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妹妹 第十一章 回家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之間流逝,很快春天溜走了,盛夏來臨了。

    「太好了!終於放暑假了!」藍嵐高興地扔掉書包,砰砰地跑上樓。

    「真的那麼高興嗎?」東方晨一反常態,鬱悶地問。

    「當然,我就要回國了!就要見到天天了!我想死他了!」藍嵐從樓上探下頭來說。

    「你只有他一個親人嗎?我呢?不是你的親人嗎?你回國一個多月會不會想我啊?「東方晨撒起嬌來。

    「不過才一個多月,有什麼好想的。反正開學我就回來了。」閣樓上傳來藍嵐的聲音。

    「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我對你這麼好,你怎麼可以不想我?我可是會很想你的啊!」東方晨對這樓梯大聲說。

    東方耀做在窗前,窗外天空的雲很低,低的似乎伸手就可以摸到。這幾個月他經常做夢,夢中藍嵐滿面淚痕的指責他說,耀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所以他經常躲在公元裡很晚才回家,他想躲開藍嵐。可是不論他多麼晚回來,藍嵐都會等他回來,卻從來不問他到哪裡去了,只會問他有沒有吃飯。他經常會在角落裡默默地看著藍嵐,看她聚精會神的畫畫,看她和東方晨打打鬧鬧。他知道這樣的感情是不可以繼續的,可是當他發現時已經深得無法從中拔出來了。

    安叔從外面進來大喊:「藍嵐,藍嵐!」

    「我在,」藍嵐從房間跑出來。

    「機票已經訂好了,兩張!」安叔對藍嵐說。

    「怎麼訂了兩張?」藍嵐接過機票奇怪地問。

    「另一張是我的。」東方輝一邊喝著汽水一邊說。

    「咦?」

    「誒!」

    藍嵐和東方晨都很驚訝。

    「反正已經申請完大學了,就是等待通知。在英國也沒什麼事兒做,不如回去看看。已經好幾年沒有回去了,不知道家裡變成什麼樣子了,都說中國近幾年變化很大,畢竟是自己的祖國,很想回去看看。」東方輝平淡地說。

    「太好了!」藍嵐衝過去拉住東方輝的手高興地說:「東方叔叔,一定很高興。」

    「你不叫他爸爸嗎?」東方輝奇怪地問。

    「啊!那個……」藍嵐一驚,不知道如何解釋。

    「因為從小沒在一起生活,剛相認又被送到倫敦,感覺陌生叫不出口唄。不過,哥,看不出來你還很愛國啊!」東方晨對東方輝說,對於他偷偷買機票的事兒很不爽。大家都是兄弟啊,要回國也不先和兄弟商量一下,可以一起回去的嘛!。

    「安叔!安叔!」東方晨突然追著安叔大喊。

    「嗯,什麼事兒啊?晨?」安叔從花園裡跑進來問。

    「給我也訂一張回國的機票,要和藍嵐同一航機啊,座位還要相鄰的。」東方晨看見藍嵐驚喜地望著自己,嘴角也上揚了起來,藍嵐還是很高興自己和她一起回國的嘛!

    「呵呵,好!東方先生這回可要高興了。兒子們終於要回去看他了。」安叔高興地說。

    「誰要回去看他!」

    「誰要回去看他!」

    東方輝和東方晨異口同聲說。

    「回去就好!回去就好!看誰無所謂了!」安叔緊忙說,「對了,我去問問耀要不要也訂一張。」

    「好啊!我去問。」藍嵐迫不及待地邊說邊跑上樓。

    當當——

    沒等裡面的人回應,藍嵐就推開了門。

    「耀哥,晨和大哥都要和我一起回國呢?你呢?你也要回去嗎?回去好不好?一個多月見不到你,我會想你的。」藍嵐撒嬌地說。

    「呵,好吧,為了不讓你想我,就給我也訂一張吧。也該回去看看了。」東方耀說完,看見藍嵐的立刻大放光彩,心裡也不僅喜悅了起來。

    「好耶!安叔!安叔!耀哥也說要回去啊!」藍嵐砰砰地衝下樓。

    「他要回去你就那麼高興嗎?你還說你會想他,你怎麼沒對我那麼說?」東方晨生氣地嘟起嘴。

    「你們三個都回去東方……爸爸才更高興啊。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回去嗎?會每天見面的,幹嘛要想你?」藍嵐好笑地看著東方晨。

