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抱著我約摸行了半盞茶的功夫,便停了下來,好像是將我放在床上之類軟綿綿的東西上。接著傳來兩人的腳步聲,接著一隻溫暖、光滑的手搭在我的手脈上。
「神醫,你看她的毒能解嗎?」諸葛亮和冷碧冉不約而同詢問道。
華神醫鬆開手指,好像是斟酌語句,沉吟了片刻才道,「黃姑娘中的乃是西域金蠍子的毒。此毒不是不可以解,只是這解藥的成分一時之間難以湊齊。」
冷碧冉凝重道,「只要有解就好!神醫儘管說,我青花門雖然不是富甲天下,但一些珍貴的藥材還是有的。」
(冷碧冉倒是夠義氣,以後得好好報答她!)
華神醫歎息道,「你們有所不知,就算能找到那些藥材,那時候黃姑娘也怕用不上了。」
(死老頭,敢詛咒我,等我醒來一定好好「慰問」你!)
諸葛亮冷聲道,「神醫何處此言?」
華神醫到不計較諸葛亮的冷淡的態度,「諸葛公子不要發怒,老夫沒有詛咒黃姑娘的意思。這西域金蠍子奇毒無比,一般人要是沾上一點,不需半個時辰就會全身潰爛而死,這姑娘能活到現在,實在是個奇跡!」
冷碧冉解釋道,「在來之前,諸葛公子給她服了『紫光雨露丸』。」
華神醫驚訝地「呀」了一聲,「沒想到這丫頭因禍得福,得到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不過,既然她服用了『紫光雨露丸』,事情就好辦多了。只需要天山的雪蓮、長白山的千年人參做藥引,外加一味紫陽草即可!」
(這「紫光雨露丸」一定不是個一般的寶貝,不然冷姐姐和華老頭提及它的時候也不會用羨慕的語氣了。呵呵,還是我們家諸葛疼愛我,這麼珍貴的東西也捨得給我吃!)
冷碧冉輕笑道,「神醫,我記得前年我還送過一支千年人參給你吧,反正你也不著急用,就先救救急,給我妹妹服用,回頭給你補上一支!」
「前輩,我這剛好也有一顆天山雪蓮煉製的藥丸。」諸葛亮語氣好多了。
華神醫嘿嘿乾笑道,「碧丫頭,你也知道我『神醫谷』的規矩,加上還我那隻,一共起碼得四支,我才能出手!」
(四支千年人善!華老頭,你可真是獅子大開口,不如直接去搶得了!)
冷碧冉輕笑道,「神醫,你也許不知道這位諸葛公子也是醫術高明吧,反正你也告訴解藥的配方,不用你,我們也能治好我妹妹身上的毒!」
「你——」像是想起什麼,得意地笑道,「嘿嘿,就算你們知道配方又如何,如果一味藥稍微用多或少一點,這丫頭以後就只能這麼躺著,別想再醒過來了!」
這下換冷碧冉笑不出來了。
諸葛亮的聲音透著誠懇,「神醫如果信得過諸葛亮,這四支人參會在一年之內送到前輩手上的!」
冷碧冉小心試探道,「那『紫陽草』呢?」
華神醫一副慷慨的語氣,「看碧丫頭說的,這『紫陽草』雖難得,但咱們也是幾十年的朋友了,還能算那麼清楚麼,老夫就免費送給這娃娃了。」
(說得好像很大方似的,也不想想剛才是誰趁機敲詐。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位世外高人呢,原來不過而而!)
「華神醫的大恩大德,我諸葛亮畢生沒齒難忘!」
華老頭的藥很有療效,喝了三次藥,我就能勉強起床走路了。可是要完全恢復,還得等至少半個月。冷碧冉有急事要辦,在確定我無恙之後,便帶著貂蟬趕往京城。
貂蟬臨走之前,特意挑了沒人在的時候來看望我。幾日不見,貂蟬清瘦了許多,原本水汪汪的雙眼佈滿了血絲,雖然身著火紅的長衫也掩藏不住她眉目間的失落和傷感。
「黃姑娘,真是對不起,到今天才來看望你!」貂蟬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沒事!」我自然是知道她為何這般模樣,只是本身尷尬的身份,任何安慰的語句都說不出口,說了一句,不知該如何接著往下說。
好在貂蟬是有備而來,見我安靜下來,便接著道,「姑娘是奴家的救命恩人,有些事情,我不想瞞著你——」
怎會不知道她要說的事情,只是——,貂蟬,你這又是何苦呢,暗暗歎息一聲,「貂蟬,你和諸葛之間的事,我都知道!」
貂蟬本來還算平靜,聽完我的話之後,變得激動異常,「是他告訴你的?」
「不是!這一路,我有的時候其實是清醒的,那日剛好聽見你和諸葛的對話……」
貂蟬半信半疑道,「你說的是真的?」
對她,我有著超凡的忍耐力,從不容許別人質疑的我,再次耐著性子解釋,「我雖然是清醒的,但是不能控制身體,不過,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知曉。」
貂蟬聞言,才漸漸平靜下來,半晌,緊盯著我的眼睛道,「那你喜歡諸葛大哥嗎?」
為了徹底滅掉她心中的幻想,我絲毫不隱瞞對諸葛亮的感情,「那是自然!我對他一見鍾情,只是沒想到他也喜歡我!」見貂蟬神色黯淡,拉過她的玉手安慰道,「貂蟬,有的時候太過執著未必是好事,何不放開雙手,放過自己,也放過別人!說不定你退後一步,發現你會發現後面是一片燦爛的天空呢?」
貂蟬苦笑道,「萬一是地獄呢?」
則能一次失戀就對愛情敬而遠之呢?輕撫著貂蟬漆黑如瀑的長髮,「傻姑娘,你不試,怎麼知道是天堂還是地獄呢?」
貂蟬破涕為笑,「黃姑娘,你還我大呢,怎麼說話跟師傅一般,好滄桑喔!」
看到貂蟬解開了心結,我也如釋重負,故意板著臉道,「好啊,敢這麼說你的救命恩人,看我怎麼收拾你!」雙手欺向她的腋下,撓癢癢。
「哈哈,好了,我投降了——,哈哈……」陣陣少女的清脆的笑聲自我的房間溢出。站在房門外不遠處的冷碧冉終於鬆了一口氣,換上輕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