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以上患有嗜睡的人都會同時發生記憶力下降或記憶中斷,這是由闖入清醒狀態的"微睡眠"引起的。在這些階段中,嗜睡患者當行走或駕車時會不知所措、胡說或胡寫、放錯東西或撞上東西,代表性的是他們在這些階段中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而且事後記不清發生的事。」
眼前身著白大褂的醫生下意識的扶扶眼鏡,原子筆不停的在修長的手指間滴溜轉著。
他賣弄完專業知識才補充一句,「阮墨,你這個症狀有多少年?」
「為什麼是你?」阮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內心的震驚,這傢伙居然是他的主治大夫。
「沒辦法,那個專家臨時去隔壁醫院了,交代我給你初步檢查,先進行詢問。他下午過來。」高峰揚揚病歷本,得意的宣佈。
這一秒,阮墨真的有抓起桌子上的壓克力做的獎盃就要往高峰頭上招呼的衝動,但他還是強行忍了下來,畢竟高峰也是一個醫生,淡淡說:「16歲那年出現的,本來以為是學業重的原因,沒太在意。上醫學院的時候病情加重,才知道是嗜睡症。」
「你是說那次做屍體解剖準備時,你突然倒進福爾馬林池子和屍體一起漂浮的那次!」忽然想起往事的高峰,一時嘴快沒收住,躲在外面的小護士們聽到他的言論,都偷偷的捂著嘴笑。
「嗯。」阮墨不太情願的承認
「我們都以為你是害怕屍體。」難得可以找到一個打擊院系裡高材生的機會,而且這件事情還傳成了院系的創奇,等傳言回到他們耳邊,就是院裡的福爾馬林池子裡的屍體復活了。當時,他差點沒笑死。
「隨便你怎麼說。」阮墨拿起桌子上的早報,把政治版丟給高峰,開始翻閱經濟版。
「你故意報復我。」高峰搖頭攤手,阮墨這個小孩子脾氣一點都沒變。知道他喜歡看經濟版,最討厭看政治版,就做這種小動作來氣他。有夠幼稚的。
「隨便你怎麼說。」阮墨一副老僧入定,擺明了就是要整高峰。
「你知不知道,你就是這點最討厭。」高峰抓抓碎發,一臉拿阮墨無可奈何的樣子。
面對高峰的問題,阮墨冷哼一聲,看報紙。
此時,在門口圍觀的小護士們你推我讓,最後不知道誰放了黑手,一個臉紅死蘋果的小護士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見狀,高峰抖抖報紙,把報紙折好,問道:「什麼事?」
「高????高醫生,那個????這個???那個???這個。」小護士羞愧的幾乎把頭低到胸前。雙手把簽名版組攥的死緊。
見到這個司空見慣的場景,高峰也明白一二,用腳尖踢踢阮墨,下巴指指那個小護士,說道:「你歌迷。」
看著高峰臉上挪移的笑容,阮墨抖抖報紙,扔高峰臉上,遮住那個讓他心煩的笑容。優雅站起,轉身,問那個害羞的快躲起來的小護士,「請問,你找我嗎?」
「???恩,對???這個???那個,請給我簽名。」小護士好像抱起了必死的決心,雙手遞上簽名板,眼睛卻不敢看阮墨。
阮墨不禁輕笑,他有那麼可怕嗎?
