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幹什麼?」野鈴很氣憤地搶走肯倫手上的酒。
從匯枷消失以後肯倫一直都沉淪在自己的世界。
他很傷心難過,傷心的是自己居然說出那樣的話來傷害匯枷,痛苦的是卻連解釋機會都沒有!
他到處去找,可卻怎麼找也找不到,突然發現匯枷的世界是一片的空白,沒有人知道她以前她是怎麼地去生活,沒有人知道她還有什麼親人,連這個本以為很瞭解他的男朋友卻也一無所知!
「不要管我,把酒給我?」肯倫拽著野鈴的手不放,拚命想搶回他惟一有感覺的東西。
野鈴就是握著酒精不放,他必須阻止他,他已經喝了好多天的酒,醉了睡,醒了喝,已經讓他感覺到心驚膽戰,他好後悔當初不應該提倡這樣的遊戲,以至於看到最好的朋友傷心難過。
野鈴哀求著:「肯倫,求你了,別喝了,有什麼不痛快的你罵我打我都可以,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再這樣喝下去遲早會出出人命的。」
呵呵……
聽到野鈴的話肯倫突然有一種想大笑的衝動,可笑著笑著眼淚卻流了下來!
剛走進房門內的徐信看到這一幅畫面覺得很淒慘,他現在不知道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這位好朋友,安慰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因為那樣也不能治癒他的傷口!他們已經盡力了,他們四處去找林匯枷,可是卻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別笑了,柯肯倫,你瘋了是嗎?就為一個女人你就這樣作繭自縛,你還是不是男人,是你不要她的,你還在這裡裝模作樣到什麼時候,就算你喝死,醉死,她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你清醒一點吧!」看著肯倫的大笑野鈴實在無法去忍受於是說出了一番違背良心的話,同樣還不忘送給他一拳!
那一拳並沒有喚醒了他的理智,反而像瘋子一樣地抱著野鈴拳打腳踢。
徐信見狀連忙跑過來將他們倆個人分開,他不希望為這件事再破壞兄弟之間的感情,可是任憑他怎麼阻止就是阻止不了他們倆個。
「你讓開,阿信,你別攔我,我今天非打清醒他不可,他憑什麼在哪裡喝的爛醉,憑什麼在哪抱怨,他柯肯倫就是一個孬種,沒用的廢物!」野鈴張牙舞爪地說道。
那些話不知道是不是聽了進去的肯倫突然愣在那一邊,一動不動地站在哪裡,徐信跟野鈴很吃驚地看著他的反應。
看著他慢慢地蹲了下來,抱頭痛哭!
他拚命撕扯著自己的頭髮說道:「是啊,我是孬種,我是廢物,我是笨蛋,我是傻瓜,我是……」
「她在哪裡,只要她出現,不管我是廢物還是孬種,或是笨蛋傻瓜我都認了,我需要她,她在哪裡。」
嗚嗚……
當野鈴想上前安慰他的時候突然被回來看到這一幕的阿杞給拽住,野鈴望向阿杞示意他放手讓他過去。
阿杞搖搖頭說道:「不要過去,讓他哭吧!讓他把這一切發洩出來,不然悶在心裡只會變得更難受,任何人都幫不了他,只有靠他自己!」
「是啊!野鈴,我們該做的都做了,讓肯倫自己去面對吧!徐信附和著阿杞的話道。
野鈴聽了轉向肯倫看著他那微顫的身體自責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什麼不好玩,卻玩感情,都是我害了肯倫,我才混蛋,說著說著並往自己頭腦袋打過去。
阿杞抓住野鈴的手說:「並不是你一個人的錯,當初我應該阻止的,可我卻沒有,不過很奇怪的是匯枷怎麼會像消失了一樣,我有點想不通,就算不能原諒肯倫也不至於消失不見啊?」
徐信沉思著阿杞的話突然想到最後見匯枷一面的那個場景,她對每個人都說了一番關心的話,那種感覺好像有點生離死別的感覺,好像注定不能再見面。
徐信的沉默引起了野鈴的好奇,野鈴問:「阿信,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徐信點點頭說:「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匯枷最後說的那番話讓我有點懷疑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停止哭泣的肯倫聽到徐信那不高不低的聲音突然站起身來大聲說:「不會的,她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你們瞎講,她只是不能原諒我而已,她會活得好好的。」
從那堅定的話語當中可以感覺出他寧願相信是匯枷不能原諒他而消失也不願相信她發生了什麼意外。
躺臥在病床上的匯枷好似有一種心靈感應,突然間感受到了一股強悍的關懷,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讓她想到了肯倫。
「會是他在想我嗎?」匯枷自言自語道!