    「那……那我要是不回去,你會不會想我?」東方晨氣嘟嘟地問。

    「當然——不會——不想你啊——會非常非常想你。」藍嵐逗弄東方晨說。

    東方易仁站在房間中間緊張地指揮工人裝修房間,孩子們已經有幾年沒有回來了,原先的房間已經不適合已經長大的孩子了。

    「我看你這幾天異常興奮。」趙向芬好笑地看著東方易仁。

    「當然,我真的非常高興。噢,對了,我叫你訂的傢俱訂了嗎?」

    「都訂好了!今天大概就會運過來。」

    「催一催,孩子們後天就回來了。」

    趙向芬還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望著東方易仁說:「你看要不要把孩子們的媽媽接回來啊?」

    「接她們幹什麼!一見面就吵個不休!還有崔瑩玉不是已經有結婚了嗎?那個張秀亞也有了自己事業也很忙!孩子會如果想看看媽媽自己回去找她們的。」東方易仁不耐煩地揮揮手,這幾年雖然和「前妻」還有兩個是「前任情人」沒什麼聯繫,但是趙向芬卻總是按時報告她們的動向,所以她們的近況他還是瞭解一些的。

    「那劉茹呢?這幾年她已經把賭戒掉了。雖然每次回來你都不給她好臉色,可是她的心裡還是想著你的。你已經這把年紀了,難道真的要孤單一個人過下半輩子?趕快找個伴兒吧!」趙向芬勸東方易仁。

    「你不是在我身邊那嗎。」東方易仁說。

    「我也這把年紀了,還能陪你幾年?我要退休的。」趙向芬說。

    「退休就搬我家來。」東方易仁不明白這麼些年這個女人這麼就是不肯接受自己。

    「搬你家來?你讓別人怎麼說?孩子們怎麼想?」趙向芬氣結,這個人怎麼什麼時候都不會顧及其他人的想法呢?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你怎麼這麼固執啊,我會讓你無名無分的搬進來嗎?我要和你結婚!要娶你!」東方易仁大聲說。

    「東方伯伯!東方伯伯!」藍天邊跑邊扔掉書包大聲喊著。

    「東方伯伯!東方伯伯!」藍天邊跑邊扔掉書包大聲喊著,「姐姐真的要回來了嗎?」

    「嗯,你姐姐後天就回來了。課補的怎麼樣了,你總要拿出一點成績讓你姐姐高興高興啊。」東方易仁拍著天天的頭說。

    「今天的測試我還打了一百分呢!」天天驕傲地挺起胸脯。

    「噢!天天真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了。」東方易仁笑道。

    飛機上

    東方晨看著身邊熟睡的藍嵐,這丫頭雲際還真不是一般的嚴重,吃了藥後雖然不吐的天翻地覆了,卻一直暈暈沉沉的昏睡。他又回過頭看看正在看電視的東方輝,嘿嘿,這個位置可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本來這個位置是東方輝的,他央求了他好久,身為大哥的也不肯讓讓他這個弟弟,他就趁東方輝去衛生間是鳩佔鵲巢,因為這兒,他已經四五個小時滴水未沾了,就怕上廁所時被東方輝把位置搶回去。

    坐在東方輝後面的東方耀正閉著眼睛假寐,他很懷疑東方耀真的睡著了。最近他發現要很奇怪,經常趁藍嵐不注意時盯著藍嵐發呆,當藍嵐歡天喜地地向他跑過去時,他又對藍嵐冷冰冰的,很是可疑啊。這其中的原因自己似乎知道是為什麼,卻又不願意去深究。他又回過頭看著藍嵐苦笑,也許這就是他們兄弟的宿命。

