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花臨水一奇峰,玉骨冰肌處女容」乃古代詩人形容武夷山玉女峰風姿神采的真實寫照。
其峰宛如一秀麗絕倫的少女,亭亭玉立於二曲的溪南,峰壁秀潤光潔,峰下則是一汪碧綠清澈的潭水,相傳乃玉女沐浴的地方。
而如今,華丹楓、沈待君兩人長途跋涉至此地,遙望著這秀麗絕倫的景致,不禁也被迷住了心神。
「哎呀!這兒挺美的,兩百年前那位武林監主的品味還真是不錯,連藏個東西也要挑這麼漂亮的地方。」搓著下巴連聲贊歎,華丹楓呵呵笑道。
「胡說什麼呢你!」笑罵橫睨一眼,沈待君看著周遭山勢,對比著玉佩上的血脈紋路,最後竟輕輕「咦」了一聲。
「怎麼?」以為有什麼問題,他馬上湊過頭去研究。
「你瞧!」纖纖玉指指著玉佩上一處半顆米粒大小的紅點,柳眉輕蹙道:「照地圖看來,這兒應該就是藏寶之處。但是對比現場地形,竟是在這片水潭下。」
聞言,華丹楓仔細比對一番,發現果真如此,最後他果斷道:「師姐,你在岸上等我,我先下去探查看看。」
想了想,似乎沒有其他辦法,沈待君只好點頭答應。
「你自己小心些,若有什麼狀況,千萬別逞強,馬上回岸上來。」
「師姐放心,我省得嚴話落,他深吸一口氣,隨即縱身一躍,宛如一條銀龍般潛入潭水中,眨眼間不見蹤跡。
水岸上,沈待君耐心靜候,然而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卻是始終不見水下之人的動靜,她開始不安起來……
怎麼辦?師弟雖然水性極佳,可終究不可能憋氣太久,如今都好一會兒過去了,卻仍是不見動靜,可別出了什麼意外才好……
想到這兒,她的心中更慌,正猶疑著該如何是好之際,卻聽一陣破水聲響,一顆濕漉漉的人頭從水面下冒出,一路往岸邊游來。
「師弟!」驚喜呼叫,一顆心總算安了下來。
「師姐,我在潭底尋了一圈,你猜我找到什麼了?」一爬上岸,顧不得全身還在滴滴答答的淌著水,華丹楓就難隨興奮的叫笑著。
「找到什麼了?」掏出手巾為他擦拭,沈待君順水推舟的發問。
唉……現下還是冬天,潭水不知有多寒冷,若是凍壞了該怎麼辦?
縱然四周除了他們兩人外再無旁人,華丹楓依舊神秘兮兮的悄聲道:「我找到水面下有個巖洞。」
「巖洞?」手上的動作一頓,她詫異反問。
「對,就是巖洞。」重重的點了頭,華丹楓手舞足蹈的描述著。
「而且穿過巖洞後,裡頭竟然有個中空的洞穴不知通往何處,不過若是照地勢看來,應該就在玉女峰的山腹中。」
「你進去看過了?」沈待君忙不迭的詢問。
「沒呢!」搖了搖頭,他謹記著她先前的囑咐。
「我怕師姐久等擔心,所以游到洞穴後就趕緊回頭了。」
聞言,沈待君微笑頷首,可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隨即又隱去笑意,似乎有些煩惱。
看出她的憂慮,華丹楓馬上咧嘴笑了,拍著胸脯保證。
「師姐別擔心,我背你游進去。」
他知道師姐不諳水性,所以真要游進洞穴裡,就只能靠他帶她了。
沈待君猶豫了一下,心知確實沒有其他法子,最終還是只能點頭答應。
於是華丹楓馬上將她背在背上,一步步往水中走去,直到水面淹及頸部時,他輕聲道:「師姐,我要潛進水裡了,你記得要牢牢抱緊我,深吸一口氣吧!」
輕應了一聲,她雙臂緊緊的環住他的脖子,然後深深吸了一口大氣,而就在此時,華丹楓猛地下潛,矯捷的踢動雙腳在水中前進。
至於背上的沈待君則只能緊閉雙眼,感受著冰冷的水流不斷自身邊渭過。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沈待君氣息即將用盡,胸口隱隱發疼之際,「潑啦」一聲破水聲響,她忽地感到迎面一陣冷氣,下意識的張開眼,這才赫然發現自己的上半身已經離了水面,正置身在一處幽暗的地下洞穴中。
