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嫁到 第三章 抓住這個丫頭
    看著漸漸恢復秩序的隊伍,白雪有點心急,雖然不再有人受傷是好事,但這樣各守其位的,自己跑不了呀。要讓大家忙起來,最好能顧不到自己,那自己就能趁機開溜了。打定注意,白雪使勁搖搖王媒婆「王姨,你不能發呆呀,快點去救人呀,晚了就來不及了!」說著,眼淚又紛紛落下。

    王媒婆也終於回過魂來,雙手一拍大腿,咧開嗓門嚎起來:「哎呀,老天呀!這可怎麼辦啊!沒了新娘子,我可什麼跟王爺交代呀!這不是要我的命嗎?老天呀!」她又爬起來緊緊拽住那領隊的手不放:「老張啊,你快帶人去找找吧,看能不能把人救回來,要不然,我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呀。」

    老張緊皺著眉頭,任王媒婆拽著手,歎了一口氣:「唉!王大妹子,你看看大傢伙現在這狀況,別說大傢伙兒手上沒工具,對付不了那大虎,就是人已經丟了這麼些時候了,恐怕是,已經……」

    白雪呆住了,他這話什麼意思?雖然確實是沒有得力的工具,雖然有好些人受傷,但是真要是挑五六個身強力壯的還會挑不出嗎?莫說表姐不是真的遇難,要是真的話,那這些人這樣見死不救,豈不是死定了?她覺得自己的心剎那如墜冰窟,不自禁得打了個寒戰,雖然老張說的有那麼點點的道理,理智上應該是對的,可她感情上就是接受不了,而且情勢上,大家放棄救人,白雪就沒機會趁亂開溜。情感上,白雪第一次面對世人面臨危難理智到冷漠的殘酷,倍感心寒,而這些都不是最壞的,更糟的是,王媒婆喊出了一句讓白雪更陷窘境的話。

    王媒婆絕望地放開手又癱倒在地上,大聲哭了起來:「天啊,怎麼會這樣啊!那魏王爺可饒不了咱啊!」突然她雙目露出驚駭的眼神,似是想到了什麼,驚惶地抱住老張的腿:「王爺會不會狂性大發,株連我們家裡人啊?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啊?」

    在場的人都靜了下來,連受傷的人都停止了呻吟,王媒婆粗重的喘息聲像一記記大錘錘在大家的心上。

    白雪卻是傻眼了,魏王爺的殘暴她也只是從白玉那聽到只言片句,完全料不到會有這種的可能性發生。可是看大家凝重的表情,又預示著,這種可能性變成現實有很大的幾率。

    正保持低頭抹淚動作的白雪,忽然覺得氣氛變得有些詭異,身上感受到很多束目光。她抬起頭,果然看到大家都在盯著她看,那些目光裡有的希翼,有的怨懣,有的同情,有的漠然,在這麼多的眼睛注視下,她不自禁地繃緊了身子,心裡有了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

    王媒婆看著白雪的目光漸漸變得堅定、決絕起來,她站起身,再伏下身,拉住白雪的手臂,把白雪扶起來。她手上的力道很大,手指隔著衣服都幾乎能掐進白雪的肉裡,彷彿是要靠手上的力道來堅定她的決心似的。聰明如白雪,知道自己的猜想被證實了。他們要把她交上去,讓她去承受一切後果。

    她白雪是誰呀,可不是替死鬼,才不去做那待宰的羔羊呢。可是王媒婆的手抓得好緊,要掙脫怕辦不到呢,白雪只好假裝配合地往花轎走去。彎腰進轎門時,王媒婆的手終於鬆開了,白雪乘勢往下一蹲,再一鑽,從王媒婆的胳肢窩下逃開了她的鉗制。

    「抓住這個丫頭!」王媒婆一驚之下,緊張地大叫。

    其實白雪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但她就是不甘願就這麼乖乖地做他們替罪羊,即使禍事是由白家引起的,可是說到罪魁禍首還是那個魏王爺啊,為什麼要白玉和她白雪這兩個小女子受牽連,受禍害!哼,就是逃不了,也要折騰折騰!

