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夜一樣,部落中點起了巨大的篝火,人們圍著篝火跳著、唱著,也有人席地而坐,痛快的喝著酒,吃著甜美的瓜果,啃著噴香的烤肉,大聲的聊天。
見到夜靈和淺陌然回來,只是朝他們兩人點點頭,就接著做剛才的事情。
老族長見到兩人,倒是很高興,拉著兩人要和他們對飲。
淺陌然無奈的笑笑,坐了下來:「夜兒昨天喝的太多,宿醉未醒,還是陌然來陪老族長喝吧」。
有人陪著喝酒,老族長自然高興,所以讓人給夜靈端來茶水,自己和淺陌然開始對飲。
老族長喝酒很是豪邁,端著酒杯,一仰頭,一大碗的酒就全下肚了,喝完,就哈哈哈的大笑,好像很開心。
淺陌然看著老族長,垂下眼簾又看看自己碗裡的酒,端起來,慢悠悠的喝著。
老族長嫌淺陌然喝的太文雅,一點都不盡興。可是當他將喝光的碗放下的時候,淺陌然碗裡的酒也喝完了。
老族長詫異的盯著淺陌然,目光在他的身上掃了幾圈,沒有發現半點被酒沾濕的痕跡,不由好奇起來:「小子,你怎麼喝的?明明看著你慢騰騰的喝,為什麼和我喝的一樣快?剩下的酒呢?被你撒到哪裡去了?」
說著,他望向淺陌然身邊的地上,也是幹幹的,一點水跡都沒有。
淺陌然淺笑,將碗放在地上,立即有女人抱著一罈子的酒過來將其斟滿。
「這碗裡的酒自然是都被陌然喝完了。」淺陌然淡然的說著,將斟滿酒的碗又端了起來,放在嘴唇邊,甚是優雅的喝了起來,在老族長的注視之下,他碗裡的酒很快就喝光了。
在確定淺陌然並沒有作弊之後,老族長看著淺陌然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好小子!真沒看出來你這麼能喝!喝的快,而且還這麼文縐縐的,嘖嘖!今天我們不喝個過癮,你就別想走!來來來!」說著,老族長端起自己的酒,又是咕嚕咕嚕一飲而盡。
看的一旁的夜靈汗兮兮的。
她悄悄拉拉淺陌然的袖子,湊到他耳邊小聲道:「陌然,你悠著點,別喝醉了,喝醉很難受的!」
夜兒在關心自己!淺陌然心中一暖,朝夜靈柔柔的一笑:「夜兒放心。」
老族長正好放下碗,一眼就瞥見夜靈在和淺陌然咬耳朵,不由嘴角帶笑促狹的笑著:「丫頭,你別擔心你的情哥哥,他酒量大著呢!只怕老夫喝醉了,他都沒事呢!」
情哥哥三字一出,夜靈的臉唰的一下全紅,怏怏的瞪了老族長一眼。
淺陌然也有些羞澀,他一眼看見夜靈嬌羞的樣子,不由心神一蕩,眼神柔情似水,望著夜靈難以移開目光。
夜靈臉更紅了,嗔怪道:「老族長你別亂說好不好!」
此話一出,如同一盆冷水從淺陌然的頭上澆下,讓他的整個心都冷到底,他幽怨的收回目光,垂下眼簾,默然的注視著自己碗裡的酒。
老族長笑了起來:「丫頭,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看你啊,一點都不爽快!」
夜靈嘴一撇,白了老族長一眼,她自覺有些食言了,不由把這過錯全推到了老族長的身上。
見夜靈瞪自己,老族長笑的更開心了:「丫頭,你這個沒良心的,和別人許諾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好不容易見了面也隻字不提,你要他情何以堪?」
淺陌然皺起眉來,心彷彿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他聽出來老族長指的並不是自己,不是自己的話,那會是誰?
老族長話音剛落,淺陌然就想到了一個人,當下心中一陣發悶,呼吸都覺得困難。
夜靈沒有發覺淺陌然的異常,她早繞到了老族長的身邊:「老族長你盡瞎說!我可不記得我和誰有過承諾。你說,我向誰許諾了?」
老族長怪異的看了她一眼,端起酒繼續喝。
夜靈不高興了,一把奪過老族長的酒,不耐煩的低聲吼了起來:「老琨讀,你到底說不說!不說不給你酒喝!」
剛說完,夜靈臉上的表情凝固了,難以置信的盯著老族長。她,她剛剛叫出了老族長的名字?她剛才喊了什麼……夜靈只覺得一陣眩暈,彷彿宿醉來襲,零碎的片段湧上大腦。
與此同時,淺陌然的臉色也變了,變得蒼白,他抬起頭望向夜靈,他擔心的事情始終還是來了,夜靈正在一點一點的恢復記憶。
老族長的嘴角浮現一絲笑意來:「自己想起來吧,你對琨幻說的話是什麼?讓他在此一直等著你?」
夜靈身子晃了晃,雙手摀住額頭,老族長的話飄渺的飄蕩在她的耳畔,越來越清晰。
琨幻……他一直在等她,為什麼呢?為什麼要等她?她到底和他說了什麼?
有什麼閃過眼前,她卻抓不住,只要一觸碰到那個片段,她就覺得痛徹心扉。一種悲慟在心底漫延,讓她不明原因的潸然淚下。
淺陌然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夜靈的手臂,急切的叫道:「夜兒!」
他們不能呆在這裡!只要他們兩個繼續待在這裡,那麼夜靈她……淺陌然深深的看了老族長琨讀一眼,將夜靈攬入懷中。
一陣風起,兩人消失在琨讀面前。
旁邊斟酒的女人們尖叫起來,琨讀卻面色如常,撿起掉落在地的碗,自己給自己滿上,獨飲起來。
不遠處的一個帳篷旁,琨幻靜靜的站著,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