「師姐,就是這兒了!」華丹楓邊說邊拉著她一起離開潭水,站上了地面。
「我們……我們順著地道走吧!」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她抱著雙臂微微發抖,只覺得全身冷得仿佛像是結了冰一般。
該死!他的皮肉厚粗不怕冷,可師姐的身子這般單薄,怎麼禁得起凍呢?都怪他沒准備周全,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暗惱著自己的失策,華丹楓無聲的咒罵了自己一聲,隨即二話不說的健臂一攬,直接將她們進懷裡,希望自己的體溫能溫熱她。
「師弟……」詫異低呼,敏銳感覺到他強健體魄所傳來的溫暖與氣息,沈待君不由得紅了臉,萬分慶幸此刻光線幽暗,旁人難以發現她臉上的緊張與羞窘。
「師姐冷了是吧?沒關系,我的體溫高,可以溫暖你。」在黑暗中,華丹楓沉靜微笑,手下更是加強力道將懷中時軟玉溫香抱得更緊,止她幾乎毫無間隙的貼著他。
師弟他……是故意的吧?
沈待君只覺得羞赧不已,可卻又感到心中一陣甜,當下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甚至連身體似乎也不覺得那麼冷了,於是就在羞窘的沉默中,華丹楓心兒怦怦跳的摟著她在地穴中緩步前行,在幾乎瞧不清面容的幽暗中,彼此的體溫、心跳、氣息、觸覺等等感宮顯得特別明顯而敏銳,也更容易影響彼此,勾得雙方皆心猿意馬、心蕩神馳。
恍恍惚惚的任由他抱著走,鼻間淨是他的氣息,沈待君下意識的將臉靠在那厚實而溫暖的胸膛上,唇畔漾起了一朵明明淨淨、清靈美麗的笑花……
呵……如果可以的話,就讓這段路一直走下去吧!原來在未知的黑暗,也可以如此的甜美而幸福哪……
只是想是這麼想,奈何地穴也終會有盡頭的時候,不一會兒,他們便發現前方隱隱約約透著柔和的暈白光線,當下兩人互覷一眼,隨即加快腳步往光線來源而去。
「是一道石牆!」來到盡頭,華丹楓摸著石壁說道。
一旁,沈待君尋找著光線的來源,隨即發現了一顆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而這洞裡的光源就是靠這顆夜明珠在『鹽給。
「這石壁至少有千斤重,推不動的。」嘗試著運勁推了幾次封始終未撼動石壁分毫,華丹楓不禁有些失望與懊惱。
「別急,肯定有什麼機關或竅門,仔細找找。」沈待君倒不氣餒,雙手仔仔細細的摸索著石壁,專注的尋找任何可能的線索。
不一會兒,當摸索到一處與玉佩大小、形狀別無二致的凹陷時,她頓時笑了。
「師弟,我想我找著了。」
「真的?」華丹楓開心的馬上湊了過來。
「嗯!」輕輕應了一聲,她取出那枚藏寶玉佩,將之嵌上那凹陷處,然後往前用力一排,霎時就見那枚玉佩往內宿去,隨即一陣轟隆隆的悶響響起,石壁就在悶響聲中滑開。
而就在石壁開啟的瞬間亦同時牽動機關,霎時就見洞內倏地燃起一盞盞的油燈,將偌大的石洞照耀得明亮異常,「哇——」發出一聲贊歎,華丹楓非常興奮。
「師姐,我們進去瞧瞧!」
點了點頭,沈待君沒有反對。
於是兩人相偕而入,環顧周遭一圈後,發現洞內因多年未有人進入而蒙上一層薄薄塵埃,不過卻極為寬敞,石桌、石椅、石床皆備,壁上油燈搖曳,空氣清澈中帶著些許濕氣,顯示洞內可與外頭的空氣交流,只是不知是怎麼辦到的。
「若想閉關靜修,這倒是個好地方。」沈待君忍不住贊美。
「是好地方,不過住久了可不行,太寂寞了。」華丹楓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後忙著四處搜索探險去了。
