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我為了孩子?」可凡似乎再也沒有一絲多餘的力氣,依然靠在林東的胸口夢囈一般:「這個借口真好,哪個打著應酬的幌子在外面玩的男人不會用呢?我前幾天才看了一本雜誌,你知道那上面怎麼說嗎?」可凡抬頭看著林東。
「雜誌上說,喜歡在外面玩的男人最愛說的一句謊言就是為了老婆孩子為了家才去應酬。」
「我沒有喜歡在外面玩!」林東的語氣裡居然有絲委屈。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林東,你變了,我們在一起不合適,還是離婚吧。」
「不,我死也不和你離婚!」林東將她抱得緊緊得。
「好吧,隨便你吧,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可凡歎了口氣,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山洞裡飄出來的:「麻煩你放開我,我想睡覺了。」
「好好」林東忙不迭地答應著:「你還沒洗澡吧,我弄水給你洗澡。」
林東進了衛生間才發現沒有熱水。他走出來,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出房間敲開了住在對面的小何的門借來一個燒水的熱得快。
林東燒好了一大盆的水讓可凡起來洗澡。可凡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動也不說話,林東好說歹說她就像沒聽見一樣。最後,林東就把大盆水端到床前一點一點的幫她擦洗起來。
可凡依然閉著眼睛,腦子裡卻翻江倒海思緒萬千,剛才林東沒回來的時候她恨不得馬上和他簽了協議書然後一走了之,從此和他再不要有任何瓜葛。可是現在她又感受到面前這個男人傳遞給她的感情,是的,他不想失去她,他還是那麼在乎她,他對她還是那麼有耐性那麼細心呵護。她在心裡問自己,真的想離婚嗎?真的是迫切的希望離開這個男人從此後無牽無掛嗎?答案是否定的。
一有了否定的答案,可凡不由自主地在心裡開始退縮甚至開始找理由說服自己:他不是一直堅持說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嗎?他不是一直說自己會把握住自己嗎?也許他真的做得很好把握好了自己吧,也許他真的是為了我為了孩子想把工作做得更好才去應酬的吧。
在可凡迷迷糊糊的睡著前,她還在想著:我要不要多給林東一些支持,在應酬這個事情上不再計較了呢?
第二天是星期天,林東去公司裡加班,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上班,因為林東所在的私營企業幾乎是沒有星期天的。
上午,紅姐過來了。
她見到可凡時大吃一驚:「可凡,你怎麼啦?幾個月沒見,你臉色怎麼變得這麼差,眼睛都腫了?」
見了依然亮麗幹練的紅姐,可凡不禁鼻子一酸一下子紅了眼眶,想忍,沒忍住,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怎麼啦你?快別哭,你現在懷著孕呢,哭了對孩子不好。」
可凡哭得更厲害了。
紅姐急了「怎麼啦?林東呢?林東對你不好嗎?是不是他有外遇了?媽的,這些個不知足的男人我當初就說吧,男人都是靠不住的。」紅姐邊說邊打量他們住的房子:「我當初就叫你找個有錢人吧,你看看你現在住的地方,別的不說,連空調都沒裝一個,天這麼熱你一個孕婦怎麼受得了啊?」
聽紅姐這麼一說可凡乾脆嚎陶大哭起來。
「可凡,你這是怎麼啦?是不是林東有外遇啦?媽的,這小子當初裝的跟個人似的,怎麼能在老婆懷孕的時候幹這種事情呢?我就知道,越是底層裡爬起來的男人越經不起又或可凡,你別傷心了,大不了從頭再來,前些天阿華還過來找我打聽你的情況呢。」阿華就是以前可凡公司老闆的那個小開朋友。
「可凡,為這種男人傷心不值得,大不了和他離了,阿華說了,只要他沒結婚,只要你願意,他隨時都準備娶你」
「紅姐,你說什麼呢,」可凡終於止住了哭聲:「你不要去和阿華亂說啊,事情還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呢。」於是可凡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紅姐說了一遍。
「哦,是這樣啊。這個林東,怎麼事情也沒個輕重緩急呢。不過話又說回來,」紅姐拿張紙巾幫可凡擦了擦眼淚:「可凡,我是做營銷的我也深有體會,有時候有些應酬確實是必須的,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人家就不和你簽單。就你以前在公司做副總的時候不也有應酬嗎?」
「我那應酬和他這應酬能一樣嗎?」可凡嘴上說著,心裡卻覺得舒服了不少。
「可凡,你知道我是怎麼離婚的嗎?」紅姐忽然問。
可凡搖了搖頭。
「我懷孕時,正是和老公創業的時候,那時,他整天在外面跑,也是三天兩頭的應酬。我呢,挺個大肚子,白天在工廠裡抓生產抓管理,晚上回家還要洗衣做飯干家務,等他應酬到三更半夜回來我體諒他辛苦,還要起來給他準備水果和早就煲好的湯。結果,孩子兩個月大的時候,我逮到他和別的女人在床上。」紅姐述說這些時語氣很平靜。
可凡的心卻聽得痛起來。
「我提出離婚,他要死要活不肯。兩個女兒一歲多的時候,他嫖*被抓了。」紅姐忽然沖可凡笑了一下,笑容有些慘淡「這就是我當初為什麼一直勸你找個有錢人的原因。那些從底層打拼爬起來的男人,真的是經不起又或的。」
紅姐接著說下去:「這一次,我是鐵了心要離,他依然不肯。於是我向法院提出起訴,他在法庭上堅持我們有感情不肯離法院也就判不離。這以後,我和他一直是過著貌合神離的日子,我還是堅持要離,甚至願意帶著一對女兒淨身出戶。離婚那天,他當著民政局的工作人員面放聲大哭,說我們離婚都是他的錯,說他對不起我,說只要我哪天原諒他了隨時等著和我復婚。結果呢,」紅姐苦笑了一下:「我們離婚還不到半年他就另娶了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