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嫁到 第二十八章 小聚會
    這樣一鬧,自然是把邀游之事耽擱下來了。傍晚時分,又按呼韓邪臨走囑咐的要即時傳報白雪「病情」新況的要求,送去平安信,呼韓邪就讓人回話說明日會再來探望,特別提到兄弟兩人同去。金蘭一聽之下,也不去管人家一單于一王爺為了一侍女這樣勞師動眾是不是有點怪異,只沉浸在要與忽必焰見面的熱切期待中。少女初涉戀情,對自己的心上人真是一刻都放不下,每日裡都嫌時光流逝如水,只願時日再長一點、再長一點,與心上人見面相處的時間再久一點、再久一點。

    第二日,劉奭聽說了白雪落水之事,下了早朝匆匆趕來碧雲宮探視。

    白雪休息一夜,早恢復精神了。劉奭來時,她正與金蘭在談論忽必焰要到訪的事情。看到劉奭特意來探視自己,真是受寵若驚,慌忙謝恩。劉奭忙扶起白雪,關切地梭巡著她週身道:「覺得怎樣?有沒有不舒服?要不要傳御醫來看看?」白雪心裡翻了個白眼,只是落水而已,瞧劉奭的眼神,彷彿在擔心她白雪會少了什麼零件似的,真是有夠囧的。

    金蘭好玩地瞅著劉奭,何時起他變得如此關心一個侍女。金蘭笑嘻嘻地說:「皇兄放心啦,早讓御醫看過了,白雪只是受了驚嚇,沒怎麼事了。」

    「是啊,白雪沒事了。謝皇上關心。」白雪再次盈拜,巧妙地退開了一些些。

    劉奭的目光仍然不放心地留連在白雪身上:「白雪為何會落水呢?」

    「是自己不小心滑下去的。」昨日的事仍然歷歷在目,白雪心裡一陣子懊惱。

    「匈奴單于和右谷蠡王求見公主。」侍女雙兒進報。

    金蘭喜出望外:「快請他們進來。」

    「慢著,請他們在花園裡稍候,朕與公主隨後便到。」劉奭截住公主的話。

    「是。」雙兒退下。

    劉奭頭疼地看著金蘭:「怎麼可以隨便請男人入室呢。」

    金蘭吐了吐舌頭:「人家一下子忘了嘛,好了,皇兄不要說教了,我們快去吧。」說著拉起白雪就走,白雪慌忙道:「公主,白雪還是不去了。」

    「不可以。」公主不由分說地拽著她往外走。劉奭也跟了上來,看著一路小跑的金蘭,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這個皇妹,一點兒沒有女孩兒該有的矜持。

    進了花園,呼韓邪兄弟向皇上,公主見了禮。公主令人擺上了茶果,眾人一一入座。金蘭拉著白雪一起坐,白雪執意不肯入座,只好作罷。

    說了些對白雪表示慰問的話,見到活蹦亂跳,氣色紅潤的白雪,呼韓邪和忽必焰也沒再在昨日的事上糾纏,畢竟有人今天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白雪也鬆了口氣,這怎麼也算是自己的一件糗事,老被人掛在嘴邊,說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公主熱情地看著忽必焰:「前日談到大漠與中原的文化差異,聽了你們說的大漠風情,真是令金蘭嚮往,可惜不能馬上領略到。不過,金蘭倒是可以為兩位介紹一些中原的文化。」

    忽必焰立即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前天說到大漠的子民全民皆能歌舞,歌風舞風都是大氣豪邁,熱情奔放,金蘭聽著時眼中閃著亮晶晶的光彩,一臉嚮往的可愛摸樣,真是叫他既歡喜又想疼愛。此刻,聽得金蘭願意向他展示中原的風情,心中頗為期待。忽必焰有些興奮地道:「來此一早就有聽聞金蘭公主能歌善舞,才藝雙絕,若是能由公主來解惑,當真是求之不得。」

