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白猛然之間被撞了出去,睜大眼抬起頭看到的是洛燕奇怪的眼神,帶著挑釁的意味。
「還記得嗎?」踩著五六厘米高的高跟鞋,洛燕走到了她的身邊,居高臨下地說道,「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倏地停下了還想要說的話,紅唇微翹,很是鄙夷地望著夏千白,用唇語輕輕說著她此刻想說的話。
想當花瓶就趁早滾出這裡!
「我不想跟你爭論一些什麼……」夏千白很是無語地說道,是的,她已經是很無語了,她真的已經很努力很努力地在使洛燕對她的想法改觀了,可是偏偏總是這樣事與願違,做不到的就是做不到。「還是那句話你不瞭解我那麼你也就沒有資格來說些什麼!」
「不服氣你就拿出真實水平出來!」說完這句很是不客氣的話之後洛燕很是瀟灑地轉身,留給夏千白她一個思考的背影。
聽著那一聲一聲遠去的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心似乎也會跟著沉寂下來吧……是不是她真的太不夠資格留在這裡了?她四年來的堅強難道可以這樣簡簡單單地被摧毀掉嗎?那也是不是太奇怪了點?
其實洛燕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針對夏千白,難道就因為她那雙眼睛?那雙像極了他的眼睛?在她的記憶之中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絕對不會是這樣沒有能力的,這對於她心中的那雙眼睛是極大的一種侮辱。
夏千白,希望你會懂,其實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硝煙,就算是利益關係,那也是她並不是很在乎的。
錢?她是堂堂的洛氏小姐!
貌?她自認不算傾國傾城也算是沉魚落雁!
她只是不喜歡那雙看似堅強的眼睛在看向自己之後又會很脆弱地移開,不想,不願,受不了……
「千白……」雖然沒有聽到所有的事情,但是從那斷斷續續之中夜以司也可以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洛燕,雖然是一個新人,但是她做事情是屬於雷厲風行類型的,所以對於自己看不慣的事情她一定會大聲地喊出來,讓別人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千白……」一隻大大的手掌輕輕地拍了拍夏千白的肩膀,在她驚訝地轉過身抬起頭的時候將自己的關心投射到她的眼睛裡。「你沒什麼事吧?」
「沒事!」夏千白不著痕跡地往前稍稍挪動了一下,不願與夜以司靠得太近。「謝謝關心……我先去工作了!」茫然地走開,帶走了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衝破了思念衝破了想望。
「記住你說過的話,要過得很好!」
對著夏千白離去的背影,夜以司用著很是適中的聲音喊道,不管現在兩人現在的關係是怎麼樣,不管兩人相距多少的距離——不管是心還是實際的距離,他只是習慣了看著她愛護她而已。
即使只能遠遠地默默地看著,他還是這樣甘之如飴著,就像是習慣一旦上了癮就很難將自己救贖了一般。
「千白,希望你過得比我好!」帶著歎息,夜以司轉身,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心猛然之間怔了一下。
夢瑤?為什麼夢瑤會在這裡?
「夢瑤!」邁開步子便向那個逃離的人影追去。「夢瑤!停下來夢瑤!」
一個趔趄,手中的東西都掉落在地,一個很是清麗的女子看著眼前的狼籍,眼裡流轉出無盡的哀傷……
「夢瑤!」夜以司放滿了腳步,緩緩地走向那個僵硬著身子站在那裡的女子,生怕自己的一個不經意舉動或者是一句不經意的話會將她給嚇跑。「夢瑤……你怎麼了?」
「撒了!全撒了!」
站在何夢瑤的背後,高出她一個頭多的夜以司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那裡掉落了一地的紅櫻桃,紅得如此之艷麗的紅櫻桃不斷地在地上打著滾,在他面前打著滾,就像是在控訴著什麼似的。
「撒了就撒了吧!」看到何夢瑤蹲下身子要去撿那些紅櫻桃,夜以司連忙說道。
就算撿起來那些紅櫻桃也是不能夠吃的了!何苦這樣去撿呢?況且夢瑤她的身體不是很好,如果長時間蹲著,會引發強烈的暈眩,雖說貧血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有,只是她的情況比較嚴重一點,醫生說那是跟她本身的體質有關的。
「起來吧,夢瑤!」
「我要把它們都撿起來……」不管夜以司怎麼說,何夢瑤都不為所動,這似乎是第一次吧,這是她在他面前第一次地堅持一些事情。
撿何夢瑤如此地堅持,夜以司不再說什麼來妄圖改變她,只是逕自蹲下了身子和她一起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紅櫻桃,雖然不知道這些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看了眼夜以司,何夢瑤繼續將自己的眼瞼垂下,披散在肩膀的長髮遮住了她整張的臉龐。「謝謝!」明明是夫妻,卻是如此地生疏!
接過夜以司遞過來的紅櫻桃,何夢瑤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了過來,將紅櫻桃接了過來,繼續將頭垂了下去。
兩人之間雖然沒有所謂的硝煙瀰漫,卻是有著沉重的低氣壓,讓人喘不過氣來,如果現在有人走過一定會匆匆地或者選擇繞道吧。
「夢瑤……」
「我知道!」夜以司剛剛開口,何夢瑤便打斷了他的話,她似乎知道他想說些什麼。
千白已經回來了!
「……」夜以司沒有開口,只是看著何夢瑤。
「其實這四年來我一直都過得不安穩,感覺所有的東西都是從千白那裡偷來的,每一次做惡夢的時候總會夢見千白的控訴,她恨我搶了屬於她的東西……是我搶了屬於她的你……」
每一次的夢醒總是讓她淚流滿面!
無一例外地她不安著擔心著!
表姐不懂,以為她的不安來自於千白的威脅,以為她是害怕千白會搶走夜以司,所以才會用那樣的方式對千白進行攻擊。
「夢瑤……」夜以司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直到現在他才有所意識,原來自己對夢瑤的關心是那樣的少,那個是自己妻子的女子。
「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千白,你們愛的那樣徹底,讓這個竊取了『成果』的我羞愧難當……」無限真誠地看著夜以司,很認真很認真地說道,「現在的我已經不是曾經的我了……」就算沒有任何人在身邊,沒有人可以依靠,現在的她也可以很堅強了,她不會是軟弱一輩子的。「我把你還給千白,希望她可以原諒我!」
曾經,她本來就不應該答應這段婚姻!
一切都是她的錯,就讓她來承擔!
「夢瑤!我們重新開始吧!」雖然不曾真正地開始過,但是現在他也知道已經回不到過去了,和千白早已經回不去了。「曾經的事情已屬於曾經,已經說不清對錯了!」
「可是你愛的一直都是千白不是嗎?」從始至終,無法忘懷!
「算是吧!現在我已經說不清楚了!」時間可以讓人忘記吧!「或許這四年來難以忘記的,只是對於千白的愧疚吧……曾經的年少輕狂其實再也回不去了……我們可以從這一刻開始重新開始,一起遺忘,一起相愛,一起攜手……」
聽到夜以司絮絮叨叨地說了那些話,手中拿的著剛剛撿起的一盒子紅櫻桃再次掉落,滾落一地。
「可以嗎?」
「願意和我一起努力嗎?」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