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緒很快找來呂布。只是如貂蟬說的那般,他也沒有解藥。不過,他說我的血液可以當解藥,只是我也因失血過多,在生死邊緣徘徊,要是再失血,生存的機會更加渺茫,並讓李肅自己選擇。
李肅自然不會讓我有危險,讓王緒扶著他回到自己的屋子裡。
黃月英,你不是很好強的嗎?現在有一個深愛你的人因為你即將死去,你竟然躺在這裡熟視無睹!可就算我百般焦急,身體還是不能動。
李肅當晚就因失血過多而死。我醒來的時候,正是他出喪的日子。
李肅生性放蕩不羈,不喜被束縛。所以他的墳墓選在東邊的十里坡,那裡是徐州最高的地方,是夕陽最早升起的地方。
王緒已經恢復女裝,全身披孝,一副未亡人的打扮。最讓我吃驚的是,那頭烏黑的頭髮,竟然全變成了白色。(後來聽人說,王緒陪著李肅回到房間之後,便緊閉房門,第二日見到她的時候,只看到她一頭白髮緊緊地摟著李肅的屍體。)
我想說聲對不起,可是她受到的傷害豈是這三個字能抵消的。本來是與她來救李肅的,誰知最後會演變成這樣的結局。還有李肅,你的救命之恩,我黃碩這輩子已經難以報答,只希望來生還有機會還掉這份恩情。
送別的人都已離去,只剩我和王緒站在他的墳前。
「他說你是他最重要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多陪他一會兒!」站在前面的王緒回過頭,解釋著為何要單獨留下我的原因。
朋友嗎?你應該是不想我為你的死感到難過,所以才讓呂布對外宣稱是你犯下大錯被處死的吧!可我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聽在耳裡呢,李肅,我怕是要辜負你的好意了……不過,既然你不想我自責和內疚,我可以假裝不知道。
「也許李肅某些方面像極了以前的我,所以,我們就算只相處了短短的日子,就變成很好的朋友吧!」回想起陪他去堳塢的那段日子,放蕩不羈的李肅幾乎成了我無話不說的對象。可他卻因為我,現在……
王緒回過頭,滿眼溫柔地望著墓碑,「是啊,自從那次回來,嘴邊就經常提起你的名字,有的時候還常常獨自笑起來……我從來沒看見過他那麼開心,所以,我還得感謝你帶給他一段美好的回憶!」
是嘛,可是我卻害得他失去了性命,如果當初不是陪同他去堳塢的話,說不定他會與眼前的女子過上幸福、平淡的生活。
王緒盤膝坐在李肅的墓前,「黃姑娘,你先回去吧,我想多陪夫君一會兒,現在他一個人一定很寂寞!」
「這裡風大,你也別待太久了!」除此之外,我不知該如何安慰這位看似堅強,實際上內心十分脆弱的女子。
我回到軍營,想化解貂蟬對我的誤會。但找遍了全軍上下,還是沒發現她的身影。只好硬著頭皮去找呂布。
但是我卻被守衛的士兵攔在帳外,說呂布現在不見任何人。我只好去諸葛亮住的帳篷。諸葛亮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只是因失血過多,暫時還不能自由走動,一直躺在床上休息。
「聽說李肅被呂布殺死了?」諸葛亮皺著眉頭問道。
我苦笑著點點頭。
「可是我聽說,李肅是像我這樣挨了一刀,失血過多而死!而且呂布一直只是關著李肅,怎會突然之間就殺了他?」諸葛亮直盯著我,有些不悅道,「你那麼聰明,不會不知道其中的蹊蹺吧。還是說,你還是將我當成毫不相干的外人,不願對我說出你的想法?」
我看得出他是真的生氣了,還是對他說出實情吧。於是將那晚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給了他聽。
諸葛亮聽完之後,眉頭緊促,「真沒想到貂蟬會變得如此偏激!不過,李肅的大恩,我們也只能記在心裡,祈禱他的來世可以找到真心相愛的女子!」執起我的手,有些酸溜溜道,「我還得努力啊,可不能讓一個死去的人給比下去了!」
頭輕靠在他的肩頭,猶豫著是否該說出我與呂布之前的糾葛。
諸葛亮察覺出我的異樣,笑道,「有話對我說,就說出來啊,不然悶在心裡很難受的!」
與其他從別人口裡得知我的身份,還不如我自己告訴他。直起身,緊盯著他,小心翼翼道,「如果我說,我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一縷魂魄,只是寄住在這具身體裡,你相信嗎?」
諸葛亮輕笑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也不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你的話,我絕不會懷疑的!」
拜託,你接受得也太快了吧!好歹也應該張大嘴,做出驚訝的樣子啊。「你難道不害怕嗎?用你們的話說,我可是借屍還魂呢!」
諸葛亮十足認真道,「我只要你知道一點,我諸葛孔明今生喜歡的人只有你一個!」
心裡頓時被甜蜜塞得滿滿的。還是趁熱打鐵把呂布的事情告訴他吧,「其實,呂布也跟我是二十一世紀的人。他可能也愛我吧,所以,我死後,他也跟著來到你們這個時代。只是,他的身體也跟著魂魄到了這個世界而已。」
諸葛亮擁住我,霸道十足,「就算這樣,我也不准你喜歡他!你只能做我的妻!」這一刻,諸葛亮孩子氣十足,急著宣佈自己的所有權。「看來等早點將你娶回家藏起來,不然還不知有多少男人跟我搶?」
我揚起頭,故意板著臉,「哼,我可沒說一定要嫁給你!」
諸葛亮輕輕捏住我的鼻子,佯裝威脅道,「你要是敢說個『不』字,我就捏著它不放!」
「好了,好了,人家答應你就是!」在他含情脈脈地注視下,我只覺心跳加速,臉頰發熱,只好求饒。
「匡當」一聲,有器物掉在地上。我和諸葛亮回頭一看,只見呂佈滿眼失落地看著我。剛才發出聲響是被他碰掉的銅盆。
「你喜歡這個人?」呂布眼裡瀰漫著濃濃的殺機,「好,那我就殺了他!看誰還敢跟我爭?」
「宋淵紅,你還是那樣強勢!」離開諸葛亮的懷抱,站起身擋住他憤怒的目光,「你可有問過我是不是喜歡你?不錯,你確實為我做出很大的犧牲,可這都不是你一廂情願的嗎?愛你的人是貂蟬,不是我——」這些話雖然很殘忍,但都是事實,與其讓他沉迷於不切實際的夢想,還不如早點讓他醒悟。
呂布冷笑道,「那又如何?只要你待在我身邊,我相信你遲早會愛上我的!」臉色一沉,狠決道,「來人,將黃姑娘帶下去!至於這個男人就地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