她很祈盼肯倫還會想著她,儘管親耳聽到了那一番真相,但她卻知道親耳聽到的事實並不是真相,她不是傻子,她在跟肯倫交往的過程當中可以感受到他的愛,突然間好想他,想著想著眼淚巴拉巴拉地掉了下來,伸手想去抹掉,可卻越抹越多,「怎麼回事,林匯枷,最近到底怎麼了,老是喜歡掉眼淚,你真是沒用啊!」匯枷氣餒地對著自己抱怨到。
「不可以再哭了,明明知道哭是最挫的舉動,明明知道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你必須冷靜下來,好好考慮以後的事,對的,沒錯,就要這樣!」經過自我調整法,匯枷努力思考著以後發生的可能性。
「今天有沒有覺得好一些?」悉雨走進病房內就問著匯枷。
「嗯,好多了,謝謝悉雨哥。」匯可真誠道謝著。
悉雨坐到病床前伸手握著匯枷的手說:「丫頭,明天就要進手術室了,會感到緊張嗎?」
匯枷聽了說:「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但我不會怯場,因為是你悉雨哥在幫我動手術,我相信你,但悉雨哥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你告訴我,只要悉雨哥能做到的,我會盡力去做。」悉雨很認真地講道。
匯枷聽了終於露出了一直失去的微笑說:「你一定能做到的,假如我死在手術台裡,請你將我的骨灰撒向大海,我不喜歡拘束,我喜歡自由!還沒等匯枷完全說完,悉雨並打斷她的話急切地說:「不會有那樣的事發生的,我絕對不允許那樣的事發生,所以……
「悉雨哥,你聽我說,我知道有50%的機會不會發生,但卻還有50%萬一會發生的,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事情,就當我保險一點好了,所以請聽我把話講完!
悉雨點點頭表示願意聽完她將要繼續的話。
只見她微笑著面對著他認真地,好似最後告別遺言說道:「假如我死了,把我的骨灰撒向大海,惟有那樣我才會覺得自由幸福,但如果我有幸活了下來,我會聽你的話去找肯倫,我會把我的幸福重新找回來,反之我不希望林肯倫知道有關於我過世的任何消息,我不希望他活在我的陰影下,這對他來講是一件極為殘酷的事實,我知道我欠他一個解釋,所以這裡有一封信,我把所有真相都寫在上面了,請你把它交給一個叫石杞的男孩,大家都叫他阿杞,他看了信會明白怎麼去解決我跟肯倫沒有緣分的愛情。」說完將一封早就準備好的信塞進悉雨的手中。
悉雨怔怔地望著手中的藍色信封心裡面不是滋味,他握緊手中的信封鄭重其事地對著匯枷承諾道:「不會發生任何的意外,你放心相信我!」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望著金悉雨的背影,匯枷知道再也沒有什麼遺憾,老天對她不薄,在她快要失去所有的勇氣金悉雨這個鄰家大哥哥出現了,給她前所未有的幫助,她很知足很感激,她已經夠幸運的了,不管是生是死再也沒有任何的怨言!
命運冥冥之中好像有了那一份不可思議的安排!
「一切將會好起來,匯枷,要加油,我們會幸福的!」走出病房的金悉雨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躲在房門外靠著牆在心裡面對著病房內的匯枷鼓勵著。
只見病房內的女孩望著窗外微笑著,好像聽到了他的鼓勵似的,笑得那樣的燦爛,那樣的幸福,那樣的……
「再見了,我親愛的朋友們,再見了我愛的人跟愛我的人,或許再也沒有機會再相見,但我會永遠記著你們」
呯……
手術的大門緩緩地緊閉著,手術門外的紅燈不停地閃爍著!
