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半個月來,無論瞿洛臣多忙,他還是會一早來何茉晴的住處外接她,下班時間就到捷運站等她一起回來,就算她說破嘴皮子拒絕他都沒用。
其實她知道是她不夠堅持,否則就算他毅力再堅強也沒用,為此她已暗罵自己好幾次,為何無法把持住自己的心?
有時候在捷運車上,何茉晴會發現坐在身邊的他會因為太過勞累而打起瞌睡,她心底很清楚。自從他接了他們公司的案子之後忙碌的事非常多,而他還得花時間陪她上下班,又不是鐵打的身子,怎受得了暱?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棄?」看著他緊皺的眉頭、削瘦的雙頰,她忍不住伸手拂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你在幹嘛?」瞿洛臣抓住她的小手,「這是騷擾,知道嗎?」
何茉晴抽回手,雙頰瞬間染上一絲羞臊。
他揚起唇,俯身笑望著她的小臉,「你害羞了,這表示被我猜對了,你真的是在騷擾我喔!」
「你再亂說吧!我就不理你了。」她轉過臉看著窗外,就算到站了也不理他,直接下了車。
但是瞿洛臣卻非常開心,因為她愈是生氣就表示心裡有他,那他重新贏得勞心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到站下車之後,何茉晴轉身道:「可以了,你也夠辛苦了,回去吧!」
「怎麼?為我操心?」他得意一笑。
「你怎麼這麼討厭?」她氣得轉過身,「好,你要跟就跟吧!」
「是。」瞿洛臣高興的跟在她身後,沒想到就在快到她住處時竟然下起傾盆大雨。
「天,下大雨了!」他立刻褪下外套披在她頭上,「你快進去。」
「你呢?」她看他已全身濕透了。
「我沒關係,你快進去。」拉出微笑,他朝她揮揮手,「我走了。」
「等一下。」何茉晴怎能眼睜睜看他像落湯雞一般的離開,考慮了會兒,她終於開口,「上去坐會兒,先把衣服烘乾再走。」
「我真的可以?」終於得到她的邀請,他可是欣喜若狂。
「別多說了,快上來。」何茉晴隨即將他帶上樓。
一進屋裡,她立刻找來一條乾毛巾遞給他,「快擦乾。」
「好。」他接過毛巾擦了下臉和發,然後將毛巾還給她,「謝謝。」
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何茉晴卻覺得很難受,真不懂全身濕透的他怎麼還笑得出來?
她接著又找來一件浴袍,「去我臥房把衣服脫下,換上這個,濕衣服我拿去烘乾。」
瞿洛臣勾唇一笑,接過浴袍,「是那間嗎?」
「對,就是那間房。」
「嗯!」他抿唇一笑,直接進入她的臥房,深吸口氣,隱約還可以聞到一股屬於她的香味兒。
再看看這間房,窗台邊放了好幾盆香草植物,窗簾只用白淨的蕾絲布料,床單枕套則是淡雅的粉紫,整個感覺就是充滿少女的夢幻。
此時此刻他才恍然明白,她的心單純得像個少女,只需要一分最真切的愛意而已。可是他卻完全不知道,非但沒有坦白對她的感情,還因為誤會帶給她許多傷害。
將衣服脫下,穿上浴袍後,他便走了出來,又看看這間才十幾坪的房子,「委屈你了。」
「為什麼這麼說?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委屈。」她接過他手裡的衣服,「等一下,我拿去烘乾。」
見她到後面烘衣服,瞿洛臣便坐在客廳等待著,就在這時候,他看見放在角落的研磨咖啡機,記得過去她只喝三合一,什麼時候也喝起研磨咖啡了?
