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靈被依墨拉扯著離開淺陌然,她眼睜睜的看著淺陌然那跪坐在地上痛苦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漸漸的被濃濃的霧氣吞噬。
「可是,讓我這樣把淺陌然一個人丟在裡面,自己逃出來,我辦不到!」夜靈用力甩開依墨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停下腳步,怒視著依墨。
依墨手中一空,轉身看著夜靈,厲聲的說道:「你傻了嗎?如果我們去救他,三個人都有可能出不來!」
「我寧願死在裡面,也不願意把自己的同伴一個人丟下,自己逃命!」說著,夜靈扭頭往回跑,她想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淺陌然的身邊去。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那佔據了淺陌然意識的東西對自己並沒有要傷害的打算。
依墨一愣,惱怒的一拳砸在身邊的樹上:「可惡,我這麼拚命的拉著你跑出來是為了什麼?難道是我自己怕死嗎?我還不是為了你!難道你就不能稍微體諒我一點嗎?陌然陌然的,難道這個剛認識的傢伙就比我重要?氣死人了!」
說歸說,他還是朝夜靈追去。
不一會兒,他就看見夜靈的背影,快速的在樹林中奔跑。
「找到你了!這回一定要把你帶出去!捆也要吧你捆出去!我才不管那個什麼淺陌然呢!」依墨眼中滿是怒意,朝那個背影追去。
那個背影很輕鬆的在樹林中穿梭著,奔跑著。
依墨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他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不對,這不是夜靈!」依墨猛然醒悟,夜靈並沒有這麼矯健的身手,他停下腳步,轉頭環顧四周,臉色頓時變的蒼白,一絲恐慌在他的眼眸中閃過,「糟糕!」
他再想回頭去找尋夜靈的身影,卻無法著手。舉目是滿眼白茫茫的霧氣,連自己在哪裡都無法辨認出來。
他小心的邁開步子,把手攏在嘴邊上,大聲的喊道:「夜靈!你在哪裡!回答我,夜靈!」
同時,夜靈跑著跑著,步子漸漸的小了,最後停了下來,茫然的看著四周。
「壞了,我不該一個人跑回來,早知道拉著依墨一起回來就好了……我,我太莽撞了!」夜靈懊惱的跺了跺腳,手足無措的站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可能啊,我沒有跑多長時間,怎麼會闖進這麼大的霧氣中?……對了,霧氣滲了出來,侵佔了本來沒有霧氣的地方……一定是這樣的!」夜靈腦海裡一道靈光而過,那一瞬間,她好像瞭解了一些事情。
霧氣越來越濃,夜靈想了想,小心的向一邊移去。
一邊走一邊大聲的呼喚著依墨和淺陌然。
沒有任何的回應,自己的聲音在這片霧氣中變得沙沙的,彷彿走音了一般,當這個聲音回到夜靈的耳中,夜靈不由皺起了眉頭,這哪裡是她的聲音,這麼難聽,這麼讓人煩躁。
看著依墨拉著夜靈離開的背影,淺陌然在一番痛苦掙扎之後,如釋重負的倒在地上。他鬆了口氣,為及時讓夜靈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感到慶幸,至於他自己會如何,淺陌然到沒有考慮到。
一陣裙擺發出的悉索聲響起,一雙光潔的腳站在了淺陌然的面前,靜靜的看著他。
淺陌然正想抬頭,背上一陣劇烈的刺疼,頓時讓他疼的失去了意志,昏厥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淺陌然覺得身體一陣寒冷,不由的悠悠醒來。
睜開眼,引入眼簾的是一個石椅,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坐在上面,翹起一條腿擱在另一條腿上,手撐在椅子的扶手上,托著下巴,幽藍的眼眸正瞇著,冷冷的盯著自己。
她的膚色是蒼白透明的,透過她的皮膚,淺陌然幾乎能看到皮膚下面的血管。她的唇也是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蒼白。
看著淺陌然醒來,她笑了,冷冷的笑了,眼眸裡的寒氣更加的濃重了。
淺陌然掃視了一眼四周,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個掛滿冰條的冰室裡,冰制的鎖鏈把自己牢牢的束縛住了手腳,冰鏈的另一頭連在冰室頂上,和這個冰室完全融和在一起,形成一個整體。
他的目光再度回到女人的身上,他發現這麼冷的地方,這女子竟然只穿了一條很單薄的裙子,光著腳,赤裸著胳膊,還有半個肩膀落在外面。她的表情淡漠而陰冷,仿若這冰凍的房間。
「你……不冷嗎?」淺陌然動了動嘴唇,才發現自己竟然說的是這個。他本來想問問她是誰的。
「冷?冷是什麼?」女人嘴唇輕輕的動了動,聲音冷冽而沙啞,好像很久沒有說話的感覺。
在淺陌然詫異的目光中,女人自嘲的笑笑:「啊,冷啊,我已經好久不曾感覺到了。」
說著,女人站起身來,光腳踩在冰上:「歡迎來到我冰羯的世界……好久都不曾有人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