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貂蟬已經走到董卓看不到的地方時,我才施展輕功追上她。
「貂蟬,你是故意讓董卓看到你的吧!」我實在不明白貂蟬為何要此時出現,按說現在的情形根本不需要她使用美人計。虧我還打算撮合她和呂布,成就一段佳話!
貂蟬黛眉微挑,輕笑道:「黃姑娘,我這樣做可以加快老賊的死期,對大家都有益無害!」
「不錯,這樣是可以讓更快地讓呂布反董卓,可是你不覺得委身於老賊,對你和呂布的將來——」
聽到呂布二字,貂蟬瞬間冷下臉,怒氣沖沖地打斷我的話,「不要提他!」
昨晚還說喜歡呂布,為何今日是這種態度,難道昨晚她回去之後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是不是呂布欺負你了?」
貂蟬低下頭沉默片刻,哽咽道,「他已經知道我不是他要找的人了!」
雖然我知道宋淵紅有朝一日一定會發現貂蟬不是真的冷玉,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怎麼回事?」一定是昨晚宋淵紅並沒有離去,而是等貂蟬回去之後,又去找她了,而貂蟬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可能說出些不該說的話,洩了她的底細。
「是我告訴他,我不是他要找的人!」貂蟬苦笑道,「黃姑娘,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不當別人的替身,不愧是我認識的貂蟬,她做出這種選擇,讓我不禁更加欣賞她,這樣的女子才值得我全心地幫助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是傻,是坦誠。我相信終有一日,他們會發現你的好。」不知為何,我有一種預感,不久的將來,她和呂布將會是令人羨慕的一對情侶。
「不過,你要是跟了董卓,不是糟蹋自己嗎?」想起她的行為,就不禁有些生氣。
貂蟬道,「這個不用擔心,青花門的『迷玄功』會讓人產生幻覺,要瞞住老賊是輕而易舉!」說罷,貂蟬突然做出怪異的動作,我眼前的景致突然變換成一片藍天綠草,風中傳來悅耳的古琴聲。尋聲望去,只見貂蟬身著一襲妖艷的紅衣隨風起舞,身姿如靈蛇般柔軟、靈活,宛如墜入人間的妖姬。
我正感奇怪,琴聲突然噶然而止,眼前的景致也突地消失,面前是貂蟬得意的笑臉,「怎麼樣,感受到『迷玄功』的力量了吧?如果用於對敵,我就算捅他一刀,他也不會知道的。」
原來剛才的幻像是由『迷玄功』產生而成的!這青花門果然有些邪氣,要是意志力不強的人落入幻象之中,必定深陷其中,不能自救。
既然貂蟬有此功夫防身,我倒不用擔心,只叮囑道,「萬事小心!」
計劃如預期進行,董卓當晚就將貂蟬帶回府中。
第二日,我和王允、冷碧冉剛用完早膳,就從大門那傳來熙熙攘攘的哭喊聲。正想出去看個究竟,只見呂布怒氣沖沖地瞬間衝到我們面前,一把揪住王允的衣領,表情極其恐怖,想來是生氣到極點,雙目充血,殺氣騰騰地怒聲道,「為何將她送給董卓?」
王允裝作無辜道,「呂將軍,發生了何事?喔,你是說貂蟬嗎,放心吧,太師說是先將小女帶回去,擇日便與你成親——」
呂布失態地破口大罵,「放屁,現在都睡一塊去了!你個背信棄義的卑鄙小人,看我今日取你小命!」
冷碧冉呵斥道,「無禮小輩,放開他!」言罷,衣袖一擺,頓時,一股無形的力道湧向呂布的胸口。
呂布冷哼一聲,「怕你不成!」竟然不避力道,一掌劈出,頓時,兩道勁道在空中相遇,如火藥爆炸一般,相遇的地方被炸了五米深的大坑。被波及的下人被炸得全身是血,有的甚至冤枉地送了性命。
王允見事態變嚴重,急忙勸阻道,「碧冉,呂將軍,快快住手,有事好商量!」
冷碧冉自然聽王允的話,可呂布就不賣他的帳,「哼,先結果了你,我再去殺了董賊!」
自呂布進來,我一直隱於暗處,冷眼旁觀,發現呂布對貂蟬還是有幾分情意的,不然知道她不是冷玉的情況下,怎會如此在意她的遭遇。只是這個認知讓我心裡有些不是味道,男人果真是注重外表的膚淺之徒!頓時,毅然割斷那絲渺小的希望之線,下了重要的決定——成全他和她。不錯,就算我嘴裡想成全他和貂蟬,可我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呂布能認出我,只是「現實終究是殘酷的」。
