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軒從懷裡將一個蓮花型的玉珮遞給笑笑,笑笑看著在自己手上忽閃忽閃的玉珮一臉驚奇的問:
「這是什麼?為什麼還會發光?」
「我不知道。」
剛回答完,只見笑笑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柳逸軒趕緊又補上一句:
「這是在鬼音琴下發現的,紙條上說是開啟門的鑰匙。」
聞言笑笑眉毛一挑,看著手中的玉珮問道:
「它一開始就會閃?」
柳逸軒搖搖頭,又想了想道:
「似乎是在我身邊才閃的。」
見笑笑一臉的不解,柳逸軒下床,起身朝門口走去,走出約二十步時,蓮形玉珮便不再發光了,見到笑笑吃驚的樣子後又走回來,坐到床邊。
等半晌,沒想到柳逸軒就這麼坐那不說話了,笑笑尷尬的笑了笑,將玉珮收進懷裡道:
「那我拿著了,一直在你身上發光被誤以為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麻煩了。」
柳逸軒點點頭,依舊呆呆的盯著笑笑看,笑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突然想起過來見他的目的,問道:
「你怎麼會中毒?你不是說你能百毒不侵麼?」
柳逸軒伸出右手,手掌上有一道不深但卻依舊有些紫紅的傷口,點頭回道:
「嗯,所以我沒死。」
盯著傷口看了一會兒,接著道:
「那裡有一顆流著藍色液體的樹,我手掌劃傷碰到液體時中的毒,那毒好生奇怪……」
又等了好一會兒,不見柳逸軒接著說下去奇怪是奇怪在什麼地方,反倒像是想的有些出神了,笑笑不耐煩的動動有些發酸的身子,看看那道似乎還很痛的傷口,再看看臉色有些蒼白的柳逸軒,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道:
「好好休息,我拿玉珮問問天齊。」
說著轉身朝門外走去。心裡自責道:怎麼能讓一個病人起來給另一個病人看病啊,實在是太不厚道了!
顛顛玉珮,還蠻有重量的,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呢。
經過狼王廂房門口,突然伸出一雙大手將笑笑拖了進去。笑笑掙扎的在『黑手』上猛的咬了一口,『黑手』靈敏的一縮,笑笑一口猛咬了一個空,震得牙齒牙齦生生的疼,難受得身子往下卷。背後熟悉的聲音響起:
「哎呀,還好我躲得快,小白虎的牙真是越來越利了啊。」
一聽是狼王,笑笑不滿的掙出身子,轉身面對他,一副準備格鬥的樣子。狼王難過的歎了口氣,雙手一攤,無奈道:
「我沒有惡意。」
「這麼說你突然伸手抓人還是好意了?!」笑笑狠狠地哼了一聲,雙眼瞪得大大的。狼王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頭髮,笑道:
「我只是想嚇嚇你。」
剛說完,就見笑笑臉色更差了,還沒來得及補上一句,笑笑便氣呼呼的吼道:
「敢情我是長得一副喜歡被嚇得臉哦!?那還得謝謝你專門來嚇我!哼——!!」
說著,便用力的蹬著步子朝門外走去,狼王閃身上前關上了門,回身堵在門前,正好對上笑笑冒火的眼珠子,穩了穩有些發顫的小心肝,沉聲道:
「我不許你去。」
「去什麼?你知道我要去哪?」笑笑鼓起氣呼呼的腮幫子,雙手環胸一副不爽的樣子。狼王歎了口氣,道:
「笑笑,別氣了,我不是也把他治好了嗎,不玩了,我們回狼王宮吧。」
迎上狼王閃亮亮,金閃閃的眼睛,笑笑愣了愣,撅起嘴道:
「憑什麼我得和你去狼王宮?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說著眼光狡黠的一閃道:
「難不成你也喜歡我?」
狼王的表情真不知是該形容為說中心事還是……踩到屎……總之那反應讓笑笑是十二萬分的不滿意,氣呼呼的伸手把狼王朝便上推,但狼王只是輕輕的晃了晃,便像山石一般怎麼也推不動了,直到笑笑氣喘吁吁的停下,狼王才抓住她的肩道:
「姑且就算是本王喜歡你,總之我不許你接近其他人!特別是他!」
本就推得有些累,再聽到這麼一句霸道的話,笑笑忍無可忍的後退一步,氣勢洶洶的嚎道:
「廬山升龍霸——!!!!」
一邊嚎著一邊猛的朝狼王身上撞去,狼王一個不穩讓出了門隙,笑笑便飛快的拉開一邊朝外竄去,一邊朝景王的廂房跑一邊不滿的吼著:
「你個石獅子!我就喜歡天齊!我才不跟你走!你哭吧!!啦啦啦!」
嚎完也剛好埋頭衝進了景王的房間,『啪』的一聲猛的關上門,靜靜地立在門口聽了會兒動靜,見狼王沒追過來,才吁了口氣。
