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可能?」冰羯盯著淺陌然,眼眸中沒有他的倒影,幽暗一片,「你從未被人救過?」
淺陌然搖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我只是覺得她不可能冒著危險再回頭來救我。我們並不熟識,只是見過幾次面而已,她沒有必要為了我冒此危險,而且還有可能把自己的命送掉。」
淺陌然想著,雖然自己名義上是夜靈的守護者,但是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加起來也不過就是見過四次面而已,每一次見面的時間長。而找她的那次,只五分鐘不到,她就趴在青鳥的背上睡著了……所以,他用「並不熟識」來說,並不為過。
自然,不熟識的人就沒有什麼理由來救自己。
而且自己也不需要她來救,如果連這個都搞不定,自己又有什麼資格當她的守護者!
淺陌然是自負的。
「哦?原來並不熟識啊!」冰羯淺笑,笑容浮於表面,「那你為什麼這麼護著她?如果我說,我抓住那個小丫頭,就會放了你,你會不會高興一點?至少不會慘死在我的手下了。」
淺陌然的眼神頓時變得凌厲,他冷然的說道:「如果你敢動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冰羯嘖嘖的搖著頭:「啊呀,眼神變了哦,變得好可怕呢!你不會放過我?真是個愛口出狂言的孩子!被我困在這裡,還能說出這種話來!我倒想問問,你怎麼個不放過我法?」
說著,冰羯身體前傾,頗有興趣的看著淺陌然。
在她的目光注視之下,淺陌然覺得整個肺腑都涼透了,寒氣逼人。
「你說,你們不熟識,為什麼卻不肯拿她來交換自己的性命?難道自己的性命不如她的高貴?還是你有什麼把柄落在她的手上?」冰羯繼續問道。
大概是許久沒有和人說話,好不容易抓到一個人,也不急於殺了,先拉著他說個過癮為止。
「不是的!」淺陌然皺起眉頭,這地方的寒氣比他想像的還要重,雖然還能抵抗住,但是他的身體已經感覺到不舒服了。
「不是?那是什麼?」冰羯掃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手心,心不在焉的問道,她的注意力被手心中的東西吸引住了。
「因為我是她的守護者,所以必須得保護她,不能讓她受一點的傷害!」淺陌然堅定的說道。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宿命。
「哦,那真是遺憾了。」冰羯歪著腦袋看著左手手心,腦袋歪的幅度太大,從淺陌然那個角度看去,她的腦袋就好像被折斷了一樣,平添了幾分恐怖。
回頭,見淺陌然疑惑的看著自己,冰羯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我讓你看看吧!那小丫頭可沒有聽你的話,或者說你在她心目中的份量並不大,沒有大到讓她聽你話的份上!」
說著,她抬起手,手指拂過空氣,一股寒氣從她的指尖發出,瞬時把她面前的空氣中的水分凝結成了冰塊,豎立在她的面前。
她左手手心對著冰塊,緩緩的印去。
冰塊慢慢的變得透明平整,裡面映出一片霧茫茫的景象,隨著她手指的拂動,畫面越來越清晰,彷彿是透過一扇窗看著外面的世界。
看著這個畫面,淺陌然的眼睛慢慢的睜大了。
「看啊,看啊,這個是誰呢?嘿嘿嘿嘿!」冰羯笑的更外的燦爛,卻讓冰室的溫盾頓時又下降了好幾度。
「為什麼?她為什麼還要回來呢?」冰羯彷彿看透了他的心思,怪腔怪調的模仿著淺陌然的語氣,說出他心裡的疑惑。
淺陌然並沒有理會她,只是專心的看著畫面上的人。
那人正是夜靈,她慢慢的在草叢中走著,一邊緊張的看著四周,她時不時的張大嘴喊著什麼,臉上滿是焦急的表情。
淺陌然意外的沒有在她的身邊看見依墨的身影。
為什麼依墨不在她身邊,發生什麼事情了?難道她沒有跑出去?淺陌然的腦子轉開了,心下後悔為什麼當時會把夜靈托付給依墨,讓他帶出去!如果不是自己想一個人解決問題,也不會這樣了。
「你想知道她在喊什麼嗎?」冰羯咯咯的笑著,頭一甩,只聽到「卡啦」一聲骨頭錯位的聲音,她的聲音變了,變得陰森,「我就是不告訴你!」
說是這麼說,她的手還是按在了冰塊上,頓時冰塊發出了夜靈的聲音。
她喊著:「淺陌然,你跑哪裡去了!聽到的話吱一聲啊!」說著輕鬆的話,臉上卻是一副快要哭起來的表情。
淺陌然不由啞然失笑。自己又不是老鼠,還需要「吱」一聲嗎?
一旁,冰羯晃了晃腦袋,朝反方向又是一甩,「卡啦」一聲,她的腦袋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她甚是苦惱的歎了口氣:「真是煩躁,好久不用的身體,現在有點不大對勁,需要盡快的換個身體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