「要喝咖啡嗎?」走回來的何茉晴正好看見他的視線落在那台咖啡機上。
「好。」他笑了笑。
她於是拿來咖啡豆,放進機器裡研磨,濾出一杯咖啡要端給他。
原本坐在沙發上的他居然靠在椅背上睡著了!看著他沉沉的睡容,她想他真的是累壞了。
進房拿了件薄毯蓋在他身上,她又回到小房,從冰箱拿出一些菜和肉片,簡單的煮了火鍋。
或許是聽見聲響,瞿洛臣慢慢轉醒,也同時聞到一股熱騰騰的香氣。
「你醒了?可以吃飯了,因為沒想到你會來,沒什麼菜,就只弄個簡單的火鍋,將就吃一下吧!」何茉晴端著火鍋放在小桌上。
他沒想到來到這裡還可以吃到她親手做的料理,心中大喜,「謝謝。」
趕緊來到餐桌前,他坐了下來,看著冒著煙氣的火鍋,頓時飢腸轆轆。
「趁熱快吃。」何茉晴將沾醬拿給他,坐在他對面一起用餐,「你這麼忙,以後就不要來接送我。」
「不,我一點兒都不忙。」他是真的忙,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每天能來見她,是他忙碌生活中的撫慰劑。
「又在騙我了。」她睨了他一眼。
「我沒騙你,我只是……只是不想讓你為我擔心。」他喝了口湯,哇——好鮮美呀!
「誰擔心你了?」何茉晴看看玻璃窗外,「雨已經停了,衣服也快干了,你快點兒吃吧!」
「行,我快點兒吃就是,你也該休息了。」他低頭猛吃著。
見他囫圈吞棗般的吃著,何茉晴連忙說道:「又沒人趕你走,你吃這麼急幹嘛?」
「你不是要我吃快點兒?」
「我叫你吃快點兒,但沒要你用吞的。」唉!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直了,幾乎快要變成她所不認識的瞿洛臣。
「是不是覺得我變很多?」看她的表情,他就能猜出她現在的想法,「雖然是變了,但是我真的非常愉快,也非常開心,只要你也開心。」
聞言,何茉晴不再說話,只是低頭繼續吃著火鍋,她不能不承認他這幾天對她的付出的確影響了她的決心。
究竟該怎麼辦暱?她該再一次接受他嗎?為了這個問題她已經問了自己無數次,早就六神無主了!
「我吃飽了。」他放下筷子。
「等等,我去拿衣服,你去臥房等我。」她起身到陽台將烘衣機裡的衣服拿出來,然後走進臥房拿給他,「應該已經幹得差不多了,你快換上,我出去了。」
「茉晴!」他突然長臂一展,將她拉進懷裡,「真的不能原諒我嗎?」
「別說這些了。沒有什麼原諒不願諒的。」她搖搖頭,「放開我。」
這間房間雖然小,但是卻非常溫暖,讓瞿洛臣捨不得離開,尤其望著她那對閃著星光的眼睛,他再也忍不住低頭吻上她的小嘴。
何茉晴的身子一繃,先是掙動了下,但是他的吻軟化了她,頓時回憶飄向過去兩人纏綿的一幕,催化著她接受了他更狂肆的挑逗。
「我愛你,茉晴……」他嘶啞地說著。
頭一次聽他說「愛」這個字,徹徹底底烘熱了她的心,帶給她無比溫暖與深深的感動。
「是……是真的嗎?」她哽凝地問。
「百分之百真的。」瞿洛臣肆火的眸子直睇著她的眼,下一步便拉起她的上衣,撫揉著她的身子。
見她沒排斥,他更熱情的卸除彼此身上的衣物,與她雙雙滾上床。
禁慾已久的二人彷若乾柴烈火般,一觸即燃,那熱火般的情焰席捲著他們的身子,在瞿洛臣狂肆的佔有下,共同攀上極樂顛峰。
隔日醒來,何茉晴沒想到自己竟然是睡在瞿洛臣的臂彎裡,她趕緊坐直身子,傻傻地望著他的笑臉。
「怎麼了?這麼看我?」他勾起嘴角。
「你……你已經如願了,是不是可以走了?」天,她昨晚沒喝酒,怎麼可以被他的吻所迷惑呢?
「你別再逞強了!」瞿洛臣抓住她的肩,不讓她再閃避他的問題,「知不知道昨晚你有多熱情,我看得出來你依然很愛我。」
「誰愛你了?」被他這一說,她更加難為情了。
「好,我不說就是,那你休息,我來做早餐。」瞿洛臣起身,展露出健壯的胸膛。
何茉晴見了,小臉驀然一紅,想著昨晚她就是被這樣的胸膛懷抱著,一顆心使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動。
「不,我來就好。」
她穿戴好走出臥房,拿出鍋鏟簡單的煎了個蛋,又烤了幾片吐司,端到餐桌上。
「那我來泡咖啡。」昨晚看她泡了一次,他知道東西放哪兒,很快地泡了兩杯咖啡,「喝喝看。」
何茉晴端起杯子喝了口,頓時香濃的滋味瀰漫齒間,這才明白原來自己泡咖啡的手藝根本不及他,明明相同的東西,為何會出現截然不同的口味呢?
