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魏雨欣的話,時遠把放在任南華身上的視線調了過來,先是看了眼魏雨欣,最後停留在魏華靖的身上。
「你好,我是魏華靖,初次見面請多關照!」展開一個標準的溫暖笑容,魏華靖搶先伸出友誼的橄欖枝。
「時遠,這個醫院的實習醫生。」時遠對他忽然的熱情有些措手不及,不過也只是一瞬,下一秒鐘就也掛上清淡的微笑,一如他的氣質。
接下來時遠又向任南華打招呼,想不到對方只是掃了他一眼,就扭頭走向走廊盡頭的那間病房,時遠並不以為忤,緊跟在他身後。
魏華靖停了片刻,低頭摸了摸鼻子,之後立刻快步跟上。
「你們不能一下子進去那麼多人,裡面已經有三個人了,你們要等一等。」門口負責登記的小護士非常盡職盡責地把他們攔下,看到時遠後語氣才客氣了下來:「時醫生呀,今天您單獨查房?」他是實習醫生,平常都有人帶的。
「不是,這裡面住的是我一個朋友,我來看她。」時遠沖護士笑了笑。
小護士臉色有些發紅,,帶些為難的語氣:「這樣呀,那按照道理是應該和探病的人一起對待的,這樣吧,我幫你們催催裡面的人……」
話音還未落,病房裡面傳來一陣吵嚷聲,任南華一個箭步就衝了進去,惹來護士一聲驚呼,魏華靖搖搖頭對小護士笑道:「他這個人就是魯莽,我去把他拉回來。」說話的功夫,腳下已經開動,和任南華僅有半步之遙。
小護士著急了,正要跟上去,被時遠攔住:「算了,你說不過他們,我幫你催。」說完也搶在她前面進去了。
小護士急得原地跳腳:「按規定只能每次兩個人探視,這下都六個了!哎呀,你們不能這麼多人進去!」她可是有希望被評為年度優秀護士的呀,可不能因為這幾個人壞了大事,雖然時醫生很帥,還對她笑來著,雖然另外兩個也是極品帥哥,可是,還是獎金最大啦!
小護士想到這裡,拔腿就追了上去。
於是,本來挺寬敞的單人病房一下子擁擠起來,算上衛紫,一共八個人在場。
除衛紫之外的三個女生都鎮住了,分別打量這幾個男人,不明白他們怎麼湊到了一起,任南華是熟悉的,魏華靖是認識的,她們所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連醫生gg也這麼有型?如果都是阿紫的追求者,那也太太太暴殄天物了吧!她們好想替天行道……
至於衛紫,則根本就是被嚇傻了。就在剛剛被大家擔心完毀容之後,還沒來得及核實就暴露在這麼多人面前,尤其是裡面還有時遠。
於是,下意識地,衛紫就撈起被單把頭蒙上,再不肯見人,被單下還傳來可疑的「嗚嗚」聲。
任南華正要上前去揭被單查看,被魏華靖伸手拉住,以眼色示意他一起出去,並開口對著床上鼓起的大包道:「我們擔心衛紫的傷勢,過來看看,既然問題不大,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下次有機會再過來。」
帶任南華出去的時候,魏華靖側臉看了看仍靜立在一邊的時遠,猶豫著想要開口,卻終歸忍住,低頭走了出去。
「你搞什麼?!不是說好了一年半才回來,現在才半年!回來也就罷了,為什麼要過來找她?好吧,就算是偶然碰上吧,那你剛才為什麼非要拉我出來?現在剩那個娘娘腔一個人在裡面……」
任南華難得有一下子說這麼多話的時候,魏華靖本不忍心打斷他,可是為了避免他的咆哮引來太多圍觀者,還是下了狠心。
「南子,剛才你有沒有注意觀察?」魏華靖倚在欄杆處,姿勢隨意,表情卻不輕鬆。
「觀察什麼?」發洩被打斷,任南華仍是沒有好氣。
「衛紫看見我們兩個進去的時候,只是有些吃驚,看到那個叫時遠的醫生,則開始慌亂,最後又把頭埋起來不肯見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魏華靖側臉看他。
「哼!那個蠢女人,誰知道她怎麼想的。」任南華皺起眉頭。
魏華靖笑著搖搖頭:「她其實一點都不蠢,她的所有表情都出自內心的流露,直白簡單的可愛,可是有時候這種直白,又著實傷人。」他歎了口氣才又接著道「其實她的反應已經很明顯地表明了,她喜歡那個醫生,女為悅己者容,她怕自己滿頭繃帶的樣子被他看在眼裡。」
任南華本想不服氣地反駁,又想到魏華靖的判斷幾乎沒有出錯過,忍不住有些喪氣,脖子梗向一邊不肯說話。
拍拍任南華的肩膀,魏華靖用輕快的語氣道:「不過你也不用太失落,現在說失敗還為時過早,最喜歡的,未必是最適合的。」
任南華斜眼看他:「那你說我適合還是你適合?」
魏華靖哈哈笑道:「這我可回答不了,別管這些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看看是哪個不張眼的傢伙把小美人打成這樣。你不想練練手嗎?」唉,獨孤求敗的感覺也很不好呢!
