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馬上否決了這個可笑的念頭,他在那個世界那麼風光,怎會出現在這裡?再說,這個地方也不是他說來就能來的。雖然知道呂姓青年不是宋源紅,但是他熟悉的容顏勾起我塵封已久的記憶:想起父母被仇人殺害的片斷,想起我接受地獄魔鬼訓練時所受的折磨,想起那個可能唯一喜歡我的宋淵紅……
「呂爺,您走好!」耳際傳來的店掌櫃獻媚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難道那兩人要走了嗎?往下一瞧,呂姓青年和李姓青年正往外走,掌櫃和店小二正滿臉笑容地送兩人出門。
我趕緊招呼店小二結帳,遠遠地跟在那兩人身後。
此時,雨勢剛停不久,路上行人不是很多,所以,倒不擔心會跟丟兩人。呂、李二青年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進了一座豪華的府邸前。
我遠遠地看見偌大的朱紅大門前掛著兩隻燈籠,燈籠上寫著大大的「王」字,而不是呂字或者李字,這說明兩人應該是到別人家裡做客抑或是商量什麼陰謀。
從剛才呂姓青年在酒樓的態度可以看出他必定位高權重,能夠讓他親自登門造訪的人想必也不是上不了檯面的人物!想到這,我便不再猶豫,貓身躍上牆頭,落在一處隱蔽的角落。
正欲尋找出路,卻意外地看見冷碧冉和貂禪匆匆往我這個方向走來。此時,我才想起,冷碧冉離開神醫谷的時候,曾告訴過我,她和貂禪到京城有要事要做,還提及了一個叫王允的人。連想門口掛的「王」字燈籠,想必此處必定是王允的府邸。
只是有一點令我奇怪的是,二人的穿著:冷碧冉不再是妖嬈的打扮,而是中規中矩穿著一套灰色的外袍,內罩黑色的長裙,完全一副良家婦女的打扮,絲毫沒有一點江湖氣息,儼然是位賢良淑德的官太太。而貂禪身著一身湖綠色的長裙,挽著時下流行的髮髻,頭上插了兩根好看的金步搖,耳垂上掛著清脆欲滴的翡翠耳環,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二人俱都是盛裝打扮,想必是要見很重要的人。看她們去的方向,分明是王府大廳的方向。難道….?直覺告訴我,今晚一定能看到一場好戲!
由於二人身後跟著好幾個丫頭,我沒有跟她們打招呼,而是尾隨身後,很快就找到了今晚的目標。大廳裡燈火輝煌,傳出悅耳的絲竹之聲,幾名舞姬正賣力扭動腰肢,以吸引眾人的眼球。
冷碧冉和貂禪並沒有立即進去,而是站在屋簷下偷偷地觀看裡面的情形,像是在等待合適的時機出場似的。
由於門外站著許多守衛,我只能躍上房頂。輕輕地掀開兩片瓦片才看清下面的景象:先前的呂姓青年和李姓青年分左右坐在一位灰衣老者的旁邊,正端著酒杯豪飲。
「司徒大人,如果沒有其他事,奉先就先告辭了。」呂姓青年口氣冷淡道。
不是吧,這呂姓青年說話的嗓音都跟宋源紅一模一樣!簡直就跟克隆人似的!
只見被稱為司徒的老者呵呵笑道,「將軍何必如此著急,精彩節目還未開始呢!下官有一女,名喚貂禪,精通各種舞技。平常從未在外人面前表演過,不過,小女仰慕將軍威名,想獻一隻舞以表她的敬意。」
貂禪是王允的女兒?不對,不對,貂禪不是說她的父母都已過世,一定是為了某些目的編造的謊言。
呂姓青年還未表示,那李姓青年便笑嘻嘻揶揄道,「司徒如此熱情,咱們也不能不給面子。你說是吧,將軍?」
呂姓青年對李姓青年冷哼一聲,朝王司徒一拱手,「有勞令千金!」
「傳小姐!」王司徒輕聲對後面的婢女吩咐道。
先前的舞女俱都退下。大廳裡響起輕緩的絲竹之聲,只見數條粉色的紗布從外衝進大廳,貂禪如仙子下凡般踏著半空的粉色紗布緩緩落在大廳中央。只是,此時貂禪的臉龐上覆著一層白色的紗巾。貂禪如水蛇一般,身段極其柔軟,在偌大的大廳裡隨著舒緩的節拍輕快地起舞。跳出的舞姿彷彿有媚惑人心的魔力,不僅讓人不能移開視線,而且想隨著她一起起舞。
暗道不好,我趕緊運轉真氣,穩定心神。呵,我怎麼忘記了冷碧冉是出自青花門了呢?
呂姓青年定力倒是很好,居然不為所動,坐在遠處冷冷地觀看貂禪的舞蹈。可李姓青年就差了很多,眼神有些迷離,飛快地站起身,飛身落在大廳中央,宛如凳徒子一般笑嘻嘻道,「王小姐真如仙女下凡啊,可否讓李某一睹芳容?」
不知是貂禪猝不及防還是李姓青年動作太快,貂禪臉上的紗巾被他揭了下來。看見貂禪容顏的瞬間,呂姓青年突地站起身,失聲道,「是你!」聲音顫抖,語氣裡是藏不住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