好一陣子時間,兩人忙著在洞內翻翻找找,先是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好幾只大箱子,打開一看,頓時珠光燦燦、光華流溢,每只箱子內都裝滿了玉石珠寶,價值連城。
接著他們又在一面牆上找到了一把看似樸實無華,實則凌厲異常的玄鐵劍,華丹楓取下隨手試了幾招,這才驚訝的發現那劍斬金斷銀,厲害非常,比起天下任何名劍都絕不遜色,當場就讓他愛不釋手,直接笑瞇瞇的私吞了。
最後,他們在一個隱密的石匣中找到了一本武功秘笈,封面寫著《殘月劍法》四個大字。
「那位武林盟主倒是留下了不少好東西。」翻閱著秘笈中記載的劍招,華丹楓樂呵呵的打趣道。
沈待君對金銀珠寶不感興趣,在武學上也沒什麼追求,他口中的「好東西」,她倒是顯得不置可否,心想還不女口留些稀珍藥草來得好呢!
沒聽見她的回應,華丹楓從秘笈中拾起頭,這才愕捻發現之前先是在黑暗中,後來又忙著搜索洞內的一切事物。所以沒有注意到她從潭水中起來後,身上衣衫濕淋淋的緊貼住嬌軀,如今在油燈的照映下,凹凸曲線畢露,雖不算豐盈撩人,但卻極為誘人。
是的,非常誘人!
只覺喉頭一陣干熱,他忍不住暗暗吞了一下口水,灼熱的眼眸益發熾亮,一瞬也不瞬的直勾勾凝睇著,怎麼也侈不開視線。
沈待君被他像要燃燒人般的古怪目光給盯得心中一忐忑,下意識的低頭往自己身上瞧,霎時明白了他為何會有那樣的目光,當下不由得驚呼一聲,面紅耳赤的飛快背過身。
「不、不許瞧!」羞赧低斥,她恨不得有地洞可以鑽進去。
如此美景卻不許他養養眼,也未免太殘忍了!
通紅著臉,華丹楓委屈的暗忖著,不過倒也乖乖的轉過身,逕自去取了一個沒用的木制箱子,一掌將其劈成木條,接著支去拿了一盞油燈,將油潑在木條堆上引火,轉瞬間火勢寅l熊燃起,溫暖了石洞內的空氣。
「師姐,你別受寒了,快點兒烤烤火吧!」小聲叫喚著,他心中真正想做的是回過身去緊緊抱住她啊!
聞言,沈待君沒應聲,不過倒是走到他升起的火堆前,一邊塞憲窄率的脫下外衣烤著火,一邊偷偷的朝他瞅去。卻見他同樣渾身濕漉漉的,卻像只沒人要的小狗般可憐兮兮的抱著腿,背對著她坐在地上。
師弟他……也很冷吧!
有些不捨,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輕咬著粉唇開口了。
「師弟,你也一起來吧!」
呃……師姐剛剛說什麼?
他有聽錯嗎?
有些不敢置信,華丹楓懷疑自己是幻聽了,老半天不敢動一下,直到她又再次出聲,他才相信自己沒聽錯也沒幻聽,於是心兒怦怦亂跳的轉過身,低著頭不敢亂瞄的乖乖走到火堆前坐下,將自己的外衫一件件脫下烘烤。
火光搖曳,空氣寧靜,隔著火堆對面而坐的男女一時皆無言語,雙雙頂著一張羞澀的臉龐垂頭專心烘烤衣服,直到衣衫半干,兩人各自穿戴整齊後,才不約而同地同時抬眸互覷,然後又「轟」地一聲,血氣、熱氣直往上沖,撿上紅通通的像是剛煮熟的蝦子。
「噗哧!」忽地,沈待君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在一片靜謐中突然笑了出來。
見她開了頭,華丹楓不由得心下一涼,忙不迭問道:「師姐,你笑什麼呢?」
「小時候我還幫你洗過澡,你全身上下哪個地方我沒看過?再想想今日的情景,突然覺得挺好笑的。」抿著唇,她為兩人方才的尷尬與羞窘而失笑。
「那不同!」下意識的大聲反駁,華丹楓叫道:「我長大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再說,他也不介意師姐看啊!
