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氣特別的清新,一樓的客廳沙發上,綁著簡單馬尾的仁英,目光溫柔,輕輕的疊著洗好的衣服。
此時二樓傳來一句沙啞卻洪亮的聲音道:「仁英,我要穿的衣服呢?」
把最後一件疊完,仁英轉頭看向2樓的方向,最後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起身抱起疊好的衣服,快步的向2樓走去。
晨光懶懶散散的透過落地玻璃照進整個2樓,此時坐在床上的被窩裡,閆孝宇頭髮凌亂,赤裸著上半身,睡眼惺忪的鳳眼斜睨著走上來的仁英。
仁英走到2樓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看著那樣慵懶、俊美的男人,她的臉瞬間通紅起來。急忙的加快腳步向不遠處的衣櫥走去,拉開衣櫥,將疊好的衣服整齊的放在裡邊,然後快速的挑了見深藍色的V領長袖T恤,一套黑色緊身的休閒西裝,抱著懷裡的衣服,她轉身走向閆孝宇。
「喏。」站在床邊,仁英臉紅的伸出手,將衣服遞到閆孝宇面前。
慵懶的斜睨了她一眼,他伸手接過衣服,用著責備的口氣道:「怎麼不先準備好。」
聽到他的話,仁英瞬間瞪大眼睛,氣呼呼的道:「誰知道你今天會醒這麼早,在說了我也沒閒著啊。」
閆孝宇一邊嘴角向上一挑,笑著說道:「那是我的錯啦。怪我醒的太早。」
「好啦好啦,我不要和你吵。快去洗洗,把衣服穿好,我準備好了早餐。」仁英原本想和他大吵一架,可是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柔,微笑的對他說道。說完她就徑直轉身朝著樓梯走去了。為什麼不吵?因為她不想浪費掉剩下的幾日。
閆孝宇疑惑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有這樣的轉變,眉頭深鎖,他越發覺得她最近很奇怪。思考著,他下床向洗手間走去。
此刻的白色餐桌上,閆孝宇邊吃著她準備的蔬菜三明治,邊用眼神緊緊的盯著她。
她低著頭,優雅的吃著三明治,仁英能感覺到他的注視,可她不敢抬起頭,就怕他會看出她的不安和不捨。她害怕他嘲笑這樣的她。
閆孝宇放下吃到一半的三明治,用手絹擦了擦嘴和手,然後雙手環胸靠在了椅背上,眼睛緊緊的盯著安靜吃東西的她,開啟緊抿的薄唇道:「仁英,我發現你最近很奇怪。」
仁英原本就很慌張的心在聽到閆孝宇突來的一聲時,明顯的漏跳了一拍,緩慢的抬起頭,她努力整理著自己的狀態,當眼睛與他對上時,她嘴角帶笑的道:「我怎麼奇怪啦?」
「不知道。感覺你又回到了以前,不說話不反抗很安靜。那個會和我拌嘴的你好像消失了。」閆孝宇眼睛緊迫的盯著她眼中明顯的黯淡,疑惑的說道。
「不會吧?是不是你多想了,我覺得現在的我很好啊。不管是對你還是對任何人。」仁英露出微笑,語氣無謂、輕快的道。
「是不是因為幾天後的婚禮讓你覺得不安?如果是的話,那你大可放心,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婚禮那一天你不會出現在教堂,早上的時候孝柔會提前來別墅,你要做的就是幫她把婚紗穿上,我會來接走她。然後我會馬上把那筆屬於你的錢匯到你戶頭。這樣,你還覺得不安嗎?」閆孝宇表情認真的看著她,嘴裡逸出的話是那樣輕鬆淡定。
他的話一出口,看著他的仁英眼中明顯有一瞬的晃神,此刻他不會知道他所說出的那樣輕鬆淡定的話語,對她來說是猶如利刃般的話,每說一個字都在刺痛著她的心臟。也許是經過了很多,此刻的她雖然很受傷,可是仍然可以很從容的笑對著他點了點頭。可是她在流血的心,他永遠不會有機會見到。
輕輕的她撫摸著小腹,心中有個聲音極輕的說道:『寶貝,以後只有媽媽來愛你,你會怨媽媽嗎?』