「你真的這麼想?」
景王突然站在自己面前,差點沒把笑笑給嚇背過去,回過氣埋怨道:
「嚇死我了,你怎麼走路沒聲音啊?」
景王淡笑著坐在凳子上,隨手倒了一杯茶遞給笑笑道:
「不是我沒聲音,是你把所有的注意都掛在外面的某人身上了。」
笑笑傻笑著上前接過茶喝了一口,想想剛剛自己給狼王撂的狠話,再想想剛剛景王突然蹦出來的問話,頓時臉漲得通紅,手上的力道一鬆,張著嘴楞在了原地,景王眼疾手快的接住下落的杯子,卻濺得一袖的茶水。
回過神,笑笑歉意的看著景王的衣袖,想上前去擦乾淨,偏偏此刻自己正尷尬得緊,雙手僵在半空,是進也不對,退也不對。
看著人兒窘迫的樣子,景王忍不住笑起來:
「你這是想做什麼?」
聞言笑笑臉紅著收回手,卻是眼神飄忽不定的到處亂瞟,就是不肯落到景王身上。景王卻也不急,心情現在是難得的好。細細的品了口才將茶杯放回桌上,問道:
「你是有事找我?還是只是『逃難』於此?」
這麼一問,笑笑才算勉強是找回了魂,拍了拍發燙的臉頰,連忙將蓮花玉珮拿出來遞給景王,自己也坐到對面,笑嘻嘻的將從柳逸軒那裡聽來的消息告訴了他。
誰知聽完卻不見景王有一絲總算找到妖王宮入口的興奮,反而面上多了幾分愁容。笑笑不由擔心問道:
「怎麼?是我們推測的不對嗎?」
景王搖搖頭,放下玉珮,直直的看著人兒,道:
「若知會如此複雜,當初又怎會讓你來受這個罪呢。」
受不了景王灼熱的視線,笑笑埋著頭,呆呆的盯著桌面,臉卻是更燙上了幾分,心裡卻惱自己今天的失常,努力的想把語氣說得自然點,卻偏偏不如願,聲音怯怯的還似帶著幾分嬌羞:
「其實……也不複雜的,也就是再下去找找那棵樹,確認一下……」
沒等笑笑說完,景王起身道:
「我去把大家都叫來吧,這件事牽扯沒那麼簡單。」
笑笑歪著頭目送景王出了門,半晌,想到鷹的推測,鬼音的魔族和以前神族的消失,不由滲出一身冷汗,看著靜靜地躺在桌上的蓮形玉珮心裡生出一種說不出的害怕來。
第二日,柳逸軒和景王的身體都好了很多,大家便退了客房,再次朝逍遙山腰的地洞前進。雖然大家都有不同的擔心,關於後果,牽扯也都是大家單方面的推測,而這個旅程卻是在剛邁出第一步時便注定不能半途而廢了。
一路上笑笑不斷的哼著歌,想要調節一下整個隊伍的氣氛,雖然景王是一臉的微笑,狼王是一臉的不屑,柳逸軒是一臉的呆樣,連鷹也是勾起嘴角的附和著,但偏偏除了笑笑的歌聲,沒有一個人肯開口說話,就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下,眾人進了依舊飄雪的地洞。
笑笑看著雪白的一片,停了歌聲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卻依舊只聽到眾人嘎吱嘎吱的走路聲,只得無奈的歎口氣,笑瞇瞇的開始講起雪女的故事,雪山狐狸的故事。所有有關雪的故事都被笑笑誇張的講了出來,將原本並不好笑的故事活脫脫的變成了笑話,但除了自己,其他人的表情就像被刻上去一樣,一點變化也沒有。
笑笑氣呼呼的停下步子,嘟著嘴剛開口埋怨:
「你們——」
便被柳逸軒「啊」的一聲打斷,指著前方一顆長得有點過分瘦小的松樹道:
「就是這個。」
話音剛落,眾人便飛快的圍了過去。笑笑被遺忘到隊伍最後,只得無奈的搖搖頭,跟了過去。
只見小樹樹幹不斷的有藍色的液體流出,柳逸軒提醒道:
「這液體有劇毒,碰了會斃命。」
話音剛落,只見大家一齊朝後退了一步。這時笑笑剛好靠上去,拿出玉珮晃了晃,景王剛上前準備將人兒拉遠離藍色液體,卻見玉珮發出一陣刺眼的亮光,只聽笑笑『啊』的慘叫一聲,聲音還未聽真切便開始飄遠了,發覺情況不對,景王急忙閉眼伸手朝人兒抓去。
亮光猛的一下便消失了,地洞裡有恢復了安靜的白雪世界,彷彿那個亮光只是眾人的幻覺,但笑笑和景王連同玉珮都一起消失,證明了那絕對不是幻覺。
「這是怎麼回事?!」
狼王吃驚的盯著兩人消失的地方,心情煩躁得想把整個地洞給毀了。
不等狼王爆發,柳逸軒又「啊」了一聲,回頭見柳逸軒呆呆的盯著小松樹背後,伸手猶豫著摸向什麼,狼王和鷹一起跑到柳逸軒身邊,只見小松樹背後竟生出一道看不見低的裂痕,那裂痕卻不似長在樹幹上,更像是飄在空中。而那裂痕卻在用肉眼都能看見的速度癒合。
柳逸軒一頓,又猛的朝裂痕探去,剛接觸到便突的消失了身影。狼王和鷹都是冷吸口氣,不等鷹阻止,狼王便下定決心的伸手朝迅速癒合的裂痕探去,身影隨著裂痕一起消失了。
雪依舊無聲的下著,獨留下鷹扶著樹幹,默默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