「要不要寫上祝福的話?」阮墨隨手抄起高峰胸前那只名貴的筆,溫柔的詢問。
「??隨???隨便???不???寫上送給小乖。」小護士終於鼓起勇氣,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喜歡你之流的,抬頭看著阮墨好看的臉蛋。正在陶醉時,高峰整個人像沒有骨頭的人類,整個趴在阮墨背上,偷看阮墨寫什麼內容。
「小乖,原來你喜歡阮墨呀。早說的話,我就幫你搞他的內褲。」高峰看完簽名版贈言後,站直,摸摸下巴,上前幾步,拍拍小護士的頭,無奈的感慨到全院最害羞的小女生居然喜歡阮墨這個類型的。
「哎喲。」
阮墨一個前踢,正正踢中高峰的膝蓋後的關節處,高峰整個人差點把小護士撲倒。
「寫好了。」阮墨還是笑容可掬的把簽名版遞給小護士。
接過簽名板的小護士感激的連連鞠躬,說道:「非常感謝你,祝你早日康復,再見。」然後像一隻袋鼠一樣跳著跑出去。
「原來你喜歡這個類型的。」高峰下評語。
「不喜歡,太害羞了。」他比較喜歡絳夏那種有愛直說,敢愛敢恨的個性。不過有時候,他很吃不消就是了。「不過。」
「不過什麼?」高峰笑得壞壞的
「好像被她無形的安慰了。」那個簽名版的角落處貼著另外一個正當紅明星的小小大頭貼,不過她卻拿來給他這個過氣的歌星簽名,是不是該說她太富有同情心了。
高峰自然是知道的,他剛才趴阮墨的背上,也看到了那個簽名版的角落的相片。
「那是自然的,我們醫院的治癒系小護士!」
聞言,阮墨一巴掌打在高峰背上,沒好氣的笑著說:「別說的像是自己菜地裡的大白菜。」
「呵呵,那麼???咳咳,前大明星阮墨,你有什麼感想我可以採訪你嗎?」高峰搶過自己的名貴鋼筆,充當麥克風,裝模作樣的採訪阮墨。
「想治好我的病。就是這樣。」
阮墨重新坐回座位,拿起桌子上的娛樂雜誌,開始翻閱。
很久了,他一直沒有勇氣去看以前生活過的世界,下意識的去避開和以前世界相關聯的東西和食物。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過去的記憶開始束縛了心靈,令他連聽到以前的同行的名字,都會心虛好一會,想要去逃避開會讓他痛苦的東西,躲入了安全的堡壘中。
可能,他是在等待著什麼來救贖自己。但,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為此,他必須鼓起勇氣去面對過去了。
一切的錯誤似乎是從那天開始,又似乎是從很久以前就存在。他已經理不清了,母親遠走他鄉?爺爺驟然離開人世?父親用他當借口向母親勒索著錢財?絳夏把他從絕望拉出來?他有了出路後,就忘記了絳夏的好?趕走絳夏的那天?巴黎那個白天的口是心非?
也許,只有他病好了,他才會有勇氣再次對絳夏說,我要照顧你一輩子。
可是,她還會給自己這個機會嗎?
月亮枕著海浪悄悄睡著了,淺眠的月光如水般溫柔的傾瀉在沙灘上,蜿蜒的沙灘在月白色的光芒中閃閃發亮,化身為仙女遺失的紗帶,彎彎曲曲落在大地。
身邊的露娜早睡得不省人事,四肢呈大字型伸展,被波及的絳夏也被突如其來的一腳給嚇醒。
無數次閉上眼睛又合上眼睛後,絳夏還是無法進入夢鄉,無奈的睜大眼睛看著帳篷頂。
忽然,她聽到隔壁帳篷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不一會兒,又有帳篷拉鏈被拉開的聲音。
反正也睡不著。有這一認知的絳夏小心翼翼把露娜的腳和手移開,抓起一件外衣,也爬出帳篷。
走出幾步,就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背對著她,靜靜的看著大海,手中的小火星一點一點閃爍著。
絳夏走上前,從後面環住他的腰,說道:「原來你這傢伙會抽煙。」
「啊,被發現了。」顏絮笑笑的回答。
「是呀,被我發現了。你這傢伙的城府太深了,我看不透。」絳夏沒頭沒腦的丟出一句,然後有些後悔居然說了這樣的話。
顏絮丟掉手中的煙,用腳熄滅小小的火星,張開雙手,側身把絳夏密密環住,問道:「怎麼起來了?」
「被露娜打醒的,她的睡相不敢恭維。」絳夏像個小女孩一樣和顏絮抱怨著。
「呵呵。」顏絮笑著揉亂絳夏的頭髮,感慨:「只有這個時候,我才感覺我像個男人一樣被你喜歡著。」
絳夏被顏絮的這個說法逗笑,搖搖顏絮,說:「我們去散步吧。」
「嗯。」顏絮把絳夏的外衣拉鏈拉起,又把自己的外衣披在絳夏身上,攏著絳夏的肩膀,和絳夏慢慢向遠處走去。
一串串腳印跟在他們身後,在海浪一遍又一遍的輕輕撫摸下,順著退去的海水滑動,慢慢恢復成平整的銀色沙地。
這樣的夜,讓絳夏想了很多很多,同樣在另外一個地方的沙灘的夜晚,也許她的願望一直都是陪在那個他的身邊,想著一起共同經歷過的事情。可他義無反顧踏上了另外一個旅程,兩人漸行漸遠。
如果她選擇忘記?會不會過的好一點。
可是要怎麼忘記?