華冠集團的總裁室,蘇允錫拿著一份淡粉色的帖子狠狠的甩在了閆孝宇面前的辦公桌上。
閆孝宇看著眼前渾身怒氣的他,皺眉伸出修長好看的手拿起面前的帖子,優雅的將它打開,在看到裡邊的內容時,他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拿著帖子的手也逐漸使了力道,將帖子的邊緣都捏皺了。
「請帖
又逢深秋,閆家將會有場唯美而又浪漫的婚禮。
在某個初春灑下的愛情的種子,今秋終於開出了愛的花朵。
希望各位貴賓可以一起到場見證,這幸福溫馨的時刻。
新郎閆孝宇
新娘閆孝柔
敬上」
「這是怎麼回事?」閆孝宇站起身,皺眉疑惑的大聲質問著蘇允錫。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會不知道嗎?」蘇允錫瞪大眼睛,憤怒的對著他吼道。
「我真的不知道。這個,這個喜帖是從哪裡來的?」閆孝宇伸手指著桌子上的淡粉色喜帖,一臉莫名其妙的對著蘇允錫大聲道。
蘇允錫皺眉沒有說話,眼睛緊緊的盯著他那張無辜的臉,接著開口疑惑的輕聲問道:「你真的不知道?」
「對。」閆孝宇表情一定點了點頭。
「這是閆老早上派人給我送來的。」蘇允錫輕輕的坐在了座椅上,仰頭看著閆孝宇輕聲說道。
閆孝宇聽到爺爺的名頭時,不覺眼睛睜大,一臉的不相信。「你是說爺爺?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話還沒說完,閆孝宇就匆忙大跑步的衝出了辦公室。
奔跑在公司的走廊上,他一臉的不相信。此時從轉角處走來的閆孝柔,看到閆孝宇時,臉上明顯的帶著絲喜悅,而看著他的瞳子中,可以很明顯的看得出想念。
可是努力快速奔跑的閆孝宇,並沒有留意身邊的人和事,就那樣瞬間從她身邊跑過。
而剛想開口喊他的閆孝柔,臉上的表情定格住了。聞著那熟悉的古龍水味道,閆孝柔才覺得剛剛他有經過。猛然轉回頭,她望著他消失的背影,臉上有著受傷的神情。
打開總裁室的門,蘇允錫拿著那淡粉色有些皺巴巴的喜帖,挫敗的走了出來。
黯然轉身的閆孝柔視線看到了從總裁室走出來的蘇允錫,輕聲喊道:「允錫?」
停住腳步,蘇允錫抬頭,眼睛對上了閆孝柔的,此刻他沒有任何的表情。
「你知道,孝宇怎麼了嗎?」閆孝柔擔心的眼睛望著蘇允錫,試探的問道。
蘇允錫沒有說話,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將手中的喜帖遞給她。
閆孝柔看著他遞過來的淡粉色信封遲疑了一下,最後不確定的接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將它打開,原本一臉擔心的閆孝柔,此刻眼睛瞪得老大,猛的抬起頭看著蘇允錫,眼神中有著疑問,有著著急。
「我想他是去聽解釋了吧!」蘇允錫讀懂了她眼神中的疑問,確定的輕聲道。
將喜帖使勁篩回蘇允錫的懷裡,閆孝柔轉身快速的向著閆孝宇消失的方向追去。
深藍色的奧迪小跑急速的行駛進閆家的大院,嘎,洪亮的剎車聲引來了四周僕人們的注視。車子穩穩的停在了閆家祖屋前,閆孝宇迅速下車,快速向祖屋裡跑去。
2樓的書房,閆老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飛鷹沒有表情的站在他的身後。
此時書房的門被閆孝宇用力的推開甩上,他快步的走到閆老書桌前停住,一臉表情複雜的看著仍閉目養神的爺爺,壓制著聲音小聲問道:「爺爺,允錫早上收到的那份喜帖是怎麼回事?」
閉著眼睛的老人好像早知道他會來問一樣,不疾不徐的緩緩直起身子,臉上和眼中沒有任何的起伏情緒,看著自己的愛孫,他輕聲的說道:「孝宇,你和孝柔的計劃我早就知道了。之所以沒有阻止你們,是因為我樂見其成。」