從頭到尾,是師姐害羞,還斥喝他不許瞧呢!
聞言,沈待君臉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羞紅又再次蔓延開來,透著火光怔怔的瞅了他半晌,最後不由得暗歎了一口氣。
唉……是啊!師弟長大了,那小小的、粉粉嫩嫩、軟軟綿綿的身子,如今已是有著厚實胸膛,不時散發著男子獨育氣息的偉岸身軀,確實是與以前完全不同了。
想到方才在地道中,他緊緊摟抱著她的溫暖觸感,沈待君臉上的紅暈益發加深,襯著她迷迷蒙蒙的秋水柔眸,更顯得美麗而誘人。
華丹楓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血氣方剛,對男女情愛初蔭嫩芽的男人,如今心中認定的嬌人兒在自己面前展現女口此的風情,怎不讓他感到心蕩神馳、意亂情迷呢?
所以他情動了,以往在師爹、師妹面前苦苦壓抑的情潮,如今在這個只有兩人獨處的密室中,他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釋放開來,深邃眼眸一瞬也不瞬的深凝著,整個人不知不覺的挪移到她身邊……
看著他的身子愈來愈向自己傾壓過來,沈待君的心跳失了序,腦中霎時變得一片空白,只能似喃似歎的輕喚著。
「師弟……」
未完的呢喃被封印在唇舌間,華丹楓以吻封箴,溫熱的唇辦緊抵著她的,帶著渴求與急切不斷的在她的唇舌間輾轉廝磨,輕輕啃嗜,既溫柔、又火熱,還帶著那麼點憐愛與疼惜。
意識仿佛在無限的飛升消離,她恍恍惚惚的任由他吻著自己,甚至還無意識的發出羞人的嚶嚀申吟,只覺得這一切似真似幻,如在夢境……
忽地,華丹楓感覺到面頰上一片濕潤,沉醉在情潮中的他這才大夢初醒般猛然退開,看著她眼角不斷溢出的珠舊,頓時慌然失措。
「師姐,你……你哭了?」臉色在瞬間蒼白如紙,他又驚又慌。
「你生我氣了是不是?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涇薄了你!師姐你別哭,都是我的錯……」
滿心慌亂,他狠狠的打著自己,不停的自責,就怕她會怪罪自己,以後再也不理他了。
「不,不是的……」忽地,沈待君伸出手攔住他責打自己的舉動,清秀臉龐還滾著不斷落下的珠淚,可唇畔卻漾起一抹明明淨淨的柔美微笑。
「我只是……只是太感動了,才會忍不住掉下淚來……」
呵……師弟是真心喜歡她的,是不是?
所以他才會情動的吻著她,是不是?
累積了多年的情意終於得到相同的回應,那種感覺幸福得令人想哭,所以她才會禁不住的滾落珠淚。
原來不是生氣,也不是討厭,而是歡喜啦!
倉惶不安的心終於落下,華丹楓松了一口氣,原本褪去的紅暈又慢慢爬回臉上,他既開心、又歡喜的一把緊緊咆住她,將臉埋在纖細肩窩裡,悶聲喃喃低語,「師姐,我喜歡你,不是師姐弟之誼的那種喜歡,而是男人對女人、師爹對師父的那種情感。
「以前我不懂,只知道俞子南與你多講兩句話,我就覺得不開,應孤鴻傷了你,我恨不得與他拼命,可我始終不明白這種撓得人心癢癢,忽喜又忽怒的感覺是什麼,直到你獨自離去,我才恍然徹悟原來這就是珍愛一個人,想與她攜手相伴,共結一生的心情。」他一口氣把話說完,臂膀摟得更緊更牢,仿佛想將懷中人兒深深的融入骨血中。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感受著他臂膀所傳來的力量,沈待君在他的懷中又哭又笑,難以成言。
呵……所以如今她可以相信,師弟並非是錯認了自己的情感,而是真真切切的心系於她,是不是?