「你在想他嗎?」顏絮的手更緊了。
絳夏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慢慢說道:「以前有聽到一個傳說。」
「關於沙灘的?「顏絮問道
「嗯。」
「是個什麼樣的傳說。」
「不過現在不是夏天,應該不會靈驗。」絳夏掙脫顏絮,跑到他的前面,欠身對他笑著說道。
「那是什麼呀?」顏絮好氣又好笑的看著絳夏的幼稚舉動,是不是這樣的夜,這樣的海,她才會顯露出那一面。在那個人面前才會有的一面。
「傳說呀,一對戀人在仲夏沒有月亮的星夜,一起手牽手的沿著海灘走,如果回頭的時候沒看見自己的腳印,他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因為被夏天的女神眷顧了。」絳夏伸開雙手做出擁抱大海的動作。
見狀,顏絮走上前,猛然拉過絳夏,溫柔的抱住了絳夏。
「明年夏天,我們一起去。」如果她相信的話,那麼他就會陪著她一起去。
「嗯。」絳夏輕輕說了一個字,抬起埋在他胸膛的頭,帶笑的眼睛看著顏絮,說:「你什麼時候覺得,啊,就是她了,她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你應該說,啊,就是她,她就是我這一輩子愛的人。」顏絮再次把絳夏埋進自己的懷裡。
「所以說平時嘻嘻哈哈一副大男孩的人認真說甜言蜜語的時候最可怕。」絳夏調侃道。
「為什麼?」顏絮不解的問。
「因為女孩子絕對不會懷疑他的話,所以會昏頭的答應他。」絳夏輕輕歎氣,回抱顏絮。
這一刻,她真的有碰到顏絮的心的感覺,相信顏絮也是。互相試探了那麼久的兩人,在這裡,這一秒裡,從迷霧中看到了對方。
她已經記不得是誰說過一句話,誰在兵荒馬亂時牽起她的手,她就跟誰走。
她曾經不以為然,認為那只是感恩的話,會後悔的。
這一秒,她明白了,願意在大風大浪後,還牽起傷痕纍纍的自己的人,不是愛的話,是什麼?她會慢慢喜歡上這個人,人生本來是細水長流的,提前透支感情的年份,就會像烈火燃燒過後的灰燼。
「絳夏。」顏絮突然開口叫絳夏
「什麼?」絳夏不解的問。
「你電話在震動。」
顏絮的提醒才讓她發覺外衣口袋裡的手機在嗡嗡的震動。
她推開顏絮的懷抱,接起電話。
「喂。」是不認識的號碼。
「絳姐,我是石惠啦。」這死妮子又換電話號碼
「幹嘛?!」絳夏等石惠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就把電話掐斷
「阮墨家的電話已經一個月都沒打通,我實在忙的抽不開身,你能不能去看看。」石惠心急火燎的說著,如果不是她實在沒辦法,她也不會想到絳夏。
「身為他的貼身助理兼經紀人的你都找不到他,我怎麼可能找到。」絳夏想把電話切了,結束這種沒有意義的電話。
「我早就不是他的經紀人了,他已經被公司封殺了。我昨天打阮媽媽的電話,她也說一個多星期聯絡不上阮墨了!」石惠雖然知道阮墨大概會不告訴絳夏任何事情,也不會讓周圍的人告訴絳夏,可是她沒想到,都過了4個月了,他還死死隱瞞著,到底為什麼?這不是一個機會嗎?阮墨這種機會主義居然會放棄那麼好的機會?
