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女黃碩 第四章 周瑜(上)
    迷迷糊糊中,我覺得喉嚨干癢,好想喝水。沒過多久,一股甘甜的液汁流進我的嘴裡,撫平我因喉嚨干癢帶來的不適。解決完問題,我又開始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沉睡中醒過來,張開眼,入目的是白色床簾,粗布做成的簡單被褥。正想起身,直覺右邊的手,被什麼東西抓住。想扯回,無奈對方緊緊捉住,根本不能鬆動絲毫。側頭望去,只見一個少婦模樣的女子趴在我的床邊,那只雪白的玉手緊緊抓住我的,只是,只是她的衣服怎麼那麼像古裝片裡的造型啊。

    估計是我的動作,吵醒了那婦人,我正打量她,她正好抬起頭。不由得暗自驚歎:好一張閉月羞花的面容,就算我那麼得意自己的長相,恐怕也得輸她幾分,只是那雙迷人的眼眸紅紅的,有點像小兔子的眼睛。

    正想問她這是哪裡,婦人激動地一把抱住我,嗚嗚的聲音傳來,「碩兒,你沒事就好,娘還以為你--」

    等等,她剛才說什麼,娘?看她的樣子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我都三十四歲了,當她姐姐還閒我老呢。難道這位好心的妹妹神經有問題?嗯,一定是這樣的,不然怎會把我誤認為是她的女兒呢。想推開她的身子,我這才發覺本來修長的玉手,何時變得如此短了,感覺就像,就像兒童的小手一樣!

    這個認知,讓我心驚不已,趕忙推開那女子的身體,拉開被褥,果不其然,原本修長的雙腿,也縮小了幾號。死閻王,你莫不是把我的魂魄注入這個少婦的女兒身體裡了吧?

    少婦見我推開她也不生氣,復又抱住我,低聲飲泣道,「碩兒,你放心,娘一定會讓你爹接受你的。只是你不要再尋短見了,好嗎?」

    原來是個不得寵的女兒啊,這個身子的主人也挺可憐的。看到少婦眼裡流露出的擔心和愛意,我想起小時候母親慈祥的模樣,心不由一軟,「好的,碩兒一定好好活著!」我靠,連聲音都這麼奶聲奶氣的,還有點沙啞!閻王,你好樣的!

    少婦抱著我又說了一會話,不多時,一位身穿粉色衣裳的小丫頭,大約十二三歲的樣子,匆匆走進來,低聲道,「夫人,老爺正找你呢,你快回去吧!」

    少婦依依不捨地又抱了我一會,滿眼內疚,「碩兒,娘明日再來看你,好好休息!」

    我裝作懂事地點點頭。少婦讓剛才那個粉衣少女留下來照顧我,這才匆匆離開。

    看那粉衣少女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至少說明我這個少主人在這個家根本沒有一點地位。不過,我一個活了三十多年的人還搞不定一個兒童嗎?我沒用幾句話,就知道粉衣少女叫綠兒,以及這個家的情況:這家主人姓黃名承彥,是一位名士,妻子蔡氏,是位官家大小姐,當初看中黃承彥的才情,發誓死活嫁給了他,最後老蔡迫於無奈也就成全了這對璧人。而黃承彥也感激蔡氏的深情,一直沒有納妾。

    可是,這樣兩位天仙一般的人物,生下來的孩子居然是個醜女。確實很醜,當時看見那模樣的時候,我死的心都有了:黃不拉幾的頭髮,臉上長滿了雞皮疙瘩一樣的小點點。這模樣既不像爹又不像娘,所以,老爹黃承彥以為是蔡氏跟別人的私生子,對我的死活根本不在意。前幾天,「我」忍受不了世人的眼光,終於懸樑自盡,幸好那天娘親突然來看我,才救下「我」。其實,她哪裡知道她的女兒早已經去陰間了,我只是個冒牌貨而已。

    說不在意這張醜陋的臉,那是假的,不過,我絕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絕不會因為長相而尋短見。不過這樣也好,前世就喜歡獨處,如今托這相貌的福,倒也過得清靜。

    綠兒和我相處幾日,發覺我這人還是挺和睦的,不像以前相傳的那樣,是個難伺候主,漸漸地也敢和我說話了。

    這一日,我正在房間裡發呆(沒辦法,房間裡的幾本書我都翻遍了,這裡又沒有其他消遣,除了發呆沒有事情做)。綠兒將午飯端進屋子裡,看我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笑嘻嘻道,「小姐,用過午飯後,咱們一會去前院看看老爺教書吧?」

    難不成我老爹是個教書匠?嗯,也好,總比什麼也不做的好,「嗯,那咱們吃快一點吧!」

    吃過午飯之後,叫過還在收拾東西的綠兒,「好了,方正這裡也沒別人來,咱們一會回來再收拾吧!」

    綠兒一臉猶豫又心動的樣子,「這,這不太好吧?」

    「走吧!」拉起綠兒就往外面走。不過出了這個門口就得她帶路了,原因很簡單,因為我不認識路唄。

    穿過幾條小路,遠遠就聽見一陣朗誦的聲音,「孟子曰:舜發於畎畝之中,傅說舉於版築之閒,膠鬲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於海,百里奚舉於市。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恆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征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

    綠兒一臉興奮地拉著我快步朝讀書聲處跑去。綠兒讓我和她躲在一塊岩石的後面,正好可以看見坐在院壩裡學習的一群學子。綠兒指著坐在最前面的俊美男子,低聲介紹道,「小姐,你看見了嗎?那個叫周瑜,平時可用功了,老爺經常誇他呢。」

    瞥了一眼滿臉自豪的小丫頭,這時候的女孩子都早熟,那深情分明就是情竇初開的樣子,八層是看上人家了!聽綠兒說過,來這裡學習的人,要不老爹是腰纏萬貫,要不老爹是當官的。她這樣的出身,注定是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了?

    對綠兒這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我第一次好心地提醒別人。我看著周瑜若有所思道,「是不錯,不過咱們看看就行了,千萬不要放感情進去!」我雖然是個歷史白癡,可是我也聽說過三國的時候,有一個叫周瑜的傢伙被諸葛亮氣死的故事。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那個傳說中的人?

    綠兒是個聰明的丫頭,一點就通,當然明白我的意思,眼神一暗,「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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