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千年情緣 五、解密(2)
    過了幾日,梅茜的身上發生了一系列的變化,所有的感官像是突然變強了一般,梅茜更加感到了胃裡翻滾著的痛苦,和外面強烈陽光帶給她的灼熱感。期間,朱莉安和杜克都來過幾次,不過杜克來的最多,有時候梅茜痛苦的時候,杜克總是守在一旁陪著梅茜渡過。而幾日下來,朱莉安也看出了些端倪,也不太打擾他們。而這幾日因著梅茜重病,妮娜雖不得來看望,但總是對汀肯公爵和亨利不理不睬。

    到第四日時,梅茜已經很是虛弱了,這也是杜克施法把梅茜的生命跡象抹去的時候。當開到黎明時,杜克便使盡了全身氣力把梅茜身上的氣息全部壓在身體裡,不一會兒,梅茜臉上的紅潤全然退去,身體變得僵冷起來,漸漸失去了意識。

    而天亮後,由朱莉安領著幾個女僕看望梅茜,便發現了此事,朱莉安自是知道,而幾個女僕見梅茜的形容嚇得不行,回去便把梅茜的死訊傳開了。妮娜自是痛苦不已,比利也從學校回來,見梅茜死去先是覺得不相信,而後便哭了一陣。而朱莉安交給妮娜事先預備好的信,上面寫著梅茜死後要葬回祖國,妮娜等人也便不再懷疑,又知道杜克要回去,便由杜克帶著梅茜的屍體一起坐船離開西班牙了。

    坐上船後,杜克便把梅茜從棺材抱出來,放在熱水桶裡。不一會兒便回過些顏色來了,梅茜張開雙眼,發現自己在洗澡桶裡而周圍有些搖搖晃晃,便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了。而後見杜克拿了新的衣服過來,看了自己狼狽樣臉紅起來,杜克放下衣物道:「你先穿了衣服,然後出來透透氣,這幾天辛苦了。你放心船上的人都知道的,他們是聯盟的,所以不必擔心只管出來就好。」

    梅茜見杜克放下衣服邊出去了,才好好洗乾淨身上污穢,褪下那沉甸甸的葬服。拿起杜克帶來的衣物時梅茜不自覺地笑了笑,這些都是極為輕便的衣物,雖然對梅茜還是華麗了些,但終究是簡單的款式和淺藍的色調,讓梅茜穿起來舒服多了。

    梅茜對著鏡子仔細端詳了片刻,鏡中的自己不像前幾日那般蒼白暗沉,臉上有了些光澤,脖頸處的傷口全然不見了,青色的血管和白皙的皮膚又重新回來了。而眼周的肌膚也不像是先前那般,一切都恢復了正常,梅茜高興地出去找杜克,誰知杜克已經拿了杯熱茶遞給梅茜,他就在外面等著。

    「好些了吧?」

    「好多了,不像先前那麼難受了。」梅茜笑笑,吹著鹹鹹的海風,雖是夜晚卻也覺得精神無比自在。

    「你身上的毒已經去的差不多了,我想到英國後就會完全不見了。迪恩會在那裡等我們的,我帶你好好逛逛我們的城堡,雖然外表看起來有些陰暗,不過裡面卻是有很多好東西的。」杜克看著梅茜興奮的說著,梅茜順從的點點頭。兩人在甲板上站了一會兒,梅茜覺得有些涼意打了個寒顫,杜克忙取下身上的黑絨外套給梅茜披上。外套從杜克身上脫下,披在梅茜身上卻還是涼涼的,梅茜這才笑問:「那麼你這些天在海上吃些什麼呢?」

    「聯盟的人可以供給我們日常的食物,不過不是從他們身上直接索取,把血流到容器裡,然後用特製的藥物止住傷口便可以了。當然我們也在船上養了些大型的動物,以備不時只需。」杜克詳細地解釋著,而梅茜已經聽過很多次聯盟了,卻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便問:「你說的聯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迪恩也和我說過,他甚至懷疑我媽媽是聯盟的人。他會不會是瞎說的,到時候又讓我失望了。」