急診室的大字顯示著裡面在進行一場生死搏鬥。
而手術內的醫生護士聚精會神地進行著手術,沒有人敢喘一口大氣,怕那一口氣會帶來無限的遺憾!
金悉雨滿頭大汗,此時此刻他相當的緊張,只要稍有差錯將會遺憾終身!
他必須冷靜以對,不管發生什麼狀況都得應對如流,可是到了最後關頭卻還是沒能完全成功。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金悉雨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金先生,金太太,也就是金悉雨的父母見狀連忙跑向著問:「怎麼樣?手術成功了嗎?」
「手術成功了嗎?」,聽到父母著急地問著這個問題,當頭棒喝地給了一棒,突然間發現世界變黑白了,沒有任何的希望!
看著兒子的表情他們不難猜出一些端倪來,可是沒有親耳聽到所以他們不願去承認?
金太太很激動地握著兒子的雙臂說:「兒子,你講話啊?到底怎麼樣了,匯枷丫頭是不是好了,手術很成功對不對?」
悉雨愀著母親那激動的雙目不禁濕了眼眶,他開不了口,好像只要自己拒絕開口就可以挽回一切,可以逃避手術沒有完全成功的事實。
「悉雨,告訴媽媽,到底怎麼樣了?你不要不講話,你這樣我會感到害怕。」金太太那溫柔的話只會增添更多的傷感。
金先生明瞭一切事並開口說:「兒子,勇敢講出來,沒有人能逃避,我們會接受所有的事實!」
「爸媽,對不起,我沒用,我連自己的妹妹都救不了,手術沒有完全成功!」感受父親那一番話的金悉雨說著並痛哭起來。
金太太聽了流著眼淚抱著悉雨說:「沒關係,兒子,你已經盡力了,匯枷不會責怪你的,當初就想到會有萬一發生的,想哭就痛快哭出來,哭出來一切都會回到原點,一切會好起來的!」
「媽,匯枷還不知道我是他親哥哥,我原以為手術會很成功的,我承諾過她的,會讓她好起來,可是我卻言而無信,我不配做她的哥哥,我是混蛋」嗚……
「金醫生,你別太難過了。」,從手術室出來的同事們看著平時樂觀開朗的金醫生不顧形象地哭了起來,心裡面也很難受。
原本大家都以為手術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偏偏手術還是失敗了。
「是啊?金醫生,雖然手術失敗了,但是很慶幸的是匯枷並沒有失去生命,她只是沉睡罷了,或許奇跡會發生也說不定啊,會有辦法讓她醒過來的,現在的國外醫學很發達的,不要傷心氣餒。」一位很可愛的小護士安慰地說道。
小護士的話讓金母歡喜不已,她跑過去拉著小護士連忙問:「是真的嗎?小姑娘你說的是真的嗎?匯枷沒有死在手術台上,她還活著,對不對?」
看著著急的金媽媽她連忙應道:「是啊,金媽媽,你不要傷心,匯枷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她是活著的,只不過她跟正常的人不一樣,她會一直睡著,在醫學上這稱之為植物人,現在很多植物人都奇跡般地復活了,所以我相信她一定會醒過來,更何況有你們這些愛她的人,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小護士的話引起了大家的認同,同樣也給他們一家帶了希望。
匯枷轉進了普通病房,就這樣一天一天地沉睡著,悉雨每天都會抽一些時間來陪她,給她講小時候的回憶!
他把關於她與他之間的關係告訴了她,雖然明明知道可能她是聽不進的,但是他還是告訴她所有的真相!
