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易俠一路狂奔,天龍禪音的威力也逐漸的消耗掉他的內力,如不制止恐將油燈枯竭、氣盡而亡。
這時,易俠狂奔似疾風,掃過兩名女子的面前。
當黃衣女子還打不定主意是否要救他時,白衣女子已伸手一指,只見易俠頹然倒地。
「大姐,這人是誰我們尚且不知,就這麼救了他……好嗎?」黃衣女子的眉頭似乎未曾有過舒展的一天。
「走!回去!」白衣女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就知道見到你是我煩惱的開始。」黃衣女子見大姐離開後,只得自個兒擔下背負他的工作。
這兩名女子,一個多愁善感,一個冷若冰霜,救了易俠便往山中疾奔。
「嘿嘿,是福是禍,倒看這小子的造化了。」樹上有一人將易俠被救走的事看得一清二楚。他便是之前易俠與慕容楚楚所遇到的怪老頭。看著她們帶著易俠進入山中,他的眼神中竟然充滿了希望一般,遠遠地眺望著她們的身影。
回說慕容楚楚不明不白的被人點穴,醒來時只見自己被捆綁在床上,她努力的想要掙脫,卻也不能。一會兒,她冷靜下來之後,突然靈光一閃,對了!易大哥教她的易容術好像可以控制身上的肌肉,如今她只是被繩子綁住,應該可以脫困吧!她氣隨意動,果然感到身上的繩子鬆脫,一高興便立刻解困脫身。
楚楚小心翼翼地摸出房間,不料才一出房間便聽到前頭的喧鬧,仗著此刻沒人能認出她,她便好奇的走上前去,來到廣場只見易俠正被人圍攻著,而且那一位與她有血海深仇的白少春此刻也躺在一旁。
這是怎麼回事?楚楚正要大聲疾呼,不過她看見白少春的手動了一下,隨即緩緩的滾向一旁。啊!他還沒死!楚楚一雙眼睛直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我該隨後跟上前去嗎?她正躊躇著,他卻起身狂奔而走。算了,管不了那麼多了!楚楚鼓起勇氣決定先尾隨跟蹤,再大的事也比不上報仇來得重要。
只見白少春的樣子並沒有受傷的跡象,顯然剛才只是作戲,不過由於他疾走,並未發現尾隨的楚楚;而楚楚因得易俠打通任督二脈,身手也較以往俐落了許多。
楚楚一番跟蹤後,發現自己的輕功進步了許多。跟著跟著,白少春終於停下來,進了一間客棧要了一間房,楚楚則刻意選在他的房間隔壁,以便監控他的行動。
她一直附耳於牆上,仔細地聽著隔壁房間內的動靜,一直到夜晚她正要休息時,隔壁卻傳來一聲輕微的開窗戶聲。有了一次跟監的經驗,楚楚這次身手更是俐落,馬上便悄悄地尾隨跟上。
來到街上後,白少春放慢了步伐。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巡更的人一路走向白少春。
白少春見他走過來,手指一點,立刻將他給點昏。只見他抱著巡更人躍出了城門。楚楚謹慎的跟著,直到樹林內。白少春將手上的人往地上一丟,隨後竟為他脫起衣服來。
難道這惡魔竟有如此「怪癖」?楚楚瞧得心驚不已。
一會兒白少春又拿出一套衣服為那巡更人穿上,楚楚正看得莫名其妙時,卻見白少春突然先是一掌往巡更人的胸前擊下,隨後又以刀在他的臉上揮舞。「嘿嘿,怪只怪你的體形與我一般,說起來你也真好命,可以以『春日刀』白少春的名義被人厚葬,這也不枉我選上你來做我的替死鬼了!」白少春見佈置完成後,左右看看,自胸前取出一個人皮面具戴在臉上。「從此武林上便再無『春日刀』白少春了!哈哈哈!」
楚楚見他走後,心裡直冒冷汗,她親眼看見了他的殘暴,腦中一片嗡嗡作響。我鬥得過他嗎?易大哥……對了!易大哥不知有沒有什麼事?我該怎麼辦呢?楚楚見夜黑風高,內心竟感到有點害怕,因而想起易俠。
「喂!你們究竟是誰?為什麼不放我出去?」在山洞內一間砌成的牢房裡,被制住穴道的易俠,全身無力的癱在裡面大罵著。
