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孤女 第八十章 日本之行(八)
    「你不是籐原雄太。」這是潘媛穎走進和室的第一句話,語氣中微微隱含著被欺騙的惱怒。

    「百合子有告訴你是我大哥要見你嗎?」穿著花俏的男人示意那名引人前來的中年婦人離開。

    潘媛穎想到之前中年婦人說的是「籐原先生」,只是她先入為主的認為這位「籐原先生」就是籐原家的家主籐原雄太。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眼,讓心中的怒火平息,回憶了一下上官紫迎給自己的資料,又聽這個男人提到「大哥」二字,顯然此人的身份已經十分了然了。

    「是媛穎失禮了,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籐原二少。」潘媛穎勾起一抹不算真誠的笑容。

    「很失望?」籐原信秀挑了下眉,眼睛毫不客氣的打量著在自己對面跪坐下來的潘媛穎,一點都不掩飾的驚艷神色讓潘媛穎心中有些不耐。

    「不,」潘媛穎虛偽的笑應道,「總是要見的,只是比我預期的早了一點。」

    「不好奇為什麼我要見你?」籐原信秀的手在身側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

    潘媛穎這才發現他身側有一團白色的毛絨物體,再仔細一看竟是只漂亮的純白色的貓,這一發現讓潘媛穎不由得意外的想發笑,她覺得花哨男和白貓怎麼看都覺得怪異的組合。

    「喜歡嗎?」籐原信秀看向白貓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潘媛穎不置可否的笑笑,心裡對籐原信秀的怪異舉動多了幾分疑慮,但依然不動聲色的等著對方開口。

    見潘媛穎與自己刻意保持的距離和明顯的戒備神色,籐原信秀也不惱,只是收斂了些輕浮,言行間正經了許多:「今天你是見不到我大哥的。」

    「那麼告辭了。」潘媛穎正想起身,卻聽到籐原信秀帶著些許冷意的笑聲。

    「如果潘總裁這麼走出去了,恐怕將來會留下遺憾吧。」

    「什麼意思?」潘媛穎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並不像外界傳聞的那般不濟,也並非單純靠這籐原家的庇護才走到今天。

    「聽說潘總裁有個妹妹,收養的妹妹。」籐原信秀的笑容看著很刺眼。

    「我沒想到籐原先生對別人的家務事也有興趣。」潘媛穎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在未弄清這個男人的意圖之前,她還要繼續忍耐。

    「你似乎很疼愛這個妹妹。」籐原信秀看著潘媛穎的目光很放肆,毫不掩飾他對眼前這個漂亮女孩的興趣,這讓潘媛穎越發的反感。

    見潘媛穎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籐原信秀不在意的笑笑,低下頭逗弄著手中的白貓,說道:「這麼可愛的小東西,真是惹人憐愛,可是這麼個小東西如果不捧在手心裡細細呵護,一不小心就會……」

    「喵嗚……」白貓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打破了一屋子的詭異氣氛,更顯得毛骨悚然。

    看著前一刻還在主人身邊撒嬌的貓兒,下一刻已經被掐著脖子甩到一旁的牆面上,滾落在榻榻米的白貓雙目無辜的看著喜怒無常的主人,卻遠遠的縮回角落不敢再造次。

    「嘖。」看著手上兩道見血的抓痕,籐原信秀隨手拍了兩下,便有人將和室的門拉開,低頭跪坐在門口等候主人的差遣。

    「不要再讓這隻畜生出現在我面前。」籐原信秀拿出一條潔白的手絹蓋在受傷的手背上,細心呵護的模樣讓潘媛穎有些惡寒。

    重新被關上的和室再次恢復一室的死寂,直到遠處再次傳來貓兒慘叫的聲音,雖然只有短短一秒,卻讓潘媛穎清楚的知道那只白貓的結局,不由得握緊了雙手,這個華麗的房子處處散發著血腥與陰謀的味道,對眼前這個處處顯著病態的日本男人,她只想盡快遠離,此刻的她有些後悔沒有聽從諸葛季雲的告誡。

    籐原信秀磨蹭夠了,抬眼看向潘媛穎時,笑道:「寵物固然可愛,但僅供娛樂,順從是寵物的美德,會傷人的畜生絕對不可原諒。」

    潘媛穎危險的瞇起美眸,等待籐原信秀說出自己的目的。

    「真是個漂亮的女孩兒。」籐原信秀拿起桌上的一張照片,又拿起另一張照片對比起來,嘖嘖讚歎,「和當年的那個女孩果真很相似。」

    潘媛穎看著籐原信秀翻轉過來的兩張照片,暗自抽了口冷氣,第一張照片是圓圓的,那種角度顯然是被人偷拍的,而另外一張則是歐若葳的,而那張照片只有一半,潘媛穎認得那本應該是歐若葳與石弘嶼的合影,眼前的照片已經撕去了石弘嶼的那一半。難道……