    美麗高挑的空中小姐推著貨物車過來,帶著標準的六顆牙齒笑容,溫柔地問大家要不要吃東西。

    東方輝用一顆純手工的巧克力準確無誤地丟在了東方晨的頭上,嘲笑地看著他,好像在說,你是不是準備十幾個小時不吃不喝啊?東方晨像他做了一個示威的表情,然後向正向自己走過來的空中小姐要了一份套餐。一邊吃一邊想:哼,Who怕Who啊,你也吃了,吃了就要排,如果被你搶回去,大不了你在排時我再搶來。

    可是事情並沒有像東方晨想像的那麼、那麼進展。無論他上了幾次廁所,並且在上廁所的時候想了多少回搶座位的策略,當他從廁所出來時,東方輝並沒有強他的座位,只是每次他從廁所出來時東方輝都用一副好笑的嘴臉看著他,好像他是一個小丑一樣,真、的、很、讓人氣結。

    藍嵐一直昏睡著,只醒過來幾次,喝過一杯果汁和一杯牛奶,就又很快昏睡。

    再過一個多小時就要到家了,大概真的近鄉情怯吧。東方三兄弟都不在搭理對方,似乎每個人都在默默地想著心事。

    飛機終於降落在首都機場,東方易仁派來的司機早已等候在那裡。東方兄弟更加沉默不語,昏昏沉沉的藍嵐並沒有發現事情的怪異。

    東方家位於郊區的一棟高級別墅小區,每棟別墅都有自己的獨立庭院,別墅之間相隔有段距離不算遠也不近,種著松柏一類的四季常青的植物。地理上的距離遠比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要近的多,在這裡出入的人都開著高級轎車,即使面對面的擦「車」而過也看不見車裡面的人,鄰里之間真的是不相識也不相見啊!

    藍嵐在這裡住過一段日子,她不喜歡東方家,這裡太大,卻沒住幾個人,顯得太冷清。不過如果東方三兄弟是在這裡長大的,那以前應該還算熱鬧了。嘔,車子的突然減速讓她的胃一陣緊縮,可是胃裡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好吐了,只能痛苦地乾嘔了起來。

    藍嵐渾身無力趴在車窗上,東方晨擔憂地輕撫著她的背,「咱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啊,行嗎?」

    「不要,你見過因為暈車住院的嗎?」藍嵐勉強發出聲音說。

    「那怎麼辦?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這麼痛苦嗎……你就不能穩點開車嗎?你沒看見她很難受啊?你會不會開車啊?」東方晨急的對司機大吼。

    「晨,你別這樣。司機叔叔又不是故意的。」藍嵐握住東方晨的手說。

    「你手怎麼像冰一樣啊?很冷嗎?」東方晨感覺藍嵐的體溫很低,急忙把藍嵐樓在懷中。

    東方晨的手機鈴響起。

    「喂?」

    另一兩車上的東方耀焦急地問:「藍嵐還沒有好點嗎?我看見她剛才有探出頭來吐。」

    「還是很難受……她不肯去醫院……好……你們自己跟她說吧。」東方晨把電話拿到藍嵐耳邊。

    電話另一端東方輝氣急敗壞的吼著,「那麼難受怎麼能不去醫院看看!「

    「大哥,拜託,讓我回家好好的睡一覺行嗎?這裡離家很近了,離醫院去很遠,讓我少遭點兒罪吧。」藍嵐有氣無力的聲音使她的祈求聽上去更可憐。

    電話那頭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司機老王好奇地看著這一幕。以前就聽說董事長有三個兒子在英國讀書,好幾年沒有回過國。聽說他的兒子都很叛逆,和董事長的關係不是很好,可是這個女孩是誰啊?好像和東方家的關係不一般啊。