想到這兒,她眼淚掉得更凶,將他胸前衣襟濡濕了一大片,可唇畔的那朵笑花卻是益發的甜美,最後她抬起頭。捧著他的臉定定深凝,然後一語不發的送上紅唇,主動吻住了他。
師姐吻他了……
主動親吻他了……
華丹楓大受震撼,心中又驚又喜,明白她已是接受了自己,所以毫不猶豫的,他迅速接過了主動權,熱切的在她的唇舌間輾轉纏綿,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不知過了多久,當兩人氣喘吁吁,氣息紛亂的分開後,相對而視的幽深眼眸淨是對彼此的情潮與尚未乎歇的春意。
「師姐……」以額抵額,他似歎似笑的輕喃著。
「我現下好歡喜,歡喜得好似胸膛都要爆開了,怎麼人可以如此的開心、快樂呢……」
柔情萬分的輕撫著他的面頰,沈待君只是笑,老半天不發一語,因為她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她心中的喜?悅。
仿佛明白她的無聲中的雀躍心思,華丹楓再次將她緊緊嵌入懷中,逕自樂呵呵的傻笑。
而沈待君則是靜靜的依偎在他的胸前,兩人之間淨是化不開的濃情密意。
石洞內的氣氛甜蜜而靜謐,雖然沉默無語,卻讓人體驗到無聲勝有聲的美好,直到許久過後,華丹楓的肚皮忽地大大響起一聲咕嚕,讓兩人瞬間一愣,隨即懷中人兒噗哧笑了出來。
該死!他這不爭氣的肚皮,怎麼選在這種時候來破壞氣氛呢?
華丹楓又羞又窘,一張臉漲得通紅。尷尬萬分的嘟嘍著。
「民以食為天,師姐你……你別笑了!」
雖說長大了,可還是有孩子氣的一面啦!
想到他從小到大最是挨不得餓,沈待君忍著笑拉著他一起站了起來,心想這石洞估計一、兩百年沒人進來過,就算存有干糧恐怕也早已敗壞,於是輕聲道:「既然找著了寶藏,了了爹的一樁心願,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哪知華丹楓卻搖搖頭,心中另有想法。
「師姐,這地方挺不錯的,就算閉關練功也不怕有人干擾,咱們與師爹、師妹分別後,找到這兒來總共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離三個月之約還久得很,不如先暫時住在這兒,我瞧那本《殘月劍法》挺有趣的,剛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練練。」
其實他這麼說的真正原因是想兩人多一點獨處的時間,不想太早回去讓師爹、師妹妨礙他與師姐談情說愛。
不知他的真正心思,沈待君聞言後沉吟了一下,隨即微笑點頭。
「也好!不過我們還是得先出去一趟買些干糧和日常用品運進來。」
「不是我們!」搖著頭,華丹楓的口氣很嚴肅。
「師姐,你不諳水性,那潭水又冷得刺骨,不如山我出去采買,J幣姐就留在這兒吧!」
他不想讓師姐再受凍一次了。
「也好!」並不擔心他會拋下自己,再不回來接她,沈待君柔聲囑咐,「你自己一個人要當心些,早去早回。」
笑著點了點頭,他飛快的又在她的唇角邊偷了一個吻後,這才心滿意足的往洞口外奔去,很快的消失在幽暗的地道深處。
送他離去後,沈待君一個人閒著無聊,重新在石洞內又做了一次更仔細的探查,果然讓她又挖出不少好東西,甚至在石洞深處的另一個小凹洞內,她發現到更多只囤積著金銀珠寶的箱子。
但這些都不重要,真正讓她感到歡欣雀躍的是,她在一個木匣子內找到了一本失傳已久的醫書,還有一顆拇指大的火紅丹藥。
拿起壓在丹藥下的紙簽細讀,上頭只筒簡單單寫著無論受了多嚴重的內傷,只要還有一口氣在,立即服下即可起死回生!
