不成你想留下來?」

    「有何不可?我是個二十五歲的男人了,沒有門禁問題,在論及婚嫁的親密女友香閨過夜,合情合理。」

    「要是被你爸媽知道你沒回家怎麼辦?」

    「你覺得他們會知道我沒有回家嗎?」她又不是不清楚他們家的情況。

    「雋澈,其實我很不安……」

    「怎麼了?告訴我,為什麼不安?」看到她皺眉的擔憂的神情,他緊緊抱著她問。

    「因為我們身份很懸殊……」

    「奇怪,你以前就不怕,恰北北的,還敢為了棒棒糖咬我呢。」

    「那是小時候不懂事……」他又在抖她的陳年糗事了。

    「那現在請你繼續不懂事吧。只要愛著我、等著嫁給我就好。」他霸道的說。接著吻吻她的眉心,「別怕,我會保護你,反正這輩子我就是只想娶你當我的老婆。霈霈,答應我,跟我一起回家去好不好?」

    「我還沒跟爺爺說……你猜,他會不會被我嚇到?」爺爺一直都不知道她和魏雋澈在交往呢。

    「那我會跟他說『免驚免驚,把霈霈嫁給我就安了』。」他打趣的說。

    「我是說真的!你是你爺爺最寶貝的孫女,能夠看你有一個好歸宿爺爺一定會很開心,你有責任跟義務要對他的願望負責。」

    又要她負責?!他要她負責,爺爺的願望也要她負責,看來,她不點頭還真的不行呢!

    「結論呢?」哄了一陣,他可沒忘了督促她給答案。沒辦示,這是商人本色,聊天歸聊天,想要的結果還是要有。

    「好啦……」

    「問題解決了。現在,請專心的陪著我一起快樂吧。」

    還「一起快樂」咧!真是……她臉紅得快冒煙,沒好氣的捶了下他肩膀。

    他笑著吻暈她,熱烈的對她索歡。

    當激情過後,他意猶未盡的貼著她冰肌美背,手掌放肆的遊走在她曼妙的曲線上。朦朧間,他似乎對她說了一串極盡煽情的字眼,沒想到她居然覺得甜蜜到不行……

    唉,她愛上壞男人了,而且,她還很期待嫁給他。

    「這樣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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