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樂璇一直有點好奇晏雲哲是做什麼工作的,只是不好意思問,現在坐在他車上,無意中看見一張CD上竟然是他本人的封面,拿起仔細一看:新加坡著名音樂家晏雲哲經典鋼琴曲。
「你是鋼琴家?還是個有名氣的鋼琴家?」樂璇有點意外,他這麼年輕就能被稱為鋼琴家,可見其實力非凡。
晏雲哲撇撇嘴說:「如果因為我是鋼琴家,而讓你對我刮目相看,甚至有那麼點心動的話,那我真的會慶幸自己當初選擇了學鋼琴。」
樂璇沒好氣地笑笑:「你這人,也沒個正經,如果不是看見這個CD,我還真懷疑呢,音樂家不是該戴個眼鏡,很嚴肅的樣子嗎。」
晏雲哲嗤笑一聲:「你是古代來的嗎?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音樂家可潮著呢。」
「是嗎。不過說真的,雖然我不懂鋼琴,但是也覺得你的CD確實好聽,聽著真舒服。」
晏雲哲輕佻地吹了個口哨說:「能得到你一句讚美,簡直比我拿獎盃的時候還高興啊。」……
兩人一邊聊著,發現車越行越慢,最後竟堵起車來。
實在閒得慌,晏雲哲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副塔羅牌在樂璇面前晃了一下說:「見過這東西嗎?」
「好像有在電視上看到過,是叫塔羅牌嗎?」
「對,知道它有什麼用嗎?」
樂璇搖搖頭說:「只聽說占卜很神奇,其它的就不懂了。」
晏雲哲隨意洗了下牌,叫樂璇抽出一張,樂璇哈哈一笑說:「你不會是要給我測什麼吧,我不信這些東西的,你一個大男人難道還信這些。」
「也不是信,隨便玩玩嘛,現在塞車,很無聊的,打發下時間。」
樂璇偏著頭想了一下,隨手抽出其中一張,晏雲哲拿著這張牌看了看說:「樂璇小姐,根據這張牌的寓意,你的家人前不久遇到了麻煩,而且,生了場大病。我說得對嗎?」
樂璇驚愕地望著他:「你……我……」她本來是抱著抽一張玩,完全是敷衍的態度,卻沒想到他能說得這麼有譜,她腦子裡立即出現了家裡豬肉出問題,然後爸爸住院的情景。
樂璇呆呆地說:「是……是對的。」
「怎麼樣,我厲害吧。」晏雲哲得意地輕笑幾聲。
樂璇轉念一想還是覺得,這也許是巧合吧,怎麼可能真的那麼準。
「來,再抽一張。」
樂璇本想拒絕,可又覺得不好掃他面子,於是又抽了一張。
晏雲哲這次皺了皺眉頭說:「這張……不太好,顯示說你最近會有血光之災。」
「血光之災?不會吧,我這麼老實,除了上班的地方就是呆家裡,門都少出,應該不會這麼倒霉的吧。」樂璇半信半疑地說。
晏雲哲聽樂璇的口氣有點鬆動,他反而以退為進地說:「這個……你也別往心裡去,我就這麼隨便一說的,我也不是很懂這玩意兒。」
樂璇緩緩地點點頭:「也對,這占卜的事也是沒個准的。」
「糟糕,該開車了,後面的車在按喇叭了!」……
今天這個小插曲,樂璇很快就忘了,可俗話說「雁過留痕」,樂璇潛意識裡已經惦記著這個事了,只是她自己沒有注意到而已……
辦公室裡十分安靜,只聽見風槿寫字時發出的沙沙聲,他太過專注,以至於發覺有人進來了,頭也沒抬一下,不悅地說:「是誰,連門都不敲就進來了。」
來人並沒有被嚇到,而是往前走了幾步,坐到風槿對面的真皮椅子上說:「你老媽我來還用敲門?」
媽來了?風槿猛地抬頭,放下手中的工作說:「媽,您今天怎麼想起來公司啊,有什麼事嗎?」
陸雪華神情嚴肅地說:「兒子,你老實告訴媽,你是不是又和沈子琪好上了?她還懷了你的孩子,你竟然想讓她打掉,你……你這不是成心氣我嗎?媽本來以前沒指望抱孫子了,老天可憐我們風家,你的病剛一康覆沒多久,沈子琪就懷孕,這個孩子對風家來說多麼重要你明白嗎?」
風槿一張俊臉黑著,沈子琪看來是鐵了心要纏上他了,不然也不會把這事告訴他母親知道,心裡對她的做法又添了些反感。
沉默片刻,風槿淡淡地說:「媽,我和沈子琪已經沒有感情了,那天在她家過夜也是個意外,我已經和她說清楚,孩子我不會要,她一定要生,也只會是個私生子。」
陸雪華一愣,火氣也隨之而來,蹭地一下站起來說:「這個孩子我要定了,我也絕對不會讓風家的孩子當私生子,你馬上和樂璇離婚!」
一聽這話,風槿心裡更加不舒服,低沉的聲音也帶著隱約的怒氣:「媽,我尊重您,所以當初聽從您的安排娶了樂璇,現在,這才幾個月,您又要我和她離婚,我自己的婚姻,難道連一點自主的權利也沒有嗎?不是只有沈子琪才能懷孕,樂璇也是女人,我現在病好了,她隨時都有可能懷孕,你還怕抱不成孫子嗎?」
陸雪華氣得發抖,兒子長這麼大,第一次這樣頂撞她,第一次不願意按照她的安排,她指著風槿說:「你……竟敢這樣……這樣和我說話……」
風槿見母親的反映,有點於心不忍,很想像以前一樣順著她的意思辦事,可是馬上想到,這次不同,這是關係到他和樂璇兩個人一輩子的幸福,雖然逆了母親的安排,那也是無奈的決定,只希望以後母親能慢慢理解自己。
「我覺得樂璇沒什麼不好,所以,媽你還是安心等著吧,我一定會讓她快點懷孕的。」
陸雪華聽風槿這麼說,更氣,也不顧什麼長輩的尊嚴了,乾脆把話說明
「當初讓你娶樂璇,那是權宜之計,她的家境,根本配不起我們風家,你可知道你媽媽我,在外面都不敢提自己而媳婦,我丟不起那個臉!現在你的病好了,離婚再娶,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大不了給她點錢當是補償了,她要多少讓她自己開個價,我們風家給得起!兒子,媽知道你是心腸好,不忍心,不要緊,壞人由媽媽來做,一定……」
「媽!」風槿一聲斷喝,他無法相信,這是自己母親說出來的話嗎?這種忘恩負義的事竟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別再說了,總之,我是不會和樂璇離婚的,至於沈子琪那裡,你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我最後重複一次,如果一定要生,只能是私生子。」
陸雪華沒想到兒子的態度這麼堅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兒子不聽她的安排了,她該怎麼繼續。越想越覺得一定是樂璇鼓惑了風槿,才讓乖兒子變得這麼不聽話,這一想,更加討厭起樂璇來。
薑還是老的辣,陸雪華見今天的談話鬧得不愉快,知道不宜再逼下去,也不多做停留,先忍下,免得和兒子的關係搞僵,數落了風槿幾句,悶悶不樂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