閆老的話使得閆孝宇的眼睛越睜越大,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年邁老人,挑眉不確定的問道:「爺爺,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閆老看著面前的孫子,微笑著道:「當然知道。以前我不同意你和小柔相愛,那是因為你還小。你和小柔都是我最疼愛的人,我不希望你們之間有誰受傷,所以一直百般的阻撓著你和她的愛情。可是經過了好長時間的觀察,我能看得出你們的愛是很牢固的。而現在該是我為你們做些什麼的時候了。包括婚禮、包括嘉賓、包括場地、等等,我都為你們安排好了。希望你會滿意。」
閆老的話讓閆孝宇瞬間呆滯住了,他覺得自己好像傻子一樣,自認為很精明,自認為暗地裡操控著一切,可是到頭來,他只不過是自作聰明了。
「爺爺,你一直都知道,你一直都在騙我,騙孝柔嗎?」閆孝宇一臉苦痛的看著面前的老人,那個他叫做爺爺的人,輕聲卻受傷的問道。
閆老站起身走到閆孝宇的面前,佈滿皺紋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歲月痕跡,慈祥的看著他,輕聲誠懇的道:「孝宇,對於欺騙你和小柔是爺爺的不對,可是你知道嗎?爺爺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見你和小柔能幸福的走下去。那樣有一天爺爺離開你們時,才能走的安心。所以,可以原諒爺爺嗎?」
閆孝宇原本憤怒的瞳子,在看到面前老人慈祥的臉和聽到那溫暖的語氣時,好像全部都消失了。伸出手,他輕輕的抱住了閆老,眼眶微紅的顫聲說道:「爺爺,謝謝您。我…會好好照顧孝柔的。」
「好。好。」閆老慈祥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伸手輕輕的拍著閆孝宇的肩膀道。
拉開和閆老的距離,他沒有表情,語氣平靜的道:「我這就去把剩下的事情安排了。在維多利亞酒店定個總統套房,讓孝柔在那裡出嫁。」說著就要轉身。可是身子卻被閆老拉住了。轉頭閆孝宇不解的看著他。
「不。還是按照以前的安排吧。答應爺爺,什麼都不要變。」看著閆孝宇,閆老輕聲說道。
「可是,可是您都知道了。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迎娶孝柔了,為什麼還要繼續那個計劃。」閆孝宇不解的看著閆老,疑惑的問道。
看了閆孝宇一眼,閆老轉身走回座椅,輕聲又像自語的說道:「不要問。這麼做了,才不會後悔。」
閆孝宇站在那裡不解的看著靠在椅背,再一次閉目養神的老人。
『能被自己的家人親自送出門,才是妳最想要得到的吧!雖然這樣會傷害了另一個善良的女人。』閆老在心中默默的說道。
當閆孝宇走出閆家祖屋時,閆孝柔正氣喘吁吁的向他跑過來。
「孝,孝,孝宇。你還,好嗎?」閆孝柔的腳步停在了他的面前,她額頭有著汗珠,臉蛋也因劇烈的奔跑過而紅彤彤的,此刻她擔心的看向他,氣喘吁吁的道。
閆孝宇看著面前這個自己愛了很多年,知道現在也一直很愛的女人,淡淡的笑了,輕輕的搖了搖頭。他伸出手輕柔的為她拭著汗珠。
閆孝柔睜大眼睛看著他,臉上有著不解,有著複雜的神色。
「真的沒有什麼事嗎?」閆孝柔緊緊的盯著他,試探的問道。
「呵呵,真的沒有。我只是回來和爺爺討論一下婚禮的事情。」閆孝宇輕柔的攔過她的肩膀,兩人走在祖屋通往院外的小路上。
閆孝柔斜睨著他,眼睛轉了一圈,沒有在追問下去。在心裡輕聲嘀咕道『他並沒有對我說起,也許我也該裝作不知道。』
閆孝宇攬著閆孝柔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小路上,而站在窗前的閆老微笑的注視著他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