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洞下面別有洞天,足以證明這裡有通往妖王之殿的大門,可眾人除了在鬼音琴下找到一個蓮花型玉飾和一個寫著『此乃啟門之匙』的紙條,便一無所獲了。
疲憊了一天,大家決定先回客棧從長計議……
逍遙山,狼王不平的看著景王懷裡熟睡的笑笑,像冤魂一般緊跟著景王身後碎碎念:
「還我……我的……我的…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聽得景王一身冷汗,不過這次是說什麼也不會再將人兒給他了。低頭看著人兒撅著的小嘴,哭得有點紅腫的眼睛,景王嘴角微微的勾出一個滿足的弧度。
只聽輕輕的『噗嚓』一聲,眾人警覺的回頭,卻見柳逸軒扶著樹幹身子慢慢的滑了下去,竟是發起了高熱。
第二日,笑笑醒來迷迷糊糊的揉著自己有些腫的眼睛,一點一點的回想起鬼音自眼前消失的場景,頓時感覺心裡悶悶的不是滋味,想到一有夢想的大好青年就這麼消失了,眼淚便開始為他不平的在眼眶裡打圈圈,只是就這麼順著想下來,哭著哭著笑笑便哭不下去了,臉紅得像番茄,嘴還大長的抽搐著嘴角。
俗話說,酒後吐真言。怎麼自己哭暈了會大腦停擺,比喝酒還利索的把有的沒的都往外說啊?好吧,說便說吧,可是為啥偏偏是告白啊?我不就懷疑了下,臉紅了下,混亂了下,這理智不還沒確定,怎麼衝動就給下結論了呢?
「篤篤。」兩聲敲門聲,嚇得笑笑一激靈,看著門口的人影,雙手捂著耳朵,直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要出來了。天啊,這要我用什麼心情見他啊啊啊啊——!!
笑笑在心裡長叫著,門口再次響起了『篤篤』兩聲敲門聲,隨即一個男聲恭敬問道:
「柳姑娘,在下是狼王的親衛鷹,不知姑娘醒了沒?」
咦?不是景王?
笑笑輕輕的鬆了口氣,但心裡又似乎有那麼點失望。擾擾頭,趕緊下床穿好衣服道:
「醒了醒了,等一下哦。」
直到感覺屋裡動作停了下來,鷹才輕輕的推門走了進去,卻見房裡的人兒手持茶壺,有些愣神的看著自己,驚訝道:
「呃?!門怎麼沒鎖啊?太危險了太危險了……」念著又在屋子裡轉了一圈,見所有窗戶都是鎖好的才鬆了口氣,轉身也給鷹倒了杯茶坐下,招呼道:
「來來,喝口茶,坐下慢慢說。」
聞言鷹頷首一點,兩步上前坐了過去,笑笑剛要開口詢問來意,便聽見有打鬥聲從窗外傳來。
笑笑房間正對客棧後院,打鬥聲是從客棧後院傳來的,這屋裡才起了個話頭,這外頭便傳來這煞風景的打鬥聲,笑笑好奇的打開窗戶朝後院望去,卻見狼王和景王正打得不亦樂乎。
「啊!」笑笑吃驚的看著不斷的在摧殘後院花草的兩人。
後院門口,店小二和掌櫃都嚇得縮成一團,掌櫃不斷的給小二使眼色,小二搖搖頭,再搖搖頭,直到連外人都能清楚的讀出掌櫃的眼神,分明的說著『不上就沒工錢!』,小二才嚥了嚥口水,用抖得有些不成調的聲音道:
「兩,兩位爺……呃,兩位爺息怒啊……」
小二的聲音就比蚊子大了那麼一點兒,就連站在窗前的笑笑也沒聽清他究竟說了些什麼。無視正在大眼瞪小眼的掌櫃和小二,笑笑指著打得全然忘我的景王和狼王問道:
「他們……這是在切磋武藝?」
鷹搖搖頭,道:
「這是在下前來便是請劉姑娘阻止他們繼續打下去的。」
笑笑汗顏,要知道他們在這裡打,怕是他不專程來說,自己也很難不知道。點點頭,回到桌前坐下喝了口茶道:
「反正他們打累了自己會停,我出去也未必能真的阻止他們。」