那他以前為何要喝光她泡的咖啡?真是難為他了。
「你……你泡的好好喝。」她喃喃說道:「是我喝過最好喝的咖啡。」
「要不要我教你?」他對她一笑。
「以後吧!時候不早了,我們得趕快吃了上班去。」何茉晴拿起夾了荷包蛋的吐司咬了口,「對了,你怎麼回去?」
「陪你去搭車。」
「不要,你根本不順路,會來不及上班的,還是搭計程車吧!不用陪我。」何茉晴不希望耽誤了他的工作。她索性站起身將他推進房間,「進去把衣服換了,然後回去洗個澡,你總不能兩天穿一樣的衣服出門。」
「好,我走就是,你別催。」儘管她還沒鬆口接受他,不過從她的眉眼間可以看到她偶爾對他流露的笑意,已經讓他極為滿足。
進她房間穿好衣服,他又來到她面前,出其不意的在她額頭印上一吻,這才走出她的家,從她眼前離開。
何茉晴摸摸自己的臉頰,唇角揚起一絲微笑,而後收拾碗盤,迅速整裝打理準備去上班了。
***
瞿洛臣才走出公寓,突然一個布罩往他臉上罩下,他頓覺不對勁地出手反擊,從小就練跆拳道的他很快地擊倒對方,然後掀開布罩!
「是你。」當他看見其中一人是江若哲時,眸心猛地一緊,「你還想幹嘛?綁架我爸不夠,還想綁架我?」
「對,我需要錢。」他咬著牙。
他可是查了好久,知道他與何茉晴又舊情復燃,經常在她住處走動。原以為在這條小巷內只要動作快點,就可以順利綁走他,沒想到一開始就被他掙脫,現在要再動手得冒很大的險!
「你也會有走投無路的時候。」瞿洛臣冷笑。
他們正打算再次動手,卻瞥見有車子駛來,江若哲見苗頭不對,立刻對幫手說:「我們走。」
眼看他們逃離後,瞿洛臣愈想愈不對,這裡是何茉晴的住處,可見他們肯定也知道她的動向,這對她來說實在太危險了!
不行,一定要抓到江若哲。
於是他立刻前往警局報案。
他一踏進警局,警察便說:「瞿先生,你來得正好,我們有消息正想告訴你。」
「什麼消息?」
「我們已查出江若哲藏匿在東北角一帶,但是他行蹤不定,很難掌握。」警方拍拍他的肩,「就只差一步,再等等。」
「我今天遇到江若哲了,他和一個同夥打算挾持我,幸好被我擊退了。」他瞇起眸,「既然知道他藏身何處,我不希望讓他繼續逍遙法外。」
「這該死的傢伙竟還敢動手!你說得對,不能再讓他逍遙法外了。」
「如果我自願為誘餌呢?」瞿洛臣試問,「你們可以派警員保護我,我看他現在已是窮途末路,否則不會動挾持我來勒索的念頭。」
「這個嘛……」警察眉頭一鎖。「這對你而言太冒險了,我們得討論一下,有結果再與你聯絡。」
「好。」瞿洛臣點點頭。
待他進公司,便找來醫藥箱為自己消毒剛剛打鬥時留下的傷口,但只要一想起何茉晴的安危,他就坐立難安。
直到下午他終於接到警局要求合作的電話,而他二話不說的答應了。
想了想,他打了通電話給阿奇。
「少爺!」阿奇接到他的電話,很驚訝。
「阿奇,你聽好。我有事要交代你,但是你不能讓我爸和茉晴知道。」就怕江若哲會把歪腦筋動到他最關心的親人身上,所以他要阿奇保護他們。
「好,我聽著。」阿奇雖然不知原因,可既然是少爺交代的事,他一定會照辦。
***
何茉晴下班後走出大樓,奇怪的是今天她竟然沒看見瞿洛臣等在外面!
