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禮節,曹操的幾個妾室均要向我敬茶。
跟我相比,他的妾室們個個都美如天仙。自持都比我好看,竟也沒發生勾心鬥角的一幕。
輪著董環敬酒的時候,微微下拜,「兒媳曹郭氏拜見婆婆!」(註:古代女子嫁入夫家後,便捨棄原來的名,冠上夫姓,再加上原來的姓氏。)
我佯裝熱情地執起她的手,露出疑惑的表情,「曹郭氏好些面熟,咱們以前可曾見過面?」
像是早就知道我會有此一問,董環表情自然答道,「奴家以前一直在袁家當婢女,此點,甄姑娘可以為我作證!」
眾人皆看向甄宓,後者點點頭,「不錯,她只是袁府打雜的丫頭!不過——」
難得甄美人說話,坐在她身旁的曹丕滿臉笑意地接道,「不過什麼?」
甄宓有意無意地瞟了我一眼,朝我笑了一下,正要說出當年她曾唆使袁紹試圖加害我的事情。被我打斷道,「甄姑娘的意思是,她命運雖然坎坷,但碰上子桓這樣的夫君,算是上天對她的恩賜,她應該惜福知足才是!」我的良苦用心,也是對她的勸告,希望董環能夠體會其中的含義。
董環滿臉幸福地望向曹丕,朝我再行一禮,「謹記婆婆教誨,兒媳定會銘記於心!」
待走完形式,便是歌舞欣賞。曹操喝著酒,漫不經心地問道,「聽人說,以前你與諸葛亮拜過堂?」
突然聽見那人的名字,我心裡咯登一下,有些不自在道,「沒錯,那人沒騙你!」
曹操歎息道,「諸葛亮是位奇才啊,可惜,他選錯了主子,跟了劉備!如今還去江東,準備說服孫權,試圖來攻打我曹家軍!可惜啊,可惜!」
我頓時明白曹操這麼著急要搞這個定親儀式的原因。「喔,師兄有何打算呢?」曹操的打算於我並無利益衝突,所以,索性耐著性子,陪他將這齣戲唱完!
曹操答非所問,「我聽說諸葛亮曾經對不起你,你才會在新婚之夜離家出走,」十足氣憤的表情,「我曹孟德對天發誓,誓取諸葛亮的人頭作為我們新婚的禮物!」
佯作很感動,竟然還逼出一些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師兄,你對我太好了!」
曹操歎息一聲,「只可惜,我與孫權、周瑜都曾師從與令尊,如今若是貿然開戰,怕是被天下人笑話!」
裝作善解人意道,「這麼說來,師兄可不左右為難嘛,哎,這事還是算了吧!」
曹操堅決地搖頭,「不行,欺負你就是欺負我曹孟德!這口氣無論如何都嚥不下去!」
我低下頭把玩精緻的酒杯,就是不出聲。
曹操見我沉默不語,也不生氣,低下頭在我耳旁呢喃道,「我倒有一計,可以讓你出出心中的惡氣!「
我冷笑道,「喔,說來聽聽!」狐狸終於要露出尾巴了。
曹操道,「你去江東,順便攪合攪合,越亂越好!」
「這跟我報仇有何關係?」把玩著酒杯,不緊不慢道。
曹操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雙眼飽含深情,「傻瓜,只要殺了諸葛亮,就是對他們最好的打擊!」
慢慢抽出手,冷笑道,「就算我是正常人,也不可能殺掉對方的主要人物,更別說如今我手無縛雞之力,簡直是天方夜譚!」
曹操笑道,「師妹放心,你只是短期內水土不服,過些日子就沒事了!」
切,居然連這種理由都編得出來!
「既然師兄對我的過去很是瞭解,難道師兄就不怕我好了之後,翻臉不認人嗎?」我也笑道。
「聽說月英與貂蟬情同姐妹,可否聽說呂布死後,她一直住在我曹府內呢?月英若是有意,大可現在宣她上殿!」
古代交通閉塞,不比現代,通訊發達。自貂蟬背叛我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本以為他們會幸福地生活,孰料後來竟發生這等事情。我實在不願相信,宋淵紅居然死了!當初那位意氣風發的男子,如今已是人鬼殊途,內心不免傷痛。只是,這種結果對他來說,未免不是一種解脫!
我知道曹操是以貂蟬做籌碼,要挾我答應江東之行。本依我的個性,不記仇已經是最大的限度了。無奈當初欠太多冷碧冉的人情,人家臨終之前又囑咐我好好照顧貂蟬,若是不知道也還罷了,如今親耳聽到,若是置之不理,心裡也會內疚。思來想去,最終只能點頭答應,「我答應你,事成之日,我要見到她!」
曹操聞言,笑得細眼瞇成一條縫,「月英果然爽快!咱們就說定了!」
大廳裡,樂聲響徹屋頂,除了我和曹操,無人知道這場貌似風光的定親儀式只不過是一場交易。
我瞄了一眼忘形得意的曹操,心裡越加怨恨!自與諸葛亮成親之日背叛我,成婚儼然已成為我的忌諱,可你偏偏要踩著別人的痛處。既然你如此著急剷平異己,妄圖坐擁天下,我偏不讓你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