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前的半個月裡,唐僧做好了衝刺的準備,小到一家一戶,大到村委幹部,無人不看好唐僧即將得來的收穫。連那個曾經戲弄過自己的班主任也對他刮目相看,每考上一個重點高中的學生,班主任會得到一筆不小的報酬,儘管報酬沒有唐僧的份兒,但是他還是很樂意做個默默無聞的奉獻者。班主任能重新認識自己,有一點值得肯定,利益所逼。
唐木匠還是在唐僧剛進初中校門的時候就扔話過來,說等到唐僧考上好重點,就要大擺鴻門宴,來個全村送禮回饋大聯歡。
在隨後的光陰裡,經常掛在嘴邊,逢人就講:「就等著喝我們的喜酒吧,考不上重點,我鑽到棺材裡去。」
脾氣有點軸,可是人們卻很樂意當真,知道唐木匠是老母豬拱地——嘴上勁兒。他的摳門是出了名的,佔不上別人便宜就到處宣揚人家如何如何,自己的煙寧肯在口袋裡發霉,都不願意給別人讓一支。
村子裡的人們都知道了一個共同的雷人消息,就是唐木匠要請客,而且如果自己的兒子考上了重點,就要派發紀念品。
有好長一段時間,人們見面的第一句話變了,變成了經典的對話不再是見面後總說那句:你吃過飯了沒?而是變成了:那個小氣鬼,你猜猜他能送什麼給我們?別不是做個棺材給我們吧?
我看也說不準,不過那棺材的質量好像也不敢恭維。
管他哩,反正不掏錢拿紀念品,這種好事兒一年難得遇到過一回?
然而,有些事情你越把他想像的如何完美,他卻越是讓人失望。
有時候,失望是有原因的。原因大家都不曉得,只有唐僧自己心裡清楚。
那個晚上,晚自習下課,唐僧第一次跟一個爛同學去錄像廳裡看AV女優,沒多長時間他就回宿舍睡覺了,冥冥之中,內心裡騰地升起一種莫名其妙的衝動,那種感覺似乎很爽,比看NBA還要過癮。
他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和班裡那幾個爛同學糾纏在一起,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的。可有時候,就是改變不了自己的意志。那個晚上,他做夢了,一個可怕而又可笑的怪夢。
吹著口哨,背著雙手,腳下悠閒自得的踢著一個小石頭,不知不覺就踢到了大海邊。
湛藍的海水、細軟的沙灘、熱情的海浪他站在海邊,海風溫潤清透、海浪低吟淺唱:「唐僧啊,下水啊!」還沒等唐僧整理好,一個美麗的少女就將他往海裡推。
捲起褲角,海水有點涼,清風拂來,心情飛揚,逐著浪花,笑聲驚醒了微露的晨曦。唐僧望著遠方,橙色的朝霞漸漸染紅了大海,海面波光粼粼,像美人魚舞動的尾翼。幾隻海鷗在驚濤駭浪中無懼地穿越,它們一路高歌、一路笑傲,彷彿在用頑強奏響生命的最強音。好美!那個白衣少女影影綽綽,讓他不能停止對她的尋找。
海風仍在輕輕的吹著,浪花層層跳動,空氣裡流動著記憶的潮濕。唐僧走上沙灘,將銀沙輕捧一掬,送到那白衣少女的臉前。
那個少女猶如含情脈脈,除了微笑就是招手,連話都不多說一句。唐僧有些心動,還有幾分衝動,他從來不曾正面看過女孩子的臉,看見女孩子的臉,他就覺得自己做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這或許是心理上的問題,看起來似乎還很嚴重。
白衣女子的手誇張的搖擺,猶如風中的垂柳,亂七八糟的搖晃,又像極了一個妖女到處引誘人。
唐僧真的被女子感動了,一步一步跟著她踩在沙灘上的腳印。
女子走的很慢,三步一回頭,火辣刺激的眼神已經讓唐僧失去了理智。他追上她,把她扳倒在沙灘上,脫她的衣服。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怎麼能夠如此對待一個陌生的女孩子?
看見那白衣少女胸前兩個大籃球,唐僧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
霎那間,褲襠裡一股熱流,一種從未有過的高潮。唐僧一緊張,醒過來。
奇怪,怎麼可能有那種想法!唐僧自言自語。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AV片看的有點入魔,還是自己的身體突然出現了毛病。同時,他在心裡開始自責起來,只是個學生充其量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可是有這種念頭總是不好不道德的。
驚恐,焦慮,煩悶,憂愁一齊湧上心頭。
那一幕無時無刻不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他想找別的話題來躲避開,可是根本就沒有用。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中考,考試的卷子上似乎全是那晚的影子,對於那個白衣女子迷離的眼神,他總是躲避,雖然知道不是真的。
那樣做總是不好的,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難道真的就是那樣的人,還是自己根本不願意承認罷了。
幾年的辛苦,全部葬送了,只因一個夢,僅此而已,簡單到不能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