    劉奭也是笑瞇瞇的,自己這個皇妹從小就敏慧異常,學什麼會什麼,特別是舞技堪稱一流,自己也是很長一段時間沒再見過她的舞姿了。

    「那金蘭給大伙跳一支舞,如何。」金蘭躍躍欲試,孔雀開屏也就她現在的心情吧。

    「好啊。」劉奭含笑贊同,金蘭的舞定能給單于一個好印象。忽必焰自然是歡喜非常。只有呼韓邪無關痛癢地不做表態,公主暗暗瞪了他一眼,心下哼道:哼,今天本公主心情好不與你計較。

    「忽必焰你不是會吹笛子嗎,你來為本公主伴奏如何?」

    「是,能為公主伴奏是忽必焰的榮幸。」忽必焰取來隨身攜帶的玉笛,放置唇邊,悠揚動聽的笛聲立刻盈滿花園。

    金蘭深情地望了下忽必焰,他能細心地吹起與自己在一起時學習的中原樂曲,真是個體貼的人。帶著初戀少女對情郎的綿綿愛意,金蘭配合著忽必焰的笛聲翩然起舞。笛聲低婉處,廣袖輕揮,柳腰款款,芊芊素手如水波漾起般柔軟起伏,身姿如蓮般在風中綻放,側身垂睫間低回婉轉著嬌羞。笛聲輕快時,袖展衫舞,雀行鹿躍,舒臂扭胯如風中花顫,眉飛色舞間笑頰粲然。忽必焰完全投入了金蘭靈動多變的舞姿,金蘭和他的契合,讓他不自覺間,在旋律中融入了草原蒼茫遼遠的大氣和磅礡,金蘭憑著對樂感的精純駕馭和精湛的舞技,配合著旋律的變換,揉身旋轉,大開大磕,俯身上仰間張揚起激情,張目嗔視間隱隱雷霆,竟是叫人完全沉醉在了她舞出的世界中。或慢移如輕雲,體輕如風,或疾轉如旋風,激情如火,曼妙的舞姿燃起了花兒的芬芳,引來了彩蝶伴舞。燦燦艷日下,那個嬌俏的裊娜身姿如在眾人面前展開了一幅醉人畫卷,大伙聽得癡了,看得入迷。忽必焰的笛聲徐徐收音,公主一個完美的收場,贏來大伙熱烈的掌聲,白雪癡癡地沉浸在輕歌曼舞的境界裡,熱烈的掌聲喚回了她的靈魂,忙跟著用力拍手。

    金蘭回座,因為跳舞,一張小臉更加紅潤迷人。音樂與舞蹈的交融彷彿是他們兩人間靈魂的契合,心情激盪的忽必焰,一下就被金蘭閃花了眼。

    劉奭龍心大悅,一時興起,轉頭對呼韓邪道:「朕久聞單于劍法了得,今日難得心情大好,介不介意與朕切磋一番?」

    「皇上過獎了,難得皇上有此雅興,呼韓邪當全力奉陪。」

    「好!哈哈哈。」劉奭撫掌大笑,「取劍來!」

    雙兒取來了寶劍,金蘭與白雪都緊張地注視著持劍而立的皇上和呼韓邪。

    忽必焰又橫笛吹起一曲助興。

    劉奭與呼韓邪互相抱拳行禮之後,伴著一聲揚起的滑音兩人同時動作,鸛起鶴落間,騰挪跳躍,掌中劍刺挑劃削,劍氣化虹,流光四蕩,此來彼往,招招相套,衣袂飛揚,髮絲起舞,兩人武得興起,看在金蘭、白雪的眼裡,簡直就是銀光劍影裹住了他們,不由得驚叫連連。

