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望,是赫連霜依唯一能做的。
不插手,對任何人都好。
至親的姐姐,正在與一群黑衣人周旋。
不難看出,其中一位正是石漸。
不知為何,赫連霜依對此人印象,非常深刻。
「嘩!」不遠處竟然傳來水聲,抬頭一看。
赫連霜依不禁皺起眉頭,地牢著火了。
看來除了拓拔楚丘以外,還有人,想救出這位沒落王室。
「靈鏡妹妹,好生照看!」赫連霜依話剛落童,整個人,便飄了出去,蕩蕩的顯現,在赫連冰晴與一把劍之間。
見那人快帶縮劍,反而傷到自己。
不知是認出赫連霜依的身份,或是怕傷及無辜。
「姐姐,如果你答應我,不再牽及宮裡的事,妹妹可以讓姐姐與姐夫安心離開,這裡所有的人,都可以安心離開!」
赫連霜依不是在誘惑,表情認真,她很認真。
赫連冰晴也停下手中的劍,靜靜的看著赫連霜依。
好像不知道澹台庭樹,為了他們而擋住多少劍鋒。
赫連冰晴慢慢的點點頭,露出一絲苦笑,緩道:「如果妹妹早說出這樣的心,多好,放心,我們本不打算繼續參與,妹妹只要能做個好王君,能保姐姐一生平安,子孫平安就好!」
「不可以!」不知是誰的反對。
突然打斷了赫連霜依的話,卻見她皺眉,道:「姐姐,大姐呢?」
她終於發現了,人群無論再雜亂。
帶頭的僅是澹台庭樹與赫連冰晴,卻不見赫連雪戀與軒轅歸遠的身影。
「妹妹,你想找他們嗎?其實他們一直很覺得對不起死去的長輩,一切僅是因為晚輩的貪念,造成今天的局面,所以他們決定不離開。」
赫連冰晴的話令赫連霜依大驚失色,方才大牢明明失火,怎麼赫連雪戀還在裡面?
臨行前,依然履行了自己的諾言,令人放行。
靈鏡急步走來,見一行人停了手,又見赫連冰晴等從慢慢離開,知道赫連霜依有了決定。
可是不但不見赫連霜依向回頭,而是向硝煙瀰漫的地牢奔去。
心中大驚,突然大喊道:「姐姐,你要去哪?」
自然得不到赫連霜依的回應,帶著幾個高手向赫連霜依奔去。
煙氣一直瀰漫著,救火中的人。
不少是從前跟著赫連霜依的宮侍,也不是應該先行禮,還是繼續救火。
「火勢怎麼樣了?」赫連霜依語氣有些不穩,聽到的倒算是個好消息。
「回王上,火勢已經控制住,可是大門住有多的木柴,僅是那裡的火還在燒。」
暗黑的小臉上依然顯露著焦急,赫連霜依點頭,腳尖一抬。
整個人,輕飄飄的隱入地牢。
在他人看來,赫連霜依的輕功算是上層。
行家卻知道,那不過是藉著自身輕盈的優勢。
「姐姐……」又沒有趕上,靈鏡已經喘得不行。
遠沒有赫連霜依來得心焦,自然不曾跑得太快。
沒想到又與赫連霜依錯開,正懊惱時,眼前的大門,轟然埸掉。
好在是被燒得許久,不曾再傷他人。
在你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它有多珍貴,這就是人生!
站在牢門外,不知自己的心情。
可是衝進去,發現那緊握著的手,相依偎的二個人。
赫連霜依的淚,終於不自覺的流下。
她從沒有想過,自己的姐妹,會落得如此下場。
或許在他們看來這裡很唯美。
身披著新娘裝的赫連雪戀,靠在軒轅歸遠的懷中,安靜的躺著,唇邊的微笑,證明她很幸福。
軒轅歸遠第一次沒有緊抓著劍,而是緊緊環著赫連雪戀,下顎輕輕的,靠在懷中人的髮絲上,一臉安詳自如。
這才是真正的他們,不知先前是否想過,如果當時他們沒有發動戰爭,等待赫連王君自動退位,等待他們其中一人來做王上。
從此,他們可以幸福快樂的生活,結束三位公主的噩夢。
他們可能根本等不了那個時候,畢竟赫連王君沉迷後宮,朝中不滿早有。
如果他們換成另一種方式,聯繫三位公主,逼他退位安居後宮,又是另一番局面。
年輕方剛,或者是從來沒有預料到,以後的局面,造成一片血淚。
傾城樓的存在,是她們三姐妹心中的痛,更是赫連霜依的恨。
她的執著,不肯放下,成就了太多前朝猛將,特別是邊關將士,聽聞,赫連霜依成為王上,更是紛紛效忠。
從前很有震攝力的虎符,最後變成一塊沒有用的令牌,鮮被人提起。
最後被慢慢忘記,最後……
「姐姐!」慢慢向赫連雪戀伸出手,想抓住那雙早已冰涼的手。
突然感覺後面的衣裳一濕,心中慢慢冷卻,雙眼慢慢無神。
感覺到身後倒下,心終天有了知覺。
很疼,非常疼。
「豈哥哥……」慌亂中,抱緊已經倒下的蕭豈。
自從某年節目,蕭豈向她表明心意,她便不再稱呼蕭豈,那份隔閡已深。
可是,就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她真的希望,自己一直都稱他為……「豈哥哥」!
「好一個豈哥哥,不如,你們到下面再相聚吧!」手中緊握著劍,不冷不熱的說著。
看著蕭豈,沒有說出半個字,便沒了氣息,搖頭,赫連霜依歎道:「如果你願意,也等等我吧,畢竟,我付出了這麼多。」
她正說著,長劍便揮向赫連霜依。
可惜此時的她,毫無感覺,眼前滿是只有蕭豈的回憶。
他從前的調皮與後時的成熟,不幾時的親近與慢慢遠離,牽動著心底的某一處,令她無法呼吸。
親姐姐就倒在眼前,那樣的義無反顧,含笑而逝。
或者到了地下,他們一家人,可以過得更好。
「啪!」劍與劍的撞擊,不曾傷到赫連霜依半分,靈鏡鬼魅的身影擋在她與持劍者眼前,不禁吼道:「拓拔侯爺,你想弒君?」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血流在地面上,不知道是靈鏡的,還是拓拔楚丘的。
哼,他們都瘋了。
咬牙不曾發出任何聲音,突然笑了,想伸手撫上她的面容,可是劍法太準,正中心臟,深深的將她看入眼中,看進心裡,淡淡的說道:「能死你的手裡,很幸福呢!」
是嗎?赫連霜依不知道,只是覺得手中的劍,越來越沉。
看著拓拔楚丘倒在眼前,更似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雙眼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畢竟,忘記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