    車子終於停下來了,東方家到了。

    藍嵐被東方晨半抱著下了車。

    「姐——」天天從屋子裡興奮地跑了出來。

    「天天!」藍嵐立刻精神了幾分,推開東方晨向弟弟跑了幾步,抱住了弟弟。她驚喜地發現天天竟然長得和自己差不多高了,也壯實了許多。

    藍天高興地抱起姐姐轉了個圈。

    嘔——

    那種天翻地覆的感覺又來了,藍嵐又是一陣乾嘔。

    東方晨一把推開藍天,小心的抱過藍嵐,怒聲對藍天說道:「喂!小子!我可不管你什麼天天、地地的,藍嵐現在很難受你最好不要搖晃她。」

    「姐?你怎麼了?」天天也感覺的道姐姐的不舒服,擔憂的問。

    藍嵐對東方晨翻了個白眼,輕聲說:「你看你,把我弟弟嚇到了。姐沒事兒,就是有點暈。」

    這是東方輝和東方耀也下了車,東方耀走過來說:「咱們先進去吧。」

    「姐,我扶你。」天天走過來扶著藍嵐。

    東方晨剛想說,小子滾遠一點兒,卻藍嵐推開了身體,眼巴巴地看著藍嵐摟著藍天的肩膀,說笑著走進了屋。

    「小子,吃醋了吧?人家可是一起同甘苦共患難了十幾年的姐弟,你靠邊站吧。」東方輝看見東方晨的鬱悶樣忍不住走過來奚落他幾句。

    「你……」東方晨正想反駁幾句,看見大家已經都走進了屋,也只好癟癟嘴,溜溜地跟了進去。

    這是東方易仁近五年以來第一次和孩子們在一起吃飯。他心裡感動得老淚縱橫,不容易啊,以前有時候他也會興沖沖地跑到倫敦想跟孩子親近親近,卻每次都熱戀貼了個涼屁股,那叫個傷心又沒面子。現在他表面上一臉威嚴地坐在那裡,時不時問問這個,再問問那個。雖然只能偶爾換來小兒子的一個白眼兒,二兒子的一聲「嗯」,大兒子的一句「你煩不煩啊」,他的心裡還是樂開了花。

    東方輝本來以為局面會很尷尬得無話可說,畢竟父子之間已經空白的五年,即使想把感情填補回來也不是一、兩天可以做到的。還好藍嵐的弟弟藍天,那個天真燦爛的小傢伙,圍著藍嵐長啊短啊的說個不停,還有晨那個笨蛋,醋也吃的太明顯了,不過這也使氣氛熱絡了許多。只是耀變得更加沉默和憂鬱了,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過去的可怕夢靨是不是也會再次回來糾纏?

    晚飯過後,東方易仁還拉著孩子們喋喋不休,趙向芬搖搖頭走過來勸說:「我們都知道你有好多話要和孩子們說,可是他們已經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了,都很累,讓他們去休息吧。」

    還沒等東方易仁答話,天天就跳了起來撲到姐姐的身上,說:「姐,我要和你一起睡。」

    東方晨一聽急了,「不行不行,你要和藍嵐一起睡的話,我也要。」

    啊!

    所有人一呆,東方輝給東方耀使了個眼色,兄弟倆假裝不在意的起身,突然以極快的速度架起東方晨,向房間走去。

    「東方晨不死心地大喊,「藍嵐!藍嵐!我要和你一起睡。」

    兩個哥哥同時無奈地歎息一聲,不約而同地賞了弟弟一個爆栗子。

    「哎呦——好疼!」東方晨哀嚎著被哥哥們關進了臥室。

    「我們也去睡覺吧!」藍嵐高興地拉起弟弟休息去了。

    只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東方易仁和帶著若有所悟地笑容的趙向芬。

    東方家很大,寬闊優雅的庭院就不必細細描述了,說說主屋吧。一樓豪華明亮,客廳、飯廳、廚房、書房、遊樂室,都在一樓;上二樓,轉角處放了一張柔軟華麗的沙發,還有一張設計獨特的茶桌和一台小冰箱,沙發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台大屏幕液晶電視。二樓還有四間大臥室每間臥室都有獨立的衛生間,以前是東方易仁和他的三個老婆臥室,現在除了東方易仁還住著藍嵐和藍天;三樓也有四個房間,在這五年裡沒住過任何人,不用說其中三個以前自然是東方兄弟們的房間了,還有一間是儲藏間。圍著主屋的後面還有幾間小房子,分別是倉房和車庫什麼的。

