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蒼涼得透著一絲冷艷。
「啊……啊……」淒厲的慘叫聲,不斷的從女人的口中斷斷續續的吐出,精緻的容顏在扭曲著,她的眼中盛滿的是一種痛苦、渴望和自嘲。
「很痛麼。」嘲弄的聲音,自那囚籠外響起,男人站在月下,那雙妖美的鳳目,正直直的看著狼狽不堪的身影。
「幻雪、幻雪!」女人如同狗一般的手腳並用爬了過來,纖纖素手,從囚籠的木柵欄裡伸出,拚命的想要碰觸到男人。
「現在還不是滿月,你就痛成了這樣,若是到了滿月,你會怎麼樣呢?」男人身子未動,眉宇間儘是對女人無盡的厭惡。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身體中傳來的痛,令得她不斷的去撞擊那木柵欄。只是被下了散功粉的身子,卻軟的不著力。
「那原因,你自該是最清楚的,君落花!」他的聲音淡淡的,卻自帶著一種冰冷的狠意。
她突然爆出了一種綿綿的笑聲,「哈哈……我知道,你恨我,你的人,你的身體,你的心,沒有一樣不恨我的。可是現在在君家,也唯有你,最明白我的痛……哈哈。」
她一邊笑著,一邊說著,望著他的雙目中,又多了一份無盡的憐憫,「至少,我還得到過了我的命依,可是你不會有那麼好運,你不會找到屬於你的命依,所以你永遠也沒辦法去體會,得到命依的那種好,那種歡,那種……」
「住口!」男人抿著唇,目光森冷。
「怎麼……難道我說得不對嗎……又或者你以為即使你真的可以找到你的命依,她會愛上你嗎?愛上你這個……」
轟!
他一掌寄出,整個木柵欄的牢籠霎時裂得粉碎,女人的胸口被掌風擊中,身子彈開了數丈,殷紅的血自她的口中噴出,她卻像是渾然未覺似的笑了,「還不夠痛……咯咯……比起這份血脈所承受的痛,這點痛,還遠遠不夠。」
他卻轉過身,不曾再看她一眼,兩個下僕奔了過來,拉起了地上趴著的女人。
女人被拖著離開,卻仍然聲嘶力竭的對著那個倨傲妖美的男人喊著,「君幻雪,你也不過是個……可憐的人,咳咳,甚至會比我更可憐,哈……哈哈……」
笑聲漸漸遠去,男人抬起眸子,定定的盯著天上那輪幾近圓盤的月。
又要到滿月了,這一次,身體又會有多痛呢?!身體的深處,似乎感染了君落花剛才的那份痛一般,在隱隱的作痛了。
抬起手,他迅速的在身上按下了幾處穴道,想要止住這份隱痛。
「更可憐嗎?」朱唇輕輕的掀起,他彎下腰,手指緊緊的扣住了自己的臉,遮住了自己的眼,「是吧,也許我永遠都無法體會到擁有命依該是什麼樣的感覺吧……」
命依……命依……
他指尖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像是要把五指都插進臉上,插進骨中似的。
「啊……」一聲沙啞的呻吟,從男人的喉嚨深處宣洩而出,「命依,到底要怎麼樣,才可以找到你……」
痛苦到了極致的沙啞,有著怎麼也無法抹去的渴求,而答案,卻從來沒有人能夠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