自從他們在公司重逢後,他從來就沒缺席過,為何今天突然消失了?
是因為昨晚的事讓他以為自己已征服她,目的達到之後就不再出現了嗎?
她搖搖頭,對自己說:「不會的,絕不會是這樣,他肯定是有事才沒來。這陣子他太累了,是該撥空休息。」
只要想起近來他那張疲累的臉龐;她的心便無由的疼痛起來。
隔天一早,她仍沒看見他的身影,這下她不得不更加擔心。
於是一整天下來她完全沒有心思工作,恨不得趕緊下班,好確認他出現了沒?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急急的走出辦公大樓,看見的竟是許久未見的阿奇!
「阿奇,你怎麼來了?」她心底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少奶奶,我……我有事不敢跟先生說,可是擺在心底真的很難過。」阿奇的個性很直,向來藏不住話,見少爺已經整整兩天沒消息,打去警局他們為了保密竟然說不知道,還真是讓他急壞了。
「到底什麼事,你快說。」何茉晴被他搞得也焦慮起來。
「可是少爺不讓我告訴你,尤其交代不能告訴你……但我更不敢跟先生說,他前陣子才大病一場,受不了刺激的。」阿奇非常躊躇,說了怕對不住少爺,不說又怕他發生什麼事。
「是瞿洛臣交代的?」她心一提,「快說,阿奇你不能隱瞞我,我拜託你了。」
阿奇歎口氣,才不得不將瞿洛臣此去做誘餌的事告訴何茉峭。
「他要我保護你和先生的安全,可是已經兩天了,警方什麼都不肯透露,我真的很擔心。」阿奇又道。
「什麼?他……他怎麼這麼傻,我去警局問問。」她立刻搭車前往警局。
當警方得知她是瞿洛臣的前妻,只能勸她回去,「你別緊張,現在一點事都沒有,我們會派人嚴密保護,他不會有事的。」
「可是兩天過去了。」她擔心得都哭了。
「因為行動得小心又要很自然,不能讓對方發現瞿先生是故意在那附近等著他們,所以需要一些佈署,你就放心吧!」
「可是……」她擔心對方有槍怎麼辦?
「真的不會有事,我們這裡很忙,沒辦法招呼你。」
聽他這麼說,何茉晴往裡面看看,好多人進進出出,似乎都為此事而忙碌,她又怎好在這裡影響他們,只好回家等待消息。
***
回到住處的何茉晴可說是坐立難安,眼看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卻還是沒有半點消息,她的心都擰緊了!
「瞿洛臣,求求你……求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坐在沙發上,她不停默念著,希望這個聲音可以傳遞到他心中。
直到夜深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何茉晴索性跪在窗邊,閉著眼對著月亮雙手合十道:「老天,請禰讓他平安回來,只要他平安,要我做什麼都願意。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該接受他,我該回到他身邊,現在我真的很後悔……」
這陣子他所做的努力她明明有感動,明明動了心,為什麼還要嘴硬呢?