這下沈待君的興致來了,瞇著眼仔細研究了一下,只覺得那丹藥就算放了這麼久的時間,依舊散發著淡淡的恰人清香,可見藥效未失,只是是否真如紙簽上所寫的那般厲害神奇,她倒是頗為存疑。
不過懷疑歸懷疑,她還是將那顆丹藥細心收了起來,也許日後真的會有用得上的機會呢!
再次搜索完後,她開始動手清潔觸乎可及的一切,畢竟要在這兒住上一段時間,可不能讓灰塵淹沒了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等她打掃完,正坐在椅子上休息時,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山遠而近傳來,讓她不由得漾起笑,抬眸朝洞口望去,靜靜的等待著。
呵……師弟回來了!
果然未久,那道熟悉的修長身影竄進洞內,手扛著裝著干糧與日用品的木箱,臉頂著金陽般燦爛的笑容,縱然全身濕漉漉,卻依然歡快的朝她笑喊——
「師姐,讓你久等,我回來了!」
黑風堡,一個行事毒辣、作風陰狠,讓江湖人聞之色變,不願多所招惹的幫派,今天卻來了兩個「老弱婦孺」主動挑釁。
瞧,一個天真嬌美的小姑娘,一個瘸著腳、拄著拐杖,瘦得像枯骨的怪男人,實在讓人無法把他們放在眼裡。
「要見我們堡主?」駐守大門的守衛面帶鄙夷的看著眼前的兩人,然後難得好心的揮了揮手。
「去去去,黑風堡可不是讓人隨便逛的,再說我們堡主是隨便什麼無名小卒都可以見的嗎?別胡鬧了,趁還沒人發現,你們趕緊走吧!」
見個堡主而已,有這麼了不起嗎?
嘟囔暗忖,華妙蝶悄悄的瞅了從頭至尾不發一語,可臉色卻難看到極點的師爹一眼,深怕狗眼看人的守衛被師爹下毒手,連忙跟守衛打商量,「既然堡主見不得,那我改找你們少主好了。」
她心想,她確實是認識應孤鴻的,所以改成找他應該不難。
「找我們少主?」守衛嗤笑一聲,眼神猥瑣的將她從頭到腳來來回回掃了好幾回。
「小姑娘,你該不會是倒貼過我們少主,以為跟他風流過一夜後,就想帶著自家老爹來哭鬧,要我們少主給你一個交代吧?
「看你長得這麼天真單純,沒想到竟是個小騷蹄子!告訴你,跟我們少主睡過的女人不知有多少,真要排起來的話都可以排到京城去了,若是每個都要娶進門,黑風堡怕不早爆了。好心勸告你,還是快點兒滾,可別到時鬧得難看,下回我們少主就不去找你了。」
這yinhui話語一出,華妙蝶頓時惱紅了臉,嗔怒斥道:「誰是小騷蹄子了?你才是小騷蹄子呢!我們只是要見你們堡主,你不讓見,改見你們少主還不成嗎?」
聞言,那守衛鄙夷嗤笑,正待再出言污辱個幾句,誰知話還沒出口,忽覺眼前黑影一閃,隨即「啪」的一聲清脆聲響,臉上霎時火辣辣的刺痛起來,原來竟是讓人給當面賞了一巴掌!
「粗言穢語,打你都嫌手髒!」身手如電的教訓了狗眼看人低的守衛,沈雲生眨眼間已回到華妙蝶身邊,一張臉上滿是冷厲之色。
哼!他的小輩是眼前這個三流角色可以隨便污辱的嗎?