「快來人啊!」也難怪他要如此大呼大叫,從他清醒後在這鬼地方已經待了十天之久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難不成她們是魏少華或白少春的人?不行!再待下去我就要瘋了,我必須想個法子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易俠的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是全身無力,一點功夫都施展不出,只能坐困愁「牢」。
「吃飯了!」黃影一閃,他眼前多了一位黃衣姑娘。
「你是不是沒衣服換?成天就看你穿這件衣服,沒錢嗎?我這有,拜託你去買點別的顏色的衣服,這幾天我看都看膩了。」易俠總是費盡心思想要逗她說話,否則這幾天下來,真把他給悶死了。
但是黃衣姑娘瞪了他一眼,二話不說放下飯菜,轉身就要走。
「姑娘,你饒了我吧!在這裡我只看過你一人,而你又不跟我說話,我這幾天悶都悶死了,我與你有仇嗎?」
她轉過頭看著他,搖搖頭,還是沒開口。
「我叫易俠,你呢?既然我們倆無冤無仇,那麼你把我關在這裡做什麼呢?」易俠一見對方好不容易有了反應,便急著想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被關在這裡。
黃衣姑娘似乎不願說話,身形一晃,又離開了他的視線之外。
易俠見對方離開,只得無趣的摸摸自己的臉。唉!楚楚現在不知道在哪?
看魏少華不像是個壞人,應該不會對她如何吧!易俠摸到自己臉上的鬍鬚,不禁想起了當初楚楚為他刮鬍鬚的倩影。
狂笑夫婿,人中異俠,千年情牽,今世續緣。
白衣女子手中拿著一張卜卦的籤詩,內心有著無比的矛盾。
這簽上說的是他嗎?他是這般的邪惡之徒,她要相信這簽上所言嗎?白衣女子臉上毫無表情,內心卻是激盪不已。「啊!」她的口中竟吐出了鮮血。
不行!「藏雪心經」最忌心情浮動。唉!她閉目打坐,以便收斂心神。
「大姐,你睡了嗎?」黃衣女子敲了敲房門問道。
白衣女子盡速將籤詩收好。「進來。」
「他今天又問我了……我們到底要將他關到什麼時候呢?我實在搞不懂,他既是萬惡不赦的殺人狂魔,那為何我們不一劍殺了他,也好為百姓除害。」
白衣女子面無表情,過了一會兒,她便冷冷地說:「殺!」
「也好,娘去世後就只剩我們在此潛修,如今多了一個臭男人,委實十分尷尬,怪他自己作惡多端落在我們手上。大姐,事情既已決定,那麼明天我們就將他殺了,以免擾了我們的清修。」黃衣女子將殺人說得像是上街買東西一般,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之處。
「大姐,我先回房了,你也早點睡吧。」
黃衣女子走後,白衣女子又拿出了那一張籤詩。唉!或許是她算錯了!他如此殘暴,不可能是簽上的他吧。
第二天一大早,易俠便被吵醒,很意外的被帶離了囚牢。
「我們要去哪?」易俠好奇的問著,但黃衣女子並不理會他,只是一股勁地推著他走。這瘋婆子到底要帶他去哪?神神秘秘的。易俠心裡直罵著。
過了不久他終於看到了這十多天來見到的第二個人,但他卻呆住了,看見眼前這白衣女子,他心中竟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她亦看見了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她感到一股暖流自心中滑過,霎時她迷惘了。
「大姐,我準備了一些飯菜,等他吃完後,就可以送他上路了。」
「上路?要讓我離開了嗎?」聽到敏感言詞,易俠立刻回過神來。
「沒錯,吃完我就送你上路。」黃衣女子說著已抽出了一把鋒利的長劍。