身形一晃,飄到呂布和王允身後,出其不意地奪過王允。
呂布驚訝地望了我一眼,瞬時又恢復平淡無波,「哼,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司徒府竟然是臥虎藏龍,一個小女孩竟然能從我手裡救走人!」
低下眉頭,垂下眼瞼,「將軍過譽了,剛才只是巧合而已!」
王允老淚縱橫地解釋道,「將軍,這中間一定有誤會,昨晚太師確實是那麼對小臣說的啊……沒想到他竟然奪子之妻!小臣對不住將軍啊!」
堪比奧斯卡男主角的演技,讓呂布不禁懷疑道,「難道是那老賊看上貂蟬的花容月貌,將其佔為己有?」
王允捶胸頓足道,「我的女兒啊,都是為父害了你,誤信奸人,讓你被那禽獸糟蹋,不行,我得去將救她!」說著,就要往外面沖。
冷碧冉一把攔住王允,「哥,你要作何?」
王允咬牙切齒道,「我要將蟬兒救回來!」
「你這麼去,怕是還沒見到那老賊就被殺死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冷碧冉也配合道。
戲都唱到這個份上,我也不能再袖手旁觀。面無表情地對呂布道,「你敢不敢殺了董卓?」雖然我知道這個答案是肯定的,還是需要走一下形式。
呂布瞥了我一眼,眼睛裡閃過一絲我看不明的情緒,來不及抓住,瞬間就變為清明,「這世間還沒有我不敢的事?只是看這件事值不值得做!」
什麼意思?難道他沒有出手的意思麼?那他剛才又何必怒氣沖沖地衝進司徒府,做出那些舉動,難道一切都是在演戲嗎?就算貂蟬不是真的冷玉,可是她與冷玉長相一模一樣,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惻隱之心?冷聲道,「難道你忍心看自己喜愛的女人成為別人的玩物?」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原來只是個懦夫而已!」
呂布與我對峙半晌,突然哈哈大笑,「你真是個有趣的女人!好,我就成全你們,救出我『心愛』的女人!」「心愛」二字,還特別加強了重音。冷冷地掃了一眼王允,「不過,我有個條件,」說到這,指了指我,「我要她!」
王允和冷碧冉頓時愣住,不知道呂布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居然提出這種條件。還是冷碧冉腦筋轉得快,從呂布話裡明白不知什麼原因,他們的計劃已經曝露。既然被識破了,冷碧冉也再不用演戲,朝呂布拋個媚眼,「呂將軍真乃神人,竟然一下子就看出我們的計劃。奴家真是佩服啊!」
呂布冷聲道,「廢話少說,到底答不答應?」
冷碧冉咯咯笑道,「將軍的脾氣還真是大!這件事,我們可做不了主,得看黃姑娘自己的意思!」
頓時,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迎向呂布深沉無比的眼神,試圖找出他的意圖,可惜裡面除了覺得深不見底之外,看不出一絲情緒。他還是如以前那般神秘莫測!算了,既然猜不出他的目的,何必再浪費腦細胞呢。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我終於點了點頭。
出了司徒府,呂布仰頭看了看天,既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對我說似的,「好久沒去郊外了!」
我怕他發現我的真實身份,秉持沉默是金,不發表任何言論。
呂佈滿臉躊躇,「不過,郊外流賊甚多,丟了性命不要緊,破壞了別人的計劃可就事大!要是有個保鏢就放心多了!」
哼,說了這麼多廢話,不就是要我跟著一起去嘛,「放心吧,再有能耐的人也敵不過我和你!」
呂布恍然醒悟般地看了我一眼,「對啊,我怎麼忘記你了!呵呵,走吧!」
我敢肯定,他絕對是在戲耍我!只是,我又能如何?對他,我現在明顯是處於劣勢,揍他一頓,還怕他從我的招式中發現我是冷玉,而且,我現在不能跟他對著幹,萬一他反悔,殺董卓這事又得費神勞力。
呂布和我穿過鬧市,逕直來到郊外。
此時,正是春寒料峭、萬物復甦的時節,遍地的野草略有一寸來長。春風撩人,太陽光也不是很強,倒是很適合散步。
從出了城,呂布就一直沉默不語,搞得氣氛很壓抑。
「天氣真不錯!」無聊地說著白癡話。
「嗯!」從鼻孔裡哼出一個詞。
真沒趣!
