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時坐時走,時凝眉時搖頭,一會兒也沒閒著。劉奭十分好奇地睨著白雪,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看著她那樣走來走去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叫停,「白雪,你在幹嘛呢?哎呀,你別再走來晃去的好不好?晃得我暈死了,連奏折也看不下去了。」
白雪暗暗偷笑,嘻嘻,果然好奇了吧!她停下來,歪著腦袋奇奇怪怪地盯著劉奭看,把他瞧得全然不自在。劉奭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你看怎麼呢?我臉上有怎麼東西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很奇怪啦!」
「奇怪怎麼?」
「呵呵,我是擔心我說出來後,皇上會生氣呢!」
「不會,你說吧,我不生氣。」白雪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吊足了劉奭的好奇心。
「當真不會生氣嗎?」
「當然!」
「那我可要說了哦!」
「哎呀,你就快說吧。哪來那麼多廢話呀!」劉奭的耐性被磨盡,實在把他急得。
白雪使勁忍住笑,故作不解地問:「你說哈,就你這麼個小人,卻有佳麗三千,你怎麼『忙』得過來呢?」
聽出了白雪話裡藏話,劉奭竟然臉紅了。為了掩飾窘態,故意沉下臉色,離座幾步跨到白雪面前,不輕不重地拍了她的頭,「小人?怎麼叫我『這麼個小人』啊?」
「哎喲!」白雪捂著頭,裝著很害怕的樣子,「原來皇上也可以說謊,不是你自己說不生氣的嗎?」
看著白雪扮豬吃大象的樣子,劉奭啼笑皆非,一瞪眼,「誰說我生氣了,不過,你要與我說清楚,怎麼叫我『這麼個小人』。好你個野丫頭,竟敢拐著彎罵我是小人!」
白雪仍然捂著頭,不滿地嘟著嘴,「皇上年紀輕輕的不是小人,難道應該是老人?」
「你!」劉奭實在不敢苟同地翻了一個白眼,這是怎麼論調?
白雪嬌俏地吐吐舌頭,自己可是有目的的哦。「皇上到底有多少個女人呢?」
「你不是說三千佳麗嗎,那就三千了。」
「那你最愛哪一個呢?」
「這個問題我不回答!」劉奭轉過身,避開白雪的追問。
「真是自大又自戀!」白雪衝著他做了一個鬼臉。
「大膽!」劉奭回身怒視著白雪。
「那是!膽子不大些,早讓你嚇死好幾回了。」
「你!」劉奭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白雪,奈何自己對她完全沒有免疫力,總是敗給她。哦,不對呀,她為何總拿自己的感情做話題呢?難道是、、、、、、?心念一轉不禁喜形於色,他霍然注視著白雪,「你真的想知道我最愛誰嗎?」
白雪扁了下嘴,「你不是不回答嗎?」
「現在我又想回答了。」
白雪睨了他一眼,覺得他有點奇怪。劉奭收起玩笑之心,嚴謹地看著白雪,「我最愛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劉奭的話讓白雪差點閃到腰,忍不住惱怒道:「不回答就算了,為何又拿我取開心?」
「不是取開心,我是認真的呀!」劉奭急了,忙辯解。
白雪擔心他說出更荒唐的話來,忙大聲道:「不許說!」
劉奭懊惱地瞪著她,又是『不許』!白雪也同樣睜大眼回瞪他,還是那麼大聲,「就算是真的,也絕不可能!」
白雪的話讓劉奭大感挫敗,不禁惱羞成怒,「為什麼不可能?我哪點比不上海東?」
白雪見劉奭已經動怒,猛然驚覺不可以太激怒他,他可是皇上啊!努力讓自己放軟語氣,「皇上怎麼都比海東強,但是,海東可以一輩子只愛白雪一個人,而皇上不可以。」
「我當然、、、」劉奭不服,想說他也可以,白雪卻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好,就算你也可以好了。那麼,你的三千佳麗要如何?」
「我——」劉奭吃癟地住了嘴,卻仍然不放棄地瞪著她。
白雪迎著他的目光毫不退縮,「其實,皇上應該慶幸白雪沒有喜歡你。」
「為什麼?」劉奭濃眉緊蹙。
「因為,如果我喜歡皇上,而皇上身邊又有那麼多女人,我怎麼受得了。肯定會和你三天一大鬧,兩天一小吵,你不煩死,我也會累死啦!」白雪偷瞄了他一眼,見他無語,接著說:「還有,你身邊那麼多嬪妃,個個愛皇上愛得緊張兮兮,如果多了我,說不定呀,她們用眼神就可以殺了我哦!」
「胡說!哪有那麼嚴重?」劉奭有些心驚,原以為自己很堅強,但是,金蘭的突然離開,才讓他認識到自己根本無法坦然面對生離死別、、、、、、
「皇上,其實你並不是真的喜歡白雪,而是,公主突然走了,你只是把對公主的寵愛,轉到和公主走得最近的我身上啦。而且,皇上身邊的人,個個敬你如神,愛你若天,從沒人敢像白雪這樣頂撞你,所以,皇上只是覺得白雪是一個可以說說心裡話,訴訴苦惱的一個好朋友而已。」
劉奭凝視著白雪,看不見她眼裡有任何深情款款的眼神,忍不住抱怨,「白雪啊白雪,你怎麼可以把話說的那麼慰藉動人,眼裡卻看不到一點柔情呢?」
白雪很氣惱,「我是發自肺腑之言,如果皇上硬要說白雪矯揉造作,我也沒辦法。」
劉奭定定地看著嬌嗔的白雪,突然挪進幾步,逼視她的雙眼,鼻息幾乎掃上她的額頭。白雪心底一驚,不安地退後一小步。劉奭嘴角勾起似有若無的笑意,卻是若無其事地轉身,其實,是不是愛她,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不過,依白雪的個性還真的不適合生活在錯綜複雜的後宮之中,但是,要捨棄對白雪的愛,又怎麼可以。唉,白雪啊白雪,我到底要拿你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