如果他出了事,她就算想告訴他她的心意、告訴他她愛他的心情也做不到了……
忽然,窗外閃過一道人影,輕輕叩著門窗,她嚇得立刻跳了起來,「誰?是誰在外面?」
等了半天無人回應,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窗,當乍見站在外面的人是瞿洛臣時,眼淚不由自主地滴落下來。
「怎麼哭了?」他笑著跳進窗內。
她激動地撲進他懷裡,「你沒事……你真的沒事,太好了。」
「你知道?」他沒料到何茉晴會知道這件事,「是阿奇告訴你的?」
「他如果不告訴我,你打算就這麼瞞著我嗎?」剛剛橫亙在胸口的擔憂仍揮之下去,抑制不住的淚水仍持續落下。
「這……」他微笑地拭去她的淚,「就是不希望你擔心受怕才不說的,你看我不是平安回來了?」
「下次不能再這麼做了,否則……否則我……」
「否則怎麼樣?」瞿洛臣蹙起眉,望著她抽抽噎噎地說著,沒想到自己的事居然讓她這麼憂心。
「否則我就不答應接受你……也不愛你了。」
「茉晴!」他眼睛一亮,抓住她纖細的肩膀,仔細問道:「你的意思是你願意……願意接受我了?」
瞿洛臣閉上眼,輕輕揉著她的腦袋,恨不得將她整個人嵌進體內,永遠永遠擁有她。
「對不起……其實我早就動心了,卻還嘴硬。」經過這件事,她再不願隱藏心意了,愛就要及時說出口。
他才抹去她的淚,她眼中的淚又落了下來。
「天呀!我真的好開心,興奮極了!」瞿洛臣倏然抱起她轉起圈圈。
「好暈,快放我下來。」她扶著額頭笑說道:「對了,那個江若哲呢?抓到他了嗎?」
「放心,他與他的同夥都被抓起來了。」
「那就好,我總算是安心了。」何茉晴看看窗外的高度,好奇地問:「這裡是三樓,你是怎麼上來的?」
「當兵時我最拿手的就是攀爬,這外牆凹凸不平的,可比當兵時好爬多了。」
他綻出一抹笑痕,「怕你已經睡了會吵到你,但我就是迫不及待想看看你。」
「幸虧你有來,要不我一定徹夜難眠。」哭了很久,她的眼情劃現在還紅紅的。
「早跟阿奇說了,最該保密的就是你,他居然——」
她抵住他的唇,「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你……你還當我是你的妻子嗎?還是因為一紙離婚證書,我和你已沒有任何關係?」
「不,你永遠都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他認真看著她的眼睛,「要不我們現在就去法院門口等著,一開門就進去辦理結婚……對了,還要證人……證人就找……」
「瞧你說的,好像我很好擺平似的,我才不要這麼隨便嫁呢!」她噘起唇,笑容銜在嘴邊。
「那你要如何才答應?」
「這次我才不便宜嫁,除非你給我滿意的聘金。」她故作姿態,笑睇著他。
「可以,你要多少我都給。」這本就是他該給的。
「嗯……我還沒想好,改天再給你答覆。」何茉晴露出俏皮的神采。
「你這個調皮的小女人,故意捉弄我是嗎?」瞿洛臣看著她靈動的雙眸、水亮的唇,再也忍不住抱起她,「等你答覆我之前,我要先送你進房間。」
「你怎麼可以——」
***
第二天上班,何茉晴正在整理文件準備南下出差數天,這是之前已經安排好的行程,而她也告訴了瞿洛臣。
當她都準備好時,老闆撥內線電話給她。
「茉晴,這次出差就讓王平代替你去吧!」
「為什麼?是不是我……」難道老闆不信任她?
「你別誤會,因為王平的母親生病了,而他的老家在南部,我想就改派他南下,可以順道回去看看他母親。」老闆趕緊解釋。
「原來這樣,那我知道了,我會將資料交給他,順便講解一下內容。」何茉晴瞭解地點點頭。
「那就麻煩你了。」
掛了電話後,何茉晴的臉上漾出笑容,這麼一來她就可以早點兒去找瞿洛臣,當他看見她的時候肯定會很意外!
將所有資料準備好交給王平之後,她帶著愉悅的心情處理公事,很快地到了下班時間。
她迅速整理好桌面,離開公司,搭車來到她過去與瞿洛臣共住的大樓。
事隔數月,再次踏進這地方,她的心中感慨萬千,感慨的是她沒好好把握過去跟他生活的日子,兩人因為誤會而飽受煎熬,但從今天起;她一定會盡所有努力守著他、愛著他。
到了他的住處門外,她心想不知他下班了嗎?可有早點兒回來好好休息?如果還沒回來。她是該留下等待還是先回去?