    夜深人靜

    東方耀擁著被從床上坐起來,房間的顏色變了,傢俱換了,感覺卻沒有變。盛夏的夜晚依舊悶熱,空氣好像也膨脹了不再流動,這種感覺讓東方耀更加無法入眠,年少時一定一滴的回憶雖然不願意想起,過去的畫面像防老電影一樣一幅一幅地轉過,沒有聲音卻像就發生在眼前。

    東方耀赤著腳走遍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更加煩悶,決定到外面走走。路過藍嵐的房間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進去了。

    院子裡有一棵粗壯的老榆樹,樹枝上還掛著一架鞦韆,小時候他們三個經常為了爭搶它而打得不可開交。東方耀走到鞦韆旁,懷念地摸著鞦韆的鏈子一會兒,卻沒有做在鞦韆上,而是躺在了樹下的草地上。樹上枝葉繁茂,把天空、星星、月亮全部都遮擋住了,只能看見墨藍色的丫杈和樹葉。

    「睡不著嗎?還是,又做噩夢了?」東方輝不知道怎麼時候躺在了離東方耀的不遠的地方,他的頭上只有樹梢,星羅遍佈的夜空可以一覽無遺。

    「在飛機上水太多了,所以睡不著。」東方耀淡淡的說。

    「還……做那個夢嗎?」東方輝小聲地問。

    許久,東方耀才回答:「有時候還做噩夢,但是內容卻換了。」

    「喔?」東方輝奇怪地側過頭看著東方耀。

    東方耀不再做聲。

    又過了許久,樹上傳來東方晨幽幽的聲音,「你的夢,還和那件事有關嗎?」

    東方輝和東方耀同時訝異地張開雙眼四處尋找,在榆樹的高處,東方晨沒落的坐在那裡,黑暗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依然可以感到他的內疚與悲傷。

    原來晨也知道那件事!他怎麼會知道?難道,那天報警的人是他?東方輝想起一向活潑溫順的晨,是從那一天以後才變得叛逆搗蛋的,他不在聽話,還經常逃課,往他媽媽的化妝品裡放薑汁,抓死老鼠放到那個人的床上……一切的一切都針對那兩個人……

    東方耀又閉上眼睛,平靜地說:「下來,你想讓我因為你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而被砸死嗎?」

    東方晨輕笑,從樹上一個空翻跳下,躺在了東方輝和東方耀的中間。

    又過了許久,東方晨輕輕地說:「不要原諒她們,永遠!」聲音中充滿了悲傷。

    東方輝感覺心臟痛苦地痙攣了一下,老天爺,這個罪孽請懲罰在我一個人身上吧!

    清晨,探入院子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到樹葉上的露珠上,晶瑩剔透的露珠變成了七彩的寶石,微風輕吻葉片,露珠搖晃著從葉子上滾落。

    一滴滴露珠滴落在東方耀的唇上、睫毛上、鼻子上,沁涼、甘甜。耳邊傳來藍嵐愉快地笑聲。

    「天天,低一點,低一點,我害怕——啊——哈哈哈——」

    東方耀睜開眼睛,慵懶地支起半邊身子,看見天天用力地蕩著坐在鞦韆上的藍嵐,藍嵐被蕩到了半空中,喘息地笑著。不知什麼時候,三兄弟偎依到了一起,大概是因為夜間感到冷了吧。身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條毯子。東方輝和東方晨沉睡得猶如嬰兒。

    這個的早晨,使東方耀感到溫暖平靜,陽光、露珠、清風、親人,這是新的一天,也會有一個新的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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