半個小時後,魏華靖將眼睛睜到最大,仍是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指著兩個被扣押的中年婦女,魏華靖痛心地看向吳未和丁逸:「你們說的,就是這兩個,嗯,女人,打了阿紫?」
丁逸嚷道:「哎呀老魏你認識阿紫呀,你怎麼認識的,該不會是……啊!你真是死性不改!」一想到如此清純絕美的美人都可能被魏華靖染指過,丁逸有打人的衝動。
「你別誤會,」魏華靖趕緊解釋「我是追過阿紫,不過沒有追上。」「小蠻女」結婚生子之後該稱之為什麼?魏華靖竊以為是「母老虎」,那是他不敢招惹的物種。
吳未點點頭回答了魏華靖的問題:「故意傷害罪加上拐賣兒童罪,這兩個人就算請最好的律師,也難有機會出來了。」
任南華一直立在旁邊看著他們敘舊,聽到這話才抬起頭來有些表情,請律師……哼哼,他看誰有這麼大膽敢接這個案子。
「唉,別說你們了。我當時看阿紫被打成那個樣子,殺了她們的心都有,可是她們也太不經打了,幾腳就被我踹翻在地,再打下去,就有點那個啥了。」她真的不習慣打沒有還手之力的人。
「你還知道說,」魏華靖沒能如願打人感到憋屈,沒好氣地責怪丁逸:「自己兒子不好好看著,非要弄丟,弄丟也就罷了,幹嗎不趕緊找回來,拖那麼長時間害得人家被打?」母老虎他也認了,想到剛才衛紫滿頭繃帶往被單裡鑽的樣子,他有做武松的衝動。
丁逸並沒有像他預料中的那樣爆跳如雷,反而更蔫了,低頭道:「我知道錯了,可你們不要一個說完另一個接著說好不好?要不一起來個批鬥大會,就算把我批鬥死也能給個痛快!」
她的聲音裡隱隱竟有哭腔,引起了三個男生的關注,魏華靖和吳未是瞭解丁逸的,知道她彪悍到什麼程度,就連初次見面的任南華,看她剛才力拔山河氣蓋世的樣子,也知道她絕對不是哭哭泣泣的弱女子。
因此她這一哭,頓時引起了一陣慌亂的安慰。
「其實也不能怪你啦,你也不想把兒子弄丟的。」這是吳未的說詞。(廢話,哪個母親沒事兒丟孩子玩?)
「嗯,那個蠢女人自己犯傻要去救人,也不能全怪你。」這是任南華的安慰。(呃,任大公子,難道您老認為阿紫應該放任丁逸的寶貝兒子被拐賣?)
丁逸的哭聲更大:「嗚嗚,我已經挨了一個星期的罵,這一個星期,嗚嗚,他們不僅剝奪了我看孩子的權力,沈長東那個死沒良心的,還和我冷戰,還說要給兒子找後媽,嗚嗚……」
呃,沈長東不想活了嗎?魏華靖絕對相信這件事過了以後,小蠻女會跟他沒完。
不過現在他需要先想辦法阻止她繼續哭下去,丁逸雖蠻,到底是女人,還是漂亮的女人,哭起來還是很讓人不忍的。
「其實你可以將功補過的。」魏華靖說完這句就盯住丁逸,果然看她慢慢止住哭泣,抹了把眼淚嗡聲嗡氣道:「除了給她提供醫療條件治傷,還有什麼途徑?」給錢嗎,那會不會太俗?而且她只是一個拿國家津貼的研究生,能拿出多少錢買自己兒子的命?
魏華靖先在心裡給自己喝了聲彩,打蛇打七寸,丁逸的七寸就是講義氣且不願意虧欠人,讓她想到辦法報答的話,她心裡就會好過多了。
「你也看到了,這兩個女人雖然不中用,還是把她打成那樣,這說明衛紫最需要什麼?」魏華靖諄諄誘導。
「需要什麼,難道是衛紫需要我當保鏢?」丁逸相當為難,她要上課,要帶孩子,還有丈夫要照顧,保鏢這個身份,實在讓她□乏術,可欠人的恩情又不能不還,她開始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非也,非也,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可以教他防身術呀。」魏華靖額頭冒出冷汗,莫非女人生了孩子真的會變笨?鬼靈精的丁逸居然會給出那樣愚蠢的答案!
丁逸眼睛一亮:「好呀!」不過隨即又皺眉:「可我不會武術呀,你知道我的身手都是打架打出來的,根本沒有章法。」衛美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樣子,哪裡能天天跟人打架?
「這個沒關係,你是主教官,嗯,碰到疑難的問題,我可以在一旁指導,哦,不,是商量切磋一下。」看到丁逸丹鳳眼上挑不大服氣的樣子,魏華靖趕緊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