易俠不是傻子,一看如此,便知她定是要殺了自己。「姑娘,我並不怕死,但請讓我明白,我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還是怎樣?請告訴我,要死也要讓我做個明白鬼。」易俠大聲的說道。
「自己做的事,難道不敢承認!京城血案連連,虧你還大言不慚!」黃衣女子一聽易俠裝蒜,一怒之下便要一劍砍下。
「小妹,讓他吃!」白衣女子及時制止了她。
「趕快吃完好上路!」黃衣女子一聽大姐制止,只好硬生生將劍勢煞住。
「原來你們是為了這事!你們是衙門官差嗎?你們有調查過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嗎?要不然你們憑什麼認定我就是兇手,我告訴你們,真正的兇手是那什麼春夏秋冬中的『春日刀』白少春,你們信不信?我看這什麼春夏秋冬的人一定都是一個樣,不是什麼好東西!」易俠被冤枉,如今只能卯起來大罵特罵。
啪!啪!易俠左右臉頰各被黃衣女子賞了一巴掌,嘴角也流血了。
「說話乾淨點!」黃衣女子怒斥著。
「好!我易俠認栽了,要殺要剮全由你們!」易俠把心一橫,乾脆坐下,眼睛直瞪著黃衣女子,似有極大的不滿。
「看你逞英雄逞到何時!」黃衣女子一劍劈下,眼見就要削及他的頸子,白衣女子卻突然出手以兩指夾住了這雷霆萬鈞的一劍。
「調查!」白衣女子僅冷冷地說了兩個字便離去。
黃衣女子見大姐離去後,只得歎道:「唉!我就知道那天救了你後,便是我一切煩惱的開始。」
易俠驚魂未定之餘,黃衣女子已催促著他回到牢裡。這時易俠也不敢多說什麼,畢竟人只有一條命,未死便有希望。將來要是他出去了,哼!看他不整死那黃衣女妖才怪,易俠這麼忿忿的想著。他隨即又想到了那令他感到熟悉的白衣女子。她又是誰呢?為何他對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僥倖逃過一死,心神虛驚一場,倒臥在乾草堆上,一下子便呼呼入睡了。
白衣女子在遠處看著他,多麼希望他說的都是真的,因為剛才與他一對眼,她感覺到了心底深處一股十分熟悉的愛意。
而黃衣女子看著姐姐望著易俠的神情,心想:難道大姐竟對這臭男人產生了感情?不可能吧!大姐習的是「藏雪心經」,最忌感情擾心,這不可能的!黃衣女子悄悄地注視著大姐的舉動,百思不得其解。
「你們姐妹倆是不是什麼四大青年俠客中的『秋莫愁』及『雪衣女』,你們調查得如何?找到慕容楚楚了嗎?」這幾天易俠與黃衣女子之間已不再那麼的火爆。
「沒錯!我是『秋莫愁』韓秋雲,下次再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話,我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秋雲、秋雲,不錯,這名字好聽。」
「喂!你不要亂叫我的名字,否則我點了你的啞穴。」韓秋雲畢竟是女人,一聽易俠稱讚她的名字,臉上竟一陣臊熱。
「好,不說便不說,那……你姐姐呢?」
「我不能說,你自己問她。」
「她似乎不會來這裡。」
「喂!我看你並不像是作惡多端的人,可是又沒有證據證明你的清白,這可真愁上加愁……」
「接下來是愁愁愁是吧?拜託你好不好,你才幾歲,整天什麼愁什麼煩的,我都快被你煩死了。」易俠與韓秋雲自開始說話後,她說不到三句就來個愁愁愁,聽得他直皺眉頭,卻不知這與韓秋雲所習的武功有關。
「對了,我記得有個山谷,山谷中有一個湖泊,你可以去查看看,問那裡的一個怪老頭,因為最後一宗血案發生的時候我尚在山谷中,如果找到他就可以證明我說的話是真的;還有,如果我要殺人,那麼我會笨到以真面目去讓人認出嗎?」易俠看到眼前的景觀山色,不禁想到那天在山谷的事於是便說了出來。
「怪老頭」韓秋雲顯然吃了一驚。「是不是一頭白髮,臉上滿是皺紋,衣服千穿百孔?」