「你……你……」捂著腫脹的面頰,守衛又驚又怒,可從剛才對方出手之姿,他再怎麼不長眼也看得出自己連人家的一根小指頭也及不上,當下虛張聲勢的撂下一句「有種別逃」的話後,便轉身飛快拉響警鍾。
霎時就聽鍾聲一聲接著一聲往山頭傳去,未久,一名五官俊美,可全身上下卻散發著邪魅氣息的年輕男人領著一群黑衣人而來。
當他乍見到來人中竟有一個是華妙蝶時,原本危險肅殺的神色頓時轉為興味。
「我說這不是華姑娘嗎?怎麼不見你師姐、師兄,反倒……」
嗓音微微一頓,應孤鴻懶洋洋的朝瘸腿男人瞄了一眼,惡毒嗤笑道:「跟了個殘疾人士混在一起了?」
「應孤鴻,你這個人還是這麼壞,一點也沒長進!」氣呼呼的瞠著大眼瞪人,華妙蝶倒是挺實心眼的答道:「我師姐、師兄有事忙去了,還有請你放尊重一點,我身旁這位是我師爹。」
完全不在意她的嬌斥,應孤鴻似笑非笑的勾著嘴角,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閒話休提,華姑娘此回特地來到黑風堡,究竟所為何事?」
他心想,這個天真單純的小丫頭與黑風堡應該扯不上什麼瓜葛,實在沒理由找上門來。
聞言,華妙蝶這才想起正事,當下連忙道:「我師爹找你爹有事呢!」
「我爹?」凌厲如電的目光立即朝她身旁的枯瘦男人射去,應孤鴻似譏似諷的笑道:「閣下尊姓大名?要知道我爹若是連三教九流都見,那他就算一天有四十八個時辰也不夠用。」
如此擺明激怒人的話語,沈雲生聽了卻是冷笑一聲,轉而對華妙蝶說道:「這小子真的挺惹人厭的,難怪先前你們還特別要我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聞言,華妙蝶忍俊不禁,噗哧笑了出來,裝模作樣的搖頭晃腦。
「師爹,這下你可知道我和師兄有多乖巧了,人就是得比較才顯得出好啦!」這丫頭,給了點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
沒好氣的橫睨一眼,沈雲生懶得理她,逕自對那臉色在瞬間轉黑的邪魅男子哼聲道:「告訴你爹,說你師叔來找他了!」
師叔?像是聽見什麼驚人之語似的,應孤鴻在瞬間臉色一凜,目光古怪的審視著他,實在難以確認他是否為爹親尋找了二十多年的同門師弟,最後只好揮手招來一個黑衣人,小聲吩咐了幾句,然後就見那黑衣人運起輕功往山上飛快掠去,轉眼消失了蹤影。
不過黑衣人雖趕往堡內通報,應孤鴻卻依然將兩人擋在山口處,雙臂抱胸冷聲道:「要知道我爹可沒亂認同門師兄弟的習慣,若是你信口雌黃,等我爹來了……哼哼,可別怪我沒警告過你們。」
聞言,沈雲生只是冷冷射去一眼,根本連應聲都懶了;至於華妙蝶則也抱起雙臂等著看好戲。
不一會兒,就見偌大的山徑上黑壓壓的出現十來個人朝入山處奔來,為首的那名中年男子尤為急切,兩三次縱身飛掠後,人已來到眾人對峙之處。
只見他才一站定,一雙精光閃爍的眼睛已朝沈雲生望去,當他瞧見那枯瘦卻依稀有著幾分熟悉的面容時,高大或猛的身子頓時一僵;而當視線最後落在他手上的拐杖與瘸了的腿時,向來冷酷無情的鷹眸竟是隱隱含淚。
「師弟!」低吼著,他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將失蹤二十多年的人給狠狠抱住。
「師兄……」眼角微濕,沈雲生用力回抱,嘴角泛起一抹手足情誼的微笑,呵……他就知道,師兄定不會忘了他的。
看著兩個中年男子激動相認重逢,華妙蝶賊笑兮兮的拍了拍臉色不太好看的應孤鴻肩膀,裝模作樣的搖頭歎氣。
「唉……打狗也得看主人,更何況你還打了我師姐,要知道我師爹的脾氣可不怎麼好,而且還最疼女兒了,你要當心哪……」
冷冷的看了她幸災樂禍的嬌俏小臉一眼,應孤鴻的臉變得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