手已經按到紅色按鈕的絳夏,收住了最後的那個動作,沉默了好一會,才拿起手機:「我???我???我。」
她無法做到,她真的無法做到,這樣的決定太痛苦了,無論選擇那邊,她都會痛苦一輩子。
怎麼辦?
手指微微顫抖著。
這時,手裡的電話被那隻大手拿走。
「????沒問題,我幫絳夏訂後天的飛機,你可以放心。」顏絮拿著電話僵硬了很久,才說道。
震驚的絳夏呆愣的看著顏絮。
秋夜裡的星光朦朧,漸漸漲潮的海浪泡沫在夜色下格外流光溢彩,一瞬間,全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任苦澀的海風吹亂兩人的頭髮。
翌日,度假一行人早起時,發現顏絮和絳夏都沒在自己的帳篷裡,眾人開始臆測這兩人是私奔了還是被海怪抓走了。
眼尖的露娜發現顏絮和絳夏坐在不遠處的燈塔下面,立刻小跑過去。
只見,兩個人靜靜互相依偎著,臉色都被海風吹的發白,可是嘴唇還帶著微笑。以為兩人殉情的露娜嚇得肝膽俱裂,不禁發聲尖叫。
被殺雞般恐怖的叫聲叫醒的絳夏,勉強睜開迷濛的眼睛,特別想把站在身旁的露娜一腳踹下海裡。
「嚇???嚇??嚇死我了,你們還活著啊。」露娜扶著自己的胸口,驚魂未定的說道。
「廢話,你死了,我們都不會死,我們會活得好好的。」絳夏翻白眼,露娜果然和顏絮是一掛的。
「怎麼了。」被兩個女人的爭吵吵醒的顏絮揉揉眼睛,打個大大的呵欠,靠著絳夏。像一隻在撒嬌的大型寵物犬。
「顏絮,你回帳篷裡睡吧。」看著他眼底的淡淡青色,絳夏有點心疼,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顏絮搖搖頭,說道:「還要送你去機場,等你走了,我再睡。」
「機場?!」露娜捧著臉驚呼,「絳夏,你要去哪裡?」
「嗯,有點事情。我要回國一趟,大概去一個星期,對不起。」工作做完本來有一個星期多的假期可以好好放鬆,都和工作室的人約好要吃遍法國美食,結果才第二天,她就要拋棄同伴,單飛。實在是很對不起工作室裡並肩作戰的同事們。
「回去?!你要去找你前夫?!」一語中的的露娜當場看見顏絮黑臉,然後諾諾說了一聲對不起,就悄悄溜了。
絳夏歎氣,拉起顏絮的手,感歎:「昨晚是誰,忒大方的把女朋友出借的?」
「是我。」顏絮嘴巴都嘟了起來。他還在懊惱昨晚的一時衝動,他是白癡嗎?竟然在看到絳夏慌亂無助後,不願她有絲毫痛苦,擅自幫她做了決定。
他可不可以把說過的話收回來。
絳夏送給顏絮一個爆炒栗子,「你倒是爽快。」
「我在賭。」顏絮看著絳夏說道。
「賭什麼?」絳夏好奇的問。
顏絮沉吟了一會,說:「你是會選擇過去還是現在。」
「我選擇未來。」絳夏想也不想的回答。
顏絮用怪異的眼神看著絳夏,低頭,咕噥:「女人真是難琢磨。」
「廢話少說。」絳夏猛然站起,並且把顏絮也拖起來,「某人讓我後天坐飛機回國,我可是什麼都沒準備,你還不速速送我回德國!」
「現買現扔就行了。」不知道為什麼,顏絮就是不想絳夏回德國去整理行李,反正他就感覺如果讓絳夏去德國打包行李,很可能,她就會一去不回。
這種落跑的事情,絳夏可是慣犯,他不得不防。
「你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作風。」絳夏奚落顏絮,不知道民間疾苦,連毛主席都說過,貪污浪費是最大的犯罪。
這傢伙還要誘導她犯罪!