「你這麼一說,倒還真的有點像你所形容的樣子。」
韓秋雲一聽,臉色發白,立刻施展輕功離開囚牢前。
這是怎麼回事?她說走便走。易俠雖說早已習慣韓秋雲動不動便離去的舉動,不過少了人來說話解悶,也是大大的無趣。
此時閒著無事來破解被封的穴道吧!易俠其實不是不能走,而是因為內功受到天龍禪音失控的影響,竟受損極巨。一直到昨天為止,他才感到體內的內力開始可以逐漸的凝聚。
他雙手畫圓,閉目靜心,利用恢復中的內力企圖打通受制的穴道,半晌,他的臉色漸漸地紅潤起來。「呼……」一口長氣悠悠的釋出,他終於將穴道給解開了。
還好原本受損的內力經這一貫通,立即將分藏各大經脈的內力相互連接,恢復約六成以上的功力。嘿嘿!待會看我如何來整那韓秋雲!易俠內力稍加恢復,心中的鬼點子便開始轉動。
韓秋雲一路急奔回住處。「大姐!大姐!」
「什麼事?」韓冰心如影隨形般出現在她的背後。
「那怪老頭又出現了!」
XS8@XS8
「什麼!」韓冰心如雪似霜的臉上竟出現不該有的激動。
原來一年之前,這怪老頭突然跑出來,警告她們不要再修練「藏雪心經」及「秋水訣」,因為這兩套武功完全違背人性,習之有害。她倆當然不信,與怪老頭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結果當然敗在怪老頭的手上,不過怪老頭打贏後卻只是搖搖頭的離去,留下兩人皆感到莫名其妙。
韓秋雲便將剛才易俠所說的話轉達給大姐知道。
「再查!」韓冰心說完,竟然又吐出一口鮮血。
「大姐,你怎麼了?」韓秋雲一見大姐吐血,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令韓冰心心動的男人已經出現,她再也壓不住心頭那股呼之欲出的情感。「小妹,至今大姐才知道……那怪老頭所說的話是正確的……」說完她便昏迷不醒。
而此時,被關在囚牢中的易俠還在想著要如何整整韓秋雲。
「小子!」平地一聲雷似的,突然有個聲音在易俠的耳旁響起。
「什麼人?」易俠一驚,卻見那怪老頭站在囚牢前。
「來不及了!小子,你必須前去救人,而且兩個都救。」怪老頭沒頭沒腦的說道。
「救人?救誰?」
「還不是那兩個女娃兒。聽著,我立刻將施救的方法傳授給你,待會你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便可解救她們兩人。對了!上次你旁邊那女娃兒是不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不是。老前輩,你到底要我如何?」
「她們倆是我的女兒,但由於某種原因使我們無法相認。一年前我發現她們所習的內功心法竟是大違人性的『藏雪心經』和『秋水訣』,而這兩種武功雖然可以迅速提升內力,但練久了一是六親不認,二是自尋煩惱至死。雖然我已勸過她們一次,可是她們並不在意,反而練得更勤,所以今日必須借助你的力量來將她們體內的內力煉化掉,以免將來成為後患。你仔細聽好!我大女兒如今練功的後遺症已然出現,小子,你救她姐妹倆一命,老朽願終身聽你所命,並將我大女兒許配給你……」怪老頭自說自話,完全不理易俠的反應,只聽他念了一大堆行功口訣。
「好了,傳功完成!接下來就看你的了,記得不要說出我曾來過這裡的事,你那小妹子我老頭子會幫你留意的。」怪老頭一說完立即離去。
「老前輩!我怎麼可以做?我和你女兒又不熟……」易俠一聽完怪老頭所謂的「解救大法」,不禁眉頭緊皺。眼看著怪老頭離去,他心裡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原來要解救未發生後遺症的韓秋雲比較簡單,但是要解救已經產生後遺症的韓冰心竟是要與她交合!這教易俠如何能答應這荒謬的事呢?
