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空漸漸泛白。
她擺擺沉重的頭,雙腿微麻,從大廈外的長椅上站起來,腳步不穩地走了兩步。
他急忙上前扶住她,她充滿戒備的推開他,脫下披在肩上的外套,遞給他,「謝謝!」
神色凝重,他沉聲道,「不用!」這樣的她,真的很陌生。
她轉移視線,刻意忽視他受傷的眼神。
「我請幾天假!」說完,她轉身離開。
他望著她瘦弱的背影,心像針扎。
疾步上前,拉住她,「讓我幫你,也算幫他,好嗎?」
她無語,內心掙扎,但多個人幫忙,便多分希望,默默頷首。
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微笑,他溫和的道,「通過媒體去尋找那個女孩,你覺得好嗎?現在我們先去吃個早餐!」
「我不餓,你去吃吧!」她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吃東西,很擔心白宣。
「你等我一下!」說完,他快速的跑到不遠處的糕點屋,買了份綠茶蛋糕和一瓶牛奶。
伸手攔了輛出租車,拉著她坐到車內,他的車還停在警局外。
遞給她蛋糕,唇畔帶著微笑,「快吃吧,沒心情也要吃早餐!」
她怔然,他總能一眼望穿她的心思,隨即心中湧出一股難受,以往她總渴望他這樣待她,可是……
心情沉重的接過蛋糕,低頭,輕咬一口,很甜,但內心很苦澀。
他把吸管插入牛奶瓶中,無聲的遞給她。
看著牛奶,突然很想哭,她的第一次,他也是這樣遞給她牛奶。
「回不去、回不去了,從念貝走的那一刻起就回不去了……」她小聲呢喃,這句話,似說給他聽,也似說給自己聽。
心一旦出現裂痕,就很難修補了。
她不想再陷入那場無愛的漩渦中,他覺得對她有愧,想補償她,她明白。
夢醒間,她已學會忘卻過往的背叛、傷懷、悲痛和無奈。
她應該感謝他當初的絕情,讓她漸漸學會死心、讓她迅速成長。
她應該感謝他過往從沒對她說過愛,讓她沒有負擔的走開。
分手後,他們不算最熟悉的陌路人,因為她從沒進駐過他內心。
她已經沒有勇氣、沒有精力再去愛他。
所以,她學會放手、學會忘卻。
一生中,有些東西失去了,便再也找不回,正如她對他的愛。
她把蛋糕重新包好,拿在手中,雙眸瞥向車窗外。
看著她抗拒的表情,他默默收回手中的牛奶,心很苦悶。
他們真的如她所說,回不去了嗎?
心緊窒,他艱難的嚥下一口苦澀的口水,迅速整理好此刻酸澀的心。
……
報紙、互聯網、電視……
能發佈信息的地方都發佈了,她只希望那個女孩能盡快站出來,好澄清白宣是清白的!
花錢打通關係,讓警局禁止媒體介入,白宣曾也算出名,她不想他成為人們飯後話柄。
……
「爸,你快看!」正在朱家吃晚飯的汪子琦見章琳突然出現在T台新聞節目中,不禁驚得張大嘴。
朱父抬頭,看著電視裡聲淚俱下的章琳,心不禁泛起憐惜,朱家對不起這孩子啊!
【……XXXX年XX月XX日晚上凌晨一點左右在XX公園草坪……這張紙上的女式電子錶是你落下的,你現在在哪,你知不知道我朋友是為了救你才會……如果你還有一絲良知,請你站出來……還我朋友一個清白……算我在這求求你了……】
「啊!!爸,你快看,她斜旁邊的那個男人是不是朱功?」汪子琦驚得大聲尖叫,他不是和章琳分手了嗎?
朱父正沉浸在濃厚的憐惜中,突然汪子琦尖叫一聲,他嚇得把筷子掉到地上,微微不悅,「子琦,你都三十多的人了,還一驚一乍,像什麼話!」
「不是,爸,你快看,朱功啊,他竟和那個章琳一同上電視了!」汪子琦委屈的道。
朱父再次把目光放到電視上,他沒看到朱功,不過眼尖發現了章琳脖子上掛著的玉珮。
猶如五雷轟頂,遲遲不能回過神,淚卻不停往下落……
紫兒……他一生中最愛的女子……
「爸、爸,你怎麼了?」汪子琦見朱父突然情緒失控,慌得手足無措,「媽、媽,快出來,爸他……」
正在廚房炒最後一道菜的朱母拿著鍋鏟急匆匆的跑了出來,「怎麼了、怎麼了?」
朱父閉上眼,輕搖頭,沉痛的道,「沒事、沒事!」
……
兩天了,那個女孩還是沒有站出來。
她兩眼無神的望著前方,任街道兩旁的景物飛速的從眼前消逝。
這兩天,他一直呆在她身邊,今天去西村他非得開車送她去。
到西村那段路沒有車輛可以乘,他要載她過去她也不想拒絕。
現在當務之急是澄清白宣是清白的。
雖然管律師讓她去西村讓村民證明伢子是個惡霸,但她還是有些擔憂,當初白奶奶是伢子他們害死的,現在就算有證據證明伢子以前的確很壞,但警局會不會覺得白宣是為白奶奶報仇而傷害伢子?