鷹起身走到笑笑身前道:
「他們自昨日在逍遙山便打到了現在。」
聞言笑笑頓了頓,隨即拍案而起,震得茶壺茶杯叮咚響:
「你是說他們從昨天打到今天,還從逍遙山一路上打了回來?」
這打得也太勁道了,笑笑吃驚的看著窗外飛來飛去的兩人,古代果然是無奇不有啊,連體力都是用不完的啊。正想著,鷹正色道:
「請姑娘阻止王與王爺,希望他們能靜下心來分析一下現在的狀況,在下擔心,魔族消失之後,可能妖族和人族也會有所變化。」
笑笑有些好奇鷹為何會有此擔心,靜下心來一想,便點點頭道:
「你是擔心妖族和人族也會消失?」
鷹搖搖頭:
「在下不知。」
笑笑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神族和魔族的消失都是因為自己前世愛上了不該愛的人,破壞了時空的秩序,而破壞時空秩序的後果,現在看得見的便是神族和魔族的消失,但並不表示這便是完結,而最壞的可能便是最後連這個時空都一起消失。
越想心裡越怕,笑笑轉身跑向窗口張嘴欲喊,卻聽狼王一聲厲呵,一陣罡風吹得笑笑退後了兩步,狼王看著被擊倒的景王狂笑道:
「哈哈哈哈!你輸了!你若現在就給本王遠遠地離開,本王姑且就念在小白虎的面子上饒了你一命!」
景王支起身子,嘴角含血卻勾起一個高高的弧度,看起來妖異而魅惑,聲音也較平時的溫潤清淡多了幾分曖昧低沉,雖是一身傷,卻讓人不覺狼狽,反而移不開視線,被血染得殷紅的唇張合著仿似有魔力一般,聲音雖不大,卻是讓所有人都聽清了:
「狼王若是等不及回王府我才與笑笑成親,我也可吩咐下去在這裡操辦,也定不必那武林盟主的壽宴遜色多少。」
聞言狼王怒火中燒,怒嚎一聲舉起狼頭大刀便朝景王砍去。景王本想躲開,卻是腳下踉蹌,跌在了原地,眼見就要身首異處了,眼前一個粉色的身影朝自己撲來,狼王也是一驚,卻收不了手,情急之下力道一轉,硬是把刀甩了出去。狼頭刀直直的飛過掌櫃的頭頂,整個刀刃都沒入了石牆裡,足見狼王這一招用了十成的力道。
狼王依舊有些驚魂未定的盯著撲倒在景王懷裡的笑笑,一絲落寞佈滿了眼底,平復了紊亂的氣息,手還沒碰到,笑笑便張牙舞爪的胡亂揮舞著爪子,硬是不讓狼王再上前一步,就連抓傷了狼王也渾然不知嘴裡不停地喊著:
「走開!走開!你居然真要殺他走開!走開!走開!」
看著張開雙臂亂舞,努力的保護著自己的人兒,景王只覺又感動,又害怕。感動的是她竟會冒著生命危險來救自己,害怕的是居然選在那麼千鈞一髮,若是狼王來不及收手,只怕身首異處的便是……
不知道狼王會不會靠近再捅景王一刀,笑笑只管用力的揮舞手臂讓狼王無法靠近,狼王收回了手,聲音似乎有點消沉,問道:
「你……這麼在乎他?」真的要嫁給他?
後半句狼王沒有問出口,他在害怕,害怕知道那個讓自己難過的答案。笑笑卻是更加拚命地揮起雙手,還時不時將狼王往遠處推,閉著眼睛嚷嚷著:
「你管我!你管我!你管我!……」
正揮舞著,背後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景王嘴角帶笑,頭枕在笑笑的肩上輕聲道:
「太好了……你沒事。」
聞言笑笑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心底被一股暖暖的感覺籠罩起來,整個身子僵硬得一動也不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