    杜克想了想便道:「聯盟是很早便於血族有些聯繫的人類組織,我們的支系很複雜,很多不同的血族有不同的生活方式,我們這一支比較文明一些。我們不喜歡大型的殺戮,從很早以前,有國家知道了我們史祖的存在,借我族的力量消滅了許多敵人後,便選出人類貴族裡的部分成員秘密組織了聯盟,為的是人類和血族都可以相安無事,這樣的血族和人類的聯盟存在了上百年。可從來沒有外面的力量可以介入,是很穩定的利益關係。當然,人類的聯盟也是分等級的,最高級的是有血統來決定,不需要向我們提供日常事物,但卻要參與轉變過程,朱莉安的家族就是這樣的。他們家族的血對於中和轉變的毒素有最可靠的安定作用,所以到現在,我們一旦要變人類為血族都要借助他們家族的力量。不過具體的實施過程我卻不太清楚,畢竟我還不是血族中的高級成員,而迪恩是,如果他說知道你母親的下落,那麼他就肯定知道些事情。你也不需要太擔心,到時候便可知道了。」

    梅茜聽了這一席話,覺得有道理,便不再追問。杜克見梅茜不再問,看看天邊的地平線上有些許光亮,便道:「我要進艙了,你也去休息會兒。這次的旅行會有點長,要保存好體力才是。」兩人這才分開,梅茜躺在船艙的床上,仔細回想著杜克說過的話,總覺得還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總是對這些東西不是很瞭解,便只得作罷。

    這些日子在船上梅茜也和杜克一般,白天睡覺,晚上則兩人一同聊天消遣,杜克本是貴族子弟,作為人類時便極其喜歡閱讀和旅行,後來成為了吸血鬼,也改不了這習性,只不過有弟弟牽掛著,心情總是不能放鬆下來。

    此時歐尼爾已經可以說解決了一半,便安心下來。晚上和梅西談天說地,也比較快活而梅茜央求著杜克多教些文字,自己白日時還拿了些書自己研究閱讀起來。杜克見梅茜的認真勁兒也沒有多妨礙她,反而經常指導梅茜閱讀些優美而經典的詩歌等,梅茜覺得杜克此番對自己真是好的,然而他始終是身份高貴些便只當他是知心朋友便也作罷了。

    杜克卻以為梅茜還在怪自己,便也是相敬如賓地對待,兩人在船上倒也和諧,只是少了些情愫。而梅茜往往想起那段旅程,到像是自己最初的重生一般,是那裡梅茜才知道了閱讀的樂趣,配上海上無盡的風光,更覺得自己前幾年竟是白過了,心胸也不由的開闊起來,再不限了女兒的心細情愫而煩惱。加上杜克也找了些棋牌的遊戲,兩人晚上還可消遣會兒,所以這段航程也並不難熬,不一會兒便見得到陸地了。船是晚上著陸的,所以杜克也沒有遮掩就下船,早在岸上準備了馬車離開。

    梅茜看到家鄉的情景,想到了往常一起玩伴的查德,又見了剛才許多水手在船邊卸著貨物,又想起了和父親出海的日子,雖然那時候家中也窮,但也過得瀟灑自在。那時候梅茜還小不知道安定日子是什麼,一顧著和小朋友在船上玩耍,到了出海的日子便寄養在有家室的水手家裡,吃慣了百家飯,穿慣了百家衣。

    由於梅茜的父親從小對梅茜都是冷冷的,而梅茜寄養在查德家的時間最多,所以查德和梅茜最親近的,他比梅茜大個一兩歲,仗著自己是哥哥,總是喜歡指使梅茜做些自己不願做的活兒,不過當梅茜被人欺負時,查德總是挺身而出。

    一次梅茜記得最清楚,鄰居家的孩子嘲笑梅茜沒有媽媽,是個野孩子,查德生生揪起那幫孩子的領子,狠命摔在地上,打作一團。回來後衣服都是泥漿,梅茜看著查德的樣子又好氣又覺得感動,抱住查德哭了片刻。而後,梅茜第一次拿出針線幫查德縫好了衣服上的破洞,那次梅茜知道什麼是苦,什麼是相依為命,暗自認了查德作親哥哥。查德有什麼想吃的,有什麼衣服要補的,都是梅茜親自操辦起來,查德總嘲笑梅茜從瘋姑娘變成淑女了,心裡卻還是暗暗覺得梅茜對自己的好處,不覺也甜起來。

    可不久後父親便說要到西班牙去,在那裡梅茜見了妮娜,她開心的看著梅茜像是親女兒般對待,竟然一家便住在了西班牙再也沒回去,梅茜才和查德從此失去了聯繫,這時的情景勾起了梅茜所有關於以前日子的想念。

    杜克不知梅茜在細想些什麼,但看她神色有些迷離,便猜是往事就陪著梅茜站在碼頭,就著月亮靜靜欣賞了片刻,又打發人給了搬運東西的人些許小費,這才上車往著倫敦去了。梅茜坐在馬車上看著遠離的碼頭,心裡暗暗想著,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找到查德,起碼見一面才是,想著想著便睡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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