    「你……」

    「你想問我為什麼會有歐若葳的照片?」籐原信秀這一次倒是十分乾脆的回答道,「你對朱欣欣應該不陌生吧。」

    「我要真相,你需要我做什麼。」潘媛穎很清楚這是一個交易,是交易就必須付出相應的報酬,而同樣的,她也會讓某些人付出應得的代價。

    「你和你母親一樣,是個讓人著迷的女人。」籐原信秀瞇起眼,似乎想到什麼令人愉快的事,嘴角勾起了一記笑。

    「你什麼時候見過我母親。」雖然梅若雪曾經紅遍亞洲,粉絲之多根本無法估計,但是潘媛穎確信籐原信秀並不是其中的一個,他的眼中洩露了太多侵略的意圖。

    「你比你母親更招人喜歡。」籐原信秀笑了笑,很欣賞潘媛穎的睿智,美人易得,但有腦子有手段的美人可遇而不可求,「還記得你是什麼時候和你母親分開的嗎。」

    「原來那些是你的人。」潘媛穎想起那些迫使自己與母親分離的黑衣保鏢,說不恨是假,但是若說有多恨,那種疼痛早已讓人麻木到極致,反而意外的讓自己十分冷靜。

    「我原本是想將你們母女接到日本的,可惜……」

    「可惜我母親對你這個衣冠禽獸完全沒興趣。」潘媛穎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過去種種的疑點正在被一點一點的揭開,而真相往往醜陋得讓人窒息。

    「朱月容知道你對我母親做了什麼嗎?」潘媛穎冷笑。

    「她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籐原信秀笑了笑,「我以為你會比較想知道你母親和你的好朋友死亡的真相。」

    「外界傳聞,我媽咪是突發舊疾,但是你以為你們做的那些醜事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嗎?」潘媛穎笑意更冷,「儘管偽裝得很像,而當年我年紀太小,在最後一次見到媽咪的時候並沒有留意她當時的不對勁。」

    「我從來沒想過傷害梅若雪,她是個值得讓人珍藏的女人。」籐原信秀的語氣帶著些不易覺察的溫柔。

    「但是不可否認,你也是間接害死我母親的兇手。」潘媛穎依然冷眼看著他,「如果你不提供那些刺激性的藥品給朱月容,她又怎麼拿得到大麻和迷幻藥,並且將那些藥品注射到我母親的身上。」

    「原來你都知道了。」籐原信秀有些遺憾的說道,「那些東西原本是給朱欣欣準備的……我也沒想到……」

    「你會真的沒有想到?」潘媛穎冷笑,「你沒想到的恐怕是我母親對藥物的排斥反應那麼強烈吧。」

    見籐原信秀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和不自然的尷尬,潘媛穎冷冷的繼續問道:「對歐若葳,你們又做了什麼?」

    「那可不關我的事。」籐原信秀難得收起一臉輕浮的神情,正經的說道,「石弘嶼想要攀龍附鳳,而朱欣欣想要得到她看上的人,歐若葳雖然長得漂亮也十分聰明,卻只是個涉世不深又被人寵壞的小女孩,不然也不會被人幾句話一激,就喝下了人家下了藥的牛奶。」

    「孩子不是因為滾下樓梯沒的?」潘媛穎意外的睜大了眼睛,心底浮起一絲徹骨的寒意。

    「只是滾幾階樓梯,而且歐若葳一直都護著肚子,如果不是因為在那之前就被下了藥,孩子怎麼會一下就沒了,而且還造成從此以後都不能再有孩子的悲劇。」籐原信秀說出了當年的真相,也讓潘媛穎憤怒得全身打顫,被迫流產、終生不孕,這對於當年那樣年輕的歐若葳來說是多殘忍的宣判。

    過了好一會,潘媛穎才強迫自己冷靜的問道:「你告訴我真相,是想讓我幫你除掉石弘嶼?」

    「嘖,嘖,果然和聰明人聊天就是痛快。」籐原信秀讚賞的笑道。

    「我以為你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潘媛穎嘲諷道。

    「對於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並且吃裡扒外的東西,留著只會讓人消化不良。」籐原信秀陰狠的笑道,「會反噬主人、不知感恩的畜生,該是怎樣的下場,相信你剛才已經很清楚了。」

    「你是礙於朱月容的關係,所以不方便親自動手,賣我個人情讓我來幫你處理垃圾?」潘媛穎笑了笑,「你又怎麼確定我就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因為……他該死。」籐原信秀的聲音透著森森的冷意。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對一個人最殘酷的懲罰不一定是死亡,對某些人來說,死,太便宜他們了……」對於那些守著權力地位不肯放手,不顧一切要將一切牢牢抓住的人,死又有何懼,我要看著他們在觸手可及的權勢面前失去一切!

    「可怕的女人。」籐原信秀笑了笑,「真是讓我不得不欣賞的女人!」

    「我只有一個條件,不要打圓圓的主意。」潘媛穎對籐原信秀投去一記警告的眼神,起身離開。惡人自有惡人磨,都等了這麼些年,還差這一點時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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