他正在傷腦筋時,眼前倏地黃影一現。「喂!你快出來!我大姐有話要跟你說!」說著韓秋雲將牢門打開,拉著他便直奔回住處。
「大姐!大姐!我帶他來了。」韓秋雲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小妹……你先出去……我有一些事要對他說……」
「這……」韓秋雲雖一臉狐疑,但是她還是聽從姐姐的話,離開了房間。
「易俠,為什麼我會對你感到那麼的熟悉……不過來不及了……告訴我那些血案真的不是你做的嗎……」韓冰心一見妹妹走出去後,便將心裡的話給說出。
「不是我做的!我是清白的。」
「好!很好……這樣我死也瞑目了……」原來韓冰心這些天都一直在想這件事,不料「藏雪心經」最忌動情,如今她的心脈大亂,命在旦夕。
易俠一見她深情的眼神含著愛意的看著自己,忽然覺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何嘗不是對她感到十分的熟悉。「不!你不會死的,我可以救你的!」易俠將她抱了起來,看到她昏迷痛苦的樣子,十分的難過……就算是救人吧!他心想。
他迅速地將她的衣服褪盡,依法在她的身上點穴。面對眼前如此絕色美妙的同體,他再無心感歎欣賞,只是默運功力,瞬間靈與欲相互結合,許久他感到她體內的寒冰已經慢慢融化,開始恢復生機,好一會兒,他才收功在旁靜坐。
韓秋雲在屋外急得走來走去,最後終於捺不住性子,往窗裡一看,這一看血液差點凝固!「好個採花賊子!竟敢對我大姐無禮!」韓秋雲不分青紅皂白的躍進屋入,雙掌運功一一擊中易俠的胸前。
轟的一聲,易俠整個身體撞上牆壁,口吐鮮血,頹然不起。
易俠正是最脆弱的時刻,卻沒想到從外頭殺進這一頭蠢蛋,傷上加傷,這下子傷勢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夠好得了。
「大姐!大姐!」她一招擊中易俠便不再理他,趕緊以衣服蓋在大姐身上,倒頭大聲哭泣。
「小……妹……」韓冰心似乎開始甦醒。
「大姐!你沒死!大姐!」韓秋雲一聽見大姐的聲音,立刻大喜的叫了出來。
「你……錯怪……他了,是他不惜內力……救了我……」韓冰心吃力地說著。
「什麼?大姐,他……」韓秋雲呆若木雞,一時反應不過來。
「快……救他……」
韓秋雲一聽大姐這麼說,便立即將易俠扶起,雙掌貼著他的前胸;經過一番輸送內力暫且是護住了他的心脈。
易俠得到外力協助,正努力的想要凝聚各大經脈中的真氣,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他的武功盡失。只見他突然站起身,隨後竟又狂笑而出,狀似瘋狂。
「小妹!快制止他……」韓冰心聽出易俠的笑聲有異,立刻要韓秋雲阻止他耗費所剩無幾的內力。
「他怎麼了?」將他點穴後,韓秋雲尚不知剛才她這一掌,已經斷送了易俠這一身的絕世武藝。
一間屋子裡,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則倒在地上,還有一個不知所措……
京城裡此刻正為了「春日刀」白少春的死,搞得人心惶惶。魏少華亦不眠不休的追蹤,誓將易俠找出來治罪,只可惜他翻遍了整個京城,卻始終無法如願。
大哥死得這麼慘,兇手一天不捉到,他如何對得起大哥呢?魏少華對於自己的疏失感到十分的自責。
「少爺,外頭有一位自稱要與少爺共同聯手剷除殺人狂魔的人想要見你。」
「請他進來。」魏少華心想,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進來的人是一位年輕人,魏少華一見對方與自己年齡相仿,倍感親切。「恕小弟眼拙,敢問這位大哥是?」
「不敢,小弟上許下幻,耳聞近來京城盜賊猖狂,因此想盡己棉薄之力,看看是不是能幫得上魏兄一點小忙。」
「許兄快別這麼說,大家如都有共識,捉那賊人就容易。但是此賊人武功高強,上次的武林大會,聚集同道好手竟無法將他緝捕到案,唉!實在慚愧不已。」
「魏兄,依我看不出數日,這殺人狂魔一定可以手到擒來,你放心吧!」
「希望真是如此才好。」魏少華見此人談吐不俗,遂擺酒宴客,以掃連日不順之陰霾。
當許幻走進魏府時,有一位婦道人家正假意駐足看著這氣派的魏府,她正是易容過後的慕容楚楚。
白少春進魏府,想必是要利用別的身份趁機作怪,她該跟進嗎?
