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不開了?」坐在出租車上的白宣,見司機突然停下車,不禁犯起疑惑。
「先生,前面好像出車禍了,過不去了!」司機轉頭看著他,耐心的解釋。
白宣按下車窗,伸頭望向外面。
「師傅,給你錢,我下去看看!」白宣遞給司機錢。
……
離車禍現場越來越近,白宣感覺心越來越緊,似乎預感到什麼不詳事。
站在人群外,見事故車輛後面已差不多暴廢,交警正在把車輛裡的人抬出車。
首先抬出的是一位滿臉鮮血的女人,儘管她滿臉鮮血,白宣還是認出了她,汪子琦。
心一驚,他快速地推開人群,不顧交警阻擋,衝到事故車面前,因為他的心越來越慌、越來越怕。
站在車前,印入眼瞼的是倒在血泊中的朱父,他摀住嘴,心跳彷彿要停止,呼吸彷彿要窒息。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還沒補償和關愛他,就要撇下他離開?
交警把奄奄一息的朱父抬下車,他不顧一切的抱住滿身是血的朱父,言語哽咽,「你,你醒醒!」使勁搖朱父。
朱父睜開虛弱的眼,嚅動沾滿鮮血的唇,「宣兒,是你嗎?」
「是我!是我!你別說話,救護車來了!」他用衣袖子慢慢替朱父擦掉臉上的鮮血。
朱父輕輕搖頭,抬起軟弱無力的手,輕撫他的臉龐,「我不行了……我今生注定要對不起你……宣兒……我終於可以去見你媽媽了……宣兒……你可以叫我一聲爸爸嗎?」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弱。
他紅著眼,痛苦的看著朱父,內心想叫他一起爸爸,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朱父看著他笑了,手慢慢的放了下來,眼慢慢的闔上……
淚,再也止不住,他大聲喊到,「爸爸……爸爸……」聲若洪鐘,響徹雲霄。
朱父欣慰、滿意的垂下手,笑了……
「爸爸……嗚嗚……你別丟下我……我……嗚嗚……」他把頭埋在朱父身上泣不成聲。
……
【X月X日
對不起,我今天傷害了你,其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媽逼我,用她的性命逼我和你分手。
我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任我怎麼解釋,她還是以死威逼,小琳,對不起,我只有忍下心,逼自己和你分開。
如果你能等我,如果你能信我,請給我時間,我一定會說服媽,一定會讓她接受你!】
……
【X月X日
對不起,今天在貝貝葬禮上我沒上前勸阻媽,她每打你一巴掌,我的心就像被刀絞一次,我該拿倔強如牛你的怎麼辦?
貝貝的死根本與你無關,你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
當我聽到你流過產的消息時,我的心在滴血,小琳,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我該怎麼辦?
夜,我只有用煙酒來麻醉自己。】
……
【X月X日
今天我去醫院看你,不過沒進去,只是站在門外,我把親自煲的雞湯讓護士交給你,你喝了嗎?
是不是很難喝,不好意思,以前都是你下廚,我……
其實說真的,當我在門外看到你和那個男孩說說笑笑時,我很嫉妒、很痛心!
小琳,如果我說,其實我很愛你,你還能接受我嗎?】
……
【X月X日
現在已經習慣在QQ上跟你留言了,儘管你不會看,但沒辦法,我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我發現,在這上面說出心裡話還挺好的。】
……
【X月X日
小琳,當我聽你要回百彩上班的消息時,我真的很高興。
我想我可以近距離的照顧你了,但是,你卻變了,變得陌生了。
我昨天和媽說了,不管怎樣,除了你,我今生再也不會要其她女人,你猜她怎樣回答的?
沒錯,她又是以死相逼,但她的眼神不再像以往般堅定。
小琳,再等等好嗎?
其實今晚我把當時向你求婚的鑽戒帶到都市酒吧了,本想藉機會求你原諒,卻沒想到你根本都不理我。】
……
【X月X日
前晚在西村吻你,是我發自內心的,我愛你,小琳,我愛你,你知道嗎?】
……
【X月X日
剛回到家,現在已是凌晨兩點多,昨天聖誕節本想下班後請你吃飯的,可是,你卻不看我一眼,你絕情的眼神,狠狠的刺痛了我的心。
我站在別墅外,看到你和那個男孩開心的手拉著手進屋,我的心都快要裂開了。
我知道你和那個男孩去了五一廣場,所以,當我媽提出讓我和汪子琦出去逛逛時,我答應了,因為我想帶她去五一廣場。
一切都在我預料之中,我們碰到了你和那個男孩。
晚上在廚房吻你時,我的心都快跳出來,怕你拒絕我,怕你推開我,出乎意料的,你沒有,我很高興,因為我感覺到,你是愛我的!
你需要時間冷靜理清思緒,我可以等你,相信我,我會給你幸福的!】
……
傻瓜,大傻瓜,有這麼多話為什麼不當著我的面說?
阿姨逼你,你為什麼不和我說明白?
傻瓜,如果我一輩子都不登QQ,那你是不是就要瞞我一輩子?
傻瓜,既然愛我,為什麼還要放開我的手?
傻瓜,天下第一大傻瓜!
傻瓜,悶葫蘆,呆頭鵝……
她趴在書桌上泣不成聲,電腦屏幕上,凶神惡煞的男士頭像不停閃動,嘟嘟聲響不停。
……
白宣躊躇的站在書房門口,面色蒼白憔悴,最終,他鼓足勇氣,推門進去。
他不敢告訴她,不敢告訴她今早發生的事!
爸爸走了,汪子琦也走了,朱功成植物人了。
僅僅只有一瞬,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
她抬起模糊的眼,望著眼前同樣眼含淚的男孩,僵硬的一笑,「你回來啦!」
男孩猛的抱住她,放聲大哭,「章老師,章老師……」
她也放聲大哭,輕輕拍拍男孩後背,哽著聲音,問,「怎麼了?」
「他們……出車禍了……嗚嗚……」男孩身子不停顫抖,言語打結。
她一怔,「是誰?」心中有種不詳的預兆,應該不是他!
見男孩不說話,她推開他,使勁搖他,「是誰,你說啊!!」
「爸爸,汪子琦還有你的……」
男孩話還沒說完,她的頭便有點暈眩,心發慌,「那,那他們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他們應該沒事,沒事的!
「嗚嗚……嗚……章老師……爸爸和汪子琦已經走了……他、他也……」
「他怎麼樣?」心好痛,朱叔叔竟然……那他呢?事故那麼嚴重,他到底有沒有事?
「他頭部受到重創,醫生說他已經成為植物人了,醒來的機會微乎其微……」
轟轟轟,她感覺眼前一片黑,有無數小星星在眼前直冒。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撇下她一人,不是昨晚才承諾她,要照顧她一輩子的嗎?
為什麼?為什麼他還是要那麼無情,為什麼他還是要讓她傷心流淚?
為什麼他做事從不顧及她的感受?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心,撕心裂肺般的痛,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