悉雨跟匯枷是親兄妹,在悉雨三歲那一年父母又為他產下了一位妹妹,他們相差只有二歲,當她看到嬰兒的妹妹時,那種興奮樣讓一家人為此感到幸福,原本以為這樣的幸福會伴隨著他們長大,可是不幸的是在他們平安過完兩年時光時,不幸的事發生在了他們一家身上,父母親在國外發生了海難過世了,剩下了唯一一對可憐的兄妹倆,父親從小是個孤兒,所以沒有父母親,母親也是單親家庭中長大,只有跟母親相依為命,一場的悲劇打進了他們一家,唯一的外婆無法承擔兩個孩子的成長,所以才將金悉雨轉送給住在隔壁洋房內的金氏夫妻,本來是要將匯枷轉送出去,可是想到悉雨是個男孩子,沒有辦法給他更好的教育,所以才不得已將匯枷留了下來,之後林悉雨也就成了金悉雨這位鄰家大哥哥!
雖然轉送給了金氏夫婦,但金氏夫婦是一對善良的夫妻,他們沒有剝奪兩個孩子快樂的童年,讓他們很開心地生活了十多年,直到他們搬去美國的那年。
回國前期,金氏夫婦才把所有的真相告訴了金悉雨,他們覺得悉雨已經長大了,應該將所有的事告訴他,讓他來選擇是留在美國醫院還是回國造福人類。
這個選擇金氏夫婦其實心裡面早就有了概念,只是沒講出來而已,他們要看看他們教育出來的是怎麼樣的一個男子漢?
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悉雨知道了一切的時就果斷地決定回國,這樣的結果令金氏倆老非常地安慰。
回國在醫院工作穩定下來的悉雨本來要去找外婆跟妹妹的,他非常想和外婆,匯枷生活在一起!
當他鼓起勇氣時匯枷就已經闖進了她的生命,那就是匯枷暈倒被送進醫院的那天,看到她的那瞬間他就認出了那個面貌沒有多大改變的妹妹,他是多麼興奮,多麼的高興?
可誰知卻讓他面對接下來發生所有的事。
「今天老哥要跟你講的是醫院裡啊,來了一個叫雪兒了小姑娘,她的病跟你一樣,是晚期腦膜炎,但你知道嗎?從她那雙閃閃發光的眼球裡我看到了你的影子,她跟你好像,很勇敢,做化療的時候沒有哭,我問她害怕嗎?她卻說習慣了,但只要能夠好起來什麼都不怕,因為先苦後甜嘛!呵呵,她很勇敢,對不對,所以啊,你也要勇敢一點,不能輸給小孩子哦,沒有錯,先苦後甜嘛,只要你醒過來,你會有一個家,而且是一個幸福的家哦!」
說完後的悉雨把靠著的匯枷扶著躺下來,他每天會把她抱起來靠著坐著,讓她看起來有點生命力,為他蓋著被子,檢查了一遍又一遍……
現在入秋了,怕她引起感冒,所以儘管有護士每天注意著,但他還是不放心,每天定時來檢查一遍,直到他放心為止。
「悉雨,匯枷今天怎麼樣?有點氣色嗎?」金媽媽拎著飯盒走了進來。
見到母親悉雨微笑著說「媽,你來了,我不是叫你晚上別來的嗎?你怎麼還不聽話呢?」
金母放下飯盒埋怨著說:「你這小子,我可不放心,每天不按時吃飯,你叫我怎麼放心得了,我可不想在匯枷醒來的時候看到一個瘦骨如材的悉雨哥哥。」
「媽」悉雨撒嬌地喊著。
金媽媽實在受不了兒子的這一招只好不敢再念叨地說:「好了,我不講了,行不,不過你趕快來吃飯,別餓著。」說著並幫忙打開飯盒。
悉雨走進桌子準備吃飯時金母突然想到什麼地說:「悉雨啊,我今天在打掃你房間時發現了一封藍色的信封掉在床底下,我不知道重不重要,所以我沒扔,放在你的書桌裡,你呆會回去看看,要是沒用,就扔了,不要什麼東西都放那裡,到時都不知道哪些重要跟哪些不重要了!」
聽到了藍色信封他才想起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做,幸好母親提醒了他,該是時候替她完成心願了!
雖然這樣的結果連匯枷自己也沒有預算到,但如今的匯枷只能按著過世步伐來走,就如她當初講的一樣,她不希望她愛的人痛苦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