不管了!她舉起手按下電鈴。
不一會兒她聽見屋內有腳步聲,接著大門開啟,當瞿洛臣看見站在外面的是她,露出訝異的笑容,「茉晴!你不是去南部出差?」
「臨時換人去,我只好來找你,你……收不收留我?還是要我在外面罰站?」
瞧他一臉震驚樣,連請她進去坐都忘了。
「快進來。」他立刻將她拉進門內,緊緊抱著她,「收留你,永遠都收留你,以後就別回去了,房間、擺設都和以前一樣,都是你喜歡的樣子,我一點兒都沒更動。」
「可我都還沒回覆你要多少聘金,你未免說得太早了,如果金額高到你付不起,怎麼辦?」她故意吊他胃口。
「你不會這麼殘忍。」
「那可不一定喔!」她勾唇一笑。
「好吧!」他攤攤手,「那我只能去賣血了。」
何茉晴噗哧一笑,「少裝了,你分明知道我在唬你,對不對?」
「當然了,因為你是我最愛的老婆。」瞿洛臣綻出魅惑的笑容。
「才怪,我的配偶欄現在可是空的。」才這麼說,她就見他變了臉,「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你……你這是在逼我嗎?那你說,到底要我怎麼做?」
唉——這是他自作自受,被她折磨是應該的,如果可以讓她心甘心情願回到他身邊,就算有再多的關卡他也會一一接招。
「我……」她笑意盎然地圈住他的頸子,「我要你為我拉一首曲子,如果打動我的心,我就嫁給你。」
「好,你想聽什麼我都可以為你演奏。」他喜悅地笑了。
「哇……好大的口氣,難道我說什麼你都會拉?」何茉晴雙臂抱胸,覦著他的眼光帶著挑釁。
「只要你說出來,我都會試試。」想他從學琴到現在,已奏了不下數千條曲子,真要考倒他也不容易。
「那我要聽……蘇三起解還是拾玉鐲。」她敲著太陽穴,想了想。
「蘇……那是什麼?我知道有首不錯的曲子,中文譯名叫淚眼蘇珊娜。」他當真仔細思考起來。
「什麼蘇珊娜,我說的這兩首曲子是京劇。」她得意的仰起下巴,「怎麼樣,考倒你了吧?」
「京劇?你竟然拿京劇考我小提琴?」太扯了!
「你還真囤,居然不知道這兩出戲是京劇中的名劇!」她對他皺皺鼻子。
「囤又是什麼意思?」她怎麼老說些他聽不懂的話。
「這是我最近看電視學來的,囤嘛……就是比土還掉渣。」說完,何茉晴忍不住掩唇笑了。
「你還真把我說得像跟你有代溝似的,嫌我老嗎?小心我狠起來可是會——」
他瞪大眼,下面的話竟說不出來了。
「你最狠的模樣我都見過了,誰怕你?」她雙手擦腰,挺起胸。
「真不怕?」他倏然將她抱起,放在沙發上,俯在她身上近距離望著她,「說真的,我還沒真正發狠過呢!」
「哦?那我拭目以待。」
「好。」
他重重壓住她的身子,然後從口袋掏出一枚戒指,「上次結婚,結婚戒不是我用心挑的,但這只可是我跑了好幾家金飾店才挑到滿意的,喜歡嗎?不喜歡可以去換。」
「幹嘛浪費,舊的還在呀!」
聽他這麼說,何茉晴的眼眶瞬間紅了,看著這牧戒指她就覺得好感動,不在於它的價值,而是他的用心。
「那就兩隻都戴上,可以牢牢把你鎖住。」他笑問:「到底喜不喜歡?」
「我好喜歡,我真的很喜歡。」她捂著唇,眼淚飆了出來。
「那我為你戴上囉!」他將戒指輕輕套進她的指尖,「我知道瞿家帶給你很深的陰影,若暫時不想回瞿家,我們就在這裡過我們的兩人世界。」
「不。」她搖搖頭,釋然一笑,「我想進瞿家的大門,不過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好,當然好了。」聽她這麼說,瞿洛臣滿是激動。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的准老公。」何茉晴展開雙臂熱情的抱莊他,「你還要對我耍狠使壞嗎?」
「我不敢,你現在可是我的女王,女王的吩咐我一定照辦。」他對她眨眨眼。
「嗯……那麼去奏一首曲子,只要好聽的、輕快的都行。」她端坐在沙發上,手裡抱著抱枕,準備好好欣賞他拉琴。
「那有什麼問題。」
他走去拿了把小提琴,坐在她對面入迷的拉著曲子,果真音律愉悅輕快,讓她感動不已。閉上眼,她享受著、聆聽著,不禁回想起初識的那段時光……雖然往事不堪回首,但是現在卻是她受快樂幸福的時候。
她相信隨著樂曲遠揚。這分感覺也會更加真實雋永。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