    一曲終了,劉奭與呼韓邪也各自收式謝禮,對視間,眼神中俱有欣賞與探究。畢竟這只是助興的表演,兩人只是劍走虛勢點到為止,但是高手間的氣場都是相似的,他們的劍能產生共鳴,試探間能感應到對方的實力深不若面,都有著一探究竟的好奇和驗證的渴望,類似於英雄惜英雄的豪情,在悄然滋生。

    「好!」金蘭激動地大聲喝彩,大伙也拚命鼓掌歡呼。

    劉奭把劍丟給了旁邊的侍從,朗聲道:「單于的劍法果然不同凡響啊。」

    「哪裡,是皇上承讓了。」呼韓邪也把劍遞給了雙兒,兩人入座。

    意猶未盡的金蘭突然拉著白雪道:「白雪,咱倆一起跳個舞吧。」

    白雪嚇了一大跳,慌忙又搖頭又擺手:「不行!不行!我不會跳舞。」

    「沒有關係啦,我可以帶你啊。」金蘭拉著白雪就要離座,白雪更急了:「公主,饒了白雪吧,白雪真的不會跳舞。」

    劉奭見白雪急成那樣,於心不忍,忍不住出聲道:「金蘭,既然白雪不會跳,就不要為難她了。」

    白雪感激地看了劉奭一眼,轉而懇求地看著金蘭。可是,金蘭偏不放過她:「不行,大伙都表演了節目,白雪自然不能例外啊。」

    「公主!」白雪無奈地瞪著金蘭。

    金蘭突然雙手一擊:「對了,白雪不會跳舞,但是,她會作詩啊。」

    「作詩——」大伙的目光都集中在白雪身上。白雪的臉立刻紅得賽紅霞:「公主不要拿白雪取開心了,好不好。」

    「哪有!」金蘭不依:「我還看過呢。不管,要麼你和我跳舞,要麼你就作詩。」

    白雪真是欲哭無淚:「我真的不會作詩啦,公主看到的不過是白雪一時興起胡亂拼湊的,怎能算是詩呢。」

    「如果可以不妨一試。」劉奭滿懷期待地看著白雪。

    呼韓邪兄弟也同樣期待。

    白雪眼瞅著沒有退路,只好硬著頭皮接招:「那,有話在先,大家不能笑話白雪。」

    「怎麼會!我們都不會笑,是不是——」劉奭轉頭看了大夥一遍。大伙全都用力點頭。

    沒辦法了,白雪只好勉為其難出列,她秀眉微蹙,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胸前的小銅幣。呼韓邪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對白雪的那個小東西愈來愈感興趣了。

    片刻,白雪抬首,聲音因為緊張而有點顫音:「天籟之音笛悠揚,婀娜舞姿蝶留連,氣貢蒼穹劍如虹,九宵寶殿降飛龍。」

    白雪發現所有人都直愣愣地瞅著她,心慌得要暈倒,小聲地說:「都說白雪不會了……」白雪準備落慌而逃。

    「好。」劉奭第一個鼓掌:「好一個九天寶殿降飛龍。」呼韓邪也隨之喝彩:「好一個氣貢蒼穹劍如虹。」大伙都一起鼓掌喝彩。白雪受驚嚇地愣在那兒,不知如何反應。

    忽必焰接過話:「謝謝白雪姑娘的誇獎,天籟之音笛悠揚,忽必焰實在是受之有愧啊。」金蘭嬌笑如花地粘在白雪身邊:「婀娜舞姿蝶留連,我喜歡。白雪,你好厲害哦,把我們全誇了一個遍呢。」

    白雪的現場應作,平鋪無華、簡單直白,偏偏說中了他們各人的受用之處,真真是皆大歡喜。

    劉奭還有政事要理,呆了一會兒,就說著各位盡興,失陪之類的話,率先離席。呼韓邪和忽必焰也不好在碧雲宮多呆,也隨著告辭,金蘭雖很不捨,但也再次約了去看日落的日子,給了金蘭小小的撫慰,這場小聚會也算是盡興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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