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服務員手中接過保暖杯,轉身對緊隨她身後的楊浩說,「耗子,你去上班吧!我會跟我爸媽說明白的!對不起!」指了指胸口,「現在我這裡只能容納他一人!」
聽何秘書說紙廠那邊條件很差,沒暖氣,連買水果都要走幾里路。
到超市買了些水果及一些保暖用品。
城東到紙廠只有兩輛公交,基本是一小時一趟,如果去需要把時間拿捏準,不然會在路邊吹冷風。
……
城東到紙廠的一段路十分顛簸,她坐在公交上感覺骨頭都快散架了。
第一次坐幾個小時的公交,頭微微暈眩,有點反胃。
但只要能見到他,就算再辛苦也值得!
不明白楊叔叔為什麼要把他調到紙廠,不是要升他職嗎?怎麼反而讓他去接手一個快倒閉的廠?
『記住,是你害他落得如此地步的!』
楊強上午說的話再次浮現在她腦海,難道真如楊強所說是她連累到他?
難道是上次朱功救她楊強懷恨在心,在楊叔叔面前誹謗朱功?
心很亂,如果真是她連累他,她一定會為他討個說法!
……
正在鏟雪的張彩見公交車上下來一個清瘦穿著厚厚羽絨服的女孩朝她走過來。
「請問……這是百彩紙廠嗎?」坐車的時間太長,她兩腿有些發麻,手上提著東西越發顯得沉重。
張彩放下掃帚,望著眼前十分清秀可愛的女孩,露出微笑,「你是……這是百彩紙廠!請問你找哪位?」
她興奮的在地上跳了兩下,沒想到隨便詢問一下就讓她找到百彩紙廠,實在太幸運了。
對張彩甜甜一笑,她清清嗓子,「請問上午你們這來了一位朱廠長嗎?」
張彩木訥的點頭,眼前這位漂亮的女孩是廠長的老婆?
她假咳一聲,提醒深思中的張彩。
「哦,不好意思,快,跟我來,我帶你去廠長辦公室!」張彩接過她手上沉重的袋子。
……
敲門。
門縫開處,張彩探進半邊腦袋,對裡面正和朱功討論紙廠未來發展計劃的方國強打打暗號。
方國強見老婆在叫他,對朱功不好意思的笑笑,起身來到門邊。
朱功看著方國強和張彩離開的背影,瞇起冷淡的眸,整頓工廠首先得整頓內部。
幾秒後清冷的眸內一團火紅的身影越走越近。
他睜著眼沒眨動,她怎麼會過來了?
收起愕然的表情,淡淡的問,「你怎麼過來了?」她不知道天冷路滑,坐公車幾小時在冰天雪地的路上有多危險嗎?
……
雖然只有幾小時沒見,但進來見到他凍得通紅的鼻尖時,眼眶還是忍不住微紅。
呵了口氣,咯咯的笑了幾聲,「呵呵,大人,你吃飯了嗎?」
他冷漠的點點頭,在這裡的伙食他吃不習慣,嘴不知不覺中已被她養叼了。
她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拿出保暖杯,「喏,看,我從城裡給你帶來了湯和粥,你等一下,我去再幫你熱熱!」
不等他再次開口,她拿著保暖杯和給工人帶的水果出去了。
……
「嗨,大家好,我叫章琳,大家以後叫我小琳就可以了,我買了些水果給大家,雖然天冷,但天氣乾燥,這些水果可以讓大家生津止渴,潤喉去燥,使人清爽舒適,呵呵,我放在食堂,大家什麼時候想吃就去拿!」她站在車間對正在工作的工人說道。
不一會兒,她便和車間裡的幾名工人混熟了。
為了不耽誤他們工作時間,她匆匆向他們道別後便去食堂給朱功熱湯和粥。
食堂裡的李大媽人很好,跟她一見如故,拉著她熱情的問城裡的情況。
這裡沒有微波爐,一切有關電器的生活用品都沒有。
真沒想到,這裡的條件如此之差,像這樣的生活條件,朱功能受得了嗎?
……
從保暖杯裡倒出小碗湯遞給他,「快趁熱喝了!驅驅寒!」
他沒有拒絕,他的胃正在鬧情緒。
她直接把裝粥的保暖杯放到他眼前,「嗯,這個就別裝到碗裡了,冷得快!」
「哦,大人,我買了些保暖的東西。」她從袋子翻出一包保暖貼,「大人,我幫你貼到背上吧!你看你,天這麼冷,還穿著西裝,你以為這是在百彩啊!」
她拿著保暖貼走到他辦公椅後,剛說話說得快,沒想到……
現在站在他背後,有些尷尬,臉潮紅,輕聲詢問,「大人,我要貼了哦!」沒等他開口她輕輕他從後頸處撩起羊毛衫,貼在後背的保暖衣上。
一股暖流襲捲全身,他微微有些不適應。
……
吃了兩口乾姜粥,他放下勺子,讓她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
看著她日漸削瘦的臉龐,心隱隱作痛,原以為她對他只是三分鐘熱度,只是一時迷戀而已,沒想到,時間這麼久了,她還是一如繼往,對他關懷備至。
她的舉止,修養,家世,都是他配不上的,他是一個離過婚的男人,並且有個四歲的女兒,她在他心中還是個小女孩,一個讓人不得不疼愛的小女孩!