村民們會幫助白宣嗎?應該會,白宣有錢後給西村村民不少幫助,幫他們修橋、助資之類的,他們應該會幫助他的!
……
第二天清早,她和他到了西村。
一切都很順利,她找到西村村主任,村主任知道事情的原委後,很樂意幫助白宣。
當天下午,西村上百位村民聯合簽名,證明伢子是個作惡多端的人。
……
準備返回T市時,她接到管律師的電話,那個女孩已經去警局證明白宣是清白的了!
白宣被釋放,警局現正在全力抓捕那個和伢子一起犯罪的痞子青年。
……
再次來到西村,她想起過世的白奶奶,有點傷感。
轉身,看著跟在她身後的他,「我想去拜祭白奶奶,稍後我們再回去,好嗎?」
他溫和的笑笑,「好!」
……
站在深山中,他看著邊落淚邊給那個男孩奶奶燒紙錢的她,莫名的,心有點刺痛。
突然感覺氣氛有點不對,雖然山中風大,吹得樹枝沙沙作響,但他耳尖,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有人正朝他襲來。
全身緊繃,提高警覺,聽這腳步聲,應該只有一人。
猛的轉身,迅速給正準備刺向他的人一拳。
『嘶』的一聲響,衣袖被那人割破,鮮血嘩啦啦地流出來。
正在專心燒紙錢的她聽到打鬥聲,快速的轉身。
驚得摀住嘴,那個痦子青年怎麼會在這?
「小琳,站在一邊去!」他顧不上手臂疼痛,狠狠的和刺他的人撕打起來。
她退到一邊,看著他血流不止的手臂,心有些慌、有些痛。
……
很快,聞迅趕到的警察把那個痦子青年帶走了。
她簡單的替他包紮傷口,他們也隨警察到了警局。
錄完口供,她從警察口中瞭解到,原來,那個痞子青年在犯案的第二天就回到了西村,今天去刺殺她是想搶走村民聯名的那份文件。
T市警方調查清楚後也在第一時間通知西村鎮裡的警方協助他們抓獲痞子青年。
痞子青年的舅舅和以前西村鎮裡的警局局長關係甚好,所以他們每次犯案後又能無罪釋放。
不過,前兩個月西村鎮裡的警局局長已換人,而痞子青年和伢子犯案後沒了擔保,逃到了T市。
在T市犯案後,痞子青年返回西村,他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
……
從警局出來,她望著漸黑的天,皺緊眉。
他手臂受傷了,不能開車,而她也全身酸痛,現在他們該上哪?
正當她一愁莫展時,一位中年婦女緩緩朝她走來。
「章老師?你真的是章老師?」中年婦女仔細瞅著她,認出她後興奮的拉住她的手。
「您是?」她瞇前看著眼前的中年婦女,記憶中不認識她啊!
「我是狗子他娘啊!你不記得了?這幾年來我們家狗子一直都是靠你資助,才能繼續上學的啊!我下午去了趟鎮裡,不知你過來了,回到家,聽我家那口子說你人在警局,我就馬上趕了過來!」中年婦女激動得直掉眼淚。
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她想起來了,當年她說要資助狗子繼續上學時,眼前這女人還激動得給她下跪磕頭道謝呢!
反握住中年婦女的手,她開心的道,「大姐,狗子寫信告訴我,他成績可好呢!」
「是啊、是啊!不過這都要感謝你的幫助,不然……」中年婦女突然又變得傷感,隨後急忙擦掉眼中的淚,笑笑,「我不說這些了,章老師,走,上我家去,我給你做好吃的!」
「不了,他手臂受傷了,我要陪他去鎮裡醫院!」她指了指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他。
「別啊,去我們家,我等下讓村裡的醫生過來給他包紮,你可別瞧不起我們村裡的醫生,他可是大學生,本領大著呢!」中年婦女熱情地拉著她的手往前走。
「章老師,後面那個是你男人吧!」中年婦女直言不諱的問。
臉微紅,她尷尬的搖頭,「不是的!」村裡人都這麼直接嗎?
聽到她的話,走在後面的他臉一沉,眸如幽潭般深不見底。
……
(這兩章主要是為了提示白宣身世,漸漸收尾時,讓前面提到的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當然,文離真正結束還有些章節,至於被警局拘留了該怎樣,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