「很久沒有像這樣輕鬆地散步了!謝謝!」走到河邊的時候,呂布轉過頭,滿臉笑容道。
哇,帥哥就是帥哥啊,不需任何造型,只輕輕那麼地笑一下,就讓人賞心悅目!
「幹嘛謝我?又不是我帶你出來的!」突然變得彬彬有禮的,讓人還有些接受不了。
望著河面,呂布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你很像一個人!」
他的話如巨石投進平靜的湖泊一般激起千層浪,難道他看出來了?不可能,我的身份至今沒告訴任何人,就算宋淵紅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見我幾次就能識破。裝作若無其事道,「喔,將軍也有像我這樣醜的朋友嗎?」
「不,你們的氣質很像!再說,你也不醜,只是這個時代的審美觀點有問題而已!」呂布低下頭,表情十分認真地說道。
被帥哥稱讚,我想任何人都會開心的,自然,我也不例外,「呂將軍,真是會說話!對了,看將軍的神情,想必你那位朋友必定很漂亮!」
呂布點點頭,「不錯!實不相瞞,貂蟬與她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第一次見到貂蟬的時候,我還以為找到她了呢。」呂布有些失落道,「可惜,終究她不是她!」
故作驚訝道,「跟貂蟬長得一樣啊!那可真的是大美人!那,你們為何要分開呢?」
呂布盯著我半晌,最後苦笑道,「我跟她的立場不同,所以,只能分開!不過,我們現在沒有那些束縛,我一定要找到她!」
作恍然大悟狀,「看來那位姑娘在將軍心中佔了很重要的位置,不然,你也不會答應幫助我們殺那奸臣了!」
呂布感慨道,「你跟她真的很像,都很聰明,要不是你們長相不同,我一定以為你是她!」
看來他一直認為我在這個世上和他一樣維持原來的面貌!這麼說來,只要我不做出太明顯的事情,他根本不會懷疑我就是冷玉了。也許,那個可能性還是存在的,「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呂布幾乎激動地抓住我的手,「你是什麼意思?」
拿出他握住的手,笑吟吟道,「我的意思難道將軍不明白嗎?貂蟬不承認,也許是有何苦衷,或者失憶也說不定呢?」
「對啊,我怎麼就相信她的說詞了呢?」說著,轉過身,急沖沖地往城門方向行去。
我追上他的步伐道,「何事如此著急?」
呂布恨聲道,「董卓竟然敢碰我的女人,我要把他碎屍萬段!」
站在他面前,攔住他的去路道,「喔,這個不用擔心,貂蟬會保持清白之身的!」看他不解,接著解釋道,「你應該青花門吧,她們有一種武功叫『迷玄功』,可以讓人產生幻覺!對付董卓那色魔不在話下!」
「即使那樣也不行,我不能讓她受絲毫委屈!」呂布一把推開我,又急沖沖地往前趕。
任何人一旦遇上感情的事,都不會理智,就算他宋淵紅是怎樣的厲害,「萬事都得有個計劃吧!你這樣冒失地衝進太師府,怕是還沒看見貂蟬,就和她天人永隔了!」
呂布停下腳步,回頭望了我一眼,「誰說我就這麼去找董卓了!還不快跟上來,咱們得回去好好商量計策!」
呵呵,原來他並不是個冒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