不止一次拒絕她,但她總是顧左右而言他,隔段時間後又會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他眼前,彷彿他什麼都沒說過。
她的確很堅強,樂觀,能給身邊的人帶來溫暖。
可就是這樣的她,他根本配不上,楊浩能帶給她幸福,而他,不能!
輕歎口氣,「以後你別來了,我以為今天上午跟你說得已經很清楚了!」
……
她努力控制住自已,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他現在所說的,長睫垂下,「不給我一次證明的機會,你怎麼知道我不適合你?」頓了頓,深吸口氣,「大人,我只想留在你身邊,我可以等你想交往的那一天,只是現在請不要再無情的趕我走好不好?」說完,不爭氣的淚滴又往下落。
從來不知,原來喜歡一個不喜歡你的人是如此心傷!
從來不知,原來喜歡一個不喜歡你的人是如此卑微!
可是愛了就愛了,她不怕心傷不怕卑微,為了愛著的人她不怕!
即使會傷得遍體鱗傷,沒到最一刻,她不會放手!
……
他內心很矛盾,想上前安慰她,但他有什麼資格?
也許是他太好懂,她瞭解他飲食習慣,瞭解他性格,瞭解他為人。
「你過來下午不用上班嗎?總經理不會……」
她打斷他接下來想說的話,「現在可以不要談那些嗎?最近我真的好煩,大人你知道嗎?他們逼我結婚,我不想……」
她抹抹淚,起身,從帶來的袋子裡掏出暖手寶、手套、保暖耳套、……
他看著辦公桌上堆著的保暖品,一股暖流劃過心際,滿滿的塞滿心房。
這樣的一個女孩呆在他身旁,他怎麼能反感得起來,怎麼能不動情!
……
章洛和客戶東吃完飯後,東提議去PUB拼酒。
東和他年紀相仿,同是繼承家族生意。
「東少,來,喝啊!」東懷裡的兩個女人不停的往他嘴裡灌酒。
看著東懷中兩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章洛腦海中不禁浮現那個臭女人的模樣!
悶悶的擺頭,怎麼會想起她?
「怎麼?洛少有心事?」東一手樓著左邊女人的腰,另一手在右邊女人身上東摸摸西摸摸。
兩個女人也挑逗的用手在東身上亂摸,但東顯然身經百戰,對她們的挑逗興趣乏乏。
章洛敷衍地笑了兩聲,執起一杯龍舌蘭,喝了一大口。
「龍舌蘭雖酒香氣突出,但口味凶烈,洛少你喝大半杯竟連眼都不眨?真有心事?是什麼說來聽聽!看做兄弟的能幫你嗎?」
「兄弟,別喝悶酒了,要不去找個地方發洩發洩!」
章洛笑了幾聲,調侃東,「要去你去,我可沒興趣!」
對於在外面找熱辣美媚滿足生理需求,他沒這個習慣。
……
「哇……哇……啊……」
本就暄鬧的PUB變得更嘈雜起來,章洛不悅的皺皺眉,起身欲去外面清淨下耳根。
「哇……哇……啊……」
不知又是哪個女人在舞台上勾引男人了,惹得台下的一群『熱血青年』口哨聲不斷。
……
走了兩步,舞台上突然晃動的身影讓章洛愣在原地,眨眨眼,想再次確定。
一張濃妝艷抹的臉,紅色緊身皮衣皮褲的女人正圍著高凳上坐著的男人妖嬈而嫵媚的轉圈圈。
修長的雙手已伸入男人黑色襯衫,慢慢向下伸……
章洛頓時氣得火冒三丈,臭女人究竟在搞什麼明堂!
下賤也不至於這樣變態吧!
氣不打一處來,怒火沖沖的擠過擁擠的人群把正在玩火自焚的女人拉下台。
……
「小白臉,你幹什麼?」突然被人拉下台,田珍不免有些惱火。
章洛強行把她塞入跑車,「應該是我問你你究竟在做什麼?」
田珍想推門下車,車門卻緊鎖,「怎麼?你又想把我拋到哪個荒無人煙的地方?」
章洛把車停到一邊,「怎麼來這種地方,你不知道這裡魚龍混雜、不適合女孩子獨自一人來嗎?」
田珍從包裡掏出香煙,冷哼一聲,「還輪不到你管我!」說著兩行清淚順臉龐而滑落。
章洛被田珍莫名的情緒給怔住了,搶掉她手中的煙,「發生什麼事了嗎?」
田珍把臉埋入修長的雙臂中,「我今天收到他的結婚請柬,他回來了,明天他要結婚!」
看著她落寞的神情,章洛輕輕摟她入懷,「不怕,明天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