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股倦意襲向一隊行人,以走在最前面的俊男為首。
雖然掩飾不住滿身的疲憊,更多的,恐怕是興奮。
帶著濃濃的嚮往,伴著路程遙遠造成的勞累,隱隱歡心。
唯有一個人,久久沉默著。
聽不到周圍的任何聲音,更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霜依姐姐,你還在想那尊雕像嗎?」
連日來的趕路,已經讓他們沒有氣力再多說什麼。
畢竟一句「國不可一日無君」。
他們便需要盡快趕回王宮,以防會在大變。
雖然那種可能,在鎮國王的監督下微乎其微。
但這次勇赴暮雪城,赫連霜依身邊所有人的。
幾乎都出現了,不容忽視為澹台庭樹,隱藏的力量。
赫連霜依苦笑著搖頭道:「有什麼好想的,我倒認為,羽公子令我來催毀雕像,並非是,為我們尋得國庫而為。」
靈鏡對赫連霜依話一知半解,不甚明瞭。
只是敷衍著笑笑,不再多言。
「靈鏡妹妹,好像,許久沒有去看笑笑了!」
赫連霜依的眼神漸漸變得迷離,或許她想起了某個人。
靈鏡附和的點頭道:「是啊,笑笑真是幸運,還能得到姐姐的掛牽,回宮之後,我陪姐姐去看笑笑!」
若有深意的望向靈鏡,微笑著點頭不再言語。
隱約記得笑笑是她,送到澹台庭樹身邊的。
怎麼,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疏遠。
難道,這就是一顆棋子的重要性?
或許一輩子不會被人當成棋子,是幸運的。
樓鏡見不慣赫連霜依與靈鏡之間的,虛情假意
藉故跑到車內,與無兒擠在一直車廂。
無論無兒是否願意,打定主意賴定她。
「霜依,要不要出來騎馬?」金依若有若無的聲音突然飄出。
他與無兒一向是神出鬼沒,可惜無兒因臉部受了傷。
不肯再動用功力,寧願窩在有樓鏡的馬車內。
赫連霜依頓了半晌,才笑道:「騎馬也好,不知,騎的是哪一種馬!」
靈鏡的臉瞬間透紅。
赫連霜依從驚訝變得瞭然,知道靈鏡誤會,也不加以解釋。
在車隊尋到驛站休息的時候,與金依同去溜馬。
「怎麼?突然想起溜馬?」馬兒以並不快的速度向遠處奔跑。
赫連霜依奇怪的問,緊擁著她的金依。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金依的存在。
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會瞭解,他的容貌。
比如現在的他,便帶著那具金色的面具,不肯取下。
金依週身散發著莫名的冷氣,笑問道:「不想知道你的王宮變成何種模樣嗎?」
赫連霜依猛的一驚,隨即笑道:「有父親大人在,會有什麼事呢?」
相信,鎮國王不會輕易背叛她。
王宮如今清冷一片,能攪亂朝綱的內臣都與她隨行。
殺手組的大人物也是想到牽制,相信自己做得非常好,不會出現紕漏。
金依歎道:「你就是太自信,不過可以告訴你,鎮國王暫時沒有反叛的意思,你可以定下心來!」
赫連霜依點點頭,心中依然想著。
到底是什麼事,令金依大為不悅。
王宮,赫然出現。
驚訝的赫連霜依以為是幻覺,明明需要二天的路程。
她只是和金依騎馬,竟然會回到王宮。
「金依……」赫連霜依有些不確定,撫上心律不齊的心跳,顫聲喚道。
金依淡淡的微笑,滲出面具的笑意,難得令人溫暖沒有惡意。
「的確,回來了,不相信嗎?」
不是不相信,是難以相信。
赫連霜依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景象,連自己是怎麼進入王宮的都不清楚。
「需要去看看誰嗎?」金依淡笑著問。
猛然想起,金族的幻術可謂是登峰造極。
可能只是想讓她安心才做如此幻境,便點頭道:「當然是想看看我的房間,是不是很乾淨,看看蘭兒有沒有幫我收拾!」
金依點點頭,駕著馬兒躍進她的房間,一塵不雜。
可惜因為馬兒的到來,多了無數灰塵與蹄印。
「呵……」赫連霜依緊握著金依的手,發出輕笑。
難得如此輕鬆,若不是一身疲憊,可能會更開心。
金依也不解釋,繼續問道:「還想去哪裡,要不要去施衣的房間看看?」
佯裝發怒的看向金依,道:「怎麼?我發現你很喜歡進施衣的房間,怎麼,有想法?」
金依苦笑道:「實在不是我的緣故,要看看,無兒為何,會對施衣如此感興趣,都會讓我覺得,無兒動了真情。」
赫連霜依挑眉,真的很會扯話題。
便任由馬兒帶著竄到施衣的房間,自然要小心的躲過巡邏的侍衛。
驚訝與感歎,令赫連霜依眼花繚亂。
甚至金依都不禁為施衣的收藏,感到新奇。
無數武器整齊有序,格外秀美的擺滿了房間,甚至有些可以反射著光芒。
是幻覺嗎?