    白雪敏捷得像小鹿,奔走如狡兔,左衝右突,東拐西竄,佔著個子嬌小身子靈活,專往陪嫁的幾個箱子和傷員間繞,引得整個隊伍大亂。直跑到滿頭大汗,腳都有些發軟了,白雪才在跑回花轎旁時,扶著花轎停了下來,抹著汗猛喘氣。看著那些同樣氣喘如牛,形象狼狽的傢伙,白雪在心裡惡趣味地笑起來。

    在眾人戒備的眼神監視下,大家原地休息了會兒,終於抬著老實坐進轎子的白雪又開始上路了。

    在晃悠悠的轎子裡,白雪想到了姨娘,想到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白府,如果最後結果還是那樣殘酷,那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莫說連累姨娘和白府不是白玉和自己的初衷,自己怎麼都要想辦法為化解危機做點什麼,就是目前的情況,也不容許她逃開。她又樂觀地想到,或許那個巍王爺也不是傳聞中那麼可怕、可惡的人,就如方諾哥說過的,認識一個人要憑著自己的心去瞭解對方,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傳言了。或許那個巍王爺也是個講道理的人,只是他的敵人造就了他的惡名,這樣一想,白雪心裡又充滿了希望。

    想到大傢伙兒要把她推上去頂罪的堅定表情,白雪感到有些委屈地癟癟嘴。

    隨著花轎的顛晃,白雪的意識漸漸迷糊,不知道過了多久,混混噩噩間感覺轎子好像停下了,有人把自己架了出去,她能下意識地挪動腳步在身邊人半攙半架下配合地走路,可是腦子昏沉沉的,一直不清醒,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又繞了多少路,等她清醒了一點時,架著她的人已經帶著她停在了一間屋子的門前。旁邊跑出個丫鬟,替他們打開門,白雪就被架進了門,還沒等她瞧瞧屋裡的佈置,那兩個人竟然手上一使勁,把她扔在了地上。

    身體接觸到地面時,她的腦子也清醒了,但是沒等她清是什麼人把她扔下的,人已經退出了門外,「彭」的一聲震響,接著又響起門鎖落鎖的聲音,白雪的心似乎也悠悠地沉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幾個丫鬟的對話,丫鬟甲:「這姑娘可要慘了!」

    丫鬟乙:「王爺會不會殺了她?」

    丫鬟丙:「說不定會誒!」

    甲:「一定會的,皇上定的期限可只剩最後一天了,弄成這樣,王爺什麼會饒了她?」

    乙:「說的是呀,酒宴都設好了,皇上那兒也等著回話呢,沒了新娘子,王爺什麼會不動怒?」

    甲:「王媒婆那幫人,聽說都被關起來了呢。」

    乙、丙:「哦……」

    接著她們好像站到了離房子較遠的地方,說話的聲音聽得不真切了,隱隱約約地好像是在議論這次宴席的細節。很辛苦地聽了幾個斷斷續續的只言片句,白雪就放棄了聽牆根,開始打量這個房間。房間裡擺設非常簡單,一桌兩凳,一張大椅,一張床,就再沒什麼傢俱了。搞不清楚這個房間是什麼性質的,做什麼用的,也不去管它了。白雪爬起來,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發現桌子上有一盤茶具,忍不住伸手提起茶壺輕輕晃了晃,感覺裡面有水,白雪舔了下嘴唇,猶豫了下,把茶壺放回原位,她不能確定水是否乾淨,還是決定自己忍一忍,不去喝它。

    聽剛才門外的丫鬟說的話,那個魏王爺似乎果然是很生氣,一干人等都已經被關起來了,不知道會怎樣處置自己和那幫子人。環視了一下空蕩蕩的房間,目光定在了那張床上,雖然並沒有床褥被子,但那寬寬大大平坦坦的床還是對白雪有莫大的吸引力,現在的她,只覺得渾身酸痛,骨頭好像要散架了似的難受,這個身體多需要一張四平八穩的大床來放鬆放鬆啊!但她還是再一次忍住了自己身體本能的渴望,她不能放鬆下來,雖然看起來自己是凶多吉少,她還是不會放棄自己的,她要提起精神應對,不到最後一刻,她就不放棄。

    不過,還是有一件事,令她從心底漾起了甜蜜的笑,表姐和方諾哥,他們一定在某個地方安置下來了吧,呵呵,沒人去懷疑過表姐是否真的葬身虎口,真好,想像著表姐和方諾哥臉上的幸福笑容,白雪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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