易大哥如今下落不明,報仇的事只能靠自己。楚楚走著走著,突然看到有許多小童正在玩捉小鬼的遊戲,靈機一動,心裡有了個主意。太好了,這下子看白少春還能往哪跑!楚楚由於心中有了對策,於是便著手準備晚上的行動。
夜晚很快的來臨,雨下得很大,烏雲蔽了月光,狂風大作。
一個白色的影子疾速地往魏府內躍入,停在一間屋子的窗前。此時狂雷大劈,閃電急怒,光線映在夜行人臉上,竟是毫無血色的詭異。
「白……少春……還我命來……白少春……還我命來……」淒慘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深處。
劈啪!屋子的窗戶竟被風吹開。
「誰?是誰!」屋內的人顯得十分驚懼。
轟隆!伴隨雷響而來的閃電,讓白少春終於透過微弱的光線看到了白衣人,他的血液瞬間凝固、心跳加劇,竟無法開口出聲。
「白少春……還我們命來……」閃電映在白衣人的臉上,顯得特別陰森恐怖。
不可能的!白少春因緊張而忘記了呼吸。
「我們慕容家一十九口都來看你了……你還命來……」白衣人雙手伸出,作勢要捉白少春。
白少春只感呼吸困難,硬生生的擠出話來:「慕容老伯……我……哇!」他看見眼前的變化,心中更加篤定眼前的是慕容家的鬼。
從慕容老爺子、夫人、管家……一共十九個人,他們迅速的在眼前這白衣人的臉上變幻,十九張面無血色、怨恨的臉直視著他。
驚懼攻心,白少春牙齒直打顫。「慕容老伯……您饒了我吧……」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對我這麼狠心……」白衣人的臉孔突然轉變成一個血肉模糊的樣子。
「哇!」白少春的驚呼聲似乎蓋過了天雷的聲音。
「是我……不!不是我!不是我,是白少春……不是我,是白少春害你們的……是白少春害你們的……我是許幻,我不是白少春……你們不要來找我……我是許幻,我不是白少春!」驚嚇過度的他終於說出白少春才是血案的真正原凶。
魏少華聽見許幻這一聲驚呼,立刻閃電而至,卻看見一白衣人臉上的容貌轉變快速。他直覺眼前的並不是人,是鬼,正氣如他卻也為眼前的景象給嚇住了。
「不是我……是白少春……我是許幻……」許幻此時說話的聲音已經十分微弱,不過他所說的話,魏少華卻都聽見了。
難道眼前的這一個人……不!是鬼,是慕容家的鬼。魏少華心裡直發毛,直覺這事並不單純。既然是白大哥害他們,那慕容家的鬼為何找上這許幻呢?難不成許幻也是共謀之一?
「慕容老爺子……」魏少華硬著頭皮開口。
白衣人霍然轉身,臉上依舊變化著許多的臉孔。魏少華剛才只在旁觀看,如今面對面,只覺他的一顆心差點停擺。
白衣人的臉孔最後停在一個老人的模樣上。
「想必您就是慕容老爺子,您現身報仇是沒錯。但是……這許幻與您可有冤仇?您的仇人……白少春不是在日前已被殺死了嗎?」魏少華不愧是人中龍鳳,面對如此詭異之事仍能就事論事。
只見白衣人轉過身說:「白少春,還不拿掉你臉上的人皮面具 。」他冷冷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刃同時刺進了白少春與魏少華的心坎。
「不!我不是白少春!」許幻在一聲極度絕望的喊叫後,寂然不動。
這許幻便是白大哥所裝扮的嗎?魏少華大吃一驚。
「魏少華……」
魏少華一聽這鬼在叫他,心臟猛然跳動了一下。
「屋內的人便是血案真正的兇手白少春,魏少華,你一定要為我們慕容家……報仇……」這個鬼的聲音愈來愈小聲,後來竟然倒地不起。
這是怎麼一回事?魏少華看在眼裡,內心的訝異不比初看到這鬼的時候還要少。他走向倒在地上的這個鬼,卻見這鬼的臉孔又再度變化。
頓時,一張清新動人的面容呈現在他的眼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魏少華至此才知道眼前的這是一個人而不是鬼,遂抱起了她走進許幻的屋子裡。
地上躺的這個人真的會是白大哥嗎?不可能的。魏少華看著許幻,實在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他以顫抖的手在許幻的臉上摸索,發現他果真戴著人皮面具。魏少華此刻的心中有著極大的震撼,他緩緩地將許幻臉上的面具剝下,只見一張熟悉的面孔展現在他的面前……一個應該已被殺死毀容的白少春。
真的是白大哥!魏少華只能震驚地搖搖頭,迅速地將白少春身上的各大穴道皆封住。唉!許幻果真是白大哥所扮,這是怎麼一回事呢?他的目光又回到慕容楚楚的臉上,只見她蒼白的臉卻掩不住天生的嬌麗。
此時屋外又開始下起大雨,她的身子微微地顫抖著,魏少華的手掌緩緩印在她的胸前,為她活血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