赫連霜依甚至有些確定,眼睛被光芒刺得生疼,心也有些悸動。
原來施衣是這般模樣,認真中透著可愛。
不屑中帶著,對所有人的躲閃。
她是膽小的,也是努力的。
「也許,她認為,收集到,最全的武器種類,就會打遍此類的所有敵手?」金依慢慢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而赫連霜依不解的看向他,不是幻覺嗎?
「不是幻覺!」金依突然決定不再逗她,回道:「這裡的確是王宮,你也不要問我是用什麼方法,回到這裡的,只能告訴你,其他人依然需要二天的時間才能回宮。」
感覺到身體慢慢變冷,赫連霜依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不是金依的對手。
或許朝內早在不知不覺中,被安插入金族的內應。
她將精力用在對付南宮家族。
卻忘記身邊還有一個人,令她毫無還擊之力的人。
金依也感覺到赫連霜依的僵硬。
的確,那種想法不是沒有過的。
不過……
「我們去看看笑笑姑娘吧,你不是想看她嗎?」金依溫柔的安慰道。
努力的想打消赫連霜依對他的懷疑,那是他最不希望的。
「笑笑?」赫連霜依茫然間,馬兒已經衝向笑笑所居的方向。
恰好一隊侍衛走過,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令赫連霜依確定。
他們的確是在王宮。
所居的地方依然別緻,只不過,所有人都是慌張焦急的模樣。
赫連霜依依偎在金依的懷中,皺著眉聽侍者小心的議論道:「到底怎麼回事?王妃的嘔吐到現在都沒有好,如果王上回來發現,我們都是要掉腦袋的。」
應該是懷孕應有的症狀吧,抬頭卻見金依緊抿著嘴,好似忍受著什麼。
慢慢低下頭,發出輕笑。
原來無意中自己踏上了他的腳背,沒想到他倒是忍著。
「可是,太醫不是說,是正常的嗎?難道……」另一個侍者接過話來,緊張的問。
「應該就是了,總是覺得王上走了之後,王妃總是不對勁,會不會是有人下毒了?」
原來,金依是聞到某種特別的味道。
才會如此表情,暗下懊惱!
「可是……」
「沒有可是,我們還是小心些,讓那人自己承認吧,否則連累了我們!」
又一隊侍衛走過,沒有了先前的整齊。
所有人都是神情擔憂,令赫連霜依的心情也慢慢黯淡。
極為惱火的,準備衝進笑笑的殿內!
「我們的王上怎麼可以這樣呢?」金依忙拉住赫連霜依陪笑道。
擔心她打草驚蛇,能令笑笑如此光明正大的犯疾。
不是地位,就是謀術。
無論哪一種,他們都需要小心翼翼的對待。
赫連霜依終於穩下心來,隨金依走到專門為笑笑準備的醫館。
所有人都忙碌著,為笑笑煎藥的侍女,更是一步不離。
認真負責的模樣與蘭兒,倒有幾分相似。
侍女確定時辰已到,小心的將藥鍋放進籃中,根本不會假他人之手。
「妹妹,我來幫你吧!」好心的廚娘卻遭到侍女的推辭,笑道:「多謝姐姐了,不過王妃的藥很重要,還是自己來吧!」
在侍女走後,廚娘的臉便換了模樣,可惜赫連霜依沒有心情理會。
侍女穩穩的走過,走進殿內時,遇到為笑笑負責的太醫。
太醫甚至打開藥來細細聞來,才確定讓笑笑服用。
看似,一切井然有序,根本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有毒!」金依輕吼,而赫連霜依突然現身,將笑笑手中的藥壺打翻。
剎那間,所有的侍女方要大吼,竟見來者是赫連霜依。
一時亂了分寸,最後僅是全部行禮。
「這藥,是你拿來的?」金依掃了一眼倒在赫連霜依懷中的笑笑,冷冷的問道。
侍女極為緊張,不知道哪裡出錯。
「這鍋,是哪裡來的?」金依又問。
侍女結結巴巴,回想道:「這鍋,本來就是太醫準備煎藥的呀!」
眼淚都快要湧出來,不過聽過王上根本不喜歡其他人掉淚,忙掩了回去。
「是嘛!」金依明白,一切與這些小丫頭根本沒有關係。
錯,不是出在他們身上。
「金依……」在赫連霜依詢問的目光下替笑笑把脈。
看來,中毒的時日不長不短。
似乎解起來,也需要時日。
安慰著已經變了臉色的赫連霜依,知道宮內又要出現血風腥雨。
真不知道將她提前帶回是對是錯。