「本來就是,你不知道?」像被雷劈到的顏絮跳到絳夏的正面,嘴巴都合不攏。
不會真的是吧?!她隨便說說而已。對了,景繪有一大戶人家人姓顏,追溯歷史的話,甚至可以到清晚期,是典型的書香門第,家大業大,在地方上都頗有名望。可惜遭遇抗日戰爭後,破落了,幾經周折好像被後代一個旁系的子孫叫顏什麼的,大刀闊斧的重新光大家門,那時候她還小,就知道那家人的五世同堂的照片還登上了地方新聞台。不過,聽說那家人的新當家娶了一個外國媳婦,移民新西蘭了。後來也沒有什麼關於那個家族的八卦傳奇了。
哎,她生活上的精神調劑就沒了。那種大家族的內部爭鬥史簡直比阮墨的花邊新聞更加有趣。
「對了,你國籍是新西蘭的!」天,她居然把這個重點忽略了,明明當時她還拿著顏絮的簡歷在狂笑,來了一個本地產小海龜。
顏絮對絳夏的超慢反應感到極度的敬佩,整個公司都知道這件事情,給他以為,絳夏也應該知道,結果那個腦袋不知道是由什麼物質組成的女人竟然是今天才知道。他真是有點無語問蒼天的感覺。
「感謝上帝讓你在此刻清醒。」顏絮扶額搖頭。
他要忍耐,他不是第一天知道絳夏的這個脾性,沒必要計較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
「可是你,可是你一點都沒有混血兒的樣子!」絳夏的食指拚命指著顏絮揮舞,無論從哪裡看,這傢伙都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樣子!哪裡有混血兒的美麗動人的模樣,少騙人了。
「我有戴隱形眼鏡。」他老媽曾經調侃他說,除了他的眼睛和身高,他沒有一個地方像她。那年和老媽大吵一架回國唸書後,為了避免人們好奇的眼光給他帶來的麻煩,他就一直戴著黑色的隱形眼鏡。
「那???那???那???,我平時看你眼淚汪汪的撒嬌,其實是隱形眼鏡咯的?」絳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是不是一直被顏絮那個可憐樣子給騙了,其實他是在心裡偷笑!
「算是吧。」顏絮也沒有避諱的回答。
「把隱形眼鏡給我摘了。」絳夏突然笑了,顏絮被這笑容煞到,雙手自動開始掏出小盒子,低頭把隱形眼鏡裝進去,再次抬頭時,一雙媲美大熊湖的湖水藍眼睛直直看著絳夏。
絳夏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的亂跳,她扶著自己的胸口,好半天才說道:「好漂亮!」
「有人會用漂亮這個詞來形容男生嗎?」顏絮開始不滿,強烈抗議。
聽到那個平時熟悉的聲音,絳夏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抬起腳,就狠狠踩到顏絮的腳背上。
「啊!」
「死小孩,居然敢騙我那麼久。連這種事情都瞞著我,指不定還瞞著什麼天大的事呢!」絳夏怒了。
「我又不是故意瞞著你!」顏絮是有口難辯。
「離婚,我要和你離婚!」絳夏口不擇言的亂喊。
「我們還沒結婚,你可以考慮先和我結婚。」顏絮痞痞的建議。
「滾,我不認識你,你是誰帶來的網友!」絳夏惱羞成怒,大步流星走回露營地,下定決心不要理這個大騙子!